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回 惆悵的夜
很抱歉,現在才碼完這章……還是明天老時間發稿,謝謝巔峰大哥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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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與黃季雲商議著書院與新料子的時候,賈府二房正在熱火朝天的打包細軟家什。
自從確認了四皇子將寧國府改建成了謹王府後,王夫人便越發的惶惶不可終日,稟了賈老太太要求分家,賈老太太雖沒應承,便是賈璉也說要等賈赦回來再說,但王夫人仍舊與賈政商議著拾掇了城東一套當初她陪嫁的三進宅子。
如今宅子拾掇好了,王夫人連病體都顧不得,便急急忙忙的收拾箱籠,想要早日搬出去。
賈寶玉穿一身天青色八寶緙絲小棉襖,外罩靛藍起花八團倭緞玉鈕褂,著靛藍色杭綢撒花褲,胸前仍舊用五色絲絛系著那塊「通靈寶玉」,有些出神地看著王夫人收拾這樣,打包那樣,心裡的滋味卻很是複雜,一時便是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從他出生,就住在這府里,甚至很多時候一直認為自己父親母親在這府里當家,乃是天經地義的,後來才知道,自己一家乃是雀占鳩巢。曾經也想過搬出去才是好的,但終究不曾提起。如今當真要搬出去了,賈寶玉鬆了口氣的同時,更多的卻是茫然。
王夫人見賈寶玉站在一旁,不由皺了皺眉頭,寶玉這兩年與她越發的不親近,她也是知道的,但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又不能不管,將來還想要靠著他呢!遂嘆口氣問道:「你屋裡的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王夫人見寶玉不回答,又問了一次,寶玉方才回過神,點頭道:「襲人看著呢。」聽說是那個花襲人,王夫人眯了眯眼,沒有多說什麼,只囑咐道:「你自己也看這些才是。」又叮囑道:「書房裡的物件兒也要收拾好了。」
賈寶玉並不想與王夫人多說什麼,便趕緊躬身行禮道:「太太說得是,兒子這就去看著。」說完也不等王夫人再說什麼,便匆匆退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看著榮禧堂進進出出的丫鬟婆子,賈寶玉心中越發的茫然起來。
真的要搬出去了嗎?如今姐妹們嫁的嫁,沒嫁的也住到了庵堂里,便是林妹妹與寶姐姐也不到府上來了,連蘭哥兒跟環哥兒也都去了江南,這府里只剩下了自己,跟個孤家寡人似得,如今自己也要搬出去了嗎?
賈寶玉還沒有想明白,周瑞家的便已經領著眾人將王夫人的物件兒都收拾妥當了,襲人也已經將他屋裡的東西能打包帶走的,都已經裝了箱籠,只留了管用的東西在外邊兒。
看著空蕩蕩的怡紅院,賈寶玉沉默了片刻回了外書房,不曾想外書房也已經收拾停當,書籍字畫都已經裝箱打包了。賈寶玉竟是一時不知該往何處去才好,躺在光溜溜的躺椅上,望著書房頂上的承塵,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直到襲人找來,賈寶玉才跟著襲人再次回到空蕩蕩的怡紅院,簡單梳洗后,躺在床上竟是睡不著。
襲人見賈寶玉神情厭厭地,屋裡又沒了旁人,便坐到賈寶玉床沿兒上,輕聲問道:「寶玉這是怎麼了?」賈寶玉轉頭看向襲人,好半晌才抓了襲人的手道:「這園子里一個個的都走了,如今咱們也要走了。」
