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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偶遇法爺

  當太陽落入地平線,雙月分別從東西方向升起時,阿卡尼斯還擔心永遠見不到溫暖的太陽。待到黎明,晨曦刺破夜幕,太陽重回大地。毫不疲倦地在森林裡奔跑的阿卡尼斯,高興地將此事擠在一本筆記本中。


  觀看全部過程的梅莉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它不得不接受阿卡尼斯徹底失去所有記憶的殘酷事實,這意味著它的哈士奇烤肉徹底地泡湯了。


  寫完最後一個字之後,阿卡尼斯高興地把大腿上筆記本塞進腰間的異次元空間袋之中。她爬上樹頂,眺望遠處選擇自己的方向,每一個方向都是那麼的吸引人。那邊小丘起伏還有一棵燒焦的樹,這邊一片樹海蔓延到遠處的山峰,每一個地方都令她難以抉擇,直到她看到一片綠地,她那雙充滿探索慾望光芒的綠眸一下被牢牢吸引住。


  那是一片富有生機的綠地,彷彿是森林的眼睛。羽毛鮮艷的鳥兒在枝頭鳴叫,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半腰高的草叢下,隱約可見兔子跑過草地。


  草地上還有一塊大石頭!下面一定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王國,等待她探索。


  半精靈高興地叫了一聲,迫不及待地從樹上跳了下來,兜帽里被迫體驗失重梅莉發出無奈的喵喵聲。新生的阿卡尼斯,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勁頭,更可怕的是她即使不睡覺也毫不疲倦,配合她那旺盛的好奇心與探索欲,對小奶貓梅莉來說簡直是一種另類折磨。


  當然這猶如絕望嗚咽,能激起女性最大限度同情的喵喵聲(這隻貓曾經靠著這招從一名女遊俠手中討到了烤飛龍肉),對阿卡尼斯毫無作用。


  半精靈高興地躍過灌木叢,再跳過一朵花,奔向那顆大石頭。但是,當她跨過無形的邊界時,眼前的一切景色忽然一變。


  茂盛的大樹只有光禿禿的枯枝,枝條彎曲著,彷彿是一名被病痛折磨死的老頭。青草成為灰燼,露出黑色的土地,一隻眼眶空空的兔子乾屍,躺在黑色的大地上,一隻只剩一半身軀的蝴蝶落在它頭上。


  一陣風掠過她的面頰,鑽入她的鼻腔中,與森林裡溫暖而清爽的風不同,它帶著這片死亡之地奇怪的臭味,就像將濃硫酸潑上重度腐爛的屍體。


  充滿威脅的嗚嗚聲,將阿卡尼斯從呆愣的狀態喚醒,她驚訝的發現,在空空的大石頭上蹲著一隻肌肉緊繃的「野獸」,它與之前被她騷擾的小生靈完全不同。


  「那是什麼?」


  標準的通用語,但是梅莉知道阿卡尼斯並不是在問她,它好不容易趴在阿卡尼斯的肩膀上,當看清眼前伏在石頭上的巨獸時它嚇得前爪一松差點滑落到兜帽里。


  那是一隻長四米矯健的「黑豹」,但是梅莉並不會認為那是一隻來自大自然的生物,因為它只是長得像一隻黑豹而已。它的黑色皮毛看上起就像被一群野狗啃過一般,暴露出來的猩紅色的皮膚一塊塊的點綴著它的身體。


  它弓著身子綠色的口水從嘴邊順著兩根如同彎刀的獠牙滴下,腐蝕著石頭下奄奄一息的小草,一雙散發危險綠色光芒的眼眸死死的盯著距離自己二十米外的不速之客,三隻尾端帶有骨刃的尾巴危險的翹起,那是這種怪物隨時會攻擊人的表現。


  然而最讓梅莉驚恐的並不是這隻危險的怪物而是其它更危險的跡象:這隻怪獸周圍的樹林有被灼燒的痕迹,死地邊緣的植物也奄奄一息,這是來自下位面腐蝕力量的傑作。


  這隻曾經跟隨著阿卡尼斯上踢異界神侍屁股,下剁塔納厘頭顱的雜種貓,用自己的尾巴都能猜到,眼前的黑豹一隻來自下層面的危險生物。煉獄代表著極端邪惡,極端邪惡代表著危險,而且它出現在這裡說不定附近會有一個中隊惡魔又或者是有一個邪惡的法師。


