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螢火蟲
西蒙獨自坐在旅店的客廳里,雖然說好了做嚮導不收錢,但他還是決定要把今天的工作完美地進行到底。
這是一種投資,當然也是一種賭博。
他賭的是這位很有錢的先生,會看在他盡心儘力,以及優秀的辦事能力的份上,多給幾個金幣的賞金。
當然要是能成為他的隨從,那就更加完美了。
光是看那群黑不溜秋的傢伙,只不過是普通的護衛,就能隨便借到100金幣拿去賭博,就知道這位先生出手是多麼闊綽。
跟著他,絕對會發財!
所以他默默地計算著時間,保證能讓這位有錢的先生占幾個好位置。
西蒙觀察雷諾的同時,雷諾也一直在觀察他。
這個自詡為資深賭徒的中年男人,除了對小狼堡的一切都很熟悉之外,雷諾最欣賞他的一點,便是他有一種天生敏銳的嗅覺。
他總是能夠猜到雷諾喜歡什麼,想做什麼事情,而且對賭鬥的分析,確實也有幾分正確的見解。
這是天生的觀察力結合賭徒的直覺,練就出來的本事。
小狼堡地處尼貝爾河中上游,離黑鐵鎮不是很遠,所以應該用不了太多時間,雷諾是要來霸佔這個地方的。
他現在需要一個眼線,一個能隨時觀察沃爾夫的「間諜」。
無疑像西蒙這樣土生土長的人,是最佳的人選。
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對自己忠心,畢竟他是小狼堡的子民。
所以雷諾打算對他進行一些觀察和考驗,如果他通過了,便試著先讓他做一些簡單的事情。
比如監控小狼堡各種商品的流動,還有沃爾夫對月神教的行動等等,這些不是明顯背叛的小事,然後再想辦法慢慢把他綁到自己船上。
大斗場。
沐浴在金色餘暉中的灰色石頭建築,就像一座座巨大的墓碑,顯得毫無生氣可言。而勞累了一天的人們,也都顯得有些沒精打采,就像行走在墓地中的行屍走肉。
雷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或許是因為在這座表面光鮮的城市背後,藏著太多的黑暗,充斥著太多腐朽的氣息。
只有大斗場,巨大的螢火燈被高高掛起,將佔地上千畝的地方照得一片透亮。
「這些螢火燈可不便宜。」西蒙與有榮焉地介紹,「是沃爾夫領主專門在黑鐵鎮定做的,每一盞都價值十個金幣,而且還只能使用一個月。」
麥莉聽得笑了一聲,這些螢火燈是黑鐵鎮以五金幣一個賣給沃爾夫的,而且使用期限是一年。
也就是說,每個月黑鐵鎮都要送來一批新的,換回舊燈。
不光是大斗場,黑鐵鎮還為整個小狼堡的街道和幾乎所有家庭,都提供了非常便宜的螢火燈服務。
這看起來有些不划算,但雷諾是另有打算。
因為這些被關在玻璃球中的改造螢火蟲,一旦聞到蜘蛛的味道,它們就會熄滅尾部的亮光。
這是夏洛特偶然發現的,並且已經在開始從蜘蛛體內提取體液。
所以別看現在小狼堡燈火輝煌,一旦被扔上幾個裝著這種液體的玻璃瓶,馬上就會變成一片黑暗。
這只是一個小手段,不久以後就可以用上了。
「我去買票。」
作為一個嚮導,西蒙表現得盡職盡責。
「不用買了,我們直接進去吧。」
西蒙一愣,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就看雷諾領著一大群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大斗場,直接來到2號黃銅斗場門口,對著守門的說了幾句,便被放行進去。
難道他是貴賓?
西蒙今天已經在雷諾身上見到了太多意外,但當他走進寬敞豪華的貴賓室時,仍舊感嘆著雷諾的實力。
這可是最高規格的貴賓室,據說整個小狼堡,也不過十幾個人有資格使用這樣的房間。
看平時那些高傲的工作人員,對雷諾俯首帖耳唯唯諾諾地樣子,他不由更加好奇雷諾的身份。
2號黃銅斗場像一個小型的體育館,四周的看台一層高過一層,貴賓室便是在最上面的一圈獨立的房間。
這裡不但有清晰的視野,也不用擔心被別人看到自己的模樣,是有錢人觀看賭鬥的絕佳場地。
雷諾不知道當年他的父親,是坐在那個貴賓室把黑鐵鎮輸光的,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想必當時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就像此時正氣急敗壞的克朗先生一樣,他的四個屬下出去放鬆,放到現在都還不見蹤影,甚至連口信都沒有一條。
「這些混蛋,真是氣死我了!」克朗重重地放下酒杯,他本想一下摔在地上的,不過在胖胖的馬里奧面前,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馬里奧不舒服地動了動,看來最近又長胖了,大斗場專門為他準備的椅子又有些嫌小,「不要著急,到最後實在沒來,我派人幫你下場。」
在大斗場中,借人參加賭鬥,是最大的忌諱。
事後被人捅出來,雙方都會遭人詬病,甚至以後都不會有人願意跟他賭鬥了。
馬里奧從來不參加賭鬥,他只賭外盤,所以不用考慮這個。
但克朗必須考慮,所以此刻他的頭都快炸了。
到時候派不出人下場,就只能直接認輸,白白送給雷諾一個大便宜。
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馬里奧也不會允許,他可是在克朗身上下了重注。
幫克朗贏了這場,最多被沃爾夫埋怨兩句,但他是奧爾夫,國王的親哥哥,他需要在乎嗎?
「無論如何,先把這場贏了再說。」
馬里奧平淡無奇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克朗只好無奈地點頭答應,心裡同時存著一絲僥倖,還有一些時間,希望那四個屬下趕快回來。
這時馬里奧的護衛走了進來,湊到他的耳邊。
馬里奧突然渾身一震,失聲說道:「她怎麼會在這裡?我們趕快走!」
說完他連招呼都沒對克朗打一個,匆匆忙忙地走了。
看著他突然離去,克朗頓時傻了眼。剛剛才說好的要幫他贏這場賭鬥呢,怎麼轉眼就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