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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臣四方之夷(謝謝書友鋣夜魔皇打賞加更!)

  葉應武並不知道,就在他登基的這一天,南洋水師的兩艘戰船抵達了荒無人煙的大陸,並且讓大明的龍旗第一次在這片還沒有被哪個國度征服的凈土上飄揚。


  在葉應武曾經生活過得那個時代,人們稱呼那片土地為澳大利亞。


  但是在這個時代,顯然它的命名權已經歸屬於至高無上的大明皇帝。


  當然了,葉應武現在還有更重要也更能讓他感興趣的事情去做,比如在登基大典之後的幾天裡面,陸陸續續接待諸多藩屬國的使者,真的感受一下萬方朝拜的爽快。


  葉應武畢竟有七百年的經驗,不會像朝中大臣們所想,簡簡單單以豐厚的賞賜將這些使者們打發了,還能夠博取使者們的千恩萬謝和天朝上國、物產豐饒的美譽。


  他更在乎的,還是這些國家的存在能夠為大明帶來什麼好處。


  這些國家一來可以為大明帶來大量的炮灰和勞力,這對於幾次戰火洗禮之下,缺少壯丁的大明來說,還是很重要的,而且往往事實證明,這些好吃懶做的南洋猴子,在功勛賞賜以及大明國籍的刺激下,發起瘋拚命還是很令人心驚膽戰,以後大明向外繼續擴張,少不了這些炮灰效力。


  而還有一個更主要的目的,就是以大明的國力,根本沒有辦法真正的控制這麼多的土地。即使是七百年後的科技和通訊手段,依然沒有辦法讓一個單一的全球帝國存在,所以葉應武對於這些遠離大明本土的土地採取的控制手段就是連打帶削。


  類似於真臘這種不聽管教的,就直接抹平,然後通過勸告甚至強制移民,來讓這一片土地徹底成為大明的固有國土,成為真正的「自古以來」。而像三佛齊這樣主動獻殷勤的,便大加賞賜,將其樹立為榜樣,從而可以讓其餘的國家知道自己應該做出怎麼樣的選擇。


  當然這並不代表葉應武會放過任何一個國家,任由他們在大明的旗幟下獨立存在。比如一些佔據戰略要地的地方,不管他們的國家到底想不想歸降大明,葉應武都得把這些島嶼土地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比如後世一直封鎖華夏的第一島鏈,這是必須要掌控在中央王朝手中的,從而可以形成對於本土絕對的防禦鏈條,同時本土的海軍和陸師也能夠依託島鏈向前進攻。如果說之前葉應武佔據夷洲,只是將它作為一個一旦南宋全面潰敗之後的退路,那麼現在大明就已經開始著手構建自己的防禦,連接第一島鏈。


  大明的南洋政策,看上去有些雜亂無章,以征服南洋為唯一目標,採取任何可以採取的手段。但是真正高層將領在一步步的行動中,卻能夠敏銳的看出,葉應武每向一個方向派出軍隊,絕對不是只為了搶佔無主之地。


  南洋水師殺上呂宋,對當地反抗的土著部落進行無差別的大屠殺,並且大量販賣土著奴隸,基本上每一個水師士卒手中都沾滿了鮮血,這可不單單是為了發泄憤怒,而是為了將這一片土地徹底變成大明的國土,讓這一片土地上的臣民全都變成漢人百姓,這樣才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證大明在這一片土地上統治的穩固和面臨危險時候的同仇敵愾。


  而除了呂宋,還有向南的渤泥國土地,也被大明直接毫不客氣的納入版圖當中,另外還有三佛齊為了向大明表示忠誠而給予的星洲土地,可以說通過葉應武有計劃而且分明就是有預謀的步步推進下,第一島鏈的南洋部分和整個南洋大部分咽喉要道都被大明掌控。而在南洋陸地上,大明以橫山為本國和占城國界,佔據險要、居高臨下,同時又通過吞併真臘全部的國土,將佔城和三佛齊分隔開來,從而避免了兩個國家私下裡的聯繫甚至聯合反對大明的行動。


  不過現在看來,葉應武在占城和三佛齊之間插一手反倒是有些畫蛇添足,因為南洋這些國家現在一個個的看三佛齊不順眼,甚至葉應武相信在添把火,這些傢伙說不定就能打起來。畢竟大明控制了南洋這麼多地方,不但把各國的土地切割的七零八落,而且還大大壓縮了生存空間,如果想要有一定的戰略緩衝,大家就只能在別人手裡搶。


  大明的土地誰都不敢碰一下,因為這隻可能招來滅頂之災。那這樣自然一個個就把眼睛放在三佛齊這個南洋土地最多的國家身上了。


  甚至身在南京的金鑾殿上,葉應武都能夠嗅到南洋濃烈的火藥味。如果不是現在登基大典剛剛過,國內改革還進行的如火如荼,葉應武還真的打算在南洋大鬧一場,既可以進一步削弱這些國家的實力,又能夠將三佛齊這樣過於強大的藩屬國分割甚至令其陷入內亂,這樣才能讓更多的丁壯流入大明而不是團結在王室周圍。


