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宇宙 地球 夢

  剛入夜，克萊齊國度裏便亮起了璀璨的燈光，陰暗處是純灰黑暗的景象，反射出一道道鋒利的光，光與影交匯處，碰撞出高科技建築街道的酷炫感。


  街道上的鉑钅靈和人類多了起來，熱鬧的大型商場遊樂場，播放著歡快的音樂，炫彩的燈光與奇形怪狀的鉑钅靈以及不同類型的人類給這片區域染上了有趣的景象。


  還有不少小型飛車、飛船和飛板在空中飛行，大部分的方向趨於一致，似乎要趕去同一個娛樂場所歡度今夜。


  鏽初趴在桌子上，一隻手滑動著雲網的界麵，在隨意地觀看最近的新聞，也有些無聊，想找一些有趣的內容。


  窗外，時不時有鉑钅靈踩著交通工具劃過，隻要稍微抬起頭，便能看見對麵高樓上的巨大全息投影成像，正在播放著商城裏正在售賣的商品廣告。


  這時，牙本的身影緩緩靠近，揮動著翅膀減速，最後懸停在鏽初的窗戶外，抬手敲了敲窗戶。


  鏽初看見他後，沒多驚訝，像是他經常會這樣出現，已經習慣了。


  鏽初打開窗戶，問：“今晚又有什麽活動？”


  牙本抬起另一隻手，手裏抓著兩個大紙袋，笑著說道：“走，去時間塔上坐著聊天，吃美食賞美景！你今天都沒怎麽出門，出來透透氣～”


  牙本又買了她喜歡吃的零食，她有些饞，也挺想出門轉一圈的，於是站起來，說：“好～”


  她關上窗戶，來到旁邊，打開另一扇落地大窗，抖了抖潔白的翅膀，緩緩揮動著翅膀朝外踏出左腳，卻沒有落下去，而是像踩在隱形的樓梯上一樣，兩隻腳都懸在空中。


  她將窗戶關上，和牙本一同往不遠處的那座時間塔飛去。


  在夜裏飛行會更加自在和舒服，晚風很清涼，燈光更炫麗，街道更熱鬧，風景更多彩。


  鏽初和牙本一會兒低空飛行，近距離俯瞰人類與鉑钅靈，一會兒又繞過建築升高，看見了奢華的大廈高樓裏，有錢和地位高的鉑钅靈們的夜生活。


  高端大氣的房屋裏，鉑钅靈們相聚在一起，高談闊論，周圍滿是金光閃閃的裝飾，照映在他們身上，讓他們看起來更加閃耀與光彩奪目了。


  那裏，可能是人類永遠也進不去的地方。


  鏽初扭頭看向斜上方，朝時間塔飛去，和牙本一前一後落在了塔的頂端平台上。


  之後，他們坐在塔頂上，雙腳搭在邊緣下。


  鏽初從牙本手裏拿過一袋食物，打開吃了起來。


  那是一顆一顆圓形的夾心軟糖，含在嘴裏很軟很棉很甜。


  鏽初含著一顆軟糖，剛才又運動了一小會兒，此時放鬆下來，覺得很舒服。


  鏽初問牙本：“吃的有了，美景就在眼前，你說，聊什麽吧！我們每天都見麵，好像真沒有什麽多餘的話題可以聊了。”


  牙本也吃了一顆軟糖，說：“這顆星球上每天都在發生很多很多事情，想要聊天，總會找到話題的。”


  他抬頭仰望著夜空，說：“今晚的星星好多啊，很好看，對吧？”


  鏽初也看向星空，說：“哪天晚上沒有星星？你從沒看過啊？你也不想想钅靈貝希星球周圍有多少顆星體，我們隻是其中很渺小的一顆行星。”


  “可這顆星球上，卻能幸運地擁有生命，”牙本看向她，問道，“你不覺得這很神奇嗎？在宇宙中，出現一顆能夠孕育生命的星球，上麵生活著許許多多鮮活的生命，有趣的生命，數萬種甚至上億種生命，這簡直太神奇了。”


  鏽初內心沒有太大的波瀾，平靜地說道：“是很神奇，但我們以前好像討論過這個話題，最後因為我們無法飛出這個星球而稍有遺憾地結束。”


  牙本輕輕一笑，說：“但關於宇宙，我們現在有新的話題可以聊了。”


  鏽初吃了一顆糖，“你說。”


