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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狂瀾(二)

  無邊的黑暗中,一圈光影浮現在奧德莉莎上方,光影下的伊娜,坐在那虛無的黑暗之中,凝望著頭頂的一切。


  索菲兒和伊娜的實力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伊娜的攻擊較之過去,更為狠辣果決,她總會在最刁鑽的時機,發出最強力的攻擊。


  索菲兒屢屢讓伊娜停手她都置若罔聞,依舊提槍攻來,她對攻擊的銜接,把控,能量的分配使用,都堪稱完美,索菲兒在她手下渾身傷痕纍纍,寬鬆的長袍上血跡斑斑,破損的袍衣下,都是皮開肉綻的傷口。


  「你瘋了嗎?」索菲兒喝問道。


  伊娜依舊面無情緒地提搶攻來,索菲兒急急向後退去,喝道:「齊蒙落在了一個叫巴爾的人手上,你去不去救他?」


  提槍追及索菲兒面前,伊娜的金槍沒有因為她的話產生絲毫的動搖,槍尖一點金芒越來越亮,槍尖未至,一層層能量波動先將索菲兒的外衣盡數撕碎了。


  索菲兒牙關一咬,她面前當即浮現出一面雷霆之牆,閃爍的雷電在伊娜的金槍前卻沒有任何作用,那一槍刺下,雷電會自行扭曲退讓,繞過伊娜的金槍,索菲兒被金槍刺穿之時,伊娜卻轉頭看向了遠方,她槍前的索菲兒徐徐虛幻消失,而她目光所落之處,索菲兒正在氣喘吁吁。


  「哎呀,你那不成器的哥哥又給你捅了簍子,現在怎麼辦,你已經將自己的意識封進了神格,要再駕馭身體可不太可能了。」奧德莉莎幸災樂禍道。


  「你保住了自己的靈魂,也就必須失去你的肉體,現在的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在奧德莉莎懷中安靜熟睡的巴布羅夫和被封印之前沒有任何變化,他甚至在一年以前已經沉睡過去了,並且沒有再蘇醒,這片黑暗即是伊娜藏身之所,用來躲避信仰之力將她靈魂的侵蝕的重要場所,奧德莉莎的神格產生的全部神力,都用來構建這一封印。


  這裡面,是沒有時間和空間概念的,只是意識的具象。


  巴布羅夫年紀太小,意識尚未成形,靈魂能量也不夠強大,因此在這裡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沉睡。


  伊娜神色無比凝重,她徐徐向下沉去,她手心一套灰色的霧氣,忽然沉入了那平靜的水面之中,這些靈魂能量具象的遼闊水面,立刻開始洶湧地翻湧。


  本再虐殺索菲兒的伊娜忽然全身一顫,臉上有了一絲痛苦之色,她淡金色的眸子,忽然染上了一點灰色,伊娜大吸了幾口氣,再度平靜下來,冷冰冰地道:「他在哪兒?」


  索菲兒慢慢放下了拳頭,確認伊娜身上的積聚的力量已經散回體內,才小心翼翼地飛來,道:「你不是伊娜?」


  「他在哪兒?」伊娜以同樣的語氣,重複了一次。


  「你跟我先去一趟聯盟之城。」索菲兒一手捂著傷口,淡藍色的光芒閃爍著,她身上那些傷口開始迅速地止血結痂。
……

  王宮地下,普利西斯每天負責帶來一大桶血液淋在齊蒙身上,這些骯髒的魔獸之血,一來可以讓齊蒙吸收,恢復,不至於讓齊蒙死在巴爾的虐待之下,二來,獸血之中的凶虐也會隨著被齊蒙吸收,逐漸滲入齊蒙的靈魂。


  混混腦骨后的靈魂之火,已經灰紅相間,分外詭異。


  巴爾每每來讓齊蒙受盡痛苦之後,這些紅色變回更深一分,現在已經變城而來一片暗紅。


  普利西斯已經是十四級魔法師,高明的駐顏術,幫她抵擋了歲月的侵蝕,容色依然,更添了幾分成熟和嫵媚。


  「艾貝爾走了嗎?」齊蒙緩緩地抬起頭顱,他自從被關進地下密室,就很少開口,至少這是普利西斯這些天來,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或許是每天的慘叫,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


  普利西斯將這一桶鮮血淋在了齊蒙身上,道:「已經走了。」


  混混全身的骨骼忽然顫動了片刻,刺目的紅芒從他黑色骨骼內部透出,道:「你又想怎麼樣?」


  「最好.……你和巴爾都死於非命。」普利斯西掛著那不溫不火的笑容,魔力將桶內每一滴殘餘的鮮血,都滴在了齊蒙身上。


  這是一桶純正乾淨的人血,血液的主人,是一些少男少女!