  不過這也就是葉應武平時想想,因為現在大明根基未穩,他可不敢真的拿南洋當做大明政策和武器的試驗場。一旦搞出什麼亂子,之前大明的努力就全部付之東流。正處於文武制度改革當中的大明經不起這樣折騰。


  至少現在來看,南洋表面上很穩定,而大明在南洋的統治根深蒂固,已經難以撼動。


  而葉應武現在關心的,還是第一島鏈的其餘部分。


  島鏈中間部分為夷洲和流求,已經是大明直屬,現在就只剩下東部和東北部,東北部是高麗,現在屬於對蒙古的臣服狀態,不過錦衣衛和膠州水師已經對高麗採取偷偷摸摸的小動作,隨時準備掀動大的風潮。


  這樣以來,現在需要葉應武解決的就是整個島鏈的東部。


  日本,倭寇。


  這個和中國一衣帶水的國度,也是島鏈最重要的一環,因為這個島國徹底遏住了華夏向東直出太平洋的通路。以後大明想要向東前進,探索更多未知的世界,並且趕在歐洲人之前發現美洲,那麼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徹底控制日本四島。


  而從經濟上來講,日本四島豐富的金銀礦產,正是葉應武最缺少。華夏國內實際上金銀儲量並不豐富,而且金礦之中比較大的幾處現在不是處於蒙古的佔領下,就是在兩國邊境,葉應武不敢大張旗鼓的動作,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口吞掉日本。


  坐在御書房之中,葉應武細細打量著日本天皇派來使者的朝貢表單,而在這旁邊,還有厚厚一沓資料,全都是錦衣衛送過來的。自從大明對蒙古逐漸佔據優勢以後,錦衣衛就已經不滿足於只對蒙古下手,而是將觸角伸向了周圍,包括南洋諸國、高麗和日本的情報都源源不斷搜集而來,畢竟這些國家都沒有像樣的情報體系,自然也不會做出相應的戒備,對付他們錦衣衛簡直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此時的日本還處於鎌倉幕府北條時宗的掌控之中,這個北條時宗也算是一代梟雄,尤其是在歷史上這傢伙膽大包天真的和忽必烈唱對台戲,使得忽必烈兩次大動干戈東征,如果不是兩次大風相助和蒙古的造船技術沒有充分吸收南宋海船經驗、質量太差,恐怕北條時宗早就被忽必烈手下那些南征北戰的悍將們砍了腦袋以儆效尤。


  不過人家運氣好就是運氣好,這個葉應武不得不承認。


  但是忽必烈兩次在天氣面前折戟沉沙,可不代表著大明就會畏懼一個小小的日本和不成氣候的幕府。尤其是大明水師在南洋尚且能夠堅持下來並且站穩腳跟,更何況征服日本。


  葉應武想要的,不是把倭人殺乾淨,因為這樣來看未免太便宜他們這些七百年後鬼子的十八代祖宗了,以武士道精神為主導的倭人,絕對是最殘忍的殺人工具,也是最不值錢的炮灰。


  以後大明向西遠征,需要大量兵員,也需要這種不怕死的人,想著一群倭人武士高高舉刀向西、再向西,葉應武彷彿看到了大明版圖的擴展和赤色龍旗的飄揚。


  所以葉應武想要控制日本,但是這不代表著他就要和北條時宗搞好關係,因為葉應武想要的是一個徹徹底底聽從自己命令的日本,一個像漢唐時候盲目崇拜華夏的日本,而不是一個剛愎自用甚至隨時有可能發揚「下克上」精神的幕府梟雄。


  這也是為什麼葉應武一直把日本使者晾著,讓那個小鬍子使者一天到晚在院子踱步,就是見不到大明皇帝。


  但是晾著總不是一個辦法,人還是要見的。畢竟葉應武的南洋政策就曾經引起了御史台和翰林院的不少學士、大儒們反感,只不過大家也確確實實看到了征服南洋而不是單純炫耀國威為大明帶來的好處,所以一直都按捺下來什麼都沒說。


  但是這一次要是葉應武一直冷淡對待倭人使者的話,恐怕就有傢伙要認不出跳出來勸諫了。


  畢竟每一個朝代都不缺少自詡「清流」並且處處以維護「天朝上國」尊嚴為至高使命的傢伙。雖然在葉應武看來,這些傢伙就是讀過幾本聖人書便開始自恃清高。


  實際上國與國之間,又有幾個是真正的臣服和真正的情誼,最後靠著的還是切切實實的利益聯繫。


  「陛下,日本使者求見。」梁炎午快步走到葉應武身邊,低聲說道,「這是這一周的第三次了,如果陛下······」


  葉應武放下手中的貢品表,笑著說道:「讓他進來吧。」


  沒有想到葉應武竟然就這麼同意了,梁炎午也是微微錯愕:「可是陛下之前不是······」


  「他等得起,朕可沒時間耗著,更何況這日本的問題是時候下手了。」葉應武看向梁炎午,「也不用這麼著急讓他覲見,宣蘇相公、兵部尚書和右侍郎過來,另外再讓戶部和工部派個侍郎來,來了也不用聲張,直接讓他們在這御書房屏風後面聽著便是。」