  「喵喵喵!」


  它朝著阿卡尼斯尖耳朵吼著,而阿卡尼斯反而奇怪地轉過頭看著它,絲毫沒有面對可怕怪物的態度。黑豹跳下石頭,一邊發出危險的低吼聲一邊弓著身子慢慢向眼前看上去柔弱的半精靈走去,她身上有一種危險的氣息,令他不敢首先攻擊,而是警告自己的主人。


  而終於感覺到危險逼近的阿卡尼斯,毫無猶豫地呼喚出手鐲中的一對彎刀。


  忽然,一幢堅固的小屋出現在那隻可怕的黑豹身後,它看上去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屋,有著有一扇堅固的門,兩扇百葉窗。一名身穿黑袍的法師急匆匆地打開門。


  他身材瘦高,兜帽拉下,雙目充滿著看穿一切虛假的魔法靈光,消瘦的臉頰與刀鋒般的高顴骨,顯得一張灰黃的臉冷酷剛硬。


  「阿……阿卡尼斯!」黑袍法師臉上的冷靜沉著露出了几絲慌張與更多的驚訝。看透一切虛假的魔法,告訴他,眼前的半精靈少女並非假物。


  「對。」


  半精靈點了點頭,好奇地盯著他。


  法師倒吸了一口氣,後退了一步,敏銳的巨獸能感到了一絲來自於它主人的恐懼。


  他迅速地掏出一片銀色的單片鏡,透過鏡片,法師眼中的阿卡尼斯散發著混亂善良的光芒,最要命的是她頭上頂著一行可怕的文字:阿卡尼斯,迪莎與未知生物。一般而言未知生物代表著法術的失敗,但是法術目標是阿卡尼斯,沒有第二人。無論法術成不成功都不可能出現這個結果。


  但是,這詭異的結果比不上「阿卡尼斯,迪莎」的萬分之一更糟糕。


  危險的警鐘在他腦子中敲響,他雙手冰涼,臉色發白。


  叛教者阿卡尼斯,那位拋棄偉大的謊言與陰謀之神的該死傢伙。她不僅背叛信仰,還順手把位於伯威克城中的教堂給燒了,更可惡的是,她還把教堂里陰謀之神希瑞克的神像,給砍成八塊,塞進牛肉里喂狗了。那可是被希瑞克祝福過的神像,整個大陸可沒多少個。


  氣惱的陰謀之神希瑞克下達了罕見全面追殺令,幾乎所有的盜賊工會都追殺阿卡尼斯,無數個遊盪者磨著匕首發誓要捅死她。


  其結果是四名主教被匕首給殺死,他們都因無法抓到阿卡尼斯,失去聲望,眾叛親離。


  最後沒人再提那追殺令,因為那位喜怒無常的神靈,一口否定自己曾下達了追殺令,任何膽敢提起它的人,都是污衊偉大的希瑞克,要被淬毒的匕首捅死。


  在她死亡的消息傳遍整個西方之後,幾乎所有老資歷的希瑞克教徒都舉杯向自己神靈致敬,除了那些無知的小年輕之外。


  因為阿卡尼斯的一大愛好就是慢慢折磨死落入她手中的希瑞克教徒。黑袍法師的一位要好的教友就是被阿卡尼斯扯出腸子,強迫他用自己的腸子與她玩翻花繩遊戲①,最後因為菊花失血過多而死,因為附近剛好有一隻冬眠的黑熊。


  當然黑袍法師好友的死亡,與他花大價錢從黑袍法師手中買來的「緊急傳送逃脫」魔法道具失效有很大關係。


  黑袍法師認為這是最划算的交易,因為他不僅把劣質的魔法道具賣了大價錢,還把他好友的遺產攬入囊中。


  現在,那舊日的恐懼,活了過來,還站在自己面前。


  現在他面如死色,黑袍法師聰慧腦子迅速得出令人絕望的結論:自己今天死定了。


  阿卡尼斯定是有預謀地找到這裡,既然是有預謀,那麼自然是跑不了。


  絕望充滿了他的軀體,黑袍法師狹長的棕色眼睛盯著眼前一臉懵懂的半精靈。在他眼裡,她無異於玩耍爪下老鼠的貓。


  但很快,

  困獸的絕望鬥志替代了眼中恐懼的光芒,既然死,那麼死之前也要咬下貓的一個指甲。


  黑袍法師抱著必死的信念,開始念誦出充滿力量的語言……

  ①:至於腸子怎麼玩翻花繩?當然,腸子是經過魔法處理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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