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越獄(上)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2點,我獃獃地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才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
我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間牢房裡,牢房不大,僅容下一個草墊和一個木桶。
草墊大約單人床大小,上面蜷縮著一條皺巴巴的破棉被,顯然這是作為地鋪用來睡覺的地方。
木桶則是用來便溺的馬桶,只見桶身的木片早已腐朽不堪,縫隙中滲出些許不明液體,從上自下的3條鐵箍早已嚴重生鏽,幾乎快要斷裂,整個馬桶看起來隨時可能散架的樣子,里裡外外不斷散發出陣陣惡臭。
不知道誰那麼缺德將我扔在了馬桶邊,我的頭離馬桶不到1尺,我覺得我肯定是被臭氣熏醒的。
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我居然又被女性NPC用蒙汗藥麻翻了一回,而且還被關在了這個蒼蠅與蚊子齊飛的破地方,我心中暗暗叫苦。
我嘗試發郵件求救,系統提示無法發送,同時我也無法收到郵件,無法看到幫會頻道。
我感覺身上一陣涼颼颼,忍不住低頭一看,隨即悲催地發現渾身上下被剝得一絲不掛,除了綁定的肚兜,金鎖片和乾坤袋。
這讓我想起了紅孩兒的造型,而我此刻正像是放大版的紅孩兒。
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半天才止住。
總的來說,我這個人比較樂觀,雖然身處困境,卻也能找出笑點來安慰自己。
我看了看牢門上的鎖,不由長嘆一聲——玄鐵鑰匙在百寶箱里,已經被人搜走。
我查看了一下乾坤袋,裡面的東西全都安然無恙。
我從乾坤袋中掏出長槍握在手中,隨後運足氣力猛地一槍刺向牢房牆壁。
「轟」地一聲,牆壁應聲而倒,碎磚散了一地。
又是個豆腐渣工程,這樣倒省了我不少力,我不禁大喜。
穿過牆上的破洞來到另一邊一看,我不由大失所望——原來隔壁還是牢房。
這間牢房關著10餘人,牢內亂糟糟,臭烘烘,蒼蠅蚊子滿天飛。
我繞過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堆,來到另一邊的牆壁,同樣又是一槍刺穿。
穿過牆洞,我沮喪地發現另一邊還是一間大牢房。
這間牢房的牢門正對著走廊,走廊盡頭是大廳,大廳內幾名穿著制服的獄卒正圍坐在一起喝酒。
我怎麼會在國營的監獄之中?先前我一直以為自己被土匪綁架了,關在某個山寨的牢房裡,我頓時感覺一頭霧水。
難道是釣魚執法?可是從前嫖@娼是合法的啊!又或是因為私娼的關係?我腦子裡瞬間轉過許多念頭,卻百思不得其解。
我靠近牢門,豎起耳朵聽獄卒們說話。
我仔細聽了一會兒,也沒聽出什麼名堂,酒桌之上講得最多的無非是勸酒和葷段子。
「吱!吱!吱!」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我定睛一看,原來是獄卒養的一隻猴子發現了我,正指著我的方向大喊大叫。
這猴子好聰明,居然知道我不屬於這間牢房,可惡的畜生!我暗暗罵道,想使一招神出鬼沒,系統卻提示我無法使用。
「叫喚什麼?滾!」一名獄卒喝道,隨即飛起一腳將猴子踢開。
猴子吃痛,它委屈地哀叫了幾聲,然後退到屋角,雙眼繼續緊盯著我。
這是一隻國產的獼猴,並不罕見,它上身穿著一件緊緊巴巴的紅色馬甲,下身穿著一條破破爛爛的綠色短褲,樣子非常滑稽。
我挑釁地看著猴子,意思是說:叫你多事,被主人打了吧?
猴子氣呼呼地瞪了我一眼,傲然轉過頭去不再看我,不一會兒卻又盯上了我。
我笑著對猴子扮了個鬼臉,接著跑到完好的那一面牆壁繼續用長槍打洞。
「什麼聲音?」獄卒那邊有人問道。
這次我打的洞有點大,磚塊掉在地上的聲音稍微偏響,所以引起了獄卒的注意。
「誰去看看?」有人問道。
無人應答,因此作罷,眾獄卒繼續喝酒。
我又連續打通幾間牢房,進入了一個單間,跟關押我的那間一模一樣。
牢房內有一名20多歲的年輕人正坐在草墊上發獃,亂蓬蓬的頭髮和鬍子已經遮蓋了他的容貌,即使坐著也能看出他魁梧的身材。
我查看了一下他的詳情,「劉宗敏」,「500級終極首領」等字樣一一閃現。
李自成手下的猛將?我頓時驚呆了,萬萬沒料到在這個偏遠的小縣城居然會遇見名人。
雖然目前李自成尚未起事,劉宗敏仍是無名之輩,但是能見到起義軍的未來之星,著實令我眼前一亮。
「老弟,你怎麼被關在這裡?」我問道。
「那老兄你又為何關在這裡呢?還光著腚。」劉宗敏斜了我一眼不屑道。
「這個……」我躡嚅道,旋即低頭一看,不由尷尬萬分,趕緊用雙手捂住了下體。
「吱!吱!吱!」猴子突然在牢門外尖叫起來——原來它居然一路跟蹤我到此。
這一次終於有一名獄卒前來查看,我聽到他罵罵咧咧地朝這邊走來。
