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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得銀浩瀚

  劉澤清做夢都沒想到,王嵐平的騎兵會突然出現,他還在想著幾天後去南京收拾王嵐平呢。


  全軍猝不及防,兵無鬥志,將不知兵在何處,兵不知生路在何方。


  一萬多各式兵種混合在一起的淮安軍剛剛從熟睡中醒來,想擋住三千騎兵的突然衝擊那是沒有可能的,淮安營是潰兵如山,一窩蜂地朝反方向狼狽逃去,很多人衣不遮體,更別說作戰的武器,能撿條命就不錯了。


  來不及逃走的,就乾脆不跑了,舉著雙手,跪在原地。


  宋憲的騎兵邊沖邊喊,「降者免死,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軍營中到處都跪滿了淮安軍的兵士,大多都是赤手空拳,在戰場上,只要騎兵衝破了阻擊軍陣,那就是一場大屠殺,現在軍營里這潰兵如潮,想反抗那是找死。


  沒多久,王嵐平已帶著親兵衝進了火光四起的軍營,四下里滿是鬼哭狼嚎的驚叫聲,跟在王嵐平身邊的二百親兵,可不管什麼盡量少傷人命,但凡敢接近王嵐平十步之內的任何人,不管你手裡有沒有兵器,一概擊殺。


  踏過遍地倒斃的淮安軍,王嵐平驅馬來到宋憲身邊,宋憲已將僅剩的還在負隅頑抗的三十多人劉澤清的親衛給團團圍住。


  包圍圈裡的,幾十人惶恐不安地背靠著背,死命想擠進人群中,被幾百騎兵包圍著,這也算是些忠勇之士了,只不過他們效忠錯了對象。


  宋憲握著馬刀對王嵐平施禮道,「督帥,這些人是中軍衛隊,劉澤清從后營跑了,末將已經派了去追,他跑不了多遠,敢問督帥,這些人如何處置」


  王嵐平點點頭,揮手示意包圍圈散開一個口子,他打馬走了過去,環視眾人一眼,他不想殺傷無辜,此次長途奔襲為的只是取劉澤清的命和謀求他斂聚的幾百萬兩家財,和淮安軍士兵沒什麼關係,只不過王嵐平這麼一瞅,不由得苦笑一聲。


  這些衛士雖然看起來都緊張害怕,但眼神中那份置至死地而後生的堅定卻在時時閃現,可能這些人也和自己在懷寧城收聚的風字營一樣,王嵐平給了風字營激情,勇氣,還有信念,讓他們從一個談戰色變的懦夫變成敢直面數千鐵騎的勇士,這不是金錢和義氣所能換來的,完全就是一種信念,跟著這樣的人才活得像人。


  王嵐平不願意讓這些衛兵都死在,想再做最後一次努力,他道,「我是南京守備提督王嵐平,劉澤清陰謀造反,事已敗露,你們都是明軍將士,不可助紂為虐,放下武器,我既往不咎」


  宋憲馬刀一指,喝道,「放下兵器,饒你們不死」幾百騎兵隨之高喊,就像縣太爺在堂上審犯人時用堂威嚇唬犯人一樣,只不過這裡是戰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有死路一條。


  衛士中有人大喊一聲,「放屁,劉總兵何時謀反?血口噴人,兄弟們,我們都是劉將軍最忠勇的衛士,生是他的人,死也是劉將軍的鬼,誓不投降」


  眾衛手也跟著舞刀大叫,「決不投降」


  王嵐平無奈,要想改變一個人的信念太難了,揮揮手道,「宋憲,成全他們的名節吧」


  一陣馬刀破空激斬而下,三十多名衛士悉數被殺,血流滿地。


  王嵐平騎著馬,走向了劉澤清的中軍大帳,帳內空無一人,滿帳狼藉,雖說這只是個隨軍的軍營帳篷,劉澤清也不常來,但這裡面的擺設絕對算得上富麗堂皇,上好的紫檀桌椅,兩排兵器架的旁邊竟然還掛著十幾幅名家字畫,真是不倫不類,四下散落的各式日常用具,極度精緻,金銀器居多,其中還有幾樣應該是宮廷之物,這是劉澤清花大價錢從南京留守太監韓贊周那買來的,在總兵府里不敢用,只有在野外駐軍的軍營中才會偷偷拿出來使使,現在一樣也沒帶走。


