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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大軍在後

  胡大毛乾笑了幾聲,「大當家的,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兄弟們前些日子在山下抓了幾個人,這,這是贖金,五萬兩,夠您招不少兵了,不過事情有點超過俺的想法了,這主家太客氣,竟然派這麼多官兵來押送」


  朱妍聽得大怒,「我早有言,不準再做這些事,五萬兩銀子,你有命花嗎?到底綁了誰?」一般人誰能調得動官軍。


  胡大毛拿起一錠銀子邊玩邊道,「聽說是叫個啥王嵐平,還是個丞相,不過,我已經讓人告訴山下的官爺了,這事是你乾的,你才是山上的大當家的,俺只是奉命」


  朱妍的身體都在發抖,你竟然綁了大明朝丞相的人,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朱妍突然一陣大笑,笑聲中只有絕望,「胡大毛,你毀了我的一切,你死到臨頭卻要拉著這麼多人陪葬,你就是一頭豬」


  胡大毛早有打算,自知跑不了后,便與一眾親信議了計,歸順朝廷,錢不要了,人放回去,他和他的幾百兄弟向官軍投降,反正這山上你才是大當家的,這叫棄暗投明,沒準還能混一小官噹噹,於是他當先便跑去和李定國等人解釋一大通說是他這麼做是逼不得已,是奉了山上大當家的命才這麼做的。


  胡大毛道,「大當家的,你才是山上的當家的,我胡大毛只不過是聽了你的命令才做這些事,我這就下山投降,嘿嘿」


  朱妍鄙夷地搖搖頭,「投降,你綁了丞相的人,你以為你投降你就活得了嗎?你這個王八蛋還想嫁禍於我,來人,於我拿下」


  打人莫打臉,一個丞相竟然被土匪給欺負了,任是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朱妍身後的十多名女兵想一涌而上,去抓胡大毛。


  胡大毛早有防備,他的親信也快速涌了上來,呼啦啦來了一百多號,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胡大毛得意笑道,「當家的,別怪我心狠,這山原是老子的地盤,要不是被你這娘們給佔了,老子何致於走到這一步,想跟老子動手,你也不看看你身後有多少人」


  朱妍這才發現,剛才事出突然,下山來的匆忙,隨身只帶了三十四人,其中一半還是女兵。


  朱妍持劍怒道,「早知如此,真後悔當初沒殺了你」她除了後悔也別無它法,她本就是大當家的,大青山的土匪綁了丞相的家眷,縱是她有千張口也解釋不清,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胡大毛也算是豁出去了,官兵根本是打不過了,但決不能坐以待斃,殺了大當家的,將此事往她身上一推,來個死無對證,自己照樣可以拿著丞相的人去領賞,想想都感覺自己的腦子轉得快。


  朱妍自知在這硬拼肯定占不了便宜,瞅了個空擋就往山上跑,她剛一動,胡大毛的人就涌了上來,雙方廝打在一起,這群女兵哪裡是他們的對方,刀砍斧劈,跑得慢的十多人轉眼就死在當場。


  朱妍奪路狂奔,好在是這上山就一條盤山道直通抱犢嶺,過了山腰那就是朱妍的人在把守,想攻上去也不容易。


  就在此時,山下突然人聲鼎沸,數萬大軍齊聲高喊,「下山投降!……」聲震數里,驚得山中飛禽走獸四散而去。


  胡大毛也聽得心裡陣陣發慌,忙派人堵住下山的路口,將朱妍困住在說。


  山外走來八名官兵,宋憲領頭。


  雙方在樹林盡頭碰了面。


  宋憲喝道,「人質在哪,交出來,准你們下山投降,銀子也算是賞你們了」


  胡大毛聞聲這才屁顛屁顛的從樹林里鑽了出來,嘿嘿笑道,「軍爺,軍爺,誤會,誤會,俺是這二當家的,不過這事可不關俺的事,都是那大當家的出的餿主意,俺一聽是丞相大人的家眷,馬上就與那天殺的大當家的反了水,您看,人都給你帶出來了」


  胡大毛一揮手,十多名土匪押著李定國等人從林子里走了出來。


  李定國也著實被眼前這景象給嚇壞了,好傢夥,這麼大陣仗,王狀元這次真是出人頭地了,邊上的芸娘和杜寧寧更是驚得連嘴都沒合上,山外的空地上全站滿了官兵,密密麻麻,怎麼數也不清,刀槍明亮得真晃眼。


