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毫無破綻的現場
沈鷹指著辰然道：「他殺了我兩個兒子，今日必須讓他血債血償！」
「你可有證據？」院長嚴肅地問道。
「證據？人都死了，還要什麼證據！整個烏雲城，和我那兩個兒子有仇，又敢對他們下手的，除了被你護著的那個刺客，還能有誰？我的風兒昨晚被他打成重傷，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今天便不治而亡，難道他不是殺手兇手嗎？」沈鷹振振有詞。
「這個……」院長心裡咯噔一下，這件事情可不得了。但畢竟科研所是范溫的地方，他的學生犯事，可不能胡亂定罪。
「沈賢弟，這件事情還是交給城主府處理吧，至少也要勘察現場，檢查屍體，你說是吧？」
沈鷹不滿地道：「難道就讓這小子繼續逍遙自在？」
院長想了想，道：「我會派人看守他，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不能離開科研所半步，你看這樣行嗎？」
沈鷹從最初的憤怒，現在稍微冷靜了一點，答應道：「我也要派人過來看守，免得讓他逃掉！」
院長一個勁兒地點頭：「好好好。」如果到時候范溫生起氣來，那也不關學院的事情，反正該做的事情都做到了。
「我這就去告知城主府，相信今夜之前就能有個結果！」沈鷹氣沖沖地離開，沈家的一些親戚也都跟著走了，不過十幾個護衛留了下來，他們要盯著辰然。
院長語重心長地道：「你們先回小樓去吧，事情總會調查清楚，到時候自會給你清白。」
辰然和羋彩回到了小樓，學院的人加上沈家的護衛，已經把整個科研所圍了起來。
羋彩坐在廳室里一陣沉默，辰然則是想到了范溫。今早范溫一出去，結果才半天時間，沈家就鬧上了門，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到他身上。
「小然，你不會殺人的對不對？」羋彩突然開口。
「當然不是我殺的。」辰然肯定地道。
「我信你。」羋彩的話語堅定起來。
只是現在辰然做不了什麼，外面圍滿了人，就算辰然長上翅膀飛出去，也一定會被人發現。最好的辦法是等到夜晚行動，但天黑還有半天時間，說不定那時候城主府已經作出了定論。
「不行，城主府對我的印象並不好，如果他們故意找事，等結論下來了，便沒有挽回的餘地。趁現在沈家還沒有處理沈風的屍體，正好可以去仔細探查一下，我必須要去！」想到這裡，辰然立刻起身行動。
「你去哪兒？」羋彩擔憂地道，「外面的人不會讓你隨意走動的。」
「但我必須去搞清楚狀況，如果一直坐以待斃，那麼外面的想怎麼說就能怎麼說，隨便就可以給我扣一頂殺人的帽子。」
羋彩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如果我們不親眼去看看，那麼他們說什麼都是真的了。」
「你也要去？」辰然詫異地道。
羋彩笑道：「當然了，你有了困境，我又怎麼可能不幫？」
辰然很感動，和羋彩一起出了門。
守衛的人自然過來阻攔，辰然打算硬闖，不過人群中的蕭稟給他使使眼色，然後治安隊的人和沈家護衛吵了起來，辰然在蕭稟的掩護下成功出逃。
有幾個零星的護衛追上，辰然輕鬆地收拾了。羋彩認識路，她帶著辰然朝著沈家疾馳而去。
此刻的沈府聚集著許多人，城主府負責辦案的人也來了，不過他們剛到這裡，正準備進門。
辰然和羋彩就這樣與他們迎面相遇，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們兩個。
「好啊，你這個殺人兇手居然還敢出來，趙大人，快快把他抓了！」沈鷹叫嚷道。
此刻站在沈鷹旁邊的，是城主府秩序所的理事趙宣，秩序所專辦各種案件，同時也維持著烏雲城的治安。
趙宣沒有聽沈鷹的話，他在城主府供職，加上職位的特殊性，根本不把貴族們放在眼裡，甚至那些貴族還要巴結他呢。
他聽說過辰然，也知道辰然的老師是范溫。可沈家和城主的關係很好，所以在來這裡之前，他特地去請示了城主。
城主只說了一句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也就是不偏不倚，查明真相。
趙宣招了招手，示意辰然和羋彩過來。