我看了看幾乎全部倒塌的牆面,覺得躲也沒用,於是乾脆坐在劉宗敏身邊等待獄卒的到來。
「奶奶的,你怎麼跑這裡來啦?」獄卒驚呼道。
全體獄卒聞訊趕來,打開牢門將我擒住。
我沒裝備,對付不了一群300級的獄卒,因此只得乖乖就範。
「奇怪,明明仔細搜過了,他身上已經一無所有,他用什麼鑿穿了牆壁?」一名牢頭摸樣的獄卒自言自語道。
獄卒們將我從頭到腳又搜了一遍,甚至把我倒轉過來抖了幾下,結果一無所獲。
獄卒重新將我扔進了一間單人牢房,面積和格局跟先前的那間並無差別。
我冷冷一笑,心想等下還不是照樣穿牆,只要換個方向,總能找到出口。
獄卒走遠后,我並不急於動手,而是在草墊上躺了10多分鐘。
我傾聽了一下牢房之外的動靜,確認沒有任何聲音之後,這才起身拔槍,朝著牆面奮力一刺。
「咣當」一聲,牆面並沒有倒塌,只是掉了一層牆皮,露出裡面黑黝黝的內層牆面。
我上前一摸,堅硬冰冷,原來是鐵鑄的內牆。
既無法突破牆面,又無法打開牢門,我頓時一籌莫展。
回頭就把鑰匙放在乾坤袋裡,之前從沒想到自己還會被關起來,我心中暗道。
我坐在草墊上想了許久,卻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辦法,百無聊賴之下,便把我的大小老婆逐一想了一遍。
我幻想著將宋涵香壓倒在床上,我的目光緊盯著她的臉龐,漸漸地,她的臉龐變得模糊起來,我的焦點定在了她身下的床面,隨後又繼續下移,定在了地面。
雖然四面的牆壁都是鐵板,但地下不一定是鐵板,我猛然省悟道。
我迅速起身從乾坤袋中取出長槍,動手之前特意往牢門外張望了一下,確認猴子不在附近,這才挺槍朝著地面猛紮下去。
我這一槍穿透了磚頭地面之後,實實在在地扎在泥地里,刨出了挺大一個坑,同時虎口一震,長槍差點脫手。
我低頭一看雙手,只見手掌磨紅了一大片,並隱隱作痛。
這麼硬的泥土,挖不了多遠手就會起泡,我只得作罷,輕輕罵了聲娘之後便悶悶不樂地坐在了草墊上。
過了10來分鐘,我感覺越來越煩躁,心想與其干坐著不如挖挖看,挖到哪算哪,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沒挖多久就可以逃出去。
想到這裡,我趕緊起身開始挖地道。
我頻頻將長槍扎進地面,每一槍都能刨出10來斤泥土。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身後的地道已經一眼望不到頭,於是我決定向上挖。
我不斷地朝頭頂位置挺槍直刺,每一槍都掉下好多泥土,一部分砸到我的臉上,一部分灌進我的口鼻,搞得我狼狽不堪。
大約過了10多分鐘,當我刨開最後一層土爬到地面上之後,我與劉宗敏面面相覷,全都傻掉了——原來我又回到了他的牢房。
「老兄,別試了,這監獄固若金湯,你跑不掉的啦。」劉宗敏勸我道。
「他奶奶的,方向不對而已。」我憤懣地說道,「只要我找對了方向,肯定能逃出去。」
我不再廢話,重新躍入地下繼續挖掘。
我朝大廳方向觀察過,那邊有通向外面的大門,因此我便往大廳方向挖去。
挖了很久,我估計已經到了監獄之外,於是迫不及待地改道向上。
我一槍戳開地面上最後那層薄土,眼前頓時一亮,但緊接著映入眼帘的竟然又是那隻可惡的猴子。
我一邊苦笑一邊望著面前這隻難纏的猴子,突然好想哭。
出乎我的意料,猴子並沒有叫,而是伸出一隻手來試圖拉我上去。
難道它跟我有緣?它是我命中注定的第3隻寵物么?我暗暗驚嘆道。
我使出俯首帖耳,系統提示:不能對有主人的動物使用該技能。
先上去再說,大不了找機會殺掉它的原主人再收服它,我暗自思量道。
我拉住猴子的手,借勢爬上了地面。
到了地面,我環視四周,頓時有了將猴子碎屍萬段的心思——10餘名獄卒早已在庭院之內等候我多時。
我紅著眼睛死死瞪著猴子,恨不得一槍扎它個透心涼。
猴子朝我拍手大笑,眼中充滿了嘲弄。
眾獄卒一擁而上擒住我,先徹頭徹尾地把我搜了一遍,然後再次將我關了起來。
這次的牢房有點特殊,確切地說它是一個大鐵籠子。
籠子位於監獄大廳隔壁的偏廳內,懸在離地2米之處,籠子旁有專人看守。
「奶奶的,沒見過你這麼難纏的犯人,叫你再跑!」一名獄卒罵道,隨後將一盆冷水澆在了我身上。
這水不知道洗過什麼,有股奇怪的臭味,我噁心得想吐。
虎落平陽被犬欺,此刻我對這個成語有了深深的體會。
老婆們啊,兄弟們啊,你們在哪?快來救我啊!我心中苦苦地呼喚道。
我看了下時間,此刻已經是晚上7點,我不由暗嘆:原來之前已經挖了那麼久,只可惜前功盡棄。
想想自己白費了那麼大勁,我氣不打一處來,在心裡將該死的猴子的十八代祖宗艹了個遍。
猴子的祖宗還是猴子,我艹它祖宗,不是有違人倫么?我突然想到此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先前的抑鬱一掃而光。
不知雨軒他們近況如何,系統雖然會提示我被困,但是卻不會提示我被關在何處,他們找不到我肯定心急如焚,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