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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圖窮匕見(四千字大章)

  大雨傾盆,夜色深沉,天地之間一片迷茫,霧氣蒙蒙瞧不清楚。


  風諾道長淡淡說道:「如今天色已晚,陛下早已安歇,梁總管此時將陛下喚醒,只怕有些不妥當吧?」


  梁九功面色惶恐,連連搖頭說道:「謝祖師乃是國之肱骨,陛下對謝祖師的事情一向十分關心,如此大事梁某豈敢延誤?」


  他也不待風諾道長再次張口,便從袖中掏出一隻檀香木匣來,匣長三尺有餘,高寬各是三寸,四周鑲有金線。


  梁九功恭恭敬敬打開木匣,從中取出一副畫像來,畫上之人年約四十餘歲,頭戴平天冠,身穿袞龍袍,正是陳國當今陛下陳曜。


  風諾道長將梁總管動作瞧在眼裡,低低聲音,說道:「難得梁總管竟將陛下畫像隨時帶在身上。」


  梁九功聞言,嘿嘿一笑,卻未說話,隨即將畫像展開,隨手一拋,畫像直直懸於空中,就好像被一根無形鐵釘釘住一般,飄飄搖搖卻不落下。


  掛起畫像之後,他又從袖中取出一塊金色令牌來,左手托起令牌,右手輕輕一拍,金色令牌表面登時放出道道金光來,直指懸在空中的畫像。


  畫像受金光一激,表面有如水波蕩漾,波光粼粼,無風自動,反射出七色光芒。


  梁九功腳踩金色游魚,向後退開幾步,躬身一禮,恭聲說道:「奴才梁九功恭請聖安。」


  半晌之後,畫像之中傳出聲音來。


  「九功,這麼晚了還不歇息,是有什麼要事要稟報嗎?」一個威嚴的聲音從畫卷之中傳出。


  梁九功沉聲說道:「啟稟陛下,奴才剛剛得到消息,謝道人已經羽化飛升了。」


  「啊!這消息是真的嗎?」這個聲音微微有些驚訝。


  「此事千真萬確!奴纔此刻便在守拙宮上方,整座守拙宮都已化作精純元氣,隨謝道人一起消散在天地之間。」


  「唉!謝道人乃是當時高人,朕與他一見如故,相約攜手,共闖天下,他如今竟棄朕而去,獨自羽化飛升,實在是令朕痛心不已。」這個聲音言辭雖然懇切,但卻平穩如水,沒有半點波瀾,絲毫聽不出悲切之意。


  「陛下,人生天地間,豈有永世長存的道理,還請陛下節哀順變。」


  「唉,風諾、靈圖、帕卡三位道長在嗎?」


  「三位道長連同楚統領皆在此處。」梁九功連忙說道。


  「風諾道長,好久不見啦!」威嚴聲音說道。


  風諾道長沖著畫像略微拱手,說道:「貧道參見陛下!近年來諸事纏身,始終未能親自拜見陛下,還請陛下見諒。」


  「道長是世外高人,一向少履凡塵,朕若不是俗事太多,早已隨道長歸隱天涯,又何必留在紅塵受苦。」


  風諾道長說道:「陛下言重了。」


  「謝道人業已羽化飛升,不知羅浮道的道統如今落在誰人身上?」


  「啟稟陛下,貧道駑鈍已領下本門道統。」


  「哦,那倒要恭喜道長了!道長心志堅毅、修為高深,必能振興羅浮道門楣!」


  「陛下謬讚了!」


  「實話實說罷了,不知道長下一步作何打算?是要繼續坐鎮九曜列島?或者準備重開羅浮道山門?」


  「啟稟陛下,貧道德行淺薄、修為低微,遠比不得師父他老人家德才兼備。以他老人家之能尚且無法重開山門,貧道又有何德何能膽敢重開羅浮山門?至於坐鎮九曜列島么,貧道性情疏懶,難以久坐一地,恐怕無法繼續在此處盤桓。」


  「哦,風諾道長的意思是要棄我陳國而去么?」


  「陛下言重了,貧道只是暫別此地,如何談得上棄之不顧?更何況,貧道雖然離開此處,但兩位師弟是去是留,還憑他二人自擇。」


  「哦,朕明白了。」


  風諾道長沉默不語,靜靜立在空中,其餘幾人也不說話,等待畫中聲音。


  許久之後,畫像之中再次傳出聲音。


  「風諾道長,朕當年與謝道人有一個約定,不知你可曾聽說。」


  「貧道曾聽師父說過一次,只是不知與陛下說的是不是一件事。」


  「當年,朕與謝道人二人約定,朕以舉國之力組建九曜列島,收集天下法器符籙,助謝道人研習符文之道!謝道人則以生平所學,拆解這些法器符籙,並將拆解成果謄錄兩份,一份歸羅浮道所有,一份反饋陳國皇室。」


