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回 把她給我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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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原本因為婉瑜定親回王府小住,不想婉瑜在定親后越發的沉默起來,黛玉便又不忍離去,便一直住在王府中與婉瑜為伴,終是實現了當初的諾言。成日里倆人不是相攜賞花,便是作詩繪畫,倒是留下不少的閨作。
武郡王妃因著婉瑜成親后,便要與蔡榮一同返回湖廣地區,遂一有空閑便喜歡講婉瑜與黛玉二人喚至身邊兒,或是煮茶閑聊,或是教導婉瑜持家之道。
畢竟婉瑜將來不僅僅是嫡長媳,還將是宗婦,對於一大家族而言,婉瑜身上責任重大。黛玉跟在一旁也是受益匪淺。
直到此時方才忽然明白,自己雖從未看輕這個時代的女性,卻也還是想的簡單了,裡面的彎彎繞繞,若非武郡王妃點明,怕是自己永遠都不會明白。
五月初五端陽定親至今已是月余,婉瑜的情緒不知是穩定下來,還是不想武郡王妃與黛玉擔憂,隱藏了下去。如今在婉瑜臉上也能看到歡快的笑容了,只是黛玉卻總覺得有哪裡,與過去已然不同。
武郡王府的荷塘里,蓮花開的格外嬌艷,在陽光下,很有幾分西湖六月的味道。白的、粉的、鵝黃、淡綠。在一片層層疊疊的蓮葉間或探頭而出,或嬌俏挺立,或躲躲藏藏。荷塘里的錦鯉,有時也會在蓮葉間穿游而過。
武郡王妃帶著婉瑜與黛玉,在一個陽光晴好的日子,於王府荷塘上泛舟垂釣。
本是悠閑之舉,不想幾人剛剛剪下幾隻蓮蓬,還未釣到一條魚,便聽遠處隱隱傳來吵嚷之聲。武郡王妃皺眉對著身後一老嬤嬤很是不耐地道:「你去瞧瞧,又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那老嬤嬤也是皺著眉頭微微一禮后,便匆匆上了邊兒上一隻小舟而去。
黛玉敏銳的捕捉到了武郡王妃話語間那個「又」字,看來武郡王府也不似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平靜,黛玉不由轉頭看了看婉瑜。
婉瑜對黛玉微微一笑道:「有母妃在不必擔心,想來恐怕又是錢側妃與周庶妃因一點子小事兒起了爭執。」笑容中多少有些疲憊與無奈。
不想婉瑜話音剛落不久,那老嬤嬤便去而復返。一貫平靜的臉上也顯出一絲焦急,考上武郡王妃的舟船,便急忙稟報道:「王妃不好了,二爺不知怎地與莫三爺起了爭執,四姑娘掉進了水裡。周庶妃在哪兒哭鬧。」
武郡王妃一聽便急忙讓人將舟船撐過去,婉瑜也皺起了眉頭,輕聲道:「怎地就沒個消停了?」黛玉不知為何,忽地心中也有了不好的感覺,卻說不上來是為何。
武郡王妃三人到時,那落水的四姑娘已經被救了上來,莫軒一身上下也已經濕透,不難看出定是他跳入水中,救了那四姑娘。
可救了人的莫軒此刻卻被一群丫鬟婆子圍在中間,一身穿洋紅緙絲闊袖衫,著粉紫洋褶撒花裙。赤金鑲寶梳篦別在雙刀髻間,兩支鳳頭流蘇釵分別插在左右。
額間在橫了一條赤金雕花芙蓉抹額。髮髻上貼了大大小小五六朵赤金鏤空小花細的婦人,更是指著莫軒在大罵著什麼。
武郡王妃等人還未走近,便遠遠看到那婦人一耳光扇在了莫軒的臉上。邊兒上另有一位與莫軒差不多大小的錦衣少年,很是不屑地雙手抱胸,站在一旁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武郡王妃頓時氣得臉色發紫,有些呼吸不暢的樣子。黛玉與婉瑜趕緊左右扶著武郡王妃的胳膊。
武郡王妃疾步上前,怒斥道:「王爺不在府中,王府便沒了規矩不成?!」說著便將莫軒擋在了身後,雙眼冷冷地注視著,面前這位金晃晃的婦人。
那婦人一見武郡王妃,立時斂了面上的怒容,眼淚像是忽然開了閘似得,唰唰的往下滾落,大聲哭訴道:「姐姐可要為妾身做主啊!妾身可就婉容這一個命根子,她也是王爺的女兒,王府的姑娘啊!今日差點被人害死了,這可是時哥兒親眼看見的!」
見武郡王妃到來,那被稱作時哥兒的錦衣少年,早已收起了臉上的神色,雙手垂下。此刻正在低頭打量左右尋找開溜的機會,不想卻被人點名指出,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對武郡王妃躬身行禮道:「回王妃,確是兒子親眼所見。」
說著一指武郡王妃身後的莫軒道:「軒哥兒因與兒子爭執,四妹妹前來勸阻。軒哥兒一時惱怒,隨手一推,便將四妹妹推入了荷塘。」
話剛說完,武郡王的二兒子鴻時,便看到武郡王妃身旁,除了婉瑜之外,還站著一位頭挽雲鬟卻毫無髮飾,身著蜜合衫子,顯得有些飄然欲仙的味道的姑娘。
鴻時不由得看呆了,心中更是盤算著:這姑娘很是面生,不知是那家的。得趕緊讓人打探清楚了,讓母親遣人去接了來……鴻時一時竟忘了武郡王妃正在問他話,目光直勾勾地望著黛玉。