  齊蒙的骨骼貪婪地將每一滴血液吸收了,一滴紅色液體從他骨骼上泌出,在他那乾涸的骨道上流動,石室立刻灼熱了幾分。


  那穿過齊蒙的腿骨,脊柱,手骨的黑色鎖鏈,吐出不少黑芒,向著滴液體蠕動,眼看那液體就被吞噬了,但它又頑強地從黑芒中擠了出來,雖然體積縮小了一半,但逆流而上,從齊蒙的脊柱一直爬到腦骨,沒進了腦骨之中。


  普利西斯走後不久,巴爾邁著他臃腫遲緩的步伐,走進了石室,那肥油滿砌的臉頰上浮現一抹陰險的笑容,道:「齊蒙啊,不如現在繼續跟著我來混吧,反正你已經無路可走,你應該知道伊娜來這兒的結果是什麼,她是你最後的希望,就算她帶著古墓里的東西,你也該知道我的為人,我信用對我而言,一直就是一個狗屁。到時候.……我們或許還能成為親戚呢。」


  齊蒙徐徐抬起了腦骨,冷笑道:「我們之間,不存在共存,你應該知道,我就算答應你,奉承你,討好你,當你的狗,最終還是只為了咬你一口。」


  巴爾哈哈一笑,道:「這你就錯了,我就是喜歡讓那些狗,一面怕我,一面恨我,一面讚揚我,一面詆毀我,想法設法的對付我,偏偏對我無可奈何,普利西斯也好,厄爾雷也好,他們都有當狗的覺悟,不過你的覺悟才是最徹底的。」


  齊蒙斷斷續續的笑了兩聲,道:「蹂躪成癮是一種病,巴爾國王病得不輕。」


  胖子國王徐徐伸出了,一團血紅的火焰燃起,籠罩在齊蒙身上,混混的叫聲立刻傳了出來,他從來不矜持,叫聲也分外粗魯,於是聽起來慘叫當中,帶著些許憤怒的咆哮。


  巴爾手掌拂過之處,齊蒙全身的骨骼都會被他掌中的火焰燒得火紅欲融。


  齊蒙慘叫持續了一個小時,才漸漸進入尾聲,他全身冒著灰煙,靈魂之火幾乎熄滅,有氣無力的喘息,在寂靜的石室中迴響。


  「現要麼來當狗,要麼我們繼續。」巴爾冷笑著道,掌中吐出的白芒融入了齊蒙的靈魂之火,那幾乎熄滅的火焰有熊熊燃燒起來,但這對齊蒙而言,只是又有了更多的痛苦等著他體驗。


  「那好啊,巴爾國王不介意身邊多我在一旁虎視眈眈,我也不妨繼續向您搖尾乞憐。您很垂涎伊娜,其實,我也很想要瑪蓮夫人,恐怕您能想到當年的歌林混混,經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到瑪蓮夫人美麗的身體就一泄如注,她可是我第一個讓我體驗到男人的身體下那隱藏的巨大快感啊。」


  巴爾小眼已經眯成了眼縫,幾乎看不見雙目,他肥厚的手掌伸了出來,雙目越睜越大,無數的光絲在他抓住齊蒙的右臂之時,從靈魂之火中竄進了齊蒙的右臂之中,隨著巴爾那手掌一點點握緊,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立刻響起。齊蒙的靈魂之火劇烈的跳耀,紊亂欲散。


  他痛苦的嚎叫,終於讓胖子國王的臉上露出了狂熱的快意。


  「繼續激怒我,可愛的齊蒙。不知不覺,你竟已經丟失當狗的潛質了,竟然連討好眼前的貴族都忘了,我真的很失望,失望到不得不讓你再記起,你是那條需要當狗才能活著的狗了!」


  「活著?我早已死了。」齊蒙艱難地扼住了慘叫,不過剛剛說完這一句,巴爾伸手扯碎了他幾根肋骨,不過那肉眼可見的光絲依舊連接在這骨骼上,巴爾一點點將這些骨骼扭成碎片。


  慘叫,慘叫,只有慘叫,就像在無路可走的痛苦迷霧中,彷徨得吶喊一樣的慘叫。


  「或許,我該再去找找你的另一個兒子。」巴爾忽然嘴角一抹獰笑,從石室中消失了。


  地上那些骨骼碎片散落一地,每一片都在融化變成黑色的液體聚合,齊蒙再度凝回骨軀之時,那些封印的黑鏈再度出現在了他骨骼之上,連上了四面的牆壁。


  齊蒙已無力氣支撐身體,任由這些黑鏈吊著自己。


  沒有比無能為力更讓人絕望,但也沒有什麼比無能為力,更能讓人輕鬆,至少安安靜靜地在石室之中,聽著寂靜,看著黑暗,想著空白,如死一般的平靜。


  無路可走時,至少可以停下來休息,不再為了那個不知盡頭的遠方前行。


  悠悠閑閑地詩乞二人,正找了一間關門的旅店,當然,他們是睡在外面的,在那一張雨棚下,大地為床,月霜為被,這樣的日子拿巴倫早已經適應了,他只是偶爾會把腦袋枕在墨斯的大腿上當枕頭。


  因此,墨斯每天醒來都會大罵拿巴倫,因為往往他睡過之後,詩乞的褲子上就會沾滿口水。


  幽暗的街上,拿巴倫身上有若隱若現的光華,墨斯撇了撇嘴,抬手在拿巴倫身上微微晃過,一層黑暗立刻將他的身子完全融入了夜色,再無半分光華。


  一對怒氣沖沖的目光,從街道的一頭,穿過黑暗,徑直落到了兩個詩乞身上。


  墨斯機靈地打了個冷戰,睜開眼在大街上裝模作樣地找起那目光的主人。


  最終他找到了那個肥胖的陰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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