  「陛下說的不錯,師父他老人家已將畢生所學存於玉筒之中,稍後帕卡師弟會呈送陛下。」


  「哦,既然如此,朕先休息了!風諾道長一路走好,他日再來建業,一定要來宮中瞧瞧朕!」


  風諾道長沖著畫像深施一禮,說道:「貧道恭送陛下!」


  說到此處,畫像之中的聲音忽然沉寂下來,不過,畫像卻未曾像上次在元龍宮中那樣,恢復成普通畫卷模樣,反而大放光明,表面的七色光芒越來越盛。


  風諾道長瞧著畫像表面的變化,面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正常,雙眼向四周掃視幾番,拱手說道:「兩位若是無事,貧道就先告辭了!」


  梁九功連忙催動腳下游魚,攔在風諾道長身前,說道:「道長且慢!道長且慢!」


  風諾道長見他上前,微微退開幾步,問道:「梁總管還有何事?」


  梁九功面上含笑,說道:「適才陛下也說了,謝道人這些年的研習成果還需交付皇室,還請道長現在就贈與老夫。」


  風諾道長點點頭,說道:「貧道已然說過,東西都在帕卡師弟手中,你攔著貧道又是何意?」


  梁九功拱手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事需要道長履行。」


  風諾道長說道:「你我也是多年老鄰居,有事但說不妨。」


  梁九功笑道:「陛下許是夜間疲憊,適才有件事忘了說了。當年陛下與謝道人約定交付的成果,除了謝道人在島上研習的成果之外,還有羅浮道一脈祖傳的煉器之法,不知這煉器之法現在何處?」


  風諾道長面色一寒,說道:「梁總管開玩笑了!此事家師並未提過!」


  靈圖道長催動身下黑水,來到幾人身前,大聲喝道:「梁總管,咱們師門祖傳的煉器秘法乃是我羅浮道立身之本,豈能隨意傳播出去?家師又豈會答應將此物贈與給他人?」


  帕卡道長不聲不響,腳踏朵朵火雲,手按赤紅長劍,跟在靈圖道長身後。


  梁總管呵呵一笑,說道:「此事乃是當年的約定,見證之人眾多,並非梁某亂說。」


  靈圖道長怒道:「梁九功,你是看家師已然羽化,打算空口訛人么?」


  梁總管呵呵笑道:「靈圖道長開玩笑了,梁某豈敢如此?除了梁某之外,陛下與衛大將軍也都知道此事,還曾立字為據!」


  靈圖道長冷笑說道:「梁總管既然說是立字為據,不妨將字據拿出來,讓我等師兄弟也瞧上一瞧!」


  梁九功呵呵笑道:「字據自然是有的,只是這張字據太過重要,留在建業城的內庫之中,梁某身上並未攜帶。」


  靈圖道長怒道:「既然如此,那就等你拿來字據再說!」


  梁九功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看樣子貴師兄弟也不打算在我這九曜列島上再呆了!不過天高海闊,路遠人稀,貴師兄弟這一走,梁某卻不知去何處找貴師兄弟?到時候縱然梁某手持字據,又去找何人履約呢?」


  靈圖道長哈哈大笑,說道:「梁總管,你莫非是想將我師兄弟幾個扣在這裡不成?」


  梁九功擺擺手,說道:「梁某何許人也,豈能不知天高地厚,空言困住幾位道長?只是請幾位在此盤桓幾日罷了!」


  靈圖道長呵呵笑道:「若是我等不願呢?」


  梁九功眉頭一皺,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列位不要為難梁某!」


  ……


  灰影一晃,光華一閃!

