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回 進退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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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瑜更是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緊盯著莫安。而武郡王與武郡王妃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深深地凝重。
武郡王見莫安在黛玉問話后，低著頭並不回答，不由皺緊了眉頭沉聲追問道：「莫安可別口出誑言！」
莫安抬起頭見武郡王神色與之前大為不同，很是嚴肅不說，甚至有些凝重。不由打起精神點頭道：「侄兒不敢在此信口胡說，之前所言句句屬實。且當時在查的人並非侄兒一人，莫軒再查，黃炳源再查，賈璉再查，甚至還有一撥陌生人也在查。」
莫安說到這兒，看了看黛玉才接著說道：「就是因為查的人多，且莫軒那幾天在府中與我大吵了幾次，所以我才收手沒查下去的。」說完莫安想了想又補充道：「那撥陌生人很是厲害，我收手，也是因著那撥人，如今還在查的，便只剩下，賈璉！」
莫安說完便不再說話，黛玉卻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好半晌黛玉才點點頭道：「承恩伯不查是對的！」
黛玉這話說得很輕，承恩伯夫人起初還以為黛玉是在嘲諷莫安，誰知卻見上至武郡王夫婦，下至莫安本人，都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樣子。承恩伯夫人不由將到了嘴邊兒的話，又咽了下去。
正在此時，只聽蔡榮很是凝重的問道：「若是四皇子所為，總得有個原因吧？若不是四皇子所為，那又是為何？」
蔡榮此言一出，黛玉頓時也站了起來。由於黛玉站得突然，倒是引得殿內所有人都朝她看去。黛玉卻是先深吸了口氣，笑著對承恩伯夫人道：「承恩伯夫人不如帶著珍姐兒，去逛逛園子，也好讓小孩子鬆快鬆快，省的在這兒拘著憋壞了。」
武郡王與武郡王妃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武郡王妃便向婉瑜吩咐道：「瑜兒領你表嫂跟外侄女去園子里轉轉，順便瞧瞧在哪兒擺膳好。一會兒遣人來通知我。」
婉瑜聽武郡王妃如此安排，知道接下來的話，父王跟母妃都不希望自己聽到，不由朝黛玉看去，卻見黛玉正低著頭皺眉思索著什麼，再看蔡榮，見他向自己微微點了點頭。心道：反正有爺在這兒，回頭再問也是可以的。遂站起身，請了承恩伯夫人出去。
承恩伯夫人儘管心中不願，可武郡王妃已經開了口，且婉瑜也已經起身相邀，她自然是不能拒絕，便只好帶著珍姐兒一起退了出去。
黛玉見婉瑜三人退了出去，才抬頭看向武郡王，輕聲道：「若當真此事乃是四皇子所為，那麼總逃不過兩個理由，一則報復，當初皇長孫三朝，齊妃代四皇子向聖上求娶玉兒，聖上直接拒絕了，怕是傷了他的臉面。」
黛玉說完頓了頓，蔡榮等人卻是點了點頭，只有武郡王不置可否。
黛玉卻皺著眉頭道：「另一條，怕是離間承恩公府與武郡王府，甚至是挑撥武郡王府與黃府的關係！或者還可以說的嚴重些，挑撥師傅，與皇後娘娘的關係。」
說完黛玉抬眼看了看武郡王妃，才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別忘了，大皇子已逝，齊妃位份最高。」
黛玉這話一出，莫安便已經嚇出了冷汗，這是他從未想過的，看向黛玉的眼神，不由帶上兩分驚詫。而蔡榮看向黛玉的眼神也是越發的慎重。
眼前這個一身青色滾藍邊兒袍子，掛著碧玉瓔珞，卻只簪了朵流蘇珠花的『縣主』之前還當真是小瞧，輕慢了……
