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回 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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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郡王妃見該介紹的都已經介紹,便對婉瑜笑道:「瑜兒領著妹妹們去園子里玩兒吧,午膳時再回來。」
從頭至尾,無論是側妃還是庶妃,都是不曾與黛玉說過一個字,就像是沒見著她這麼個人兒似得,當然,除了側妃庶妃,還有一人也是如此,那便是站在錢側妃身後的婉清,側妃庶妃好歹還會打量黛玉兩眼,而婉清,則是連一個眼神,也不曾有過……
黛玉一愣,看了看婉瑜,暗自猜測道:武郡王妃難道是有什麼事兒,要與這幾位側妃庶妃商議?難道是武郡王?想到武郡王,黛玉便不由想起跟著武郡王而去的張正張管家,按照當初的設計,此時,怕是已經出海做海盜了吧?
婉瑜也是一愣,與黛玉對視一眼,都略帶擔憂的看向武郡王妃,但婉瑜與黛玉顯然都想岔了。
武郡王妃見這姐妹倆,擔憂的眼神,心底一股暖流滑過,很是欣慰的笑道:「去吧。」武郡王妃卻是不願多說。婉瑜與黛玉無法,只得相攜而出。在路過婉芸時,黛玉還偏頭笑了笑,婉芸點點頭便跟了上來。婉容倒是不用招呼,便熱情的跟在了黛玉身側。
來到殿外,黛玉才發現,不知何時婉清也跟了出來,只是她整個人顯得很是沉鬱。不僅僅是寡言少語,甚至都不曾正眼看過任何人。黛玉看向婉瑜,婉瑜也只是微微搖了搖頭,黛玉便不再多問。
如今這個時節,也就只有黛玉與婉瑜院子中間兒的那片梅林,尚且值得一看,別的地兒這大冬天的,也都是蕭條一片。
婉瑜與黛玉裹著一色的大紅緙絲白狐裘,婉芸披著石青緙絲銀鼠大蹩衣,婉容也是一件灰鼠皮貂毛大蹩衣。只有婉清,卻是披著一件月白地兒散綉紅梅火狐領子宮緞長披風。瞧著說不出的冷清。
五人一路來到梅林,黛玉想了想對婉瑜笑道:「莫不如趁這會兒沒有下雪,讓人搬了案幾來,咱們是撫琴煮茗也好,或者烤肉聯詩也罷,豈不有趣兒許多?」
婉瑜伸手點了點黛玉的額頭道:「就你鬼點子多,眼見著不過一時便要回去午膳,何苦再勞動她們?」說著婉瑜轉頭看向婉芸及婉容笑問道:「你們說可好?」
婉容溫婉一笑道:「大姐姐說的極是。」婉芸卻道:「只單這麼走著,也甚是無趣兒,莫不如想個玩兒法也是好的。」而至始至終,婉清都像是沒有聽到眾人的談話,只幽魂似得,跟在眾人身後,令黛玉不止一次的回頭去看她。
婉瑜自然看在眼裡,可此時並非說話的時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找了話題讓黛玉分開心思。
此時婉芸說要尋個有趣兒的玩兒法,婉瑜便拉了黛玉笑道:「快動動你那腦子,看看有啥米好玩兒的。」黛玉一愣,看了看四周隨即笑道:「這要看姐姐想怎麼玩兒了。」
一聽黛玉這話,婉芸便知有門,遂急忙笑道:「玉兒妹妹且說來聽聽,都有些什麼玩兒法。」
黛玉伸出一隻芊芊玉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可以玩兒的真的很多哦,比如咱們可以讓人拿了牛皮結成長長的一根,做跳繩啊,很鍛煉身體。也可以串了香珠踢著玩兒,還可以拿了香包來,像莊子上那些人拿了沙包來扔著玩兒也是極好的。」
見婉瑜等人聽得愣愣地,黛玉莞爾道:「我也只是說說,咱們也可以采了這紅梅來制胭脂啊,集了梅雪來煮茗,端的看姐姐們打算怎麼玩兒咯。」
說著黛玉眼睛一亮道:「不如咱們踢毽子吧?」其他人還沒回過神,都愣愣地望著黛玉,就連一直不曾關注過黛玉的婉清也向黛玉看了過來,倒是婉芸拍手笑道:「這個好,這個好!」說著微微一揚小下巴,很是得意地道:「我可是高手哦!」
黛玉一聽來了興緻,笑道:「真的嗎?我也是高手哦,咱們讓嬤嬤拿了毽子來?」
婉瑜沒好氣的橫了黛玉與婉芸一眼道:「你倆安生些吧,眼見著就要用膳了,沒得這般鬧騰的。回頭一身的汗,還得沐浴更衣,豈不是麻煩?要我說,咱們撫琴煮茗就不錯。」
黛玉與婉芸對視一眼,都嘟了嘟嘴卻是沒再說別的。一時便有丫鬟搬來琴案,茶几。
黛玉見了那椅子,忽然湊到婉芸耳邊兒道:「我倒是想到一個有趣兒的遊戲,就看芸姐姐能不能說動了其他人。」婉芸一聽忙問道:「先說來聽聽,是什麼遊戲?」
黛玉看了眼婉瑜的方向,笑道:「讓婉瑜姐姐蒙了眼睛隨意撫琴一段兒,任意時候停下,就像擊鼓傳花似得,咱們呢,除去撫琴的婉瑜姐姐,一共有四個人,就留下三把椅子,曲子停下之前,咱們都得繞著椅子轉圈兒,曲子一停,咱們便去搶那椅子坐。」
