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 林海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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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季雲一直等到林如海醒來后,再次為其扶過脈,施過針才離開林府。黛玉一直將黃季雲送至儀門處,黃季雲才微笑著對黛玉點頭道:「你將你父親照顧得很好。」說著慈愛的撫了撫黛玉的頭,眼中的滿意之色怎麼也掩藏不住。
第二日一早黛玉端著小葯碗進來的時候,萬沒有想到林如海已經穿戴整齊,甚至已經令人備好馬車。滿頭銀絲,面色微黃,形容枯瘦的父親,黛玉咬著下唇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輕輕開口道:「父親便是要出去,也得先喝了藥用過膳才是。」
林如海看著黛玉,接過葯碗隨即一仰頭便喝了個乾淨,隨後才道:「晚些回來再吃便是。「說完便要往外走,黛玉急忙找出一件圈絨薄披風給林如海繫上,想了想才道:「父親何苦這般為難自己?」
林如海低頭看著黛玉巴掌大的小臉,沉默了片刻才笑道:「不為難,為父身為朝廷命官,這是為父該做的。倒是為難我玉兒了,瞧這些日子,將我水蔥似得姑娘都磋磨成什麼樣了?為父瞧著都心疼啊。」
黛玉抬起頭看著林如海的眼睛,看見了那滿滿的父愛,努力扯了一道笑容道:「不為難,玉兒身為父親的女兒,這是玉兒該做的。」父女倆遂相視一笑。
黛玉親自扶著林如海出了房門,又讓人抬來肩輿將林如海送至馬車上,才往回返,誰知剛到儀門處便遠遠看見,柳姨娘穿著雨過天晴色素麵直身袍子,下著月白色素紗裙。頭上只一支珠釵就髮髻定住,四十幾許的人看著很是清淡。
見黛玉走至跟前,柳姨娘滿眼焦急地抓住黛玉的手道:「姑娘怎就讓老爺出去了呢?這萬一要有個好歹……」不待柳姨娘說完,黛玉便紅著眼眶道:「姨娘切莫說這等晦氣話,父親想做什麼,我們又如何攔得住?」
黛玉一句「我們」讓柳姨娘再也忍不住的抱著黛玉嗚嗚的哭了起來,一個氣兒的說道:「都是妾身沒有照顧好老爺!姑娘心中有氣,怨我,罰我,妾身都是認的!」
見柳姨娘如此,黛玉也是雙眼含著淚光,但想來林如海受傷實不關柳姨娘什麼事兒,遂安撫道:「切莫說這些,往後咱們一同照顧好父親才是。」
見黛玉對自己溫言軟語,柳姨娘心中很是震驚,在柳姨娘心中,其實黛玉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尤其是當年黛玉處理白姨娘的事兒,柳姨娘至今記憶深刻。今日抱著黛玉哭泣,其實已經逾越,心中也有忐忑,卻不想黛玉竟然還會寬慰自己。一時感動莫名。
四王爺沒有想到昨日才返京的林如海,今日便會遞摺子面聖,看了看身旁的黃季雲,四王爺皺眉問道:「他如今究竟什麼情況?」
黃季雲低頭斟酌了一番才道:「傷了根本,很難復原。」四王爺看著黃季雲一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季雲對本王也有所隱瞞了?」
黃季雲一聽這話,連忙躬身道:「微臣不敢!當初在揚州時微臣斷定林大人難以挨過半年。只是而今……微臣也說不準了,不如王爺見見他?」
四王爺想了想道:「他是個聰明人,既然遞了摺子要面聖,那便替他傳個話兒給聖上吧。」說完將林如海的摺子往案上一丟,起身轉了出去。黃季雲直起身抹了下額頭的汗,才讓人將摺子送了出去。
聖上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臨朝,但並不是對朝中之事並不聞不問了,恰恰相反,對於朝中之事,聖上比什麼時候都看得嚴,對於朝中的風吹草動,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李公公親自拿著林如海的摺子送到了宮門外,蘇公公上前半步,看了眼李公公道:「這是幹什麼呢?慌忙忙的?」李公公忙彎腰笑道:「這不趕著給聖上送摺子,怕耽擱了。」
蘇公公聽后,笑道:「得了,拿來吧雜家給聖上送去。」說著接過李公公遞上來的摺子,一甩手中拂塵,轉身朝里走去,李公公便停在了宮門外。
老皇帝坐在御案后,接過林如海的摺子,看完后挑了挑眉,沉吟片刻又將李公公換了進來,再次問了一遍林如海當初的狀況,才點頭道:「宣!」