  帳外的喊殺聲漸漸稀少,看樣子戰事就要結束了,王嵐平不擔心劉澤清能跑多遠,以劉澤清貪生怕死的一貫作風,他是沒勇氣脫離大隊人馬單人逃生的。


  索性王嵐平便坐在劉澤清大帳中的帥椅上等著他,還別說,墊上幾摞絲綢,這椅子坐起來就是舒服,行軍打仗途中這劉將軍還真是會享受。


  突然,一陣陣嗚嗚咽咽細微的女人的哭聲從后帳中傳了出來,五六名親兵聞聲沖了進去,隨之後帳中傳來一陣陣女人的尖叫聲。


  「將軍,你,你看!」一名親兵掀起后帳的門帘,站在門口對王嵐平道,看樣子里的情形有些異常。


  王嵐平走進去一看,竟然是六七名被反綁著手,蜷縮擁擠成一團的女人,她們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布滿了恐懼,瑟瑟發抖,大部分都衣不遮體,白花花的肉擠在一起,年紀大概從十六七歲到二十五六歲都有,王嵐平直感胸腔內一陣氣血翻湧,劉澤清竟然在軍營里養這麼多女人。


  「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呀,出去出去,沒看見她們都沒穿衣服嗎?非禮勿視」王嵐平讓親兵都退了出去,自己也退了出來。


  眾親兵貪婪地多看幾眼,嘻笑著退了出去。


  「去,找些衣服來讓她們穿上」


  不一會,一眾女人穿著各式士兵的寬大的衣服從裡面忐忑不安地走了出來,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望著這群身材和衣服極不相稱的女人,引得眾親兵嘻笑難耐,都在邊上對她們指指點點,品頭論足,說這個長相挺標緻,看那小臉蛋,別看臉上有些灰,定是個美人胚子,還有那個身材細腰圓胸的,絕對是個黃花閨女,就連那一雙雙被裹得變了形的小腳都有人讚嘆不已。


  王嵐平看了看自己這幫沒出息的手下,直接一揮手,「走走,一群饞貓,外面待著去」


  眾人鬨笑而出。


  王嵐平道,「大家都別害怕,我們不是土匪強盜,不會傷害你們,你們都是什麼人?」


  一番詢問,原來這群女人都是劉澤清從周邊幾個縣搶來的,有大家閨秀,也有青\樓女,連良家少、婦都有,這劉澤清真是不挑呀,哪種都好,不過論長相這劉澤清品位也不底,這些女人有一個算一個,相貌都不錯,不光是這六個,原本一共有十一個,劉澤清來了興緻就從后帳中扯出幾個來享受一番,對有些失去興緻的女人就順手賞給了手下,那些女的才叫一個慘呢,連死了家人都不知道,現在還活著這六名女子,都是劉澤清還來不及上手的,再遲兩天就可能香消玉隕了。


  『碰』王嵐平一拳砸在帥案上,嚇得六名女子噗通一下全都跪了下去。


  「劉澤清,你也太混蛋了,這事你也做得出來,你們都起來,我是南京守備提督王嵐平,對劉澤清的不法之事,我會給你們做主,給你們一個公道,都起來,來人,扶她們去吃點東西,告訴你們,別動手動腳的,嚇著人家」


  等幾名女子都出去,宋憲也押著劉澤清回來了,此時的劉澤清已經沒有半點人樣,邋裡邋遢,頭髮亂遭遭的,光溜溜的身上還有幾條刀傷,皮肉翻卷著,但他來不及喊痛,剛被宋憲扔到地上,他就忙著朝王嵐平爬了過去,扶著帥案站起來道,「王老弟,王老弟,這這這算怎麼回事呀,大水沖了龍王廟,我,我是劉澤清,淮安總兵官」


