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心情不太好
蘇畫畫隻覺得,自己的就像是沉入了一個冰冷的深潭裏,撲麵而來的都是那些刺骨的水,凶猛的擠壓著她的神經,進入了她的鼻腔,胸腔,口腔,她難以呼吸,又像是有蔓藤纏繞著她的四肢百骸,痛的她真的很想,拿著一把刀,就將這些蔓藤給割斷了。
“你是不是有病?你有病記得回家吃藥。”
蘇畫畫怒極反笑,語氣越發的冰冷,“我真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麽自以為是的人,誰他媽和你是我們了?你用這兩個字的時候,我都覺得惡心,你侮辱了我們,誰和你有關係了?如果可以選擇,我當年在你肚子裏的時候,我就不會選擇來到這個世界上,讓我看著你們這一張張惡心,自私,唯利是圖的嘴臉!”
“畫畫,你——”
“夠了,蘇夫人,你說話做事,是不是應該過過腦子?”
這次,打斷曲婉的話,不是蘇畫畫,而是剛剛從醫生那邊過來的路明非。
他不過就是去打聽了一下,蘇畫畫養父養母的具體情況,回來的時候,就見到曲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了這裏,前麵她說了什麽,他沒有聽到,但是曲婉說的最後幾句話,他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的男人,這會兒臉色就更難看了。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家庭算是扭曲了,他的父母也算是自私了,可是現在對比曲婉,那麽至少,他的母親,當年雖是荒唐了一些,可她也給予了自己一份母愛,不會做出恨不得要了自己命的事。
可她現在對蘇畫畫說的話,做的事,那算是一個母親的所作所為麽?
他知道,蘇文最近動作挺多的,就是在競選證券會主席的位置,其實這種事情,本來和他是沒有多少關係的,不管是誰當上了證卷會的主席都好,對於他路明非來說,都是沒有任何的關係。
可,蘇畫畫和他的關係就大了。
整個曲婉,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他可以聽得下去的,更別說是畫畫了,他現在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麽這個丫頭,有時候遇到了事情,會那樣的極端,難以想象,當她麵對自己的至親,是如此的麵目可憎,她到底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多堅韌的心,才可以讓自己過的陽光?
路明非可沒有受傷,他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和事,也不會區分什麽男女老少的,走過來,就一把推開了曲婉。
曲婉沒有想到,路明非會動手推自己,一個踉蹌,腳上的高跟鞋一歪,差點摔倒,她狼狽的扶著門沿,又需要顧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卻還是忍不住低聲嗬斥——
“路明非,你怎麽說都是個後背,你這麽對我你覺得合適?”
路明非站在蘇畫畫麵前,雙手插著褲兜,一臉的痞子樣,他嗤笑了一聲,挑起一邊的眉毛,“我又沒有把你當成我的前輩,有什麽合適不合適的?我這人就是這麽直接,對人做人事,對鬼,那肯定是做點鬼事。”
“你——”
曲婉不至於聽不出來,路明非是在含沙射影的罵自己,她的臉色簡直就像是刷了牆一樣,無比慘白,本來是在蘇文那邊受了氣的,才不問三七二十一,就跑來蘇畫畫這裏,想要讓人安排著,把這兩個礙事的人給弄走,沒想到還碰到了一個路明非,這下壓抑著的怒火燃燒的更旺盛了,她指著路明非,努力維持著的形象,也都蕩然無存,“路明非,想當年你母親見到我,也是需要客客氣氣的,我知道你們路家變動挺大的,你父親坐牢,你母親又做了那麽不知羞恥的事,現在都不能在D市待下去了,他們教育出來你這種絲毫不懂禮貌的孩子來,我實在是感到痛心,你媽要是真沒有時間教育你,我倒是樂意效勞!我告訴你,天變地變,蘇畫畫就是我的女兒,你現在不就是想要和她在一起麽?你還敢這麽對我,我看你真是——”
“你說什麽?”
曲婉這幾句話說得有些過,身後的蘇畫畫已經擰起了眉頭,她是了解路明非的,這人什麽事幹不出來?
其實他從來都是叛逆的,雖然她不知道,他以前到底是怎麽過日子的,但是外麵的傳言,也不是完全不可信,他年輕的時候,做過很多越界的事,也許說的難聽點,就是典型的紈絝少爺,現在稍微穩重了一些,但是這個男人的骨子裏,就是有一股邪氣,他真的衝動了,上了火,絕對是沒有辦法壓製自己的火氣。
比如說,之前他失手一個耳光落下來。
蘇畫畫知道,他已經克製著自己了,那個耳光最後也是打偏了不少,那是因為,那個對象是她蘇畫畫,女人的感覺還是很準的,她不是自作多情的認為,路明非對自己有多特別,可他們真真實實相處過,她之前對他的了解,都是負麵的,相處之中,他在自己麵前展現的,是別人看不到的一麵,這些,就是他給予自己的特別。
可曲婉對於他而言,算什麽?
