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他給我換的衣服?
他說完,轉身就走。
路明非緊緊地捏著身側的雙手,還想要再追上去,可是腳底就像是長了釘子一樣,整個人死死地杵在那裏,半天沒有動靜。
……
他再桀驁,卻也知道是非黑白,孰輕孰重。
他知道,謝梓安說的一句話都沒有錯,他不想承認,卻不能不承認,他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是自己的上司,他現在才是路氏的掌權人⋯⋯
打架贏了又如何,打不死他謝梓安,他還是站在這樣的高度,俯視著自己。
他怎麽甘心?他如何甘心輸給一個小三的兒子?!
路明非已經不是第一次為謝梓安的存在而感到那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這個男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深沉,也更厲害。
……
第二天月然想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輸液,雖然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發過燒,伸出另一隻手按了按額頭,燒是退了,不過渾身酸痛,口幹舌燥的,整個人也是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看到一旁的沙發上,竟然這一個陌生男人,歪著脖子,大概是睡著了,她卻是嚇了一跳,啞著嗓子尖叫了一聲,那醫生正在打盹,被她的聲音震的一瞬間跳起來。
“你、你是誰?”
月然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完整的,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又陡然瞪大了眼睛——
她的衣服,被人換過!
這份房間就她和這個陌生男人,還能有誰幫她換衣服?
她麵色慘白地瞪著醫生,“你是誰?你……你怎麽會在我的房間?”
“冷小姐,我是醫生。”
對方連忙解釋,“不好意思,冷小姐,昨天晚上你發高燒,是謝總讓我過來照顧你的,你既然醒了,那麽現在讓我給你做個檢查吧,如果沒有什麽問題的話,之後吃點藥就可以控製病情了。”
“……;”
醫生?謝梓安叫他來照顧自己的?
那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是怎麽回事?
“我的……衣服是誰給我換的?”
“這個我不清楚,我來的時候你就一直都昏迷不醒。”
月然擰起秀眉,剛想說什麽,房間的浴室移門忽然刷一聲被人拉開,因為酒店的格局基本都是一樣的,月然住的房間和謝梓安的房間也都是最高級的總統套房,她想起昨天晚上是在謝梓安的房間裏,還以為出來的是謝梓安,卻不想一轉身,竟然看到了路明非。
路明非看著月然一臉見鬼的表情,將襯衣上的最後一顆扣子扣上,冷笑,“怎麽了,我的好老婆,看到我在這個房間裏,你就這麽意外?”
一旁的醫生恭敬地喊了一聲非少,路明非指了指床上的月然,“她怎麽樣了?”
點滴打得差不多了,醫生上前幫將點滴都收了起來,這才對路明非說:“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開了藥,之後吃藥就行了。”
“你可以走了。”
路明非揮了揮手,醫生在這裏留了一晚上,早就已經精疲力盡,一聽說可以走,自然是一刻都不想多留,整理好了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
……
月然一直都記得自己昨天晚上是和謝梓安在一起的,現在怎麽又變成路明非了?
而且這個房間……是她的房間?她昨天不是在謝梓安的房間麽?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昨天一整天都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現在月然覺得自己的腦袋還是有些暈乎乎的,不能正常思考,不如直接問他。
路明非伸手一扯衣袖,聞言,抬起眉頭,似笑非笑,在月然質疑的眼神之中,微微俯身,就將她整個人全在了床上,他的雙手撐在了她身體的兩側,哪怕兩人靠的如此近,她都能夠感覺到,他眼底深處對自己的那些抵觸。
“你說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你是我老婆,你和你住在一個房間,很奇怪?”
“你……別說這樣的話!”月然別開臉去,大半夜的高燒,導致她現在就算是退燒了,也沒多少力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你我心知肚明,你根本就不把我當成你的老婆看,何必和我這麽陰陽怪氣的?”
“是麽?這就覺得陰陽怪氣了?”
“路明非,你這樣有意思麽?”月然抿著有些發白的唇瓣,微微側著身子避開他的呼吸,“我要下床,麻煩你讓一讓。”
“我不讓,又怎麽樣?”
路明非卻是伸手,不輕不重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月然掙紮了一下,他按著的力道就極大一些,嘴角惡劣地勾了勾,“昨天的事情,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算算賬?”
“……”
“冷月然,你的膽子似乎是越來越大了,是不是覺得,現在不僅有一個謝梓安給你當靠山,手上還持有路氏5%的股份,所以不僅是喜歡對我擺臉色,還敢把手伸的那麽長,往我臉上扇耳光了,嗯?”
“……”就知道,他肯定不會讓自己白打,不過現在這麽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是準備討回那個耳光麽?
