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不可能聽錯
宋揚羽等人的時候,習慣性的走進了後樓梯口,本是想抽根煙的,不過他剛推門進去的時候,就聽到下麵一層有人的交談聲。
因為聽到的是女人的聲音,他蹙眉,自然是不想隨便就偷聽別人說話,剛準備退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樓下的人說了一句:“那你知道,許櫻汐到底是誰的孩子麽?”
宋揚羽一手扶著門沿,聞言的瞬間,他腳步一頓。
很快,他就聽到了宋揚銘的聲音,那是他大哥的聲音,他不可能會聽錯——
“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隻是害怕,我怕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會無法掌控,我怕所有的事情被揭露的時候,到時候會有更多的受傷。”這是唐抒丹的聲音,宋揚羽可以確定,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下整個走道口,這會兒十分的安靜,他放輕了腳步,高大的身軀閃身進了後樓梯口,一並關上了門。
樓下的宋揚銘此刻是不敢置信的聲音,“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麽?你突然跑過來說,不能和我離婚了,你到底在說什麽?抒丹,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回來就是為了文汐,她現在這樣,你看不到麽?你知道不知道她以前都是我的錯,我這輩子,欠她那麽多,我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不能夠贖罪,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孑然一身的陪在她的身邊,我希望她好好的,我對不起小晟,他是我的兒子,我對他來說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可從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對兒子來說我成罪人,我也不想再對不起文汐。”
“我現在不是和你說小晟的問題,沒幾天就要過年了,到時候他就是一個23歲的男人了,他能夠理解他的父母,何況他從來都知道,我們之間沒有感情。”
“那你到底為什麽?”
“我想和你說的是許櫻汐。”
“好端端的扯上她做什麽?”宋揚銘頓了頓,忽然又想到了什麽,說:“你是覺得,櫻汐是文汐的妹妹,又因為她和揚羽在一起,所以我和文汐的情況就比較尷尬?”
“我需要擔心這些麽?”
“我也覺得你操心的太多了,她隻是文汐的妹妹,她和揚羽怎麽樣,和我和文汐根本就沒有多少的關係。抒丹,離婚協議我已經給了律師,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我在A市也不少的物業,這些雖然都是宋家的,但也屬於我個人的,我能夠給你的,我都會給你”
“揚銘,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和你說的不是這些,你聽不清楚麽?你為什麽不懷疑,為什麽文汐她45歲了,自己的妹妹才24歲?你推算一下許櫻汐的出生年月,難道你真的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宋揚羽的手始終都捏著門把手,在聽到唐抒丹這句話的時候,整整37年的人生之中,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驚天動地的那種感覺。
他臉上的表情,是自己看不到的,可他捏著門把手的力道,卻是無比的沉重,仿佛是下一秒就恨不得將那個門把手從門上麵給生生的扯下來。
宋揚銘壓著嗓子反駁,“你胡說什麽?你你是說櫻汐她是她是抒丹,你別瞎說,這不可能。”
唐抒丹似乎是笑了一聲,“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揚銘,其實你總是說你對不起文汐,可最對不起她的人,其實是我。我當年是她最好的朋友,結果卻嫁給了她最愛的男人,我們都是罪人。有件事情,我來找你之前,深思熟慮了很久,我始終都做不到沉默,我之前見過白娟。”
當年,唐抒丹和許文汐是好朋友,白娟比她們兩人小了幾歲,算是學妹,一天到晚也是跟在她們的身後,一口一個抒丹姐文汐姐的叫著,時間久了,兩個女孩兒自然就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對她很好。
白娟家境不如唐抒丹是肯定的,但是許文汐算是小康之家,白娟的家庭是連許文汐都及不上,她很少提自己家裏的事,唐抒丹和許文汐就從來不問,後來有一次,是她的後爸來學校找她要錢,她們才知道,她家庭非常的貧困。
“白娟?”