武郡王側頭看了看武郡王妃，見她此刻臉色極為不好，眼圈紅紅的，蓄著淚光。
武郡王心裡嘆了口氣，方才看向黛玉道：「那若不是四皇子所為呢？」武郡王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習慣性的眯縫了起來。
黛玉抬頭望著武郡王，抿了抿嘴才輕聲道：「請王爺移步書房！」這話可就有意思了！之前還只是承恩伯夫人和婉瑜兩個內宅婦人不能聽，此刻難道竟然連自己也不能聽了？承恩伯與蔡榮不約而同的如此想著。
武郡王卻是長長的舒了口氣道：「玉兒且說罷，你母妃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武郡王這話一出，武郡王妃便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著黛玉，便是承恩伯與蔡榮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難道剛才這位玉林縣主要求移步書房，是怕王妃聽到後傳出去？
承恩伯看了看武郡王，又看了看黛玉，見黛玉仰著頭靜靜地看了武郡王半晌，又轉頭看向武郡王妃，武郡王妃微微皺了皺眉頭，準備介面去準備午膳離去，卻聽黛玉輕聲說道：「原是怕王妃關心則亂，既然王爺這般說了，玉兒便不再多言。」
黛玉已經點醒過武郡王妃了，又有武郡王擔保，自然不在啰嗦。武郡王妃見黛玉看她的目光，清澈澄凈，卻不再如過往般親昵依戀，不由心底一痛。
武郡王妃想要說點兒什麼，卻尚未開口便聽黛玉輕聲說道：「若此事與四皇子無關，那麼，便是有人在挑撥四皇子與皇後娘娘的關係，同樣也是在挑撥師傅與四皇子的關係。而且甚至最初可能還算計著讓師傅觸怒聖上。」
蔡榮原是極聰明的，此時卻是被繞的有些糊塗，而武郡王卻是點了點頭，認可了黛玉之言，心中不由感嘆：可惜不是男兒，否則將婉瑜嫁給她那該多好！卻不知感嘆黛玉不是男兒身的，何止他一人？便是皇帝也如此感嘆過。
黛玉沒有理會眾人心中是何感想，繼續輕聲說道：「之前師傅因著謠言之事，向聖上提出過退婚，聖上拒絕了。不知若聖上發怒，最大受益者是誰？」
這件事知道的不多，便是武郡王妃也是第一次聽說，就更別提蔡榮與莫安了，倆人都瞪大了眼看向黛玉，而武郡王則是再次嘆息，岔開話題道：「既如此，玉兒認為咱們如今該當如何？」
黛玉看了看武郡王妃，抿了抿嘴，想起師父黃季雲跟她說過，遠離朝堂的話，深吸了口氣，低下頭不讓人看到她的眼睛，輕聲道：「玉兒也沒想好應當如何，之前請承恩伯代為找出幕後之人，也只是心有不甘罷了，如今事態複雜，卻不是玉兒能夠置緣的。」
武郡王眯縫著眼打量黛玉，心底卻在讚歎：會算計，知進退！面兒上卻是不顯絲毫的笑道：「既如此，依本王只見，便請王妃明日在莫安來過之後，再遞了摺子進宮求見皇後娘娘，不管是不是四皇子，咱們將此事挑在明處便是。」
蔡榮撫掌笑道：「岳父好計謀！不管是不是四皇子，咱們讓他知道這事兒已經暴露了，若是他他定然會慌亂，或是做出別的事兒來，若不是他，他定會仔細追查，而不管是不是他，他身邊兒那個侍衛，怕是保不住了！」
武郡王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道：「興德說的不錯！」咱們這就是陽謀，讓他不得不接招。
武郡王妃見武郡王與自己女婿都支持自己進宮，遂也點頭笑道：「那明日安兒早些過來，我也好用完午膳再去遞摺子，不然怕是要餓肚子了。」
黛玉更是歪著頭看了莫安一眼，蹲身一禮道：「那我便靜候承恩伯的禮盒了！」說完又對武郡王妃與武郡王行禮道：「玉兒去瞧瞧午膳可備好了。」
武郡王點了點頭，對武郡王妃道：「王妃與玉兒一塊兒去吧，好了遣人來叫我們便是。」顯然武郡王是有話，還要跟承恩伯與蔡榮說，而黛玉一早看了出來，自請離去，而武郡王妃顯然沒有察覺，這不由讓武郡王看向黛玉的目光越加的深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