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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揚州城破

  史可法見他不說話,便也不多問,畢竟在這方面王狀元才是行家裡手。


  不過一直有一個疑問壓在史可法的心頭,壓以釋懷。


  史可法道,「王將軍,既然你們定下合圍之策,卻又為何在孔有德進軍的路線上再三阻撓,你不正想他早一點來揚州嗎?」


  王嵐平早就看出來史可法的心事,哈哈一笑,「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孔有德久歷戰陣,肯定也摸透了我的為人和用兵之道,他明知我是個不願意坐以待斃只敢憑城據守的人,所以呀,他這此氣勢洶洶而來,我若不派兵襲擾,這反到讓他不敢大舉進攻」


  史可法側目點點頭,「這倒也是,不過你這麼做卻讓揚州陷入困境了,你看看這城外,靼子漫山遍野,七八萬人全都集中到了西門,你一動去騷擾他,他就這一路來,專打西門,西門的壓力太大了,其餘各門卻毫無動靜」


  王嵐平扶著史可法朝城下走去,「咱們兵力不足,若是孔有德圍住四門攻打,咱們更難防守,倒不如將他吸引到一個點上,這樣一來,你想想,孔有德兵力雖多,卻根本始展不開,我們兵力雖少,卻只用死守一門,把他打疼打哭」


  「恩,原來如此,王將軍兵真不是我這不通行伍之人所能猜測的,不過,孔有德怎麼就乖乖聽話了呢,史某雖不知兵,但也知道圍住四門攻打要比只取一點要有勝算得多呀」


  「理雖如此,可你知道我的三大營在城外何處嗎?」


  史可****了愣,搖頭道,「不,不知道」


  「連你都不知道,孔有德更不知道了,我的兩萬人在城外神出鬼沒,他孔有德再有膽子他也不敢輕意分兵,而且他仗著火炮的優勢,他也用不著分兵」


  史可法道,「那,那我們要堅守到何時才放他進來?」


  說到這,王嵐平臉上又浮現出一絲不安,他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在戰爭沒有結束之前,誰也無法預料。


  就在這時,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從西北角傳來。


  史、王二人同時瞪大了眼睛。


  「不好,莫不是城牆塌了!」史可法臉色煞白。


  二人快步朝城頭跑去,迎面正好許定國驚慌失措地跑來。


  「不好了,二位大人,西北角牆體經受不住炮火,塌下了一個大口子」


  果然,三人來到城下一看,近五丈高的城牆已經倒下一半,到處都是散落的磚石,清軍的彈炮從倒塌的缺口中直接轟進了城裡,城牆上的士兵見此狀頓時慌作一團。


  王嵐平一扯許定國的胳膊,「守住,至少給我守住一個時辰」


  城外的孔有德見揚州城牆終於倒了下來,他高興得一躍而起,捋著鬍鬚哈哈大笑,「好,劉良佐果然沒有騙我,二個時辰就將城牆打穿了,史可法,王嵐平,我看你拿什麼擋住了,來人,暫緩進攻,向城中射入勸降信,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限他們一個時辰獻城投降」


  孔有德知道揚州的城防實力,硬拼他自己的損失也會很大,現在揚州城牆坍塌,城是肯定守不住了,史可法識時務的話,開城投降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結果。


  十幾次清騎飛奔到城下,放城上射入一封封勸降信。


  史可法拿到這些信時,隨手就扔在一旁,對王嵐平道,「將軍,事以致此,按你的計劃行事吧」


  投降是不可能吧,接著憑城據守也沒有任何勝算,剩下就一條路了,棄城。


  「不急,再等等」


  許定國和史可法都不知道這王嵐平到底在等什麼,尤其是許定國,他很明白城牆倒下會對守城的士兵產生多大的影響,現在城頭上的明軍將士個個都心驚膽顫,他們都知道,清兵隨時都能衝過來,失去城牆的保護,誰也不能保證還能堅持多久。


  「現在不走,若是等靼子衝進來,想走就走不了」


  許定國滿頭大汗,二位主將可不能都困在這。


  王嵐平也怒了,「我的命令是讓你再堅守一個時辰,派人給孔有德送信,告訴他,揚州還是大明的城池,他若想要,拿十萬條人命來換」


  許定國憂心如焚地下去傳命,他命幾名戰士,從城下清兵的屍體上割下了十個人頭,栓在馬背是,扔到清軍陣前去,這意思就是向對方表明,寧戰死,無可降。


  孔有德冷冷一笑,下令再次攻城。


  這一次孔有德動用的兵力更多,足有一萬五萬多人,黑壓壓地從四面八方朝城牆湧來,主攻方向自然是那處三丈寬的城牆倒塌的豁口處。


  「守住城池,不準後退一步」這是許定國的軍令,也是王嵐平下的死命令。


  那豁口處,雙方兵士爬過滿地的磚石,兩面斜坡上被擠得密不透風,不斷有人被擠得倒下去,轉眼就被亂腳給踩死,在這裡,刀槍根本派不上用場,只有箭支不斷的從斷裂的牆頭上射進清兵堆里。