  杜寧寧張著嘴愣了半天問李定國,「這,這真的是我家那護院的兵?天吶,這得多少人哪」


  宋憲不認識他們,他沒見過,但他身邊有人是以前從懷寧城跟王嵐平一起來的,當下就認出李定國,便喊道,「李七妹,李七妹」


  李定國原名七妹,這名字被他身邊的兄弟笑話了很長時間,在懷寧的時候王嵐平說這名難聽,便改名叫李定國,意為安邦定國,這才有了李定國,但以前的老兄弟還都記得李七妹這個名字。


  李定國大喜,老兄弟相見,馬上回應道,「兄弟,我們在這,是丞相讓你們來的吧」


  那人點點頭,對宋憲道,「將軍,是他」


  胡大毛笑道,「軍爺,您看,人在這,全須全影,一根頭髮絲都沒少」


  林邊,李定國等人雖然沒有被綁起來,但身邊還站著十多個手持刀斧的土匪在看著。


  宋憲看了他們一眼,對胡大毛道,「很好,把人交給我,銀子歸你,日落前全部下山投降」


  胡大毛那是正經百八的混過幾年土匪,怎麼可能就這樣把人交出去。


  胡大毛道,「軍爺,你看,你帶這麼多兵來,俺也不敢不交人,可這樣就交出去,俺心裡不踏實」


  宋憲哈哈一笑,「想談條件?銀子不都送上山了嗎?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胡大毛道,「軍爺,銀子是在山上,可俺要現在就把人給你,這銀子還指不定是誰的,俺也怕沒命花呀」


  宋憲喝道,「那你還想怎樣,我一聲令下,這山上連顆樹都不會存在,你最好老實點,別耍什麼心思,本將的耐心有限」


  胡大毛忙陪著笑臉道,「軍爺別動怒,您看這樣好不好,您呢先退兵,俺們也不要別的,就只要一樣東西,對,能不能請皇上他老人下個聖旨,對俺們這些人既往不咎,要殺就殺罪魁禍首那娘們,那娘們真不是個東西,這麼不長眼,竟然敢綁丞相大人的家眷,對了,這娘們還對朝廷不滿,你看,這這就是證據」


  說著胡大毛便從懷裡摸出一張紙,讓身邊的人給送到宋憲手裡。


  宋憲本是武將世襲的三千營千戶,也略通些文采,展紙一觀,臉上也不由得一愣,如此漫罵曾經戰死在揚州的狀元軍,士可殺不可辱!

  只見那把皺巴巴的紙上寫著:


  漢甲十萬眾,揚州無寸功。


  桃花三千朵,芬芳滿遼東。


  這詩也不難理解,無非就是說當日在揚州大戰的十萬明軍是群窩囊廢,桃花,指的女人,后兩句的意思是在說你們那群沒用的東西,看看三千女兵是如何打到遼東去的吧。


  來之前就聽錦衣衛指揮使張名振說過,這大青山出了個女土匪,沒想到還是真的,不僅膽大包天,還對揚州死難的將士如此侮辱,不殺你殺誰。


  這首詩也的確是朱妍寫的,當時他聽聞揚州失守,史可法戰死,明軍殘部退回江南后,一時有感而發才寫了這詩,事後想想也覺不妥,不過當她想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這詩已經不知道哪去了,哪曾想落到了胡大毛手裡。


  宋憲緊攥雙拳,咬牙道,「此事朝廷自會處理,你只要將人交給我就沒你什麼事了」


  胡大毛哪會這麼傻,笑道,「沒有聖旨的保證,俺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宋憲怒了,「放屁,老子這會上哪給你請聖旨,你最好看清楚了,這山被我圍得水泄不通,你除了投降放人別無他路」


  胡大毛也難做,抓耳撓腮,「軍爺別嚇俺們,還是那句話,沒有聖旨,俺們不敢放人,放了人俺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時卻聽後面的杜寧寧喊叫道,「喂,壞蛋,你先放他們,我留在這作人質,等聖旨到了你再放了我,她身體不好,你那破牢房哪是人住的,好人都被你關死了」


