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回 出遊(四)
古井現在正在路上,坐在車裡,斷斷續續用手機碼字。原本想趕在中午發出一章,但實在抱歉,古井儘力了,到現在也只碼出這麼多,今天便只能發個單章了。望海涵!另外感謝hjh199874,風蒞,只為種菜,雯雯心心,凰凰,書友130825121341923的月票支持!感謝靜泓,巔峰大哥和蓉姐姐的打賞鼓勵!O(∩_∩)O謝謝!
————————————————————
黛玉心中一緊,急忙回答道:「莫哥哥說教玉兒釣魚,玉兒卻是沒得那份耐性,原本父親在世時也說過要教玉兒的,可是玉兒就是學不來。」
武郡王妃看了看摸著鼻子望天的莫軒,又看了看臉不紅心不跳撒著謊的黛玉,挑了挑眉笑道:「玉兒怎會沒耐性呢?那做女紅玉兒便極有耐性,我瞧著看書下棋作畫,也是極好的。」
武郡王妃說到這兒再次瞟了眼莫軒,對黛玉問道:「可是軒哥兒說了什麼惹惱了你?」黛玉急忙搖頭道:「母妃別瞎猜了,沒有的事兒。」說完便朝武郡王妃身旁的珍嬤嬤走去,伸手取了一隻小杯,奉至武郡王妃跟前兒笑道:「玉兒就是想陪著母妃。」
武郡王妃聽聞黛玉如此說來,抿著嘴笑了笑,也不說別的,伸手接過黛玉送來的泉水,一口含在嘴中,以舌攪之,細細品味后,緩緩咽下,方點頭看向黛玉道:「看來玉兒說的不錯,這兩處山泉雖相隔極近,味道水質卻是相差甚遠。」
黛玉聽到武郡王妃肯定的話語,頓時高興的說道:「如此便是玉兒贏了哦,母妃可不許忘了給玉兒的賞賜呢!」
武郡王妃聽后擱下手中的小杯,笑著點了點黛玉的額頭道:「母妃何時哄過你不成?」說完便對洛兒吩咐道:「去告訴侍衛,多取些泉水送回去。」武郡王妃剛說完,黛玉介面道:「去山下莊子拿竹筒子盛水,將口封嚴實了。」
武郡王妃見此笑道:「果真是個閑不住的丫頭!你說沒那釣魚的耐性,這會子我倒是信了。也不知你那女紅是怎麼學的,竟是讓宮裡的綉娘都自嘆不如。」
黛玉笑道:「不說術業有專攻,只說興趣愛好,玉兒愛那個,自然靜的下心思,可玉兒打小便只喜歡吃魚不喜歡釣魚。」
黛玉說完,不想武郡王妃竟然忽然對莫軒笑道:「軒哥兒,可聽明白了?」莫軒紅著臉對武郡王妃抱拳一拜,卻不說話兒。只轉身朝那泉潭邊兒走去。
武郡王妃又回頭看了黛玉一眼,拉了她的手,挑眉道:「走吧,只愛吃魚不愛釣魚的丫頭。我瞧著那邊兒也收拾妥當了,咱們過去坐下歇息一會兒,只等著你莫哥哥釣了魚上來,咱們熬湯烤魚。」
之前聽武郡王妃沒頭沒腦的對莫軒那麼一說,黛玉還沒反應過來,卻見莫軒一語不發的朝泉潭而去,便已經羞紅了臉,這次可不是尷尬的,是真的害羞了!
