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受騙
到了夜晚，雪漸漸停了下來。
距離黑鐵鎮不遠的地方，神殿管事加索爾坐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下，面無表情地用木棍挑撥著火堆。他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結疤，留下指甲大的一片血塊，就像一隻錯過了季節的黑色蟲子。
在黑鐵鎮不光沒有收到錢，還被雷諾刺傷，這是他加入神殿以來受到過的最大的侮辱。正考慮著怎麼去報復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領主，這時從遠處的雪地里傳來踩踏積雪時特有的嘎吱聲。
有人正在靠近！
他警戒地望向空曠的雪地，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正一步一步朝他走來，黑暗中只能看清她長長的頭髮。
是個女孩！
加索爾心頭一熱，在這樣寒冷的夜晚、這樣空曠的山嶺和深厚的積雪，連只蟲子都看不到，上天居然給他送來了一個女孩。
女孩慢慢朝他走進，在昏暗的火光下解開圍繞在脖子上的單薄圍巾，露出一張俊俏剛毅的臉蛋。
容易雖然比不上那個小侍女，卻也還不錯了，加索爾在心裡評價到，在這荒山野嶺里，還能要求什麼呢？
「請問您是神殿的加索爾管事嗎？」女孩非常有禮貌地問到。
加索爾沒料到她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謹慎地注視著她，直到確定她沒什麼危險之後，這才慢慢說道：「我是，你是誰？」
女孩臉上一喜，急忙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叫麥莉，從黑鐵鎮來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希望能夠加入神殿。」麥莉急切地說，「我覺醒了魔靈，很厲害的！」
加索爾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問：「你覺醒的是什麼魔靈？」
「是第15號魔靈——撕裂，雷諾大人說過，這個魔靈很厲害！」
「哈哈……」
加索爾一陣大笑，15號魔靈——撕裂，的確是個不錯的魔靈，但只是覺醒了魔靈，還遠不夠加入神殿的條件。
對神殿來說，選擇神官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條件也非常苛刻。神殿有人專門負責行走於世間，挑選那些有潛力的女孩子——她們的年齡不能超過十五歲，只憑這一點，麥莉就已經失去了資格。
而且加索爾也根本沒有將她招進神殿的權利。
當然這些，麥莉這種無知的小女孩不可能知曉。
在加索爾眼中，她只不過是這個荒僻的地方，這個寒冷的晚上，送上門的一個玩物罷了。
他從旁邊的樹枝上摘下一片樹葉放在手心，然後對麥莉說道：「來做個測試，如果你能用你的魔靈把這片樹葉撕成兩半，我就考慮你的要求。」
麥莉心中一陣竊喜，她連鋼板都能撕裂，何況一片小小的樹葉。
她馬上點燃了金黃的眼瞳，控制著體內那股無形的力量，穿越兩人之間的距離將樹葉包裹起來。
撕裂！
她在心裡默默喊到。
可是樹葉一動不動，完好無損地躺在加索爾的手心。
這是怎麼回事？麥莉突然感覺到了不妙，這段時間她刻苦練習使用魔靈的力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她甚至連最厚的鋼板都能撕開長長的口子。
撕裂！撕裂！
樹葉仍舊完好無損地躺在加索爾的手心裡。
麥莉開始著急起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加索爾，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
「你現在還敢說，你的魔靈很厲害嗎？」加索爾似笑非笑地說到。
「加索爾大人，我不明白，這……這是怎麼回事？」
見麥莉滿臉焦急，加索爾心裡大為愉快，他的中指上有一枚藍絕石戒指，可以在一定範圍內隔絕魔靈的力量。
這小姑娘果然什麼都不懂，加索爾心中暗喜，那麼只要再糊弄她幾句……
「這麼說吧，其實你的魔靈很弱小。憑這樣的能力想要加入神殿，是不可能的事情。」
啊？
麥莉失望地看著他，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她瞞著父親、瞞著所有人偷跑出來，就是希望能夠加入神殿，這樣她就不用留在黑鐵鎮，不用看到雷諾——那個富蘭克林家的人。
她想在神殿學習使用魔靈，想變得強大，像那兩個神官一樣，即使站在貴族的面前，也不必低頭，不會永遠低人一等！
她還想報仇，讓羅希付出代價！
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弱小，神殿不需要她這樣的人。
她的頭腦突然變得像麻團般混亂，失望的情緒讓她忘記了該做什麼，她就那樣傻傻地站著，任由開始飛落的雪屑沾滿她的頭髮。
加索爾一見她的樣子，便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於是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麥莉一怔，就像在絕望的洪水中看到一根朝自己漂來的稻草。
「我願意！」她不假思索地回到，「加索爾大人，請您幫助我。」
「我們神殿有一套特殊的方法可以加強魔靈的力量，但是，」加索爾故意賣關子地頓了頓，「但這個方法只對部分人有效，所以如果你想要使用這個方法，就必須先吃下一些會讓你感到難受的藥物，到時候你會有些痛苦……」
「加索爾大人，請您給我葯吧！」麥莉馬上說道，只要能加入神殿，得到力量，一些痛苦算得了什麼呢？
她接過加索爾遞過來的一粒黃色藥丸，毫不猶豫就吞了下去。
口腔里瞬間充斥著辛辣的味道，胃部開始發熱，就像喝下一壺滾燙的水。這股熱量很快在她體內散發，讓她的身體開始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
然後她感到了頭暈，眼前的東西開始模糊起來，她用力搖了搖頭，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卻突然發現加索爾臉上的笑容是那樣詭異。
她被加索爾挑起下巴，長長的指甲讓她感到一陣惡寒。她想扭頭擺脫這種難受的感覺，但發現如此簡單的動作都無能為力。
麥莉突然意識到被騙了，被這個可惡的猥瑣的傢伙騙了！
為什麼會這樣？
神聖無比的神殿，為什麼會有這種禽獸不如的傢伙？
加索爾的指甲開始向下滑動，在麥莉嬌嫩的脖子上留下淺白的痕迹，他急促地呼吸著，這是他最喜歡的時刻。這隻手已經不知多少次沿著同樣的軌跡，撕開了女孩的衣衫，然後在她們潔白的胸膛上留下美麗的紅色花朵。
「加……加索爾……」麥莉掙扎著最後一絲意識，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到，「我要……殺了你！」
「哈，哈哈……」加索爾一陣長笑，麥莉的威脅讓他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我知道你會恨我，不過恨吧，你越是恨我，我就會越開心！」
「你……你這個變態！」
「你還是住嘴吧！」加索爾面色一寒，長指甲直接穿透麥莉的皮膚，刺進她鎖骨上方的嬌嫩肌肉中。
麥莉感受到了疼痛，但卻死咬著牙沒發出叫喊。
加索爾抽出指甲，嘗了嘗上面鮮紅的血，就像吸毒般讓他飄飄欲仙。他迫不及待地伸出雙手抓住麥莉的衣衫，正想用力撕開。
砰——
槍聲響起的同時，一顆滾燙的鋼珠射進他的大腿，幾乎就要打斷他的骨頭。
兩人同時望向槍聲傳來的方向，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急促地朝這邊走來。
「父親！」叫出這兩個字后，麥莉再也抵抗不住藥物的侵襲，撲通一聲栽倒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