宋揚銘對這號人的印象並不是很深,但是聽到名字,自然是能夠想起來的,他和文汐打得火熱的那幾年時間裏,的確是聽她說過,有白娟這麽一個學妹,乖巧聽話,嘴巴又甜。
唐抒丹伸手扶著一旁的樓梯扶手,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麵那句話說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顫抖了嗓音——
“她和我說她說文汐她當年就在我們出事之後被人給被人給”
有些話,之前徐長風就已經和宋揚銘說過,隻不過時間太短,他想要翻找出20幾年前被人刻意想要掩蓋的事,並不是那麽容易的。那樣的事,宋揚銘得承認自己心中還是存著一份僥幸的心理,如果不是真的
他當然希望自己聽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文汐不可能有經曆過那樣的事。
可越是想要否認,總是會跳出讓自己無法否認的事,比如說文汐突然就這樣進了醫院,突然就有了精神上的問題,又比如說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唐抒丹,她對自己說的這些話
宋揚銘的氣血一陣陣的衝上來,都像是衝到了他的太陽穴裏,左右兩邊的地方,重重的跳著,他的瞳仁猩紅,手正好捏住了一旁的樓梯扶手,臉上的表情,已是隱忍到了極致,在唐抒丹斷斷續續的話中,他聽不下去,僵硬的打斷,“你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事?”
唐抒丹一愣,本以為宋揚銘會追問自己,文汐到底是發生過什麽事,可他卻是直接避開了那個話題,隻是問自己,哪裏聽說來的。
這麽說來
他難道是知道了那件事的麽?
那麽就是說,白娟沒有欺騙自己,文汐遭遇的一切,都是真的?
唐抒丹身體晃了晃,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敢再有絲毫的隱瞞,隻能一五一十的說:“白娟和我說的,揚銘,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原來文汐遭遇了這樣的事,我真的一無所知,我真的不知道”
宋揚銘深吸了一口氣,“那你都知道什麽?”
“我隻是隻是聽了白娟的話,揚銘,其實當年的事,我對不起”還是沒有勇氣對宋揚銘承認,當年的事,她多少還是個知情人,可心甘情願的被人下藥,心甘情願的和他上了床,心甘情願的背叛了自己最好的姐妹,她才是那個最可惡的人吧?
原來想要撕開自己偽裝了那麽多年的假麵具,是真的需要勇氣的,她還不如白娟呢,因為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在裝好人。
“我不知道白娟和你說過多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這些事,這事我自己會調查清楚,不過抒丹,我隻對你說一句,這事,你對我說過就行了,我不希望你再傳到第三個人的耳中去!你明白我的意思麽?”不管是不是真的,對於宋揚銘來說,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守護好文汐,不讓她再受到絲毫的傷害,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那櫻汐她”
“這些事,你別再插手,櫻汐也好,文汐也罷,這都是我的事,離婚協議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簽了,之後我會提交法院,小晟的撫養權歸你。”
“揚銘。”
“文汐應該快要醒了,你沒事的話,別過來了,她現在情緒不太穩定。”
宋揚羽聽到宋揚銘上來的腳步聲,他捏著門把的手輕輕轉動了一下,然後側了側身,閃身走出了後樓梯口。
他一刻沒有停留,在出了後樓梯口的第一時間,馬上就轉身進了櫻汐休息的那個病房裏,關上門的一瞬間,他才吐出一口濁氣。
唐抒丹和宋揚銘的交談聲,還近在耳畔,每一個字都是那麽的清晰,宋揚羽伸手重重的摁住了自己的唇角,胸口處跳動著的節奏卻是越來越快,他撐開了五指,大掌覆上了自己的臉頰,那句話,就如同是魔咒一樣,37年來,他從未有過如此心驚肉跳的時刻,可現在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是真的,而並非是一個可笑又荒唐的夢。
——許到底是誰的孩子?
怎麽可能?
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樣?
宋揚羽走到了窗口,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他快速的抽了兩口,煙草味兒在他的唇齒間亂竄,熟悉的味道,也讓他慢慢的冷靜下來,5分鍾之後,男人拿出手機,很快就給遠東打了個電話,沉聲吩咐,“我要知道白娟的身份背景,還有,當年白娟和許文汐、唐抒丹之間的關係,包括當年我大哥他和許文汐的關係,這些事,我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徐遠東在手機那邊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宋揚羽會突然要知道這些事,他想到大宋先生剛回國的那幾天裏,他的確是有見過,他私下去找許文汐,不過那一幕,自己從未和宋先生提過,這會兒宋先生既然問了,徐遠東斟酌了一下,終於說:“宋先生,其實之前我也見過大宋先生和許文汐見麵,因為當時情況也比較特殊,我本來是應該在第一時間和您說的,隻是後來發生了不少的事,我就給忘記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