沒想到武郡王妃並不打算放過黛玉,竟還要拿話兒來打趣。不由得嘟著嘴,既是不滿,又是害羞地嘟囔道:「還是玉兒母妃呢,竟拿玉兒玩笑。」
武郡王妃就走在黛玉身旁,黛玉的話自然聽得清楚明白,卻不打算搭理她,只往那剛剛安置好的桌椅而去。錦兒還帶了一套簡易的涼棚,幾根細竹竿往特製的鐵套環內一穿,便搭起了一個小棚子,掛上紗幔,在山風中飛舞,瞧著有味道。
打量著這棚子,武郡王妃挑眉看向黛玉問道:「這也是玉兒琢磨出來的吧?也不知你這小腦袋瓜子里,都裝了些什麼?怎麼盡想些別人想不到的。」
黛玉自然不會說,她是模仿了後世的簡易帳篷,只笑道:「那年婉瑜姐姐到姑蘇老宅去看玉兒,在梅林中撫琴,玉兒瞧著極美,當時就想,若是有個紗幔隨風飛揚,婉瑜姐姐坐在紗幔之間撫琴,那定是美極了的,後來便琢磨出了這個。」
說到這兒黛玉很是惋惜地微微嘟著嘴,看向武郡王妃道:「誰知婉瑜姐姐尚未在紗幔中撫琴給玉兒看,倒是便宜了母妃。」
武郡王妃也不去計較黛玉的話兒,也知她就是句玩笑,遂笑道:「你母妃我活到今日,方知那撫琴,是用看的,不是用聽的。」黛玉一聽這話,急忙解釋道:「美人撫琴,聽得是曲,看得是人,那風姿堪醉月,玉兒怎捨得聽音不看人?」
武郡王妃聽著黛玉的歪理,點頭道:「既如此,上次聽玉兒說,軒哥兒也是極為俊秀的,今日咱們沒帶琴來,一會兒等他釣上魚來,便請美人吹簫吧。」
黛玉剛喝了口泉水,尚未咽下,武郡王妃一句「美人吹簫」差點讓黛玉將泉水給噴了出來。
不是黛玉腦袋瓜子污啊,這話,真的是好說,不好聽……畢竟黛玉是來時那個,比較,不!非常,開放,而且信息傳播非常便捷的時代……此刻看著端雅矜貴的武郡王妃,說出那幾個字,黛玉忽然覺得,很不和諧,可是此刻被嗆了水,卻又說不出話來。
錦兒見此正要上前給黛玉拍背,珍嬤嬤卻是先了錦兒一步,一邊兒給黛玉拍著背順氣兒,一邊兒對武郡王妃笑道:「王妃也真是的,軒哥兒都快被您當牛使喚了,這魚還沒釣上來呢,就又安排著人吹簫,如今縣主都看不過眼了。」
珍嬤嬤在武郡王妃身邊兒,並不似劉嬤嬤那邊兒隨意,其實是很少說話的,但此時此話一出,那殺傷力簡直是百分百,黛玉剛剛緩過來的氣兒,一著急又嗆著了,不住的咳嗽,一張小臉,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咳嗽咳的,總之是連脖子都通紅了。
武郡王妃見此難得的哈哈大笑起來,指著珍嬤嬤,竟也是一時間笑得沒說出話兒來。
莫軒遠遠聽見武郡王妃的笑聲,不明所以的回頭望了過來,只見繁花盛開的草坪中間,一間輕紗雪幔四垂的簡易棚子間,武郡王妃坐在竹桌前,伸手指著站立在黛玉身旁的珍嬤嬤,正笑得歡快。而站在武郡王妃對面的黛玉,不知因何正不住的咳嗽著。
正在莫軒走神之際,手中的魚竿猛地輕輕向下一墜,莫軒趕緊回了神,很快便釣上來一條巴掌大小的銀色魚兒。伺候在一旁的侍衛趕緊將魚從魚勾上取下,放在小魚簍中。莫軒再次在魚鉤上掛上誘餌,拋了出去。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又似乎過得很慢,武郡王妃與黛玉時而說笑,遠遠傳來笑聲。莫軒坐在泉潭邊兒上的大石頭上,一回頭便能看到武郡王妃與黛玉二人的身影,沒多久隨行而來的珍嬤嬤洛兒,以及跟著黛玉上山的綺羅和錦兒也都加入了說笑的陣容。