  芸娘一聽忙道,「杜小姐,不,我,我留下,你們先走」


  杜寧寧洒脫慣了,也忘記了這些天在裡面被鑽來鑽去的老鼠給嚇得花容失色,拉著芸娘的手道,「以前我總是看不起你,我爹也欠你們家的,這回算是報答了,跟著他們走吧,我想嵐平哥會來救我的,別擔心,你的身體不能再呆在那個陰暗潮濕的牢房裡了」


  李定國也道,「還是我留下吧,你們三個都走」


  胡大毛一聽,忙介面道,「軍爺,對對,您看,俺先放一半,您退兵,等拿了皇上的聖旨俺一定放人,決不失言,對了,那個漢子先帶走,這位爺身手好著呢」


  胡大毛領教過李定國的身手,當初抓他的時候硬是七八個土匪都拿他沒辦法,要不是被車上那幾個女人連累,估計他一個就跑了。


  宋憲也不能強求,逼急了這可是土匪,萬一狗急跳牆那可就全完了。


  「好,先放一半,給我幾天時間,你最好把剩下的人當祖宗供著,敢委屈一點,小心你的狗命」


  胡大毛心中大喜,聖旨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不是有句話么,君無戲言,當下喜形於色,笑道,「好好,軍爺放心,俺就是虧待俺老娘,也決對伺候好她們,來呀,將他倆交給軍爺」


  芸娘拉著杜寧寧的手,依依不捨,這幾天在那石洞里她們也早就捐棄前嫌,相依為命,李定國見自己不可能後走,便對芸娘道,「芸姑娘,放心,你身子弱,先走,丞相一定會來救她們的」


  看著芸娘和李定國往官軍中走去,杜寧寧心中一酸,好強的她好終於滴下了淚,彷彿心裡極度空虛,失去了某種難以明狀的依靠,她無助,孤獨,一會又要被押因那個陰暗的石牢與滿地的老鼠為伴。


  身後的阿香嗚嗚地哭了起來,「小姐,我怕,我不想回去,我想回家」


  杜寧寧用力吸了吸鼻子,「哭什麼哭,誰叫你跟來的」


  **

  山勢易守難攻在很多時候都是好事,但對於現在的朱妍來說卻成了壞事,胡大毛的人堵在下山的一線天口,她的人下不來,下面的人也上不來,就這麼僵持著。


  站在山頂,眼見官軍撤了,她心知不好,莫不是官兵信了那胡大毛的一面之詞,天地良心,我堂堂公主豈能做綁票勒索的事,如果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又被人發現了身份,那可怎麼辦,一代公主竟然淪落成了草寇,大明皇室的臉丟盡了。


  朱妍一連組織了十多次衝鋒,可一線天那裡很長一段路根本就只能容一人通行,再多的部眾也施展不開。


  兩天過去了,一線天的洞口堆了四五十具屍體,朱妍被困死了。


  宋憲接到芸娘和李定國便馬上安排人送他們回南京,並將這裡的事告訴丞相,但李定國沒有走,他要留在這,直到將杜寧寧也救出來。


  此去南京不足二百里,宋憲親自護送,馬車一路飛馳,兩天後趕到了南京城,馬不停蹄,直到丞相府的大門外。


  王嵐平這些天也是焦急難安,只是苦於不能離開這個危機四伏的南京,也許他一走蟄伏在京城的那麼多公侯伯便會一起發難,上竄下跳,別看他們現在一個個都老老實實,那是因為有丞相在城裡坐鎮,總有一天,王嵐平會像捏死螞蟻一樣一隻只的捏死踩死,徹底從肉體上將這群蛀蟲消滅。


  房門推突然推開,方菱俏臉微紅,渾圓的****激動得一起一伏,她快步跑到王嵐平的書桌前,不由分說拉起他就往門口去。


  「嘿,我,我這正看公文呢,幹嘛呢這是」王嵐平只得匆忙將筆擱到筆架上,斜著身子被她拖了出來。


  剛到門口,他如同被閃電給擊中了,中院的石徑小路上,一名女子正碎步而來,邊走還邊整理著有些凌亂的髮絲,好像她想給她一會要見到的人留下一個好的影響。


  一身淺藍色的粗麻衣服,一頭烏髮稍有些凌亂,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一雙充滿期待而又不安的眼神,一路倉促的腳步,一聲聲緊張而又激動的呼吸,那正是王嵐平日思夜想的芸娘,那個身影是那麼的親切和真實,不是夢。


  「芸娘!」王嵐平失聲叫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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