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黎明之夜（二）
「糊塗，糊塗啊！」又一個長老開口，這宗案子，斷案之人太糊塗了。
防禦符文泰山壓頂，鎮壓住所有三門派長老，他們已經力竭，只剩無奈和苦怨。
無論鐵葉娘子此刻有多後悔，青髮長老怎麼憤怒，都改變不了事實了。
「拭目以待結局吧。」最後胖和尚嘆氣道，他是出家人，看待紛爭，淡薄許多。
三門派長老們，結束爭吵，自家頭號弟子被人收買都不知道，個個臉上無光，也都不在吭聲。
長老們保持沉默，而禁地外的四門派弟子，卻炸開了鍋。
人生彷彿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怎麼這麼刺擊！
幾分鐘前所有弟子還任務，杜晨是攪亂四門派秩序的始作俑者，但幾分鐘后，事情就出現了大反轉。
唐嘯天堂而皇之將陰謀公之於眾，雖然只說了幾句話，但所有人都明白，原來這都是唐嘯天的計劃。
三門派掌門之死，長老們被杜晨鎮壓，都是唐嘯天的陰謀算計。
弟子四處渙散，許多弟子不知何去何從。
歸順？
還是反抗！
成了一個擺在所以人面前的實題。
新唐門，主宰日，聽起來很誘人，但天知道唐嘯天還會做什麼。
弟子間有了分歧，禁地外亂作一團。
「他是殺害掌門的兇手，三師弟，你想清楚，歸順與他你可對得起師傅。」
「二師兄，師傅都死了，還說這個。況且大師兄都在唐門主身邊，你還固執，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當真大逆不道！對得起你的道心嗎？」
「若是此刻不從，何談道心，我只要保命。」
像白清劍派這樣爭執的師兄弟，不在少數。不少人劍已出鞘，決鬥之心昭然，只是顧忌唐嘯天不敢動手。
大吵小鬧后，很快，四門派弟子分成兩派。
一派弟子，有過三分之二的數，緊靠禁地，他們的站位就說明了，他們是親近唐嘯天的一派。
而餘下三分之一的弟子，被遠遠排斥，都是反對唐嘯天的人。
無論親唐還是反唐兩派，裡面都有唐門的弟子，並不是所以弟子都願跟著唐嘯天一起瘋狂。
除此之外，還有約莫十幾個弟子，處在兩派邊緣，徘徊不前，其中就有小娟。
「你們已經選好陣營了嗎？」唐嘯天飛到禁地邊緣，似笑般平柔說道，劇變之期，人最重要的就是學會站位。
唐嘯天說話，釋放出巨大靈壓，沒有區分親唐派，還是反唐派，所以弟子都不自覺匍匐。
一句話的靈壓，讓所有人匍匐，唐嘯天很自足，他的力量，在這群弟子眼中，就是絕對，就是神！
「哈哈哈哈！」唐嘯天發出爽快的笑聲，顛覆四門派，功敗垂成，本是五五開的陰謀，比預想的輕鬆太多，真要好好感謝下杜晨，現在只剩最後的掃尾工作了。
「月兒，去打開牛神的通道，把牛神放出來。」唐若月就像小跟班，終於等到唐嘯天給她發令，點頭后就去安排。
唐若月往禁地深處飛去，唐嘯天又用靈力拘禁束縛起身邊的孫小小，「你過來。」
孫小小一顫，她是唐嘯天陣營的，唐嘯天拘禁她幹嘛？但本能告訴孫小小，大事不好。孫小小瞳孔放大，定在唐嘯天跟前，驚恐看著唐嘯天。
「很意外嗎？你天生擁有念力這種別人沒有的能力，你最好放棄抵抗，讓我通過你操控牛神。你知道牛神對我意味著什麼，我花了多少心血，等控制完牛神，我留你一條生路。」唐嘯天自然說道，孫小小一個不起眼的棋子。
原來唐嘯天口中的備用『代理人『，就是讓孫小小。
孫小小面如死灰，她敢抵抗唐嘯天嗎？一直以來，她跟著馬龍，就是為了混個更好的前程，乘上唐嘯天這條大船，本以為會一輩子衣食無憂，高居人上，怎麼都沒想到有今天。
成為『代理人』意味著什麼，孫小小也再清楚不過，操控牛神需要超實質的神識，這一役后她還能保留多少神識，沒人知道，運氣好還能偶爾清醒，知道自己是誰，運氣不好，被人騙去窯子賣了，都不知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無奈現實如此，孫小小拿不出杜晨那樣反抗唐嘯天的勇氣，也沒有那樣實力。
早知道，不如跟著那匹狼和唐夢婷下山。
孫小小眼角落下滴眼淚，解開防戒，任由唐嘯天控制。
兩分鐘后，她就失去了自主意識，成為了唐嘯天的『代理人』。
唐嘯天在半空笑出聲，親唐派中的弟子，慶幸自己站對了陣營，唐門主一定是準備懲罰反對他的人。
「唐門主，我們誓死效忠您！」親唐派中，一個弟子斗膽喊道。