說到這兒賈寶玉頓了頓,用手肘撐起身子定定地望著襲人道:「大伙兒都散了,將來你可是也要走的?」
襲人一聽這話,心裡便是一驚,而後一急道:「爺這是想要我走不是?若也是想要讓我走,只管打發了我出去,或是改明兒我就回家找我老子娘來接了我去便是!」說著襲人便紅了眼眶扭了頭,不再看向寶玉。
寶玉見襲人這般說,不由眼睛亮了亮,輕聲問道:「若我不放你走,你就永遠陪著我,可好?」
襲人朝門口瞧了瞧,見沒人進來,才紅著臉頰點了點頭,壓低聲道:「你若不攆我,我便一輩子伺候你。」賈寶玉一聽,頓時坐起身來,賭咒道:「我若攆你,便不得好死!」
剛說完襲人便急急地捂了他的嘴,呸道:「好好兒的,說什麼死不死的!若要我不走,你得答應我三樁事兒!」
寶玉聽說她永遠陪著自己,早已高興地魂兒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哪裡顧得別的?只笑道:「別說三件,就是三十件三百件,我也依你!」襲人一笑,定定地望著寶玉的眼睛,輕聲道:「我也不要三十件三百件的,你只依了我三件便成。」
說完襲人抿了抿嘴才笑道:「別的暫時我也沒想到,等想到了再說,但這頭一件兒便是往後,不許再說什麼死啊死的!可能做到?」
賈寶玉抓了襲人的手,在嘴巴吻了吻道:「你放心,便是死了,我也不會讓你走!」
襲人聽了這話兒,媚眼如絲的看了賈寶玉一眼,賈寶玉只覺呼吸一滯,伸手將襲人攬在了懷裡,襲人半推半就的紅著臉頰依偎著賈寶玉,正想說話,便聽外邊兒麝月的聲音響起,羞得趕緊一把推開寶玉,嬌嗔道:「夜深了,快睡吧,趕明兒該起不來了。」
寶玉見襲人那又急又羞的模樣,不由動了心思,卻又見襲人急忙朝屋外走去,便急聲道:「襲人,給我倒杯水來。」說著趁襲人回頭的空當還眨了眨眼。
其實賈寶玉屋裡,誰不知道襲人跟賈寶玉之間那點兒事兒呢?只是誰也不說破罷了。襲人聽了聽屋外的動靜,見麝月已經走遠,想來是回屋裡歇息去了,才輕輕地點了點頭,轉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襲人便推醒了賈寶玉,捂著胸口輕聲道:「快起來吧,一會兒還得去老太太屋裡辭行,別誤了時辰,一會子太太又該不高興了。」
聽襲人提起辭行的事兒,賈寶玉惆悵地嘆了口氣,盯著帳子頂,看了好半晌才幽幽地道:「如今大伯不在京中,姐妹們又都嫁了人,便是沒嫁人的惜春也住到了廟離去,大嫂子又跟著蘭哥兒去了南邊兒,咱們這一走,老祖宗該多傷心啊。」
襲人見此橫了寶玉一眼道:「你怎麼就又犯了呆病呢?這搬出去了,也沒說不讓二爺回來不是?得空二爺便回來給老太太請安,又有何難的?」
寶玉一聽這話兒,點頭道:「還是你想的周到。」說完轉過頭正好看見襲人胸前一大片白,晃得眼花,不由緊了緊喉嚨。
襲人見此心中一喜,卻故作嬌羞的推了寶玉一把,嗔道:「二爺往哪兒看呢!快起了。」說著便裹著被子,翻身坐起找了小衣來穿上。卻將一大片背露在了寶玉面前,如墨的青絲,將那背脊襯得雪白,寶玉不由伸出手,輕輕地撫了撫,嘆道:「真滑!」
襲人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趕緊穿了中衣下床,一邊兒穿著衣裳一邊兒嬌聲催促道:「快起身吧,一會子該送水進來了。」
賈寶玉看著襲人也不起身,只獃獃地笑。襲人見此嘆了口氣,返身去到箱籠里尋了乾淨的衣裳,伺候著賈寶玉更衣,賈寶玉才坐起了身,披了衣裳下床,將襲人摟在懷裡,嗅著她頭上的髮油道:「你可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兒!」
待襲人點頭后,才輕輕地放開她,趕緊的更衣,叫了人送水進來梳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