莫軒看著魚簍中的幾條小魚,很是無奈的搖頭嘆了口氣,這泉潭中的魚不少,莫軒釣上來的也少,可最大的也只有半尺來長,小的還不足巴掌大小,一條條都銀白晃眼,可卻都不適合烤來吃。
又釣了一會兒,洛兒奉武郡王妃之命前來詢問戰果,莫軒向侍衛打了個眼色詢問,那侍衛趕緊從泉潭中拉起魚簍,數了數對莫軒笑道:「統領真是好本事,這一會兒就釣了十一條魚呢。」
說到這兒那侍衛又看了看魚簍,看著莫軒猶豫了一會兒才又補充道:「但都是小魚。」說完見莫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嘆口氣繼續釣魚時,有些於心不忍的安慰道:「或許這潭中並無大魚呢?屬下見這潭不大,要不屬下潛下去摸摸看?」
那侍衛的話,倒是提醒了莫軒,這潭中說不定就只有這種銀色小魚,而這種魚或許並不能長大,正欲說什麼,卻見那侍衛欲要往水裡去,莫軒急忙呵斥道:「王妃面前豈容你放肆?還不快將魚簍拿上來交給洛兒姑娘。」
那侍衛也是看著這潭水眼饞了好久,正想找個借口,那怕是在水中站一會兒也是好的,不想被莫軒給呵斥了,遂縮著脖子有些悻悻然的拎著魚簍上來,交給了等在一旁的洛兒。
待洛兒拎著魚簍走遠,莫軒才低聲斥責道:「王妃尚需取水煮茶,你到裡邊兒去洗過了,可是想讓王妃吃你的洗腳水?」
被莫軒如此一說,那侍衛也是一激靈,急忙抱拳道:「屬下思慮不周,還望統領恕罪。」莫軒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別跟我這兒裝孫子,你也在這兒候了一個多時辰了,去與他們到山林里歇息會兒,順便去看看裝了多少水了。」
那侍衛笑著領命而去之後,莫軒才收了魚竿,往武郡王妃與黛玉這邊兒走來。尚未靠近,便聽武郡王妃問道:「今兒晚上軒哥兒就讓我們用這魚烤來吃?」
莫軒苦笑道:「姑姑,這可不是軒兒釣魚的技術不好,那潭中便只有這一種魚,想來這種魚便是長不大的。」莫軒說著從綺羅手中拿過魚簍遞到武郡王妃跟前道:「姑姑你瞧,軒兒釣了十來條都是這般大小。」
武郡王妃往那魚簍里一看,魚兒果真不少,卻也都不大,遂有些掃興地道:「看來今日不能吃到烤魚了。」
黛玉原本想安慰武郡王妃,今日烤不了魚,下次咱們換個地方烤魚,今日便將這些釣上來的魚煲了湯,配著剛才綺羅與洛兒倆人在山裡採摘回來的野菜,也是極美味的。
可話到嘴邊,黛玉又自己咽了回去,今兒個她已經說錯許多話兒了,且不知為何,今日自己說什麼,武郡王妃都喜歡往莫軒身上扯去,尤其是珍嬤嬤最是可惡,竟還總幫著武郡王妃打趣自己。
黛玉不願莫軒誤會什麼,遂自從莫軒過來,她便閉緊了嘴巴,不說話。可她不說話,武郡王妃會說啊,只聽武郡王妃感嘆完這魚小,今個兒不能烤魚之後,便將目光轉到了黛玉身上。
武郡王妃指著莫軒手中的魚簍笑道:「玉兒也瞧瞧這魚,巴掌大小,銀光耀眼,可認得是什麼魚?」說完武郡王妃見莫軒拎著魚簍往黛玉跟前遞了遞,黛玉心中也很是好奇,遂朝那魚簍望了過去。