隨後其餘弟子也加入進來，呼喊聲越來越高，「誓死效忠唐門主，誓死效忠唐門主！」
親唐派爆發出口號，人山人海，整齊劃一，三門派的弟子們也一如剛才唐嘯天發瘋般。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反唐派弟子，宛如都要扭成股實質殺氣。
唐嘯天破壞了他們原來的門派，殺害了養育他們的師傅。
對峙，還是對峙，沒有輕易出手，戰鬥即將打響。
反抗唐嘯天的弟子，不奢望能打倒他，只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最後抗爭。
……
唐嘯天集團沒在說話，表明什麼。伴隨著的是天色越來越暗，禁地中傳出的歌頌聲愈加明朗。
太陽從山頭隱去最後輪廓，天空完全被紫色霧流覆蓋，一瞬間，唐門靈山天穹，紫色霧流彙集，交替、穿插、合體、顯型！
天穹往下，覆蓋靈山的大陣顯形。四方陰氣，鬼哭狼嚎，妖風怒轉，匯聚陣中，靈山大陣中有黑氣如枷鎖，直下通往山腳，鎖死靈山。
這些黑氣枷鎖實化后，像極了傳說中天地秩序鏈條，巨大不可估量，有弟子看到一隻鳥兒無知，撞上黑氣枷鎖，頓時化成飛灰，不可追跡。
「鎖一方天地，化一方乾坤。」有人驚呼道，黑氣枷鎖封鎖唐門靈山，沒有唐嘯天這個施法人點頭，怕是誰都出不去。
「天鎖牛神陣！」唐嘯天魔音攝人，化身魔王，陣中陰氣被他吸食不少，全身黑霧纏繞。
「恭賀唐門主！」此刻，李青峰等人帶頭恭賀，唐嘯天的大陣成功，牛神部署到位，最後一批內門弟子，也將化身。
唐嘯天一動，黑霧隨行，親唐派的弟子大舒了口氣，唐嘯天簡直可怕到了極點。只是沒想到，唐嘯天這一動，竟是朝向他們這個陣營發起攻擊，隔空劍影，一道黑氣纏繞到許多人身上。
「牆頭草，沒有存在的必要。」唐嘯天對這所謂的親唐派，根本不留情面，十幾個趴在最前面的諂媚弟子，化成白骨。
「小小，這些弟子，就交給你了。」清除弟子砸碎，根本用不著唐嘯天親自出手，他對孫小小說道。
孫小小早被他操控，神識中也是他的意思，這麼說只是故作遊戲。
孫小小，不準確說是唐嘯天的神識分身，矗立在所以弟子頭頂百米處，左手一揮，一群牛神從山裡蹦出，張牙舞爪。右手一揮，人群中傳來慘叫。
「啊，我好難受！」親唐派陣營中，一個唐門內門弟子，突然感到體內悶氣，大腦撕裂，心臟被什麼東西拽住，眼睛漲得通紅。
噗哧….……再過一秒，這個弟子身體就發生了變化，體表化瘀膿水，眼流鮮血，只剩眼白。口中的哭喊變成老鼠吱吱叫聲，耳朵畸變成牛耳，腦袋變成狗頭。
無獨有偶，百多名唐門內門弟子，都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眼神空洞的孫小小狂笑，揮一揮手，新晉牛神和地宮趕來的牛神，盡在掌控。
「牆頭草，死！想反抗我的人，更要死！」唐嘯天大笑。
其實三門派的長老被杜晨鎮壓，杜晨修為下降的時候，他不用再按計劃發動「天鎖牛神陣」，來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弟子，這麼做只是他在求一場狂歡。
牛神四肢著地，在靈山中狂奔，襲向最近的三門派弟子。
新晉的牛神已經和身邊三門派弟子廝殺，後到的牛神也很快加入了其中。
噗、
噗、
禁地外，一個又一個弟子倒下，偶爾也有牛神死亡。
唐嘯天始終臉布笑意，幾個牛神的犧牲，影響不了大局，「多麼美麗的場景，要是死神降臨人間，都趕不上我的唐門化為地獄。」
三門派弟子，手握兵器，親唐派最是慘痛，想屈辱歸在唐嘯天門下，求一條生路都不行。也正是這樣，激發了這群弟子的絕殺之心，置之死地而後生，反殺一個不虧本，反殺兩個還能賺。
三門派弟子人數眾多，仗著人數的優勢，三五個一隊，圍殺牛神。可奈何牛神此時靈力爆發，勝多負少，很快撕破了弟子們反攻之勢。
唐門靈山，頃刻變成了殺戮場，屍橫遍野，漂戮浮屍。
黑夜中，看不到黎明。
唯獨保持中立的十幾個弟子，沒有受到牛神攻擊。在唐嘯天特意抑制下，中立弟子中的唐門弟子，沒有變成牛神，「你們好好看著，這就是我的力量，我放你們一條生路，歸順於我。」
在唐嘯天眼中，能保持中立的弟子，才是真正有用之人。
小娟惶惶恐恐，這一切，太可怕了，黑夜慢慢，期盼黎明。
（未完待續）
———書鬼龍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