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更有自信
酒店。
路明非讓經理準備好了包廂，很安靜，兩人麵對麵坐著，月然看著對麵的男人，眯著眼眸抽煙，時不時地將視線投向自己，她有些坐立難安，手機在這個時候“滴”一聲，應該是短信的聲音。
她的手指動了動，想了想，還是作罷，並沒有立刻去查看。
“怎麽不接電話？”路明非也聽到了聲音，撣了撣煙灰，問她。
“路明非，讓我上來坐著陪你抽煙？”這一路走來，月然心裏的那些慌亂，也調整得差不多了，這會兒說話的氣勢都找回了不少，她擰著秀眉看著路明非，“你自己要抽煙，也犯不著讓我陪著你吸那麽多的二手煙吧？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坐下！”
月然剛準備起身，路明非就冷聲放話。
月然抿了抿唇，冷靜地看著他，“你想和我談什麽？路少爺，我時間很寶貴。”
“B市齊明業的那塊地皮，在你手上了？”
果然是為了地皮的事情，月然內心稍稍穩了穩，依舊是用冷靜的眸光直視著對麵一臉慵懶的男人，“對，在我手上。”
沒有必要隱瞞，路明非肯定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
果然，隻見他點了點頭，看向自己的眸光，帶著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深沉，片刻之後才出聲，“冷月然，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
他在想什麽，她怎麽會知道？
路明非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勾唇一笑，挑起一邊的眉毛，“我在想，我是一直都小看了你呢，還是……你現在已經變得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的程度？”
知道她和齊明業的關係匪淺，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在自己最需要那塊地皮的時候，竟然會這麽神速地轉到了她的名下。
據他所知，齊明業這些年和她都沒有任何的聯係，就算是現在見了麵，那麽一塊價值連城地地皮，說轉就轉到了她的名下，齊明業真的是……錢多到沒地方花了麽？
路明非不相信，商場上的人，誰都不是自私自利的？那個齊明業還真是能夠大方到這種程度？偏偏又是在自己最需要地皮的時候。
這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路少爺，你想說什麽，直接說重點的。”
月然蹙眉，有些不耐煩，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你想要B市的那塊地皮對麽？我知道，你今天找我的目的，就是這個。”
“開個價吧。”
路明非眯起一隻眼睛，語氣有些懶散，卻帶著一股傲然的氣勢，那就是從小到大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錢財對於他來說，永遠都是那麽的簡單，好用，而他想要的，必定也能夠用金錢買到，“既然你都知道，那麽就不需要再拐彎抹角了，冷月然，你要多少錢？把地皮給我，嗯？”
終於繞到了正題上，月然抿了抿唇，也不和他含糊什麽，伸手，從包裏拿出了那一份地皮轉讓書，放在了桌子上，然後伸出兩根蔥白的手指，推到了路明非麵前，淡淡地說：“一分錢都不要，路少爺想要這份地皮，我可以免費給你，但是，我有兩個要求，如果你能夠做到，我們馬上就可以簽約。”
路明非伸手捏滅了煙蒂，點頭，“說說看。”
“第一，這塊地皮，用我的名義和路氏簽合約，項目完成之後，盈利的30%要給齊明業明盛集團，路氏會占整個項目的70%，我想，路氏也不會吃虧。第二，連帶著，上一次爸爸給我的5%路氏股份，加上這塊地皮，我都拱手相讓與你，但是你要在我們的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離婚，竟然又是離婚！
路明非看向月然的眸光陡然變得淩厲了幾分，擱在膝蓋上的雙手，也下意識地跟著捏緊了拳頭，他的五官陰沉，一瞬不瞬地盯著月然。
月然其實有些害怕他這樣的眸光，路明非這個人，偶爾也有點喜怒無常，以前她總覺得，他是不管怎麽樣，頂多也就是對自己冷嘲熱諷一番，但是經過之前在路家的事情之後，她對於他，是心有餘悸。
不過，今天這樣的情況，不允許她退縮。
而且這裏是酒店，想必他也不會做出什麽丟人的事情來。
月然自我安慰了一番，原本就挺直的脊背，下意識地挺得更直了幾分，勇敢地對上了路明非的視線。
路明非看著她眸光之中，透出來的幾分堅定，他是怒極了，反倒是冷笑起來，“好，冷月然，你真是有出息了，想和我離婚，是麽？”