  火雷,炸藥一股腦兒的朝下扔,清兵成堆成堆地倒下,但這根本阻止不住清兵的攻勢,人數太多,劉良佐的五千漢軍也混在其中,他立功心切,拼著命也要作頭一個衝進揚州城的人。


  一萬多清兵像海嘯一般,一浪緊似一浪,狠狠地沖刷著揚州城牆。


  城上城下,屍體堆積如山,許定國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四里多長的西城牆從頭到尾都被清兵給圍上了,哪裡都能看到清兵正在奮力的往上爬,箭支往來密如織網,特別是那豁口處,一眨眼的工夫,就有十幾名將士倒下,那裡無遮無攔,雙方的士兵一低頭就能咬到對方的脖子,這麼慘烈的守城城,他還是頭一次經歷。


  孔有德見此,大為惱火,城牆一倒,明軍軍心便倒了大半,就這樣還攻不進去,這群督統都是一群豬。


  「護軍營,拿下城牆」孔有德火了,派出了他隨身的精銳部隊。


  五千護軍營迅速加入戰局,這些人那都是孔有德的家兵,論戰鬥力絕對個個都能以一擋十。


  隨著護軍營的加入,許定國更加吃力,不斷有清兵從雲梯里躍上城頭,城牆上的清軍也順著長梯接踵而上,好在許定國也不是吃素的,一次次又將清兵給扔下去。


  城牆已經陷入了拉鋸戰,那邊的豁口也漸露頹勢,面對源源不斷的清兵,堵在口子里的明軍隨時都有可能潰逃。


  快一個時辰,許定國幾乎是算是時間,馬上衝下城頭,來找王嵐平。


  「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靼子的兵源源不斷,不能再等了,二位大人快出城」


  史可法也知情勢危急,「王將軍,差不多了,你快出城吧」


  王嵐平沒說話,拉過隨身親兵的戰馬,朝城頭飛奔而去,二人趕忙隨後跟了上去。


  「王將軍,那邊太危險,不能去呀」


  轉眼有,王嵐平已經來到城頭,透過垛口向城外張望。


  遠處,孔有德的大旗仍在迎風招搖,顯得是那麼的泰然自若。


  觀看一陣后,王嵐平下了城頭,命令許定國道,「就算你是拿頭撞,也得把清軍給擊退,你不把他打疼,他是不會全軍壓上來的,聽清楚了嗎?」


  許定國不知道王嵐平到底想幹嘛,戰事都到這份上了,你就不能把你的部署告訴我們,好讓我們放心從容去打。


  這時的史可法也總算明白過來了,對,不把孔有德逼上牆,他的大軍是不可能全部衝進城的,除非……


  史可法突然一抱拳,對王嵐平道,「王將軍,我明白你的用意了,好,我佩服你的勇氣,你走,快走,剩下的事交給我了」


  王嵐平道,「你?你怎麼做?」


  史可法朝南京方向一拱手,「可法身為大明揚州督師,理應與揚州共存亡,只要我在,孔有德一定全力來攻,你就放開手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吧」


  王嵐平知道這老頭又一心想為明朝盡忠了。


  「那不行,督師你位極人臣,你若有不測,天下震動呀」


  史可法神情顯得很強硬,招手讓身邊的親兵把自己的大旗給拿過來。


  「正因為如此,我就更不應該離開這,這是我的職責,你快走,城裡還有兩萬多兵,你給我留下五千,其餘的你全部帶出城」


  城外的激戰聲更慘烈了,王嵐平也來不及細想,要麼拼光揚州兵把孔有德徹底激怒,要麼給孔有德口香餑餑,引得他不得不全軍撲上來。


  兩下比較,王嵐平一咬牙,「好,督師有此膽識,晚輩敬佩,堅持住,我一定回來」


  王嵐平朝眾揚州將官一招手,「你們,打開南門,向鄭森那裡靠攏,不管揚州出什麼變故,都不準回頭」


  眾將見督師不肯走,全部一齊跪了下來,行了三拜大禮。


  「快走!」史可法一拂袖。


  眾人揮淚絕別。


  王嵐平翻身上馬,朝史可法拱手,「督師,保重」


  史可法見眾人都走了,也吩咐許定國道。


  「將本督師的大纛豎到西門城樓,讓那孔賊看看,老夫在,揚州便在,想拿下揚州,先從老夫的的身上踏過去」


  許定國見督師這態度,也不勸。


  史可法整整衣冠,邁開從容步,朝著炮火紛飛的城頭走去。


  「督師,危險!」


  「讓開,老夫何懼死」


  城頭之上,揚州督師史可法的大纛旗呼嘯招展,這一舉動,守城的官兵瞬間便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越戰越勇,老督師與他們同在。


