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明英再戰

  與此同時，安達曼海。星星點點的夜空，深·邃而又迷人。陣陣海風，也不停的掠過海面。徐徐海浪，跟著翻湧。碰撞出的水花聲，就像叮噹作響的珠翠，空靈而又清脆。時而傳出的鳥鳴，猶如劃破黑夜的閃電，將永絕不止的水花聲，蓋了下去。站在船頭的胡狗剩，不自覺地有些出神。自搶·占安達曼群島后，他就隨作戰的大明官兵，留在了安達曼群島。儘管島上的土著女人很熱·情，大明的待遇也很優渥。但這樣的日子久了，心裡就情不自禁的生出乏味感。尤其是出海巡航時，十天半個月，都圍著海島轉。別說人，就是鬼都見不著。一開始，官兵之間，還能說些閑話。但每天如此，再多的話，也有說完的時候。所以漸漸的，他們就不怎麼說話了。弄得他總是忍不住罵自己是賤·骨頭。從前在武昌時，想過這樣衣食無憂的日子，都是妄想。現在實現了，卻有些索然無味。可無論他怎麼罵，心裡的思鄉之情，都控制不住的，充斥著他的腦海。記得離開前，武昌已是晚秋了。雖說武昌屬於南方，但也涼得快。只下幾場秋雨，夏時的短衫，就要換上長袍了。依照家裡下雨漏雨，颳風漏風的破房子，秋冬是最難挨的。他腳下的弟弟，就抵不過嚴寒的冬季，活活凍·死。正是這個原因，他才為了地主家給的一間小瓦房子，答應了替地主家的少爺從軍。也算是盡一場孝道吧！可造化弄人！這短短一年不到的光陰，他就幾經周折，從北方的大清，行千里路，跋山涉水的來到了大明。這不同的民風，又相同的習俗，讓他既陌生，又熟悉。且他先後，經歷了滿清士兵-大明俘虜-大明士兵的轉變，這一路的心理歷程，也是變化極大。不過和滿清相比，大明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一來沒有滿人欺壓，二來沒剋扣軍餉。和他印象中的軍隊，有著天壤之別。儘管他一直待在軍隊中，很少去大明各城市、鄉里逛逛。但行軍途中，他也用眼睛，看出了大明百姓，過得比較豐衣足食。更關鍵的是，大明沒有地主。很少見到那種良田萬傾，旱地萬畝的地·霸。就是什麼員外士紳，也沒有聽說過。只是有一點他非常不解！那就是被滿清譽為地位底下的商人，竟然在大明，地位不低。普讀書人從事商業，也不會受別人的非議。好像這就是大明一直提倡的平等！每個人，不因膚色、地位、職業，而獲得不同的特·權。每個行業，不因種類、收入、階層，而遭受平白無故的詆毀與歧·視。因讀書少，他還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在軍隊的掃盲班上學時，那老師語氣很簡潔的解釋說，這句話意味著，任何人，在不違反大明憲法的情況下，都可以自由從事任何職業。並且，不應該因此受到旁人的非議。用後世的一句話概括，就是走自己的路，旁人不要瞎b·b。說這話時，他記得老師的臉上，顯出從沒出現過的莊重與嚴肅。好像不是在講課，而是在向上天發誓。因此直到現在，他都印象深刻。這樣煩亂的思緒開了頭，就很難收尾。他也就著沉醉的夜空，任由一團亂麻似的想法，胡亂延伸。很多過去的事，也都在腦海中一一浮現。許多莫名的感慨，也戛然而生。感受著清風吹在臉上的舒·爽感，他整顆心，都快脫離了身體的牢籠。但在這時，秦大牛忽然來到甲板上。眼見胡狗剩一人，紋絲不動的站在船頭。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情況，便大聲問道：「胡大哥，你發現英國敵船的蹤跡了？」。本來胡狗剩的年齡，就比秦大牛要小一兩歲。若還加上虛歲，那就是三四歲了。但胡狗剩從小給地主少爺當狗腿子，性子機靈。所以在為人處世上，經常體現出不符合年齡的老·練與成熟。像去年和大明的遭遇戰，如果不是胡狗剩機靈，秦大牛還真的死於毒蛇之口。而後又有靖西城的驚·魂夜，也是與胡狗剩一起，才化險為夷。儘管其中有很大的運氣成分，但秦大牛心中，已根深蒂固的認為，這都是胡狗剩的功勞。便心甘情願的，尊胡狗剩為大哥。而英國敵船，則是前段時間，情報司那邊傳回的消息。說是英國援軍，在印度參與數場決定性的攻城戰鬥后，就啟程向大明趕來。作為大明直面英國援軍的第一道防線，安達曼群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駐守在安達曼群島的海軍，基本都撒了出去。胡狗剩他們，就是其中之一。當下聽到秦大牛的問話，胡狗剩的思緒，也被打斷。便長出了口氣，轉過身來，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回道：「沒呢！我剛聽到些動靜，還以為是英國敵船。沒想到，只是幾隻半夜不歸家的海鳥罷了。」。在敵船將近的時刻，海軍們，都表現得比較謹慎、小心。那神經，也都綳得很緊。從而使得一丁點小動靜，都能引得他們緊張不已。所以胡狗剩的解釋，並沒引起秦大牛的懷疑。便使勁的拍了一下欄杆，也不怕傷著手，就沒好氣的說道：「根據上面的說法，那英國敵船，應該早在七天前，就出現在這片海域的。可咱們守株待兔了這麼些日子，卻連只船影都沒見到。你說，這消息是不是錯了？」。這話一說，胡狗剩立時沒好氣的橫了秦大牛一眼。嚇得秦大牛，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兩三步。正想說話教訓，陳家勝的聲音也適時的響了起來，只聽：「大牛！無論如何，你都不該懷疑上面的命令。否則要是有心人聽了，在這話上大作文章。那軍法，可就要罰你了。」。畢竟按照大明軍法，任何時候，士兵都要完全服從命令。即使前面是火坑，只要將軍沒發話。那士兵，也要一眼不眨的跳進去。所以秦大牛那番話里，可帶有不少質疑上級命令的意思。恍然大悟之下，他也嚇得面如土色。好在晚上的風大，甲板上的士兵，也隔得很遠。所以秦大牛剛才那番話，也只有陳家勝和胡狗剩聽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