  邊上王嵐平的親兵一腳抬起,踢在劉澤清的小腿上,「跪下!」


  王嵐平往帥椅上一靠,陰陽怪氣地道,「劉大總兵,東平伯,加左都督、太子太師銜,江北四鎮統帥,聽聽,這一大串,你這名氣可不小呀,不過我看好像露了一條」


  劉澤清吃痛不敢站起來,唯唯諾諾地道,「王老弟說笑了,不過是些虛名,比不得老弟你風光,天子近臣,紅極一時,我,我,呵呵」


  王嵐平突然起來,一拍桌子,「別和我稱兄道弟,我沒你這喪盡天良的兄弟,說,你藏在後帳的這些女人是怎麼回事?這也是虛的不成?」


  劉澤清臉色一變,看了后帳一眼道,「這這,這,哦對,歸你,王狀元,全歸你,我發誓,這幾個女人我碰都沒碰,有幾個那還是大家閨秀,標緻得緊哪,都歸將軍你了,我……」


  「住口!」王嵐平怒道,美麗女子誰都喜歡,但至少得你情我願,不能做這種喪良心的事吧,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死了連具屍首都找不到,太可恨了,「你還振振有詞,恬不知恥,殺你都是輕的」


  劉澤清一聽要被殺,嚇得連連磕頭,全然沒有一點為將風範,可能連做人的自尊都沒有,他那幾十名忠心的衛士真是白死了,怎麼保了這麼一個人,也足以說明這群衛士死得不冤枉,完全事非不分,「王老弟,王將軍,饒命哪,我這是一世糊塗,我保證以後決不再做這種事了,我保證」


  這時,鄭森也讓人給找到了,不過是作為淮安軍副總兵官的身份被宋憲的人給綁進大帳的。


  鄭森一進帳,王嵐平忙上前替其鬆了綁,拍拍鄭森的肩膀道,「鄭兄弟,受委屈了,來,坐下壓壓驚,大事以定」


  鄭森卻有些不悅,歪著頭一屁股坐了下去,沒開口。


  劉澤清見鄭森來了,又忙爬了過來,扶著鄭森的膝蓋道,「鄭將軍,你替我求個情吧,好歹你我共事一場,這些天我也不曾虧待於你」


  殺劉澤清是鄭森和王嵐平一個月前就計劃好的,他所氣著是不應該同室操戈,把動靜搞這麼大,外名的淮安軍,至少有三百多人死在了亂軍之中,很多兵器和火器都被損壞,兵士四散,可想而知這士氣已是一泄千里,淮安營元氣大傷。


  鄭森一腳將他揣開,冷冷一笑道,「你這種人死不足惜,淮安軍早晚都得壞在你手裡(據史料記載,劉澤清任淮安總兵時,於清軍南下圍揚州城,史可法命劉增援,劉為自保,降清,揚州城破,隨後揚州十日),救你那就是害了大明」


  說罷鄭森從王嵐平親兵的手裡搶過刀,大叫著舉刀就要砍,「你,禍國殃民,視百姓為魚肉,視士卒家奴,想打便打,要殺便殺,今日我鄭森要為國除賊」


  地上的劉澤清嚇得倒爬著鑽到了帥案低下。


  「慢!」王嵐平忙喝止住鄭森,邊上的親兵也上前奪下了鄭森的刀。


  「將軍,為何不殺他」鄭森怒氣而道。


  王嵐平了解鄭森的為人,嫉惡如仇,心存明室,一心為匡扶大明,對亂臣賊子必殺之而後快,可劉澤清不能這麼就死了,要這麼殺了他自己就真成了亂明的賊子了,更重要的是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銀子,那幾百萬兩銀子藏在哪,只有這小子知道。


  王嵐平走到鄭森邊上小聲道,「鄭兄弟,你先消消氣,我一會回頭再和你解釋,我可以保證,這小子必死,你先出去安撫一下淮安軍,來呀,護送鄭將軍」


  鄭森忿忿不平地走出大帳。


  劉澤清見事有轉機,忙從帥案底下鑽了出來,咧著嘴笑道,「多謝將軍相救,鄭副總兵火氣真大」


  王嵐平轉身回到帥案后,嘿嘿一笑道,「救你?我為什麼要救你?說說理由?」


  劉澤清也是個久經官場的老手,王嵐平費這麼大的心思,決不可能是為了自己這條命來的,現在外面都在傳王嵐平要取明代之,那就是造反哪,造反要什麼?人,錢,誰都知道王嵐平只不過是狀元出身,剛上任天下就傾覆,他還沒機會撈到錢,所以他一定是沖著自己攢下的錢財來的。