  牙本再次看向夜空，那黑暗的一片裏夾著許多星星，像是星球的“殼”消失了，他們能夠看到宇宙的景象。


  這感覺就好像自己騰空起來，周圍的景象全部消失，他正漫遊在宇宙中。


  牙本說：“我以前隻知道宇宙中肯定還有其他星球上有生命的存在，但我沒想到有生之年可以得知那個星球的信息，地球～太陽係～”


  牙本不禁笑了，說：“而且更神奇的是，地球上的生命居然也叫人類，還和我們長得很相似，你說這是什麽緣分啊？”


  鏽初扯起嘴角，稍有後怕地說道：“不清楚你是怎麽想的，但是當我第一眼看到地球上的生命也叫人類時，我的內心產生了一種恐怖的陰謀感，我不相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鉑钅靈創造出來的人類，和地球上的人類是一樣的外形，你沒產生過疑惑？大家對於外星人的猜想，可從來都不是人類的模樣！”


  牙本垂下眼眸想了想，說：“如果說數據裏有地球的信息，說明鉑钅靈早就知道地球的存在，至少很了解地球，說不定兩顆星球的生命在很久之前有過交流，鉑钅靈是根據地球人類的模樣創造出了我們。”


  鏽初搖了搖頭，不是滋味地說道：“可他們把自己創造出來的生命也叫做人類，是不是有些不太尊重地球上的人類了呢？”


  牙本的眼睛微微張大，似乎沒有想到過這個點，“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為什麽呢？”


  鏽初抬了抬肩膀，低頭在袋子裏挑軟糖，說：“地球已經毀滅了，我們也沒辦法去問那裏的人類了，但我認為，既然兩顆星球之間能夠交流的話，他們或許有能力抵達彼此的星球，我們不就在陸地的一個密室裏，發現了漢字嗎？那是來自地球的語言，也許地球人類曾經來過這裏。”


  牙本現在有些疑惑了，“那為什麽鉑钅靈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地球的存在，以及地球人類來過的事實呢？”


  牙本細想了一下，抬頭看向鏽初，表情凝重地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地球毀滅了，說明它存在的時間比钅靈貝希還要久，這顆星球起碼還有50億的壽命，所以地球上的文明可能發展得比鉑钅靈還要快，地球人類提前開始星際探索，來到了這裏，鉑钅靈發現後，以為是外星人入侵，跟他們打了起來，發動戰爭，可由於地球人類的數量很少，武器資源不夠充足，於是敗了，鉑钅靈囚禁了地球人類，開始對他們進行研究，然後創造出了新的超人類，也就是我們，所以鉑钅靈封鎖地球的消息，不讓我們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說完，牙本還有些激動，覺得這個可能性簡直太刺激了。


  鏽初幹笑了幾聲，說：“你想象力太瘋狂了，我們最初是來自這顆星球的三種生物好嗎？如果地球人類的發展真的比鉑钅靈還要厲害，怎麽可能輕易被滅掉？他們根本不需要進入钅靈貝希，在星球外就可以發動大規模的攻擊，武器的殺傷力絕對很強，你這個假設把地球人類想得太弱太蠢了。”


  牙本：“那你怎麽解釋我們在陸地上發現的漢字？我們為什麽又跟地球人類長得很相似？”


  鏽初頓住了，一時間還真想不出合理的回答，扭頭看向前方，說：“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猜想的那種可能，葵會得知真相的，她會告訴我們一個準確的、合理的真相！到時候我們就知道了。”


  牙本緩緩點頭，剛燃氣來的情緒被快速撲滅了。


  他繼續吃軟糖，有些低落地說道：“葵和舟不一定會告訴我們真相，那可是機密信息，我們沒有權利知道的，知道了…好像也沒什麽用，那是離我們非常遙遠的地方，花一輩子都飛不到太陽係，我們甚至連這顆星球都飛不出去。”


  之後，兩人都沉默了，果然聊宇宙的話題，最後還是以飛不出去結束了。


  鏽初的手指在袋子裏隨意地撥弄著軟糖，心思並不在事物上，而是想到了某件事。


  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太自信。


  “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牙本又提起了精神，“你對我，竟然還能有秘密？”


  “當然有。”鏽初說，“我一開始也沒有當回事，就是一個夢而已，但自從那天我看到了地球的模樣後，我才注意到這個夢。其實，我曾經夢到過那顆蔚藍的星球，和地球一模一樣，周圍也有一顆發著巨大熱量的恒星，現在想想，我之前竟然夢到過太陽係，甚至可能還夢到過那裏的人類，有很多沒有翅膀的人類，和四級人類一樣，我們生活在一起，但周圍的環境我從來沒見過，可我覺得那夢境太真實了，就好像我真的生活在那裏。”


