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這不是夢
月然大概是知道誰來了,她的心頓時激動起來,快步朝著廚房走去,移門半開著,倒影著一個模糊的背影,頎長挺拔的身姿,就站在移門背後,模模糊糊的,她卻是看到男人一手撐著冰箱門,一手拿著一瓶礦泉水,仰著脖子正在喝水。
月然眼眶一濕潤,隻覺得這整整一天的時間裏,她吊著的那顆心,終於是落下來。
這個房間雖是很大,但是隻要有他的存在,她就能夠感覺的出來,他身上那種強烈的氣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取代不了。
月然抬腿就跑過去,謝梓安人是背對著門口站著的,聽到背後的腳步聲,他還沒有來得及回過頭去,腰間就驟然多出了一雙柔軟的小手,從背後將他緊緊地抱住。
男人將剛喝過兩口的礦泉水瓶放在了一旁,大掌伸下去,輕輕地按住了腰上的那雙柔軟小手,微涼的手指慢慢地摩挲著她的手背,嗓音低沉,“這麽突然撲上來,有多想我,嗯?”
很想。
月然在心中說,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但是這次她是體會到了,知道他人在警局裏麵,她覺得自己太無能,從來都是有任何的問題,他擋在自己的麵前,這一切,輪到他有困難的時候,她隻能傻乎乎地守在門口,完全不知所措。
可是他出來了,月然就覺得心安,貪婪地吸取著男人身上的氣息,她忍不住想要掉眼淚,哽咽著嗓子說:“……我很想你,梓安,你沒事兒了麽?我也很擔心你,我真的很怕你會出事,你告訴我,我沒有做夢,你是真的在我的身邊。”
“做什麽夢?”
話音一落,男人就重重地吮.吸著她的唇,月然隻來得及“唔”了一聲,很快就被他吞並了所有的呼吸和聲音,這種感覺就像是罌.粟,讓她欲罷不能。
“……寶寶。”
……不可描述……
纏.綿過後,月然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淩晨2點多,她翻了個身,發現一張陌生的床上隻有自己一個人,腦海裏閃過很多纏.綿的畫麵,她以為自己真是做了一個夢,猛然起身,又發現自己身上已經穿著睡衣,幹幹淨淨的,隻不過身體,的確是有過歡.愛之後的痕跡。
她翻身下床,剛走到臥室門口,就聽到外麵熟悉的男聲,正在打電話。
“……我知道,他們現在握有那麽多證據,當然不會不起訴我,不過司徒叔叔,這次謝謝您,如果不是有您的擔保,我也不能被保釋出來。嗯,韓家那邊我知道,現在他們不可能會見我,我知道問題的根源在哪裏,您放心,我會解決……”
月然立刻就聽出來,謝梓安叫叔叔的人,應該是司徒霖,這麽一想,也覺得正常,他現在這樣,還能夠從裏麵出來,估計也是司徒霖的功勞,她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就站在門口處,安靜地聽著他說話的聲音。
他沒有開燈,說話的時候,也刻意將聲音壓低了一些,月然知道,他肯定是不想吵醒自己。
很快又聽到他輕輕地笑了一聲,她卻是從那笑聲之中聽出了幾分沉重的味道,謝梓安說:“……這件事情我心裏還是有數的,我之前就懷疑路世筠所謂的昏迷不醒是有問題的,他現在在背後拚命地打壓著路氏的股份,以本傷人的手段,雖是愚蠢了一點,不過……破罐子破摔這種……他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了,不把我打壓下去,他如何站上來?”
“……問我感覺麽?嗬,感覺這回事,我也分不清楚了,他在我心中,已經從1變成了0……我知道,叔叔您放心,我有分寸。這麽晚了,您還特地打電話給我,我覺得過意不去……”
“……好,您早點休息。”
月然聽到他掛了電話,空氣中似乎很快就彌漫著一股煙味兒,她知道,他又在抽煙了。
她就這樣站在門口,過了幾分鍾,才走出去,客廳裏沒有開燈,黑漆漆的,男人就坐在沙發上,沉默的抽煙,月然走過去,打開了壁燈,謝梓安這才反應過來,指間還夾著半截煙,他直接就捏碎丟進了煙灰缸裏,一轉身,就見到穿著睡衣的月然站在不遠處。
“怎麽起來了?”他站起身來,走過去,摟住了她的腰,“吵醒你了?”