婉芸不解的問道:「這有何趣兒?」黛玉笑道:「咱們可以每人提出一個小要求或作詩,或聯對都行,讓那沒椅子的人來完成啊。」婉芸癟了癟嘴,看向婉清道:「清姐姐肯定不理睬咱們,到時定是每次都她一人兒沒椅子。卻也不會跟咱們作詩聯對的。」
黛玉一聽此言,頓時也甚覺無趣,這種遊戲,就是要人多才好玩兒,小貓三兩隻的,還真沒什麼意思。遂也安靜的坐在了茶几後面,一邊兒聽著婉瑜撫琴,一邊兒煮著香茗。婉蓉則提出要對對子,婉芸勉強與其玩兒了一會兒。
婉容見沒人注意自己和婉芸,便悄悄問道:「芸姐姐覺得這個林姑娘怎麼樣?」婉芸眼神忽閃了一下,笑道:「這可是聖上親封的縣主,是咱們王府的縣主,往後可別在喊她林姑娘了。」
婉清在不遠處仰頭看著梅花,聽到二人的嘀咕,嘴角扯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隨即又很快掩了去。
黛玉坐在茶几后,剛煮好茶,便聽婉瑜笑道:「聽說妹妹做了首新曲兒,不如撫來聽聽?」黛玉抬頭一看,見婉瑜正看著她,嘟著嘴嗔道:「婉姐姐這是瞧我煮好了茶,也不讓我吃一杯嗎?」
話雖如此,黛玉卻仍舊站起了身,行至琴案后,笑道:「玉兒可沒姐姐這般琴藝,能令人靜下心神。」婉瑜捏了捏黛玉的臉頰道:「只管將你的新曲撫來便是。」說著便將黛玉按坐在了琴凳上。
正當黛玉欲要撫琴時,卻見武郡王妃身邊兒的嬤嬤急忙朝這邊兒趕來,黛玉看了看婉瑜,便起身迎了上去。婉芸與婉容也跟著迎了過去。只婉清冷冷的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
燕嬤嬤見婉瑜與黛玉迎了過來,遂疾走兩步行禮道:「見過兩位縣主,幾位姑娘,王妃命老奴來請了幾位過去。皇後娘娘給縣主及姑娘都賜下了新衣。」
如此也不必再玩兒,婉瑜又帶著黛玉回了武郡王妃處。剛進去便見六個宮婢排成一排,手中都托著托盤,托盤上蓋著黃綢。武郡王妃笑道:「皇後娘娘給你們大嫂子和你們幾個賜下新裝,快過來謝恩吧。」
黛玉亦步亦趨的跟在婉瑜身後,見婉瑜先給武郡王妃行了禮,才又謝恩親手接過托盤,故而也先給武郡王妃行了禮,正欲謝恩,接過托盤,不想那侯側妃,不咸不淡地對著武郡王妃道:「這便是王爺收的義女,林侯的千金吧。」
黛玉一愣,方才不是介紹過?也沒見問,此時來問究竟何意?不等黛玉繼續猜測,侯側妃冷笑著對黛玉問道:「聽說你母親死的極早,可是我記錯了?」
黛玉一聽這話,臉色立馬便冷了下來,冷冷地答道:「家慈確實早已仙逝,不知侯側妃從何聽說,又聽說什麼?」說完黛玉便靜靜地看著侯側妃。
侯側妃也不閃躲,上下打量了一番黛玉才笑道:「聽我那小子說,人是極為標緻的,如今看來倒還真是個美人兒。」說完掩口一笑道:「可惜母親死的早了些!」
這話,不僅黛玉臉色不好看,站在邊兒上的孫嬤嬤差點就要衝了出來,要知道賈敏可是吃這她的奶長大的,含笑與芷萱的臉色也極為難看,若不是唐嬤嬤還保持著理智,極力阻攔著這三人,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兒來。
婉瑜更是在聽到這話兒后,柳眉倒豎而起,輕輕挪步擋在了黛玉身前。武郡王妃先還靜靜聽著,想看看黛玉如何處之,不想侯側妃卻是越說越不像樣。
武郡王妃遂有些動怒地冷聲問道:「難道本王妃不是她母親?難道本王妃,不是當著京城皇親宗室,勛貴名流的面兒,認下的這個女兒?侯側妃今日此言,究竟何意?」
侯側妃想到過武郡王妃會不滿,卻從未想到武郡王妃竟然會直面站出來維護黛玉,不由得愣了愣。
見武郡王妃也站出來維護自己,黛玉心中一暖,卻不願因著自己,給武郡王妃帶去麻煩。黛玉遂拉了拉婉瑜的手,微微搖頭后,對侯側妃笑道:「侯側妃的意思林慧明白了,不過是說林慧沒有親娘教養罷了。」
聽黛玉如此說來,別說武郡王妃跟婉瑜,便是錢側妃等人也有些擔心的看了過來,畢竟失婦長女可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孫嬤嬤等人更是紅了眼眶子!唐嬤嬤竟是差點兒阻擋不住。
可黛玉卻在此時忽然掩口一笑,繼而冷冷地看著侯側妃,很是冷然地說道:「侯側妃還真箇兒說對了,林慧確實沒有生母教養。」說到這兒,黛玉微微一頓道:「故而家嚴、家師,都將林慧當做男子教導,聖上對此也很是無奈,只得允許林慧御前暢所欲言。今日林慧便也只好,求了,侯側妃,您多多海涵。」
一句御前暢所欲言,便已經驚得在座眾人啞口無言,侯側妃更是變了臉色,一時不知如何接下去才好。想起自己兒子鴻時的猜測,侯側妃心中更是篤定了兩分,這林家丫頭定是聖上看中了養在武郡王府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