當林如海步入宮門,面見聖顏的時候,君臣二人都是感慨不已。林如海當年被欽點為頭甲三名探花郎的時候,聖上還正值壯年,兒林如海當時也是眉清目秀,風度翩翩,而此時,雖然二人年齡相差十幾歲,卻都已經風燭殘年。
林如海顫抖著跪在地上給皇帝行了大禮,皇帝才讓他起身,見他面色發黃,滿頭銀髮,身上的官袍也是空落落的,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讓他坐下回話。林如海謝恩后,才淺坐在下首,開始君臣對話。
一席話不知說了什麼,直到兩個時辰后,聖上才傳令擺膳御花園,又留了林如海一同用膳。
君臣二人慢慢踱去御花園,用罷午膳,皇帝才感慨的說道:「這些年辛苦愛卿了。」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又道:「愛卿且在府中好生將養身子。」言罷眼中也有了戚然之色。
見林如海一去大半日,時過午時還未歸來,黛玉不由得很是擔憂的在儀門處轉來轉去,楊嬤嬤看著這樣的黛玉也只能嘆息一聲,勸慰道:「別擔心,老爺必定心中有數,姑娘還是先去用過午膳吧,說不定老爺就回來了?」
誰知黛玉只是靜默的搖了搖頭,仍舊望著門外,知道林忠令人來稟林如海被老皇帝宮中留膳,黛玉才算是鬆了口氣,卻又連忙讓人到宮門外候著。
未時末林如海方從宮中返回,身後跟著好幾個小太監,手中捧著聖上所賜各種名貴藥材。黛玉看了看那些藥材,雖感激皇家恩典,卻見林如海面露疲色,也很是心疼父親。
黛玉也不問宮中之事,急忙將林如海送回正房。替林如海洗漱之後,又送來湯藥,親眼見林如海用完,方扶著林如海躺下休息。
一夜無話,直至第二日,林如海方令黛玉攜帶了自己的親筆書信,遞帖子拜訪黃府。黛玉雖心中暗驚,卻並不詢問什麼。
依照林如海之言,過了兩日黛玉親自拜訪了黃府,更是在黃府悄悄將林如海的書信交予了黃季雲。
黃季雲看著手中的書信,神情很是慎重的問道:「此事還有誰知曉?」黛玉低著頭,咬著嘴唇輕聲道:「此事父親悄悄安排與我,玉兒不曾告知他人。」
黃季雲看著黛玉如此神情,皺了皺眉頭有些緊張地問道:「玉兒可曾看過?」黛玉聽聞此言,立時抬起頭來看向黃季雲,見黃季雲眼中既有緊張也有凌厲更有擔憂,沉默了片刻后搖了搖頭道:「父親沒讓玉兒看,玉兒自然不會私自偷看。」
黃季雲聽了這話,才算是鬆了口氣,不想黛玉卻又道:「雖然沒看,但父親交予玉兒時很是慎重,甚至不讓玉兒當日送來,而是要玉兒時隔兩日後送來,且方才師傅的神情玉兒自然瞧出凝重。」
說到這裡黛玉定定的看著黃季雲的眼睛,用微不可查的聲音道:「事關皇位。」說完黛玉便低下了頭。
黃季雲雖然沒有聽清黛玉說的話,但光看口型也明白黛玉說的什麼,不由得一下子臉色都變了,一把抓住黛玉的肩膀道:「此事,不可胡說!」說完見黛玉並不抬頭,又嘆了口氣道:「誰也別再提起!明白嗎?」
黛玉輕輕的點了點頭,卻見淚滴滾滾而下,黃季雲見此也是心中一顫,壓低了聲音問道:「玉兒可是還知道什麼?」
黛玉搖了搖頭道:「玉兒只知道父親所做一切,皆是為了玉兒……」說完已是泣不成聲。黃季雲見此也只得嘆息一聲,並不知如何勸慰。
黛玉回到林府已是掌燈時分,往常此時林如海多半已經睡下,而今日林如海房中卻仍舊亮著燈。
黛玉知道林如海這是在等她,遂急忙去了主院正房,看著六月天依舊偎著薄毯的林如海,黛玉濕潤了眼眶,疾步上前道:「父親怎地這會子還不歇息?可曾用藥了?晚膳用了什麼?」一連串的問題倒是令林如海笑了起來。
黛玉也不理會林如海是什麼神情,連忙又叫來旁邊伺候的小丫鬟暖兒問道:「老爺可用了晚膳?可用了葯?」林如海見她這般模樣,笑著搖了搖頭,滿眼都是寵溺。
暖兒也是低頭一笑道:「回姑娘的話,姨娘親自給老爺煎的葯,按照姑娘說的,三碗水,大火燒開,小火熬至半碗。服過葯后老爺休息了一個半時辰,姨娘又用老鱉湯木瓜湯給老爺煨了粥,做了鹽水花生,煮的軟爛,炒了青菜就著粥吃。」
黛玉聽后才鬆了口氣,看著林如海一笑道:「那父親怎地還不休息?都這會子了,一時喝碗銀耳蓮子羹再睡吧。」暖兒一聽,會意的退了出去,
黛玉簡單的對林如海說了今日在黃家之事,柳姨娘便端著銀耳羹走了進來,後面的暖兒則端著一大盆泡腳的葯汁走了進來。服侍林如海用過銀耳羹,泡過腳躺下后,黛玉才返回了自己的院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