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她是我母親

  她倔強的伸手,想要推開身前的男人,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太多的哀傷的情緒,眼眶裏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啪嗒一聲,落在了謝梓安的手背上。


  男人愣了一下,其實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的確也是故意這麽說的,不過沒有想到她竟然哭了,他心頭有些慌亂,蹙著眉頭,再度強迫她抬起頭來。


  月然是真的惱火了,惡狠狠地推開他,幾乎是卯足了勁,一張嘴,嗓音暗啞又委屈,“……謝梓安,我永遠都不想見到你,你這個混蛋!”


  “…………”


  當一個女人真的想要推開你的時候,一定會想盡辦法推開你,比如說路明非強迫她的時候,她不是真的難以反抗,可是她對謝梓安的觸碰,總是有一種欲拒還迎的姿態,其實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心裏,有一半的情緒是在默許著他的靠近的。


  而這一刻,她是真的動了氣,推開他的力道也比之前大很多,謝梓安一個不留意,竟被她推得踉蹌了幾步,修長的身子稍稍一晃,懷裏的女人早就已經跳了出去,轉身就要跑向門口,謝梓安反應過來,一伸手,再度將她撈了回來,她不肯配合,大力地扭動著身軀,他別無他法,隻能將她壓在了牆上,低頭,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唇。


  手下的動作也沒有停歇,揉著她的小身軀,找尋著她身上所有敏感的地方,時輕時重地撥.弄著她,一直感受到月然的抗拒在漸漸的虛軟,他才稍稍放鬆了一下,卻不想,趁著自己不注意的的時候,她竟然一張嘴,就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唇上。


  “……唔。”


  謝梓安悶哼了一聲,下意識地鬆開了她的唇,伸出舌尖在唇上舔了舔,嚐到了血腥的味道,他心頭一陣無奈,掐著她的腰,對著怒視著自己的小女人投降,“……每次都咬我,你是屬狗的麽,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這麽激動,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其實你真的很喜歡我?”


  “謝梓安,你……”


  “英國的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我的親生母親,在這個世界上,她對於我而言,自然是最重要的女人。”


  “…………”


  謝梓安直接打斷了月然的話,話音一落,月然所有掙紮的動作都是一頓,有一種滋味兒,就叫做過山車,一顆心忽高忽低的不斷起伏著,原來就是這樣的滋味,前一刻還在深淵的心,這一刻忽然就漂了起來……


  他的母親,竟然是他的母親。


  她紅彤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瞪目結舌地看著謝梓安,一時間,也忘記了反應。


  “傻了?”


  謝梓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聽清楚了麽,嗯?那是我的母親,不是什麽別的女人,我謝梓安還不至於那麽濫情,你要記住我說的話,我既然和你在一起,我就不可能再去碰別的女人。我雖然不敢說自己有多長情,但是我絕對不會去玩弄一個女人的感情,明白麽?傻丫頭,我對你到底是怎麽樣的,你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


  “…………”


  其實謝梓安說的話,倒是真的一點都不假。


  他的身份特殊,是個私生子,也知道當年自己的母親為了生下自己,吃了多少的苦頭,最後還被人逼的連自己的家鄉都回不去,從小到大他沒有享受過父愛的滋味兒,他隻知道母親為了照顧自己非常不容易,其實很多時候有了錢,不代表是有了一切。


  所以在謝梓安的心中,女性占據的位置都很高,他的確是不會做一些太過傷害女人的事情,在他周圍的女人,哪怕是個幫傭,他也會給予基本的尊重。


  月然這下是真的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眼角眉梢都是窘迫,她覺得自己好丟人,對人做事一貫都很是冷靜的人,竟然在他麵前鬧出這樣的笑話……


  “現在不生氣了?”


  謝梓安見她一直都不說話,小腦袋倒是越垂越低,他忍下了歎息的欲.望,伸出長臂就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著她,“我這不是抱著一個醋壇子麽?滿屋子的醋味兒,有沒有把你自己給淹死了?”


  月然額頭抵在了他的胸口,幾乎是抬不起眼來,她嗓子眼堵得慌,哪裏還有力氣再說話,垂落在腰側的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西裝,十根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擰著。


  謝梓安卻是不肯放過她,捧起了她的臉,強迫她和自己對視,他挑了挑眉,薄唇淺淺一彎,“不過你這麽緊張我,我感受到了,寶貝兒,你是真的很喜歡我。”


  “…………”


  月然下意識地捏緊了他腰側的西裝,有些無力地嘀咕了一句,“……沒有,胡說!”