  劉澤清上前一步,小聲道,「將軍何不讓左右退下,老哥有一大禮相送」


  王嵐平心中暗喜,不動聲色地朝眾人揮揮手,「帳外守著」


  有的人哪,為了保命,連祖宗都敢扔,身邊這點浮財有什麼捨不得的,保著命往後有的是撈錢的機會。


  「將軍若是能留老哥一條命,我可以給你一筆財富,整整五十萬兩,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算是老哥的一片心意」劉澤清饒過帥案,附在王嵐平的耳邊說著。


  五十萬,太少了,王嵐平五萬大軍駐紮在外,很多兵器和火藥都陳舊不堪,光換裝一次就不止五十萬兩。


  王嵐平沒說話,輕輕的拍打著桌面,意思很明顯,老子胃口大著呢。


  劉澤清見他不為所動,知道是嫌少,心時暗罵著:算你狠,今日老子栽在你手裡,只要我活著,早晚連本帶利給拿回來。


  「哦對對,老哥這一緊張,忘記了,一共是八十萬兩,這可是老哥我這些年辛苦才攢下來的,今天全都奉送給老弟」


  王嵐平側過臉,不怒不喜地看著他,看得劉澤清心裡一陣陣發毛。


  劉澤清一咬牙,下血本了,「得,老弟夠狠,一百五十萬兩,我連祖產都不要了,還望將軍能手下留情」


  這數字王嵐平勉強接受,不過還不行,得刮乾淨了,反正銀子也帶不進棺材里去。


  王嵐平嘆了口氣,搖著頭道,「哎,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不到杭州不知道人窮,今天見到劉大總兵,我才發覺自己是真窮呀,我怎麼能窮成這樣,劉總兵,利害呀,十年清知府,也不過划拉十萬兩銀子,你竟然一張口就一百五十萬兩,有錢,真有錢」


  劉澤清尷尬一笑,「呵呵,這這,千里當官只為財嘛,王狀元你勤學苦練,中了們狀元不也,不也是為了一場富貴嘛,怎麼樣,一百五十萬兩,買我一條命,這很合算」


  王嵐平呼地站了起來,一腳將他踢翻在地,喝道,「放屁,你是武將,你也貪財?你還記得懷寧城的那個孔知縣嗎?一個小小的七品末吏,還時常將先賢的話頂在頭上,武將不惜死,文官不愛財,這才是太平盛世之道,你個武將十多年的時間,竟然弄了這麼多銀子,來呀,拉出去砍了」王嵐平估摸著這小子已經下血本了,再加點火,看能不能再弄出點來,錢嘛,越多越好,將來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宋憲和十幾名親兵如狼似虎的涌了進來,有的扯胳膊有的套繩子,把個劉澤清嚇的尿了一地。


  「將軍,慢慢,我想起來了,不是一百五十萬兩,是二百四十萬兩,還有五兩萬金子,都藏在我老家的書房和茅房底下,將軍派人一挖便知,真的就那麼多了,還有,在將軍這帥案底下有個暗格,裡面還有些碎銀」劉澤清滿地打滾,這樣子真把一個武將的臉都丟盡了。


  王嵐平底頭看了看腳下,隨手拿劍柄敲了敲,果然是空的,便抬頭問道,「有多少?」


  劉澤清終於鬆了口氣,喘息不定地道,「一萬多兩,平時賞人用的,一點散銀」


  王嵐平這下相信了,再往下估計是沒了,嘿嘿一笑道,「劉總兵真是財大氣粗,一萬多兩竟然在你眼裡也就是點散碎銀子,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這錢我就先替皇上收著,改天上繳國庫」


  「全憑將軍做主,那,那將軍何時放了我?」劉澤清小心翼翼地問著。


  「放你,誰說放你了?銀子是你要送我的,我什麼時候說放你了」王嵐平反問道。


  「你?」劉澤清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可嘴上可半點不敢逞強,「將軍若是放了我,淮安軍三萬將士盡歸將軍驅使,我劉澤清願為將軍帳下一先鋒,為將軍征戰沙場,決無二心」


  王嵐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用這種人那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來呀,劉總兵如此打扮實在是有辱斯文,找件衣服給他穿」王嵐平揮手道。


  一名背著包袱的親兵走進了后帳,找衣服去了。


  劉澤清以為自己死里得生,忙跪地道,「多謝將軍,從今往後,只要將軍一聲令下,我劉澤清第一個殺入南京城,活扯朱由崧那小子獻於將軍」


  王嵐平暗笑,忙假意驚呼道,「哎呦,我道你只是個貪官,原來你還想謀害大明皇帝,大逆不道呀,大家都聽到了吧」


  劉澤清愣住了,怎麼回事?王嵐平不是造反了嗎?