  楚西魯身形一晃,分出十餘道人影,攔在風諾等人四周。


  這十餘道人影俱是一模一樣,神態表情,身形打扮,並無絲毫差別,唯有身法招式都不相同。


  靈圖道長呵呵笑道:「楚西魯,你這分身幻影的功夫要攔住別人倒還湊合,想要攔住貧道,那是白日做夢!」


  說話之間,靈圖道長雙掌一揚,便有無窮黑水從虛空之中漫出,向四面八方涌去,將十餘道身影衝散,只留下楚西魯真身獨立當場。


  楚西魯武技被破,卻未半點驚訝之色,冷笑說道:「靈圖,你當真是要動手么?須知楚某手中長劍不是吃素的!」


  梁九功邁步來到兩人之間,沖著對陣兩人各自拱了拱手,說道:「咱們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何必打生打死呢?不如和和氣氣等陛下派人過來的好。」


  靈圖道長哈哈笑道:「梁九功!你莫錯打算盤,今日你若能攔住貧道,便算你的本事!」


  梁九功搖了搖頭,苦笑說道:「貧道本已不願,只可惜…」


  說話之間,他猛然催動腳下游魚,衝到皇帝陳曜的畫像前面,一掌拍在畫像表面。


  「刺啦」一聲脆響,畫像頓時分為兩截,分別向東西兩側落下。


  畫像雖然落下,附著其上的七色光芒卻未就此消失,不但沒有衰弱,反而驟然向四面八方涌去。


  霎那之間,這一團七色光芒驟然變薄便大,化作一個七彩光罩,從上往下罩下,就如一隻倒扣的琉璃巨碗,將風諾、靈圖、帕卡三位道長,連同梁總管與楚西魯一起當頭罩下。


  這光罩籠罩範圍極廣,方圓足有百丈,高矮也差相彷彿,發動的又極為突然,故此風諾道長等人竟未來得及的閃開,全都被罩在光罩之下。


  梁九功見光罩撐開,方才呵呵笑道:「幾位道長,如今可能留在此處?」


  靈圖道長眉毛一揚,就要與梁九功、楚西魯兩人動手。


  「且慢!」風諾道長忽然說道。


  梁九功呵呵笑道:「我就知道道長是聰明人,不會冒然出手的。」


  風諾道長淡淡說道:「百丈星光罩,九天流星晶核製成,本是上古法寶『萬里起雲煙』的模仿品,號稱『天下第一防守法器』,只可惜造價太高,維持時間太短,又是一次性的法器,這才被道門棄之不用。沒想到梁總管竟捨得將它鑲在傳音像之中,真是大手筆!」


  梁九功笑道:「與羅浮道的傳承相比,區區一件法器也算不得什麼。」


  風諾道長點點頭,說道:「梁總管說的不錯,區區一件法器,縱然再是珍貴,又算的了什麼?」


  梁總管笑而不語,楚西魯呵呵冷笑。


  風諾道長繼續說道:「梁總管今日來此之時,隨身便帶著『百丈星光罩』,想來早有動手的準備,看來早已得到消息啊!」


  梁總管笑道:「道長說笑了,梁某哪有這般本事?」


  風諾道長接著說道:「實話實說,梁總管今日過來動手,貧道倒不奇怪,貧道奇怪的只有一件事!」


  梁總管笑道:「道長請講!」


  風諾道長輕輕抖手,一柄雪白長劍由虛空之中凝結,口中淡淡說道:「貧道只想知道一件事,梁總管哪裡來的勇氣,竟敢將我師兄弟三人與兩位困在一處,難道不怕貧道殺人么?」


  梁總管呵呵笑道:「殺人?是誰要殺誰?」


  靈圖道長插口說道:「自然是我等殺…」


  話未說完,他只覺胸口劇痛,不由發出一聲慘叫,低頭再看時,之間一截赤紅色的劍尖從胸前刺出。


  劍尖之上粘附的鮮血,眨眼之間全都化為紫黑色的粉末,向下方飄揚而去,顯然劍上喂有極為厲害的劇毒。


  靈圖道長牙齒咯咯作響,身形連續幾晃,想要化作黑水脫身,卻被赤紅劍尖吸住,無論如何也脫身不得。


  風諾道長聽到身後慘叫,猛然轉過頭來,只見帕卡道人面色冷峻,手中長劍出鞘,由靈圖道長后心刺入,前胸刺出,狠狠扎在靈圖道長要害位置。


  風諾道長面色急變,大聲喊道:「帕卡!你是瘋了么?」


  說話之間,他手中長劍疾掃,向帕卡道長掃去。


  帕卡道長不躲不顧,嘴角處擠出一絲冷笑。


  「噌楞」一聲,風諾道長手中雪白長劍被人攔腰截住,抬眼再看時,只見楚西魯手持斷劍,攔住帕卡道長身前。


  風諾道長面色蒼白,冷冷說道:「帕卡!原來你早已投靠了朝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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