  虛軟的聲音,分明就是帶著欲蓋彌彰的味道,謝梓安低低笑出聲來,他也不反駁她的話,自己能夠感覺到,那就是最真實的。


  空間並不大的資料室裏,男人低沉渾厚的笑聲,仿佛是帶著魔力,月然的臉貼在了他的胸膛處,兩人之間因為這樣的一個小誤會,此刻又緊緊地相擁,這種感覺,月然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形容。


  就這樣聽著他的心跳聲,她沒有力氣再推開這個男人,感受著他溫暖的胸膛,這種可恥的感情,在她的胸腔裏,幾乎是要溢出來了。


  是,她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他了,這種強烈的感覺,深刻地告訴了自己,這個男人,她喜歡到難以自拔,喜歡到不能自己,喜歡到……好像是真的,再也放不開手。


  …………


  兩個人回到會議室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慕晨初坐在位置上,手頭的資料早就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看著謝梓安和月然進來,她從位置上站起身來,視線在兩人之間一陣掃蕩,最後才落在月然那雙紅紅的眼眸上,她挑了挑眉,對謝梓安說:“謝總,我們這邊的資料我都已經準備整理好了,如果會議需要用的話……”


  “不需要了。”


  謝梓安雙手插.著西褲口袋,視線落在慕晨初麵前那堆資料上,他伸出一隻手來,修長的手指隨意地翻了一頁,漫不經心的語氣,“……這些東西既然你都整理好了,回頭你親自送到蘇君衍那邊去,這個項目後期的一些手續,你和蘇君衍一起完成一下,他那邊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問題,不過今天這邊的會議我已經取消了,因為君衍那邊有點事情。”


  他說著,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你下午的時候,拿著資料直接去找君衍就行。”


  慕晨初臉色陡然一變,“……謝總,我、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嗯?”


  “……我和蘇君……我和蘇少爺也不是特別熟,而且這個項目不是我和月然一起做的麽?”


  慕晨初一想到自己要單獨去麵對那個蘇君衍,她就渾身不舒服,當下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拚命對著月然擠眉弄眼,暗示她站出來幫自己說話。


  “這是公事,你和蘇君衍熟不熟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你過去和他把剩下的一點後續都弄完了就可以了。”


  謝梓安直接轉身,看了一眼正準備說話的月然,蹙眉道:“你跟我進辦公室來,我有別的事情交代你。”


  月然:“…………”


  慕晨初:“…………”


  路明非伸手揉了揉有些生澀的眼眸,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不太適應,他轉了個身,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醫院的病房裏,昨天晚上一整晚,他都在這裏折騰。


  捏了捏有些發痛的鼻梁,他從沙發的一旁拿起了自己的外套,穿上,起身,走向了病床。


  白色的被褥下麵,女人躺在那裏,一貫都是妝容精致的臉龐,今天倒是透著幾分虛弱,唇瓣也有些發白,他想起昨天晚上送她來醫院的時候,她大概是真的疼得受不了,整個人都被冷汗給滲透了。她是急性的闌尾炎,剛開始疼起來的時候,就給自己打了好幾通電話,但是那時候他都沒有接,等到最後一個電話接起來的時候,才趕過去,她卻一直都在家裏等著自己,到最後都疼的在地上打滾了,還是不肯自己去醫院。


  路明非心裏到底是愧疚,對藍月涯,他已經分辨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愧疚更多,還是……還對她存著一份男女之情?

  不過他同樣也知道,要說撇得幹幹淨淨,那是不可能的,她是跟了自己那麽多年的女人,她為了自己也犧牲了很多,不管是青春,還是她的……身體。親密纏.綿過無數次的男女,哪裏能夠說不要,就真的絲毫都不會去想?

  大概是感受到了有人一直都盯著自己,藍月涯秀眉蹙了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路明非站在床沿,已經是上午時分,他的身後就是一扇窗,此刻正好有陽光透過窗口灑進來,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背對著陽光,俊容卻是一片晦暗不明,可是就算如此,藍月涯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覺得滿足。


  自己昨天晚上承受了多大的痛楚?才等著他急急忙忙送自己進了醫院,她被送進急診室的時候,連說話都吃力,卻依舊是抓著他的手不肯手,隻對他說:“……明非,一定要陪著我,不要走,我怕。”


  結果,他真的等著自己,一整個晚上,他都陪著自己。


  …………


  “……非。”


  藍月涯掙紮了一下,要坐起來,路明非蹙眉,還是伸手去扶她,“你先別亂動,還疼麽?”


  “沒昨天那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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