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各轉心思
瑾王趙聿珣朝她微笑，道：「《清平樂?春風依舊》」
明月姑娘雖然精通曲與詞，但這一首卻未曾聽過，便紅著臉道：「此首詞小女子尚記得，只是不曾聽過它的曲，不知公子可否賜教？」
「好。」瑾王笑著站起身來，三步並兩步地走上了台。
明月趕忙從凳子起身，將古琴遞給了他。
「曲調非常簡單，但是韻味無窮。」瑾王說，手在琴弦上輕輕一撥。
清越的琴聲頓時像清風般撲面而來。
明月在心裡默默地記下了它的旋律。
等瑾王彈奏完畢，明月伸手要過古琴，依照自己方才記下的旋律彈奏一遍。
旋律竟然跟瑾王彈的分毫不差。
瑾王大驚，台下的人也很驚訝，隨即，大家便熱烈地鼓起掌來。
「看來你頗通音律。」瑾王笑著對她說。
其實這個時候他應該退到台下去的，但他還想跟她多呆一會兒，所以遲遲邁不開步伐。
明月紅著臉說：「公子過譽了。公子之琴藝很讓小女子驚艷。」
瑾王笑，轉身優雅地下了台。
台上，明月姑娘端坐著彈奏起《清平樂?春風依舊》。
這本是一首十分憂傷沉重的曲子，卻被明月姑娘彈奏出了恰到好處的溫柔。
台下的人都聽醉了。
這首曲子演奏完畢明月姑娘再次起身向大家致謝，然後抱著琴進了後台。
她將琴放在桌子上，右手扶著心口，陷入到一種極致的幸福當中。
台下的那個人也喜歡她，這讓她感到欣喜和幸福。
她打算讓堂伯父幫她去打聽一下他的身世，便派人去叫堂伯父來。
少傾，她的堂伯父便撩開帘子走了進來。
「堂伯父，那位公子是誰？」明月紅著臉問。
堂伯父在她身旁的凳子坐下，道：「他說他是喜客來客棧里的一名住客。」
「這我大概能猜得到。堂伯父，可否幫我問問他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她的堂伯父立即一臉警惕地望著她問：「怎麼？你對人家動了心思？」
明月現在在這裡很紅，加上年紀還很輕，他正想靠著她多賺一些錢呢。假如她跟那個人走了，那他們一家就得另謀生路了。
其實呢，他也不是不疼明月，正因為他疼愛明月，所以在明月賣藝的這一年多里他和妻子始終將明月保護得好好的。
所以，雖然明月在船上賣唱了一年多，但還保持著處子之身。
對於明月的堂伯父和堂伯母來說，他們很清楚明月的價值，但也很清楚像明月這般出身的人要想攀上名門貴族是很難的，所以他們便巴望著明月能嫁個讀過幾年書、在某地有個一官半職的正派男子。
符合這些條件的人本地就有不少，無奈明月一個都看不上。去年她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過客，無奈一問之下才得知人家早已有妻兒，便只好作罷。
後來，明月的堂伯父和堂伯母也想開了，反正他們也希望明月能多幫他們一家人幾年，所以不再將明月的終身大事掛在嘴邊。
如今忽見明月對瑾王產生了好感，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歡喜而是擔憂，便本能地想要阻止。
明月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微低著頭道：「那位公子才貌非凡，品味出眾，我會被吸引有何奇怪？」
堂伯父微微一笑，望著她嘆氣道：「這種公子哥兒們的身邊不會缺女人，而且人家就算要娶也不會娶我們這種人家的女兒，你別想了。」
他這話確實在理，可是明月聽了之後心裡卻並沒有甘心。
但是她也不想跟他硬著來，便點頭道：「我知道了。」
這時有人進來在她的堂伯父耳邊耳語了幾句。她的堂伯父望了她一眼，起身快步地走了出去。
明月復抱起古琴，心情沉重地走到台前去。
當她走到台前時她猛地一驚——台下只有瑾王趙聿珣和他的兩名貼身護衛在，其他聽眾都不見了蹤影。
這個點還遠不到散場的時候，他們就都走了嗎？
忽然，明月明白了過來，朝著台下的瑾王趙聿珣說：「多謝公子的抬愛。」
瑾王趙聿珣微笑，輕輕地調整了一下坐姿，說：「演奏幾首跟愛情有關的曲子吧。」
明月姑娘欣然點頭道：「好。」
於是她一口氣彈奏了《越人歌》、《鵲橋仙》、《鳳求凰》和《釵頭鳳》。
瑾王趙聿珣在台下靜靜地聽著，望向明月的目光便由溫柔漸變為火熱。今生，他已經與馮玉無緣了，可眼前這明月姑娘卻有著跟馮玉極其相似的容顏，而且還精通音律，這是不是上天對他的憐恤呢？
他邊聽邊想，思緒萬千。
在房間外面，明月的堂伯父和堂伯母輕撩開帘子的一角密切地觀察著裡面的情況。
「這個人，忽然砸大錢包場，還老是對著明月笑，他究竟想幹什麼？」堂伯母問堂伯父。
「鬼知道他想幹什麼。不過這種派頭的人肯定不會是真心喜歡月兒的，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堂伯父壓低聲音說。
「也是。」堂伯母連連點頭道。
「再者，就算他真的喜歡她，以他的身份也斷不可能真的娶她啊。」堂伯父繼續道。
堂伯母想想覺得也是，便不免有些擔心。
「萬一他……」堂伯母欲言又止。
堂伯父忙說：「我們有那麼多人在，料他也不敢。」
「我們連他是什麼來頭都不清楚，怎敢動他？」堂伯母犯愁道。
堂伯父這才意識到了這一點，拍著額頭道：「對，要想辦法了解一下他的身世才行，省得惹了不該惹的主。」
可是怎麼了解呢？
直接問當然不妥，去客棧那邊也了解不到什麼，最好的辦法恐怕是旁敲側擊了。
想到這裡，堂伯父壯著膽子朝瑾王走去。
瑾王趙聿珣正聽得入迷，所以見堂伯父進來時心裡頗是不悅。
堂伯父命人給瑾王端上上好的菜肴和陳年老酒，一臉客氣地說：「小的在這條船上做營生也一年多了，還沒見過像公子這般豪氣的人，特備些酒菜，以謝公子之抬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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