  見到史可法攀上城頭,許多明軍將士一齊都圍了上來,有的取過盾牌來。


  史可法面無懼色,推開眾人,在城頭上來回走著,「別管我,你們的職責是守衛城池,去,去戰鬥」


  血戰仍在持續不斷,清軍再怎麼攻打,也始終沒有再前進一步。


  「大帥,快看,快看,史可法的大旗,那老傢伙竟然親自到城頭督戰了」


  劉良佐氣喘如牛,興奮得嘴都合不上,要把史可法給活捉了,那勝過打敗十萬明軍,這人可人明廷中的標杆式人物。


  孔有德定睛細看,果然。


  「傳令,前軍全部壓上去,我看你史可法能守幾時」


  清軍三萬人蜂擁而上,史可法乾脆讓人搬了把椅子,放在城樓處,居高而望。


  酣戰又過去一個時辰,面對清軍的人海戰術,許定國知道城破已經不遠了。


  此時的王嵐平趁清軍全力攻打西門的時候,他已經悄悄從南門摸了出去,大軍掩旗息鼓朝著鄭森部集結。


  兩軍很快回合,狀元軍散布在城外的各營此時也趕來會回,各部人馬聚在一起,兵力不少四萬人。


  鄭森在這處山拗里早就等著不耐煩了,那揚州的炮聲勾得他心癢得耐,又不知城中戰事如何,又苦於沒有軍令,他不敢貿然出擊。


  此時見督帥王嵐平從城中衝出,鄭森是大為吃驚,他還以為城被攻破了,但又見督帥人馬並不亂,便也心安不少,但四下一找尋,卻並沒有史可法的身影。


  「督帥,史督師為何沒衝出來?城中情形如何?」


  王嵐平沒工夫理會他,招呼全有將領全都圍攏過來。


  在王嵐平的計劃里,史可法是最重要的一顆棋子,他若不在城頭現身,如何能讓孔有德無所顧及的全軍壓上,身為揚州督師他也沒權力離開揚州城一步,至於史閣老能不能在這場大戰中倖存,聽天由命吧。


  眾將圍聚在王嵐平四周,蹲了下來。


  王嵐平撿起一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單的揚州地型圖。


  「各位將軍,成敗在此一舉了,今天我們就給孔有德來個瓮中捉鱉,過不了多久孔有德的七萬大軍便會全部進入揚州城,諸位將軍務必全力一戰,一個活著的清軍都別放他出來」


  眾人有些吃驚,原來督帥的胃口這麼大,仗都打到這份上了才將他的計劃說出來,可這想法是不是難度過於大了些,想用四萬人一口吃掉七萬人,怎麼聽都感覺不真實。


  這所有的將領中,只有鄭森有過獨擋一面的歷練經歷,他聞聽督帥此言,臉上馬上浮現出一絲不安,皺起眉頭喃喃道,「可,可孔有德怎麼可能會把全部兵力都投入到城裡,歷來用兵者都會內外呼應,以應萬變,他孔有德豈能不知其間利害」


  王嵐平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沒有香餌他當然不會上鉤」


  鄭森低頭深思,突然眼睛大了一圈,似是想到了什麼,壓著聲音駭然道,「莫非香餌者是史閣老?」


  他這話一出,眾人臉上都布了驚訝,一齊看著王嵐平。


  王嵐平輕嘆一聲,也不否認,「沒錯,史老與我定下此瓮中捉鱉之策,他早有此打算,各位,千萬別辜負了閣老的一片苦心」


  眾人都不出聲了,如此老臣甘願犯此大險,如何不讓肅然起敬。


  王嵐平一拍左右二的肩膀,用樹枝指著地上說道,「能不能把揚州變成七萬清軍的墳墓,就看各位了,一會清軍若中計,史老便在城中放起大火,只要城中火起,我們就一齊殺出,宋大力,宋憲」


  「在,在!」


  「火起后,你二人引本部兵馬,以最快的速度繞到西門,切斷清兵的退路,不惜一切代價,封鎖西門」


  「遵命!」


  「定遠營曹鼎蛟」


  「在!」


  「你引本部兵馬從南門殺入,並封鎖住南門,將清兵朝北門趕」


  「遵命!」


  「安遠營陳萬良」


  「在!」


  「你引本部兵馬從東門殺入,封鎖東門后,也將清兵往北門趕」


  「遵命!」


  「懷遠營方國安,你引本部人馬緊隨宋憲之後,不敢清兵在西還有多少兵力,你都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擊他增援城內」


  「遵命!」


  眾將都吩咐妥當,王嵐平站了起來,「大家都聽明白了吧,記住,不要俘虜,此戰之後,我要殺得靼子五年內不敢南下,要讓他們看到狀元軍的大旗就膽顫心驚,兄弟們,名垂青史當在此戰,不成功,便成仁,狀元軍,名揚天下」


  眾將一齊甩甲拱手跪倒,同聲道,「狀元軍,名揚天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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