給他打個耳光也比對著他好,月然暗暗鬆了一口氣,索性大大方方地挺直了脊背,“我知道你不可能當成沒事發生,我昨天扇了你一個耳光,你不服氣對麽?那你打吧。”
她將自己的臉往他的麵前一送,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不就是一個耳光麽?我還挨得起,打完之後,麻煩你從我的麵前消失。”
她的聲音有些暗啞,唇瓣也是幹澀的,臉色更是難看,可是那一字一句的話,卻分明是帶著幾分鋒利,路明非一直都覺得,自己在這個女人的麵前,就是銅牆鐵壁,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話,竟然也能如此尖銳地直擊自己的身體某一處,讓他有了情緒。
“我知道你會出現在B市,就是來抓.殲的,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想要和我離婚,其實,我也不是那麽想和你在一起。當年我嫁給你,你覺得我斷送你的幸福,可是我也賠上了自己的青春,你要是真的想要離婚⋯⋯”
“誰他媽說要和你離婚了?!”
路明非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厲聲打斷了月然的話,等到他意識過來的時候,才驚覺自己衝動之下說了什麽,他眼神一閃,伸手一把推開了月然。
身體本來就虛弱,被他大力一推,月然有些狼狽地跌到了床上,秀眉一擰,隻聽到路明非怒氣騰騰的後話,“當年那麽義無反顧地嫁給我,晾了你5年你都沒有說過要離婚,現在謝梓安一回來,你就要和我離婚?冷月然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我雖然看不上你這樣的貨色,不過也別指望著我能成全你和別人,你付出5年的青春?嗬,你怎麽不說老頭子給了你5%的股份,你現在是趾高氣揚地覺得有靠山了,所以覺得可以推開我了?嗬,你給我聽好了——路少奶奶這個位置,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你5年前就坐上去了,那麽從此之後,你就給我一輩子老老實實坐著吧!”
他說完,拂袖而去。
月然愣愣地坐在床上,聽著路明非將房門摔得劈啪響,她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離婚——不是一直,都是他的想法麽?
她現在隻是想著要成全他,她也錯了?
……
發燒之後,人總歸是有些虛弱的,不過所幸的是,路明非走了,月然也不用再浪費力氣去應付那個少爺。
月然起床之後,用熱水洗了個澡,換的衣服還是昨天穿在自己身上的那套睡衣,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回D市,何況身上的這套睡衣,她怎麽出門?
想來先過去,還是決定給謝梓安打個電話。
是他帶自己來的B市,之後出了那樣的事情,加上昨天晚上,她明明記得是在他的房間&……;怎麽又回來?包括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必須要問問清楚。
電話撥通之後,響了兩聲,就被人接起,謝梓安低沉的嗓音隔著電波似乎是更性感,“退燒了?”
原來他知道自己發燒了……
月然咬了咬唇,問:“……什麽時候回D市?”
“下午。”
“昨天晚上……”
“嗯,昨天晚上發生很多事,你想知道什麽,下樓來,我在酒店的餐廳,早餐想吃什麽?”
月然動了動唇,原本是想說,什麽都不要,可是偏偏一聽到早餐,肚子就十分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她是真的餓了,昨天都沒有吃過什麽東西,吊了一晚上的水,現在舌頭都是苦澀澀的。
可是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好出門啊……
“我穿著睡衣。”
好半響,她終於憋出這麽一句話來,過來B市也沒有帶任何的換洗衣服,後麵那句話就在自己的嗓子眼裏了,可是來來回回的,就是說不出口——她全身上下,包括內.褲,都換過了,到底是誰給她換的?酒店的服務員麽?
這個念頭才閃過月然的腦海,謝梓安下麵氣定神閑的一句話,卻讓她差點咬到舌頭。
——“嗯,我知道。”
……
他,知道?
“衣服我已經讓人給你送進來了,換好了衣服就下來。”
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頭的謝梓安不等月然說什麽,就幹脆地切斷了電話。
月然拿著手機,已經燒成漿糊一樣的腦袋,今天似乎是連運轉的速度都變得慢起來了——
他知道?難道昨天晚上……是他給自己換的衣服?
……
月然的臉色陡然一紅……內.褲,也是他換的?
……
酒店的服務員的確是很快就送了衣服上來,月然不知道這個衣服是誰買的,是謝梓安讓人隨便買的,還是他親自挑選的,但是不可否認的話,衣服都是她喜歡的風格,很簡單的一件粉色的襯衣,下麵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因為她的腳受了傷,所以並沒有準備高跟鞋,而是一雙鞋底很柔軟的平底鞋,她拿起襯衫對著鏡子比了比,又意外地發現,大小竟然剛剛好。
低頭看著襯衫下麵放著的內衣,她的臉再度漲紅了,伸手撥開了內衣的後側,看著內衣上麵的尺寸,她整個人都恨不得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