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肆無忌憚

  底下一群人,頓時嘩然。


  因為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這個男人的妻子,而是死而複生的“美代子”,是山下久智的妻子,為什麽會成為這個男人的妻子?


  冷月然?

  她是叫冷月然?


  有反對山下久智的,那自然也是有忠心耿耿支持他的人,這個時候已經有人站出來,大聲說:“……這不可能!這明明就是我們前任社團主人唯一的女兒,叫做美代子,怎麽可能會是個中國人?你不能因為自己擁有控製合作的權利,而這樣血口噴人!通化也應該是一個講道理的公司。”


  “你以為,我不是在和你們講道理?”


  薄唇微微掀動,謝梓安的聲音很緊很冷,他慢慢地說:“如果我不是和你們講道理,硬來的話,現在這裏恐怕已經是血流遍地了,而不是讓我親自站在這裏,拿著照片給你們看。”


  這裏到底是道傳會,就算有人反對山下久智,但是謝梓安這種傲然的態度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侮辱,這個時候,有些已經蠢蠢欲動,臉上都是不服氣——


  “這位先生,你說話不能這麽過分!血流遍地?你憑什麽這麽看我們道傳會?你要弄清楚,這裏是日本,不是你的地盤,你說話這樣囂張,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有錢,但是有錢並不代表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肆無忌憚麽?”


  謝梓安輕笑一聲,瞳仁深處卻是一片暗沉,就像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慢慢地抽了一口,這才邁開長腿,朝著台階下麵走了兩步,站在那個說話的人麵前,他就這麽真正肆無忌憚地對著那個男人吐出一口煙圈,嘴角的弧度更深邃,卻也更陰冷,“你覺得,我現在這樣,像不像是肆無忌憚?”


  那人怎麽說也是道傳會裏麵的一個類似於堂主身份的男人,底下跟著那麽多的手下,還有比自己級別高,和級別低的人,就這麽看著他被謝梓安當眾噴煙圈,他卻隻是捏緊了拳頭,竟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這樣意中人——


  他隻用眼神,就可以震攝住你,他的一言一行,就是有著不怒自威的氣魄。


  而謝梓安,就是這樣的人。


  當他從台階上下來的時候,步履緩慢,卻是讓人不得不去承認,他就是一個被老天爺眷顧的男人,單憑紫色就可以擾人心神。眾人就這麽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來,不過就是這麽短短幾步,當他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給人的壓力太大,就像是這個男人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黑壓壓的陰影,很薄情,看上去很深沉,卻又透著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邪氣,這種不明所以卻又難以抓住的氣場,讓他這張精致的五官上,好似透著一個“殺”字。


  就像是他吐出來的不僅僅是煙霧,更傾向於毒藥。


  “山下久智,我沒有興趣陪你玩這種遊戲,我的目的很明確,今天你不把我的女人交出來,我怕你這裏真的會是雞犬不寧,當然了,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說著這樣信誓旦旦的話,口吻卻是很輕。


  山下久智知道謝梓安這人不簡單,隻是他之前的確是沒有想到,他的速度會這樣快。


  在調查冷月然的時候,他早就已經調查過謝梓安這個男人,他將她守護的很好,是太好了,所以在D市,他總是無從下手,但是聯和路世筠搞得那一出好戲,倒是效果斐然,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來了日本,他就可以肯定,謝梓安不會那麽容易找到這裏。


  因為在調查他資料的時候,他知道他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商人,連一個路氏都搞不定,冷東明,陶婉恬,他都救不出來,那就說明,他的能力,也隻能局限於此。


  所以他有想過,哪怕謝梓安真的放不下冷月然,但是也不可能說來就來,來了又能如何?這裏是日本,不是D市,不是英國,不是他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以通化股東的身份出現在這裏,還生生的掐住了自己的喉嚨。


  這兩年的道傳會的確是止步不前,那幾個老家夥早就已經蠢蠢欲動,這次和通化的合作是勢在必得,如果不成功,必定要成仁,外麵還有一個鬆本和田虎視眈眈,他沒有退路,隻能硬著頭皮上,卻是不想,中途殺出一個“謝梓安”。


  他到底是怎麽樣做到的?


  這麽短的時間裏,他難道就是用操控著地下黃金交流來得到的這一切麽?