  這時那名在後帳找尋衣服的親兵出來了,手裡托著一個盤子,盤子上用錦緞蓋著一樣東西,「將軍,找到件衣服」


  「好,給劉將軍穿上吧」王嵐平暗暗發笑。


  劉澤清接過衣服,左顧右盼著,將盤子里的衣服給抖了出來。


  「啊,龍,龍袍」劉澤清手裡竟然拿的是一件明黃色的大明皇帝龍袍,嚇得他手一抖,一屁股癱在地上。


  王嵐平怒起而道,「大膽劉澤清,竟敢私制龍袍,還口口聲聲要對皇上不利,圖謀篡位,來呀,綁了」


  「不不,這這,這不是我的」劉澤清的臉比女人家抹了粉還白,在地上連連擺手,一個勁地在地上向後磨蹭。


  要說劉澤清要造反,連王嵐平都不相信,充其量就一跳樑小丑,欺負老百姓還行。


  「宋憲,還等什麼,伺候劉皇帝登基呀」王嵐平悠然一笑,大事全定。


  宋憲一揮手,眾人一涌而上,硬將龍袍給穿到了劉澤清身上。


  「劉澤清大逆不道,我王嵐平為大明計,為天下百姓計,為國除賊,拉出去,斬首,屍體掛於轅門外,示眾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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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為史料,與正文無關)


  劉澤清(?—1649年),字鶴洲,山東曹縣人,出身行伍,崇禎末年升至山東總兵。大順軍迫近北京時,崇禎帝命他率部火速入衛京師,他謊稱墜馬受傷,拒不奉詔。不久大順軍進入山東,他帶領主力向南逃至淮安。


  明朝滅亡后,在江南擁立福王朱由菘登基,被封為東平伯,與劉良佐、高傑、黃得功並稱為江北四鎮。


  順治二年(1645年),清軍南下,劉澤清投降,清廷討厭他反覆無常,將其絞死。


  劉澤清開府淮安,磊治藩府,府第的規格類似王府。甲第寬敞,門館壯觀,金碧輝煌,富麗堂皇,花園曲渠,高屋深牆,劍衛林立。不僅如此,他還一貫嗜好聲伎,曾經蓄養美妓寵侍四十餘人。在淮安他醉生夢死,花天酒地。「日擁四方搶奪的良家婦女,無節制地喧樂。有人問他:「守御之策。」他說:「我為擁護福王而來,他應該讓我享受,萬一有事,吾選擇江南一郡,佔山為王罷了。」


  順治二年(1645年)四月,清軍南下,揚州告急,南明朝廷命令澤清等人前往增援,可是他已經暗中策劃向清朝投降了。


  劉澤清投清后,被解除兵柄,恩養在京,從而結束了他的戎馬生涯。多爾袞賜他侍女二人。


  歷史名人評價:


  戴名世:四鎮惟黃得功忠勇奉朝命,而余皆驕悍,不可法度使。


  郝錦:各鎮分隊於村落打糧,劉澤清尤狠,掃掠民間幾盡。


  顧誠:四鎮中高傑、黃得功兵力較強。高傑、劉澤清是望風而逃的敗將,本應受到朝廷的懲罰;黃得功、劉良佐在甲申年間也無「功」可錄,只是由於他們以兵力作後盾使朱由崧得以如願以償登上皇帝的寶座,都成了定策功臣……正因為四鎮的形成本不是在為明室收復「失地」中作出過什麼貢獻,而是在策立上對朱由崧個人有功。就弘光、馬士英而言,需要憑藉他們的兵力懾服江南士紳;四鎮也自恃有功,「天子乃我輩所立」,從此驕悍跋扈,一味麕集於南直隸江北地區爭奪「善地」以自肥,進而挾制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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