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微雨殺人夜（一）
第六章微雨殺人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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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格，還有三百里的行程，就要到達苦鵝河了，你提前準備一下。」
又經過四日的長途跋涉，商隊終於穿過一望無際的草原，來到了苦鵝河的附近。時至今日，距離商隊在藍耳城出發，已有七日之久。
經過七日的奔波，默格也終於快到了他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苦鵝河。
聽到坐在前面魔晶車上萊斯的一聲高喊，正在與蘇白插科打諢的默格抬起頭，應了一聲。
距離商隊三百里之外的苦鵝河，位於遼闊草原的盡頭。
苦鵝河是進入人類城市範圍的標誌，不同於人跡罕至的草原，度過苦鵝河后，意味著人類的活動，會有明顯頻繁的增加。據萊斯所講，人類的活動範圍以苦鵝河為界，來往與活動止步於靈獸賴以生存的草原。這也同樣是為了保護靈獸的家園，不受人力侵害。
由此亦可證明，人類一族與靈獸之間和諧友善的關係。
相反，魔獸卻是人族的死敵，同樣是人類的噩夢。默格對於同是獸類的魔獸，為何站在靈獸完全相反的立場，以捕殺人類為樂，以鮮血和血肉為食，表示無法理解。
在與蘇白的交談中，二人也曾聊到這個話題。
按照蘇白所說，靈獸與魔獸一善一惡，便是因為信仰與嚮往的不同，而且力量的來源也大不相同，導致魔獸弒殺，而靈獸溫順善良。
魔獸信奉深淵一族為尊，力量來源於黑暗和無限的殺戮。相反，靈獸則信仰精靈和萬物自然，嚮往和平，靈獸的力量則是來自於自然萬物。
對於蘇白的觀點，默格表示認同。
有時候，信仰真的可以完全改變一個人、一個種族。你的力量來自於信仰，你的所行所為，同樣來自於你的信仰和嚮往。
光明與黑暗，的確只在一念之間。
…………
…………
「又下雨了，巨鹿草原這該死的鬼天氣！」
「等穿過這個小峽谷，就到達苦鵝河了。渡過苦鵝河之後，天氣就不會再像草原上的天氣這樣多變。雷諾你就別抱怨了，咱們商隊又不是第一次走這條商路。」
「無論走上多少次，我都一樣厭煩這個說下雨就下雨、忽冷忽熱的該死天氣！」
時至下午，商隊行駛到緊鄰苦鵝河的一個小峽谷附近。抱怨著草原上的鬼天氣之人，正是商隊的護衛隊長——雷諾。而在勸雷諾收斂暴脾氣的老好人，除了萊斯，還有誰敢在雷諾煩躁不已的時候出言相勸。
畢竟，雷諾是商隊的護衛隊長，是明面上商隊一行人中實力最為強大的存在。
「穿過這個峽谷，渡過苦鵝河之後，我就要和商隊分開了。」
默格抬頭望著萊斯在商隊眾人頭頂設置的魔法結界，細如牛毛的雨滴敲打在魔法結界之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
視線中，原本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的天空，此刻卻已是陰雲密布，轉換速度之快，讓人望之喟然生嘆。
變幻莫測的天氣，如稍縱即逝的時光，讓人來不及感嘆。轉眼間，七日已過，商隊也已經駛離藍耳城上萬里路程。
「嗯，我也要與商隊分開了。」聽聞默格之言，蘇白咀嚼著嘴裡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也要與商隊分開？你要去哪？」聞言默格驚訝地望了蘇白一眼。
「幕天城，和你一樣。」
「倒是順路。」
聞言，默格的嘴角微微勾起。
經過這七日的相處，默格和蘇白兩人已經成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聽到蘇白同樣即將去往幕天城，默格心中當然非常高興。雖然心中好奇蘇白去幕天城究竟所為何事，但默格卻沒有多問。
「再往前走的路，可不會順。」
「什麼意思？有埋伏？」
蘇白終於將嘴裡乾糧咽下，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對身旁的默格低聲說道。聞言默格的眉頭微微挑起，有些不解的向蘇白低聲問道。
「峽谷的林子裡面有人，雖然他們隱藏的很好，但我還是發現了他們刻意隱藏的蛛絲馬跡。只是隱藏在林子中的那伙人，是敵是友還不清楚。」
「我怎麼沒看到？」默格微不可查的向前方的峽谷望了一眼，卻並未發現任何蹊蹺之處。
「你不是沒有鬥氣天賦嘛……」蘇白剛剛想取笑一番默格，卻在默格擰住他的肥肉之後，急忙表情認真的說道：「大約在五分鐘之前，我看到遠處峽谷的林子上空，飛起一群鳥禽。」
「當然，鳥群在林子間飛躍，是很常見的事。只不過，剛剛我所看到的鳥群，是被林子中的某些東西驚飛，而不是在叢林間飛躍嬉戲。」看到默格依然表情疑惑，一副不解的樣子，蘇白繼續解釋道。
「你還能分出鳥群是自然飛起，還是被人驚飛？」默格眼神驚訝的望向蘇白。
「當然，這種小本事並不算什麼。」蘇白揚了揚下巴，表情十分得意。
「林子裡面野獸也不少，並不能僅僅因為鳥群被驚飛，就斷定有人藏在林子中吧？」
「當然，原因不止這些。你發現沒有，這個峽谷的附近根本沒有靈獸群？」蘇白用肩膀拱了拱默格，「靈獸棲息的地方，是以苦鵝河為界。這座小峽谷，明顯是在靈獸的棲息範圍之內。可是，此刻這個小峽谷中卻根本沒有靈獸蹤跡。」
「要知道，靈獸對殺意非常敏感，不論是人族的殺氣，還是其他種族的殺伐氣息，靈獸都對其具有異常敏感的嗅覺和感知力。實力弱小的靈獸或者是一些非常不喜殺戮的靈獸，在感受到殺意或殺氣之後，就會立即離開，躲避得遠遠的。」
聞言，默格點了點頭，「看來，與商隊分開之前的最後一點旅途，是無法平靜了。」
「見機行事吧，能不惹事，就不要惹事。」默格嘆了口氣，在蘇白耳旁輕聲說道。
「好，聽你的。」蘇白胖嘟嘟的臉龐升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只要他們不要惹到我們頭上，他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隨他們的便。但是，如果惹了蘇爺我，那就對不起了……」
「但是據我估計，這最後一段行程是無法寧靜了。」蘇白撅了撅嘴，「你可不知道，極端的人性比起毫無理智的魔獸，還要可怕。」
對於蘇白之言，默格不可否置。只是他蹙起的眉頭，正顯露著默格此刻十分不悅的心情。
默格活動了一下身體，背上被黑布包裹的重劍，在默格身體的小幅活動下，悄然滑落到默格的腰間。而重劍的劍柄，正好落在默格垂下的右手位置。
「微雨殺人夜啊……」
蘇白拿起一個不知從哪裡摘來的果子，扔到嘴中。他一邊嚼著，一邊微不可聞的嘟囔道。聞言默格撇嘴，蘇白這胖子無論在什麼境況下，都要文藝一番，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