那樣*裸的眼神,黛玉只要不是木頭,就不可能察覺不到,可此時卻也只能輕輕顰眉,不好多說什麼。那人對武郡王妃自稱「兒子」,黛玉便明白,這也是武郡王的子嗣。
發現鴻時目光的除了黛玉,便是婉瑜與武郡王妃也都察覺,不想剛剛皺起眉頭,莫軒卻忽然從武郡王妃身後站了出來,正好擋住了鴻時的目光。也不去指責他的目光,只冷聲道:「究竟是我推她的?還是她自己踩滑了掉下去的?」
鴻時立即冷笑道:「婉容方才說你與你兄弟合不攏,到了王府也不能與兄弟姊妹好生相處,你便一氣之下,推攘了她!這可是我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嗎?王妃疼惜你,接你來王府住了這些年,可你倒好,欺負到王府的姑娘頭上來了!」
鴻時一番后說完,那金晃晃的婦人又開始哭鬧了起來,莫軒見此很是頭痛的皺眉道:「你!莫要信口雌黃!」可是卻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辯駁。
那鴻時卻是冷笑道:「難不成爺還怕了你恐嚇?婉容不過說了句實話,你便推了她下水。如今是不是也想推了爺下水去?」
黛玉實在沒興趣聽下去,低頭看了看地上,只見那池塘邊兒的泥地上確有一道短短的划痕直通水面,心知莫軒沒有撒謊,那划痕又短又重,中間兒還有一道小小的橫褶,應是滑落途中頓了一下,卻沒頓住。
看到這兒,黛玉不由得看向這替自己擋去了,那令人討厭的目光的挺拔背影,深深地在心底嘆了口氣,泛起一絲同情。這外表看起來如此陽光的少年,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寄人籬下的苦楚,又經歷了多少的栽贓陷害?怕是當年寒山寺……
黛玉剛想到這兒,便聽武郡王妃很是惱怒地斥責道:「都給我安靜!」說著給身後老嬤嬤一個眼色道:「去請了太醫過來給四姑娘瞧瞧。」又看向那金晃晃地婦人道:「周庶妃也趕緊帶人將婉容送回房中才是。這天兒雖熱,到底落了水,小心積了寒。」
見那金晃晃的周庶妃似乎還很是不情願,婉容也冷冷地說道:「我看庶妃娘娘還是趕緊送了婉容妹妹回去,瞧著婉蓉妹妹臉色蒼白,怕是不好啊!」
這話兒,倒是狠狠地嚇著了周庶妃,就如她自己所言,即便她依附候側妃,可婉容才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的命根子。遂急忙轉頭看向婉容,只見被丫鬟嬤嬤圍在中間兒的婉容,髮髻上還在不住的滴落水珠。臉色有些發青,唇色有些發白。
婉瑜說這話兒的時候,不僅僅周庶妃看了過去,便是黛玉,作為學醫多年的人,也是下意識的就望了過去。
如此一看,黛玉頓覺不好,回頭看了看仍舊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一咬牙,鬆開了一直挽著武郡王妃胳膊的手,往婉容走去。武郡王妃不知黛玉欲要何為,急忙叫住她道:「玉兒回來!」
黛玉停下腳步,看向武郡王妃,很是著急的道:「母妃勿要著急,是非曲直,相比這位婉容姑娘心中是清楚明白的,可如今瞧她模樣,像是肺腑嗆了水,再不救治,怕是等不到太醫來了!」
黛玉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具是一驚,便是武郡王妃也是一臉驚詫。婉瑜更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黛玉道:「即便如此,玉兒去又有何用?」婉瑜一邊盯著黛玉的眼睛嚴肅的低斥道,一邊兒抓住黛玉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黛玉如何不明白婉瑜的意思?此事與她無關!便當真莫軒有關了,承恩公府不願出面,那也王妃在,有宮裡的皇後娘娘在!
婉瑜拉住黛玉的時候,莫軒也望了過來,眼中有奇異的光,一閃而過。便是那鴻時也看了過來,眼中的驚艷更添了幾分。
武郡王妃也是皺眉看向黛玉,這個時候,黛玉若不想參合很是容易,但卻不能是她這個做王妃做嫡母的開口阻止,遂也只能焦急的看著黛玉。
周庶妃此時已經心慌不已,卻是顧不得其它!不僅親自跑了過來,更是一把抓住黛玉的另一條胳膊,就往婉容方向扯,力道之大!令黛玉頓時覺得胳膊彷彿要斷了般,忍不住驚呼出聲。
黛玉從來到這個世界,除了當年的莫軒以外,這還是第一次受傷。心中不住的暗道:這人看著也不高大啊,怎麼這麼大力氣?肯定青紫一片了!
黛玉甚至發現,婉瑜都被這位周庶妃拖著,滑了兩步差點摔倒!心中不得不感嘆:母愛的力量!
周庶妃可顧不得黛玉是否驚呼,婉瑜是否摔倒。她此刻滿心都是自己的女兒婉容。一邊拉扯黛玉,一邊兒對為著婉容的丫鬟嬤嬤命令道:「還不過來把她給我抓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