辰然二人上前，沈鷹強忍著怒火道：「趙大人，他們已經被監禁在烏雲學院的科研所，可現在居然出來了，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你這話未免太可笑了。」羋彩義正嚴詞地反駁：「你們誣陷辰然殺人，難道還不讓他親自來探查嗎？」
「探查個屁！殺人兇手就該關進監牢！」沈鷹蠻不講理地道。
趙宣板著臉開口：「別吵！既然嫌疑人來了，倒也省去了對證的步驟。你們就跟著我一起進現場看看，但是不能亂走、亂動，只准看不準說，懂了嗎？」
辰然和羋彩點點頭，辰然確實不方便說什麼，不過有羋彩在，她一定會幫自己說話的。
沈鷹很不情願，奈何趙宣在場，而且秩序所的人也來了不少，他也只能妥協了。
一行人進了沈府，不愧是烏雲城有數的貴族，沈家比徐來家都要闊氣。佔地自然是沈家少，徐來家刻意收斂，而沈家則霸氣外露，豪華的建築與裝飾，無不顯示著自己的高貴。
沈風有獨立的別院，大家在沈鷹的帶領下進入到了院中。
「這裡就是風兒住的地方，昨夜他受傷回房調養，之後就沒有出來過，外邊有護衛和侍女候著，不可能有人進他的房間。」沈鷹介紹道。
趙宣看了看四周環境，沈風的屋子就在院落中間，門口有護衛，側邊的窗戶也是鎖著的。
「你們沒有動過現場吧？」在進去之前，趙宣認真地詢問。
「發現風兒不省人事之後，我就立刻帶著人去烏雲學院了，風兒的遺體現在還躺在床上呢。」沈鷹哽咽著道。
眾人進入了屋子，屏風擋著後邊的床。大家繞過屏風，就看到了平躺在床上的沈風。
此刻沈風緊閉著眼睛，皮膚已經泛白，但裸露在外的手腳上，有明顯的淤青，這些自然是被辰然打的。他沒有任何錶情，顯得頗為平靜，所以肯定沒有其他人下手。
有仵作上前檢查屍體，眾人則是退避來到外面。辰然也到了外面，剛剛看過一眼屍體，繼續觀察也沒用，因為從外表是看不出什麼的。
果然，仵作很快就驗完了屍體，出來就道：「死者沈風，死亡時間為今日上午，外表有明顯傷痕，但多是皮肉傷並不致命，我提議開屍細檢。」
「我不同意，風兒都已經死了，怎麼可能讓他屍骨不全！這是對他的侮辱！」沈鷹激動地道。
趙宣淡淡地道：「你聽不懂人話嗎？外傷並不致命，所以有可能是毒殺，不開屍檢查，那就無法查明真相。當然了，我也無法給任何人定罪！」
沈鷹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隨後道：「可以開屍，但必須在我府上進行，絕對不能把風兒的遺體帶走！」
趙宣看了看仵作，仵作點點頭，立刻出府取工具去了。
趁著這段時間，趙宣又開口詢問：「你們是何時發現沈風身死的？」
沈鷹道：「就在中午，下人叫他吃午飯，結果沒有任何動靜，於是進屋看了看，就看到了死去的風兒。」
「在沈風昨晚回來，到中午發現他身死的這段時間，有什麼人進過房間？有什麼人與他說過話？全都給我詳細地說一遍。」
沈鷹把照顧沈風的護衛、侍女都叫來了，他們挨個站好，然後一一訴說。
情況是這樣的，沈風昨夜回來后直接進了自己房間，侍女見他受傷，本要去請醫師，但被沈風拒絕了。
隨後就沒有人進過房間，外面有人晝夜看守著，平靜地過了一夜。
早上的時候，侍女進屋叫沈風起床，那時候的沈風還好好的，看不出有任何異樣，似乎也沒有受到傷痛影響。吃了早點，沈風說要繼續休息，於是重新躺下，侍女自然也退到了外面。
之後就沒見沈風出來過，也沒有人進過屋子。一般沈風會主動傳喚侍女的，但屋子裡半天都沒有動靜，侍女們自然樂得清閑。
只是到中午的時候，再去叫沈風用餐，他已經身死了。
「沈鷹，你兒子受傷了，你卻沒有去看他一眼？」趙宣不禁問道。
「這……」沈鷹懊惱地道，「我的炎兒前一天剛失蹤，你們秩序所又找不到人，我正焦頭爛額呢，哪能注意到風兒的事情。何況這些下人也沒有稟告給我，這群沒用的奴才，我已經把他們狠狠毆打……不，是訓斥過一頓了。」
那些下人把頭低得更低了，幾個侍女眼裡還擎著淚水，看來肯定承受了不少沈鷹的怒火。
有個侍女大著膽子道：「大少爺的傷並不重，他自己都沒覺得怎麼樣，所以這點小事我們才沒有告訴老爺的。」
「誰讓你多嘴的！」沈鷹怒不可遏地道，舉起巴掌就要拍下去，猛然想到有這麼多人在場，這才放下手冷靜了下來。
侍女說的沒錯，沈風的傷可以說是毫無起眼，男人磕磕碰碰有點淤傷本就正常。但正是如此，讓沈風的死變得更加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