月然受夠了他總是在自己麵前“報喜不報憂”的樣子,她真的太想要幫他分擔些什麽,而不是這樣戰戰兢兢的,在心裏擔憂著他,她咬了咬唇,“……梓安,你告訴我吧,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很擔心你。”
“沒事。”
“不,你沒事的話,你會大半夜睡不著麽?你別再安慰我了,我有事的時候,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老老實實的告訴你麽?我希望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而不是隻是你帶著我,我知道我可能幫不了你什麽,但是至少,我很想為你分擔點什麽。”
謝梓安伸手揉了揉她的黑發,拉著她坐在了沙發上,他圈著她,低聲說:“別人說什麽,不要都相信,現在的事情,的確是有點兒棘手,但是我還能解決。”
“我不想再聽你說這樣的話,也許我在你心中,就是你想要守護著的人,所以外麵天塌下來了,你覺得你也能幫我頂著,可是我不希望自己是生活在你的象牙塔裏麵。梓安,你告訴我,警局那邊,是不是要起訴你?”
謝梓安略略有些粗糲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他忽然覺得有些欣慰,說的話,卻是答非所問,“我的寶貝真的成熟了不少,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麽事,我還能安心一點。”
“你瞎說什麽?”
月然伸手捂著他的唇,梓安責備,又帶著擔憂,“你不會出事的。”
謝梓安輕笑,眸光意味深長,“當然,我不是說了麽,你還沒有做成謝太太,我怎麽舍得讓自己出事。放心吧,不管有多大的事,隻要我沒有做過,我就不會真的背黑鍋。而且,我有對策。”
…………
月然咬了咬唇,雖然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可是對她來說,她總覺得他這樣的輕鬆,就是為了安撫自己的情緒。
她忍不住歎息,“你所謂的對策,我知道是什麽,明非把事情都和我說了。梓安,你讓他去日本,但是能不能找到那個叫鬆本什麽的還不確定,就算找到了,我擔心他不願意出手幫你。”她頓了頓,又忽然說:“……而且,我這邊也出了點事,不知道蘇君衍有沒有告訴你。”
“關於那個美代子的事,君衍和我說了。”
說了也不奇怪,蘇君衍肯定是會告訴他的,月然倒是不用再解釋了,她想了想,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是真覺得,這個世界上不可能莫名其妙存在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所以我讓蘇君衍去調查了,結果真的有問題,現在我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個疑惑,隻能由我父母來解開,他們現在都在山下久智的手上,我想去……”
“別想。”
謝梓安很快就打斷了她的話,蹙眉道:“……再等等,月然,我現在的確是不能給出一個很好的承諾,不過再等等,等明非從日本帶點消息過來,再說。還有,你相信我,有些事情,也許問當事人的確是最清楚的,但是你要知道,生孩子這種事情,必定不是你媽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麽?當年醫院的工作人員,醫生,護士,這些都是突破口,不是一定要去找山下久智。”
月然不想讓他擔心,知道他現在是焦頭爛額的,這個問題,她也知道的,自己說了等於是沒說。謝梓安怎麽可能讓自己一個人去見山下久智?
不過也認同了他後麵說的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的確,還有很多醫生,護士,也許真的會有別的辦法。
不過想是這麽想的,可是真的讓她等,她才知道等,是最磨人的。
“美代子”三個字,包括蘇君衍給自己看的那些資料,反反複複的,一直都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加上謝梓安的案子,一個禮拜之後就要開庭,他現在雖是被保釋出來,但是身份太敏感,不可能離開D市,連公司他也沒有去,路世筠那邊依舊是蟄伏著,好像也沒有多少動作,不過謝梓安的案子還沒有徹底落實,他是肯定不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