  牙本有些驚訝，“真的嗎？你確定你夢到星球是地球？钅靈貝希星球也有很多藍色和綠色的分布，夢境很模糊，你會不會認錯了？”


  這就是鏽初不確定的地方，她搖了搖頭說：“可當我看到地球模樣的那一刻，我的腦中自動浮現了夢裏出現的那個星球，圖形逐漸變得清晰了，我不確定是不是被影響了。”


  鏽初轉而歎了一口氣，“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吧，我根本就沒見過地球，我出生前地球早就消失了。”


  牙本也覺得很奇怪，但他也認為鏽初不會平白無故地將夢和地球聯係在一起。


  有時候一種強烈的感覺，也有可能是在傳遞某種確定的信息。


  那是人類的大腦裏下意識將相關信息聯係在了一起後產生的反應，也稱為一種玄乎的第六感。


  鏽初問他：“那你呢？有沒有夢到過一些奇怪的場景？”


  牙本笑了，說：“你也知道我的想象力了，每天都在胡思亂想一些天馬行空的事情，大腦一直處於活躍中，幾乎每天晚上都做夢，夢到各種奇怪高能的內容。”


  牙本想了想，又說：“不過我還真的夢到過一些跟人類有關的奇怪內容。”


  鏽初：“你夢到什麽了？”


  牙本低頭咬了一顆軟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我竟然夢到我有一個家族，這個家族裏有很多很多人類，他們都很厲害，而且，我也有一個小家庭，有愛人，還有三個孩子…你說，這是不是很詭異啊？”


  鏽初微微皺眉，情緒有些複雜，一是因為…


  “你怎麽會有孩子呢？我們人類是沒有生育功能的，你跟誰生的孩子？”


  牙本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謹慎地回道：“或許是…體外受精？基因編輯？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擁有孩子啊！所以那也算是一場噩夢，幾個孩子追著我喊爸爸，我被嚇醒了。”


  鏽初白了他一眼，心情更不好了，第二個原因是…


  “那個女人是誰？”


  牙本也慌了，心虛地說道：“額……是一個四級人類，我也從沒見過，真的！長得…還挺美的。”


  剛說完，鏽初便給了他一拳，“那你趕緊去找她吧，說不定她才是你的真愛，反正我們之間是永遠不會有孩子的。”


  牙本連忙安撫她的情緒，說：“我不會去找她的，隻是一場噩夢而已，我們這輩子就兩個人一直在一起，不要孩子，也不可能有孩子的。”


  “你想要也沒有。”鏽初賭氣地說道，忘了最開始是自己挑起了夢的話題。


  牙本附和道：“不要孩子，不要，隻要你，這輩子有你陪著就足夠了，我不奢求太多。”


  鏽初看著他委屈緊張的樣子，也覺得和夢裏的模糊女人生氣有些太無趣了，便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的一生，都是要為鉑钅靈服務的，這是我們存在的價值，其他的，我真的想都不敢想。”


  她看向牙本，略有些慶幸地說道：“我們能夠互相陪伴在彼此身邊，度過這短暫的生命，我已經非常感激了。”


  牙本靠近她，抬手將她抱住，貼著她的耳朵，說道：“我會一直陪著你，我愛你，初。”


  鏽初將頭埋進他的脖頸裏，“我也愛你。”


  平緩情緒過後，牙本鬆開手臂，對她露出笑容，說：“現在時間還很早，我們再去其他地方逛一圈吧！”


  “好啊。”鏽初伸手指向前方，說，“我們看誰先飛到國度的邊緣。”


  “邊緣？”牙本還在看距離，鏽初已經站了起來，等牙本反應過來準備起身時，她猛地將牙本推了下去。


  “啊——”牙本毫無防備地掉落下去，鏽初露出壞笑，也俯身向下降落。


  牙本落下十幾珍後，才轉過身來麵朝上方，看見了鏽初的笑顏。


  他伸出手指朝鏽初點了點，臉上的表情像是在說：真有你的～


  牙本也笑了，快速地一轉身，黑色光澤的翅膀用力一揮，便朝前方飛去，鏽初在上方緊隨其後。


  兩人翱翔在建築之上，遊覽著街道上的光景，朝國度的邊緣飛去。


  就好像他們馬上就能衝出钅靈貝希星球，進入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