可還不等她看清魚簍中的魚,武郡王妃便彷彿才發現似得,滿是驚訝地說道:「怎地軒哥兒過來后,玉兒便不說話兒了?可是嫌軒哥兒釣魚太慢?」
黛玉緊抿著嘴唇,探出一半兒的身子有些機械的轉向了武郡王妃,很是不滿的等著武郡王妃就是不說話兒。武郡王妃卻只當看不見似得笑了兩聲便起身往泉潭而去,邊走邊說道:「我且去瞧瞧,那潭中可果真只有這種魚兒。」
黛玉的眼神便也隨著武郡王妃的移動而移動,莫軒見此雖說也是臉色微紅,卻是怎麼也忍不住笑意,嘴角翹得高高的,是個人都能瞧出他此刻心情的愉悅,但他就是使命地忍著不笑出聲兒來。
莫軒能忍住,洛兒陪著武郡王妃已經朝泉潭而去,綺羅親自處理野菜去了,留下來的珍嬤嬤和錦兒卻是顧不得黛玉的臉色,噗嗤一下笑出聲兒來。
莫軒見此趕緊開溜道:「我去吩咐侍衛拾些柴火回來。」珍嬤嬤是皇後娘娘給武郡王妃的人兒,雖說不太說話兒,可武郡王妃也尊重著,黛玉自然不好發火,可錦兒不同啊,打小看著黛玉長大,在黛玉身邊兒時間最久,黛玉與她也是最為親厚隨便。
黛玉看了眼開溜走遠的莫軒,恨恨地瞪著仍舊笑個不停的錦兒,沒好氣地道:「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往年母親教你的那些個規矩,難道是這些年我太縱容,你竟是忘乾淨了?」
錦兒知道黛玉這是氣惱了,遂也不以為意,只拉了黛玉的手,輕聲說道:「莫三爺挺好的,又有王妃做主……」
錦兒尚未說完,便聽黛玉忽地很是嚴肅地說道:「快打住!此言差矣!往後切莫再要提起,省的讓人誤會。」說完黛玉便不再多說什麼,獨自走到了山崖邊兒上,眺望著山下的莊子。
此時陽光已經有些西斜泛紅,溫度不似之前上山時那高,卻使得整個大地都鍍上了一抹金光。
黛玉望著眼中的景色有些出神,不知在想著什麼。珍嬤嬤見此看了眼遠處也看著黛玉的莫軒,搖了搖頭朝武郡王妃走去。
見珍嬤嬤走遠,錦兒急忙來到黛玉身旁,給她披上了一件薄薄地披衣,小心翼翼地喚道:「姑娘……」
黛玉回頭對著錦兒微微一笑道:「對不起了,方才沖錦兒姐姐發脾氣了。」錦兒搖了搖頭拉起黛玉有些微涼的小手,很是擔憂地看著黛玉的眼睛問道:「姑娘倒是跟奴婢,跟錦兒說說,到底為什麼呢?」
在錦兒看來,莫軒有意,武郡王妃作為黛玉的義母,不僅僅是贊同,更是在極力撮合二人,不知為何黛玉竟然在極力排斥。
若說莫軒不夠好,是那等紈絝子弟,倒也罷了。可聽綺羅說起過,莫軒極為上進,便是趙秉也對莫軒是讚不絕口。莫軒更是得聖上,得皇後娘娘與武郡王妃看重,這樣的人才,身份,哪方面也沒有配不上黛玉,可黛玉的態度卻有些……
錦兒一時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要說黛玉排斥莫軒倒也沒有,單看兩人對話便能看出,當初黛玉排斥那賈府的表兄賈寶玉,那是何等的態度?但黛玉卻在每次武郡王妃提起她與莫軒二人時,表現出了閃躲。
武郡王妃或許會認為黛玉是羞澀,但錦兒不會看錯,那是黛玉在逃避,絕不是羞澀!錦兒不知黛玉為何如此,此時武郡王妃與旁人都離得較遠,錦兒便想要問個清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