她剛剛當著路明非不知死活說的那些話,她都聽不下去,更別說是路明非了。
…………
果然,麵前的男人,周身足見散發出來一種陰鶩,蘇畫畫隻覺得冷,她隻能看到他的脊背,無比的挺拔,卻也無比的僵硬,那種氣場,哪怕看不到那雙代表著人類心靈窗戶的眼睛,她都可以猜的出來,他現在的眸子,有多麽的森冷。
“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把你剛剛說的話給我收回去。”
路明非,一字一句的說,男人低沉的嗓音,平靜的嚇人,曲婉也不是傻瓜,光是看著他那雙猩紅的眸子,就隻覺得心尖顫了顫,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哪裏還會收回?
況且,一個路明非,她難不成還真怕了他不是?
或者,他這種流氓一樣的人,還真敢對自己動手?她身後還有一個蘇家,還有2個兒子,她憑什麽要怕他?
曲婉挺直了脊背,將心頭的恐懼壓了回去,大聲的說:“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錯,我為什麽要收回?路明非,我告訴你,我就是不同意你和畫畫在一起!你這種沒有教養的人——啊——你幹什麽?”
曲婉的話還沒有說完,路明非就迅速上前,陡然伸手,就像是老鷹拎著老母雞一樣,將曲婉整個人提起來,一把摔在了門板上,聲音還挺大的,蘇畫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曲婉大吼大叫,“幹什麽?路明非你放開我,你這個野蠻的人,你竟然對我動手,你放手——!”
蘇畫畫知道這樣肯定會出事,剛要上前去阻止路明非,就聽到他陰沉沉的對曲婉說:“我還真是個野蠻人,沒有教養,你口中的流氓,所以你說,我能做出什麽事來?把你弄死,你說,能有多難?”
他的聲音,冷的就像是來自地獄,曲婉哪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嚇得瑟瑟發抖,嘴裏隻不斷的說著,“……放開,你瘋了?我會告你。”
“嗬嗬,我路家就是出殺人犯的不是?我父親就是個殺人犯,我母親,也好不到哪裏去,你說他們這種人的孩子,什麽事幹不出來?沒準我把你弄死了,還會變.態的把你給分.屍。”
曲婉這下是真的嚇得說不出話來,她本來就是一個女性的身軀,和路明非對比,自然是矮了一大截,加上路明非身上那陰冷的氣場,曲婉哪還有力氣反抗?
整個身體悲催的縮在門板上,路明非手下的力道並不輕,曲婉一開始還覺得能喘口氣,但是慢慢的,她就覺得自己的嗓子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卡主了一樣,原來是男人的手。
曲婉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的兩隻手徒勞的在身側的敲打著,拳頭碰到了門板,就發出篤篤的聲音來,她說不出話來,想要推開路明非,力氣明顯是不夠。
路明非可不會對這樣的人手下留情,事實上,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對於自己不在乎的人,他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什麽,曲婉剛剛的那些話,觸到了他的底線,他就沒有打算放過她,還有她對蘇畫畫做的那些事……
如果可以的話,他早就想要教訓她了!現在就等於是她自己不知死活的湊上來,他哪還會手下留情?
“怎麽,不說話了?我看你剛剛挺能耐的,那麽大的嗓門,現在說不出話來了?”路明非邪肆的勾起唇角,弧度帶著嗜血的味道。
曲婉的臉色越來越勉強,蘇畫畫就站在路明非的身後,到底還是看不下去,就算她不喜歡曲婉,不認同她的所作所為,可她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再怎麽樣都好,路明非這樣肆意妄為的,到時候肯定是要出事的。
畫畫上前兩步,在曲婉那雙極度恐懼又充滿了渴求的眼神之中,伸手拉住了路明非掐著她頸脖的手,皺眉,道:“夠了,你放開她。”
路明非沒有動彈,蘇畫畫重複,“路明非,我讓你放開她。你是想要掐死她麽?放開她!”
她說著,拉扯著路明非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些,男人終於是稍稍退開了一些,卻依舊是沒有完全放開曲婉,不過他收緊一鬆,曲婉已經可以說話了,她氣息淩亂,雙手想要去抓蘇畫畫,十分的痛苦,幾斤困難的出聲,“……畫畫,畫畫這人是個……瘋子,你……你快點讓他放開我……畫畫……”
“你就知道罵別人是瘋子,有毛病,那你自己呢?”
蘇畫畫覺得自己真不是聽不得,曲婉這樣說路明非,因為她從根本上就覺得,這個曲婉自己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人,她為什麽從來都不想一想,她自己的問題?如果她沒有問題的話,她能把自己的親生骨肉就這樣送人麽?如果她沒有問題的話,她今天會過來,和自己說這樣的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