  不,這不現實,如果真的是這樣,當初在D市,為什麽對路氏他就那麽手下留情?還有冷東明和陶婉恬,他有這樣翻天覆地的本事,為什麽一直都不出手?

  …………


  山下久智想不明白,而此刻的情形,也不容許他有時間去想這些。


  對於他來說,現在在裏麵的冷月然,已經不是謝梓安的女人,而是他山下久智想要征服的女人,一開始他的確是把她當成了美代子,但是現在,他心裏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冷月然,他甚至還知道冷月然和美代子之間或許真的有什麽血緣關係,但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肯馬上帶著她去見冷東明。


  其實他害怕知道那一切,如果她們真的是姐妹,他現在,是不是禁錮著美代子的姐姐,或者妹妹?

  他不想否認,因為沒有辦法否認,早在D市的時候,在她看著自己眼底都是帶著恐懼的樣子,他就已經不能自控的喜歡上了她。


  是一種單獨的喜歡,隻是喜歡看到她在自己的懷裏,嚇得恨不得到處亂躲的樣子,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就是這樣的一個冷月然,對於男人來說,是有多麽大的吸引力,他當初就是想,把她強製性地帶來日本,然後脫光她身上的衣服,每天都把她關在房間裏,她不需要穿衣服,因為他每天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要她,狠狠的要她,要到她的雙.腿都合不上,一看到自己就會求著自己疼她為止。


  但是他一碰她,她就激動的想要自殺的樣子,還是驚住了他。


  其實她是冷月然,從一開始,他就分辨的很清楚,因為她的眼睛,和美代子的眼睛,不一樣。


  但是,知道又能如何?

  他早就已經放不開手。


  現在,他更是不會輕易將人交出來。


  “我想是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你手中照片上的女子,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我山下久智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叫美代子,不是你的冷月然,也許這個世界上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但是請你搞搞清楚,不要隨便來這裏亂認人。你把這裏當成了什麽?”


  最後那句話,是衝著謝梓安說的,亦是給在場所有道傳會的人施壓。


  這裏是日本,是道傳會,是他們的地盤,謝梓安於他們而言,畢竟隻是外人。


  …………


  同一時間,月然關在房間裏,外麵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她一聽就驚覺有些不一樣,連忙跑到門板上,很快就聽到外麵有兩個女人,正在竊竊私語——


  “……是的,外麵來了一個人,說是通化那邊的人,但是沒有簽約,現在正在跟山下先生要人,他說是來找太的妻子……”


  說的是日文,月然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她眉心重重一跳,心中那根沉寂已久的弦,就像是突然被撥弄了一下,其實也聽不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因為這裏畢竟是日本,山下久智就算是社團的老大,那也會有做正當生意的,而且她在這裏的大半個月時間裏,偶爾也會有聽到他和某某簽約之類的消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此刻就是覺得心髒跳的頻率特別的快,就想知道自己能夠意識到什麽,卻又好似抓不住。


  …………


  一個月了,不,應該已經有快40天了。


  她其實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所了解的男人,在自己離開他之後的那麽多時間裏,會一直都無動於衷麽?她當初來日本的時候,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在了鬆本和田的身上,結果卻不想那個男人那麽不靠譜,大半個月之前,自己被山下久智帶來之後,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她打算在最短的時間裏解決的事情,也一拖再拖。


  但是她人已經到了這裏,還是沒有想過中途再去找謝梓安來。當然,月然這個時候並不知道的是,她所擁有的那個男人,有著多大的本事。


  山下久智不止一次在自己的麵前挑撥過兩人的關係,她都可以不相信,當然也不會懷疑一絲一毫,別人所看到的謝梓安,也許是冷漠,疏遠,沉穩,內斂的,可是她所看到的謝梓安,卻是溫柔,全心全意為她,將畢生的感情都給了自己的男人。


  她的心裏隱約也期待著,也許真的會有一天,他會來。


  ——因為自己。


  …………


  可是現在外麵的人,會是他的麽?有可能麽?

  月然的心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心裏有一半的聲音是在叫囂著——希望真的是他,但是還有另外一半的聲音也是在反駁著——不希望是他。


  靈魂就像是被撕扯著,她已經在這裏被困怕了,暗無天日,她已經意識到,憑借著自己的力氣,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並不容易,但是耗上時間的話,必定也能成功,可是弄清楚之後呢?


  她還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裏麽?

  想起山下久智的態度,她就知道,想要離開根本就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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