  梁炎午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工部、兵部和戶部,再加上主管軍事的蘇劉義,這隨便一個人拉出去跺跺腳,就足夠讓大明抖三抖,而葉應武這麼一口氣叫上這麼多人,其意圖自然也再明顯不過,這是打算對日本下手了。


  當下里梁炎午挺直腰桿招了招手,下面跟隨的一名幕僚急忙上前,從衣袖中拿出來一份奏章呈遞給葉應武。梁炎午胸有成竹的說道:「啟稟陛下,這是臣等昨天剛剛擬定的對日本進攻之計策,以及糧草、船隻消耗,還請陛下過目。」


  葉應武微微一怔,旋即讚許的點了點頭。


  先不管這計劃做的怎麼樣,至少說明梁炎午他們終於漸漸摸清楚自己的主要任務了。葉應武需要的不是事到臨頭了他們絞盡腦汁當場想出的計策,而是能夠在一切突發情況面前,大明能夠及時拿出的應急預案。這些人名為幕僚,實際上他們的工作已經類似於後世的參謀部而不是滿清的軍機處。


  提前制定足夠多的計劃,從而使得大明在應對任何方向的敵人和任何國內可能的突發事件時候,能夠最快的採取最合情合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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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左侍郎劉師勇是最後一個到的,在兵部右侍郎張貴坐鎮南洋的期間,劉師勇作為水師將領,需要一肩挑兩個侍郎的職務,並且還要負責大明都城的江防,今天他便是去京口視察鎮江府水師並且安排幾艘新式炮船的接收,收到陛下旨意的時候人才過玄武湖,所以也難免比其他人慢。


  雖然對於葉應武在屏風後面聽著的命令很是不解,但是劉師勇已經習慣了曾經的葉使君、明王殿下,現在的大明陛下怪異的思路,更何況大明軍人,以服從軍令為天職,劉師勇對此恪守不悖。


  「小聲點兒!」聽到劉師勇哐哐的軍靴聲,站在門口的張世傑頓時低聲喝道,嚇得劉師勇打了一個哆嗦,險些氣的這位水師大將撲上去把兵部尚書狠狠修理一頓。


  不過劉師勇還是清楚這是哪裡是什麼時候,急忙放慢腳步,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讓蘇劉義他們暗暗發笑。


  走到屏風后,劉師勇便聽見葉應武清晰雄渾的聲音,而另外一個回答他問題的聲音腔調怪怪的,顯然不是大明人士,甚至不是漢人。當即劉師勇下意識環顧四周,右丞相、兵部、工部和戶部已經到的齊全。


  這是想要幹什麼,劉師勇基本用腳趾頭就能想明白,當即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伸手拍了拍劉師勇的肩膀,蘇劉義壓低聲音:「這一次就看你們海軍了。」


  「打誰?」劉師勇沉聲說道。


  屏風後面已經可以聽見葉應武令那人退下的聲音,等到山呼聲畢,蘇劉義方才微微抬頭:「陛下剛才召見的是東海日本使者。而且又讓你我等人站在此地,所為何事,自然不言而喻。」


  「日本?」劉師勇喃喃重複這兩個字一遍,旋即嗯了一聲,「雖然某也不清楚這蕞爾小國到底是什麼來路,不過既然陛下想要打,那咱們海軍兒郎就說什麼不能落後!更何況這麼一戰又一戰打下來,陸師出盡了風頭,海軍卻是除了登州一戰,只能打秋風,這樣的憋屈日子,是時候結束了。」


  蘇劉義和張世傑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裡的放心。


  大明最新改組的海軍分為三個部分,沿著內河內江來往的,稱為「內河艦隊」,而南洋水師則重新命名為「南洋艦隊」,而北面原膠州水師和兩淮水師合二為一,重新命名為「北洋艦隊」。


  不過自改組以來,海軍還沒有真的在海上好好打一仗。


  可以說對於自己的獵物,海軍已經期待久已。


  就在這時,葉應武緩步轉過屏風,蘇劉義等人急忙行禮,而葉應武擺了擺手,沉聲說道:「諸位卿家都起來吧,剛才朕召見的便是倭人使者,想必朕所詢問之情況,諸位也都聽清楚了,晚來者向先到者問清楚即可。這一次朝廷對日本下手,是為了控制日本、佔領日本,不以殺人為上,而是要控制住日本的幕府和天皇。」


  頓了一下,葉應武看向劉師勇:「順便這一次也算是給海軍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不要辱沒了海軍的名聲!海軍需要什麼,戶部和工部想辦法滿足,這一戰要打的乾淨利落,不可被拖入血戰之泥淖當中,明白?」


  「臣等遵旨!」一眾官員畢恭畢敬的回答。


  而葉應武則是長長呼了一口氣。


  蒙古在北面內亂鬧得不亦樂乎,大明倒也不用插手,免得他們反倒同仇敵愾,所以不如先攻略一下周圍的日本和高麗,拿來練練手,畢竟精銳士卒,都是用敵人的血肉喂出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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