月然抿唇，不說話，答案不言而喻，她，就就是要離婚！
路明非嘴角的笑意更甚，眼底的冷意卻也更濃，“現在，你是在拿著這塊地皮，和路氏5%的股份，威脅我？”
“…………”
“這是誰教你的？”路明非垂眸，看了一眼麵前的地皮轉讓書，冷笑，“謝梓安？他教你這麽對付我的？”
驟然提起謝梓安，月然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她知道，那其實是心虛，羞恥心在不斷地鞭策著她，讓她連反駁的話，都說的力不從心，“……路明非，別什麽事情都扯上謝梓安，行麽？我想和你離婚，是第一次說了麽？而且，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你就不肯和我離婚？你不是一直都討厭我的存在麽？離婚，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
“我是討厭你的存在，可是有誰說了，討厭了，就一定要離婚？”
月然：“…………”
這是什麽神邏輯？討厭了，不離婚，難不成還要相看兩相厭的生活一輩子？抱歉，她還真做不到。
“路明非，我是真的，很有誠意的和你討論離婚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為難我，也不要和你自己過意不去，藍月涯她不是……”
“閉嘴！”
路明非蹙眉，語氣嚴厲地打斷了月然的話，“5年前，你嫁給我的時候，你有想過今天麽？5年來，你在英國，用著路家的錢，你有想過今天麽？你想離婚，嗯？這5年來，有那麽多的機會，你都不提，偏偏要是在這個時候，冷月然，你告訴我，你真的和謝梓安絲毫沒有關係？還是……你和他，早就已經暗度陳倉，所以現在才想著把礙事的我一腳踹了？這個——”
他伸手，一把抓過了桌上的地皮轉讓書，狠狠地摔在了月然的麵前，五官冷峻，“不是謝梓安幫你鋪好的路，你再站在我的麵前，和我談判的麽？冷月然，你什麽時候有這種頭腦了？那個齊明業，願意把這塊價值連城的地皮轉讓給你，憑什麽，嗯？”
“你又憑什麽小看我？”
月然擰眉，下意識地反駁出口，因為知道，機會隻有這麽一次，她孤注一擲，隻想著要成功，說出口的話，也因為這一份念想，而變得格外堅定，“也許對於你路明非來說，去衡量人的時候，隻會是金錢，權勢，這樣的標準。可是明業叔叔他的確是把這塊地皮轉讓給我了！你為什麽非得扯上一個謝梓安？和他有什麽關係？路明非，別再給自己找那麽多借口了，我也不想和你解釋那些，沒有必要，很累。但是我路氏5%的股份，和這塊地皮，現在就是我冷月然名下的，所以，我還是那句話，離婚，我把你想要的都給你！”
“你、做、夢！”
路明非也站起身來，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兩人麵對著麵站著，顯然是他居高臨下的姿態，隻見他薄唇緊緊抿著，一字一句地吐出，“冷月然，我現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不會和你離婚。項目，我可以不做，路氏不是丟不起這樣的項目。至於你想和我離婚……嗬嗬，我提出的要求，你同意了麽？讓我上你5次，你死活不樂意，那麽，把路少奶奶這個寶座，坐實了，好好享受。”
他輕佻地勾唇，伸手，要去摸月然的臉。
月然渾身一僵，身體下意識地往後一仰，避開了路明非伸過來的手指，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停頓在半空之中，有片刻的僵硬，卻是絲毫不顯尷尬。
他笑了，原本就俊逸的五官，舒展眉眼，揚起笑意的時候，更顯得邪魅放肆，一如他此刻的語氣，“我路明非，也是說話算話的人，之前我給你機會，你自己不要，所以以後，都不會再有那個機會了。路氏5%的股份，和這塊地皮，你好好拿著，我的路少奶奶，也不能太寒磣人，有了這些給你傍生，你會活的更有自信的。”
說完，轉身，翩然離去。
…………
月然一個人站在桌子邊上，垂眸盯著那份地皮轉讓書，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她以為，路明非至少會考慮一下，可是他卻是寧可失去那個項目，寧可在謝梓安麵前丟人，也不肯考慮一下……
離婚……這條路，似乎是越來越難走了，她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夠讓路明非在離婚協議書上，心甘情願地簽字？
月然出了酒店，打電話給了慕晨初，她昨天淩晨才回到D市的，今天應該是請假了，沒有去上班，開車過來接她的時候，剛剛洗了澡，頭發還濕漉漉的披在肩上，身上隻穿了一套很隨意的居家服。
這樣的打扮，少了平日裏在公司的職業女性形象，多了幾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