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柔佛之變(三)--考察
大明向來不是聖母,也不會將自己刻意裝成聖母。外界之所以那麼認為,只是大明和這個時代相比,太人道了一些。在事實的基礎上,以訛傳訛罷了。
好比現在,每個進入安置營的難民,必須簽署二十年的用工合同。這就如同賣身契,在二十年內,什麼都聽大明的。除了結婚生子還有一點自主權外,其它方面,都不能自己做主。
這條件,和通過正規渠道,進入大明的各國移民,有很大的差別。畢竟那些移民只要進入大明國境,就可以向當地的移民司分支報備自己的詳細資料。然後大明從中挑出一些手藝人,准許他們移居大明本土。剩下的,則讓他們在安南、安北、安東、安西等海外省中,挑選自己中意的移居地。
再接受當地臨職大分校的集中培訓,成為大明需要的工人。
而這些難·民,就不同了。無論是人身待遇,還是薪水報酬,都不如正規移民。
可誰叫他們是難民呢!
大明能在他們落難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已是仁至義盡了。再讓他們付出點報酬,也是理所當然。這種等價買賣,向來都是很公道的。
只是大明的吃相,沒那麼難看。即使大明帶著很重的資·本家習性,也不會剝·削得那麼嚴重。
至少,會保證他們的正常生活需要。
何況二十年後,他們會自動加入大明國籍,免了國民資格考試。這可是一個相當具有誘惑力的條件!
因為大明的國籍考試自改革后,難度就增加了不少。那要求,也嚴格了數倍。很多腦袋又不大靈光,從小沒識過字的移民,就在首次國籍考試中,成績不合格。與大明國籍,擦身而過。
所以大部分柔佛難民,都很看重這個國籍條件。
當然,也不排除例外。有些難民,就對這個用工合同有異議,不但討價還價,還拒絕簽署。
自諭為文明之國的大明,也不違反個人意願,逼迫強求!
便讓他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大明,從不收只吃白飯的閑人,也不是只求付出,不求回報的活雷鋒,更不做吃力不討好的賠本買賣。
想蹬鼻子上臉,連門都沒有!
也是大明的商業氣息太濃,在很多方面,都體現出商界法則,追求最大的商業利潤。
不過若是同文同種的華人。大明官方,還真可能真心實意的收容他們,盡心儘力的安置他們。但這些難·民,都是柔佛人。和正兒八經的華人,隔得太遠。
華人立國的大明,自然沒必要對他們那麼好。
畢竟安置難民,需要的資源也絕不會少了。每天的吃喝,就是一場大的消耗。而大明正為即將到來的南洋之戰,積極備戰。所有資源,也都向戰事傾斜。因為老話說得好,戰爭就是場消耗戰。誰若先支撐不住了,那敗局,就成既定事實。
以二戰時的日本為例,在戰爭的中後期,日本攻城略地,表面上,好像很風光。但內里,已是日薄西山、強弩之末。就如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下。像日本國內,百姓生活疾苦,餓殍伏地。連一些佔領區的二等公民都不如。
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大明當然不會做。因此也拿不出多的資源做好人,免費收容別國難民。
況且當下大明首都,又遭了嚴重洪災。
工業受損,資源緊張,就更拿不出多的物資浪費在難民身上!
於是在吃食上,就苛·刻了許多。每天三頓,早晚兩頓稀粥,外加一個玉米棒子,或者巴掌大的窩窩頭。中午則是一個粗糧餅子加一個又小又黃的饃饃。
對成年人來說,肯定吃不飽。那些正在長身體的孩子,更是食不果腹。但免費的食物,只有這些。還想吃,就只能用錢去買。這些逃難的難民,也不是沒帶點家產。本想在大明安家落戶時,添點傢具啥的。可現在餓得厲害,便不得不拿出來換取口糧了。
變相的,使新山鎮的財政賦稅,增加了不少。
聽著官員有條有理的彙報,南峰收起望遠鏡,下了瞭望塔。
本來下一站,是安排考察難民營的。但南峰將所有人帶迴文律鄉,讓負責難民營的官員,都在屋子裡等著。並讓部分守衛,看著他們。再喬裝打扮一番,讓自己看著和普通難民無異。
而這些官員,在自己沒回來前,不準和外界接觸。
安排好這些,他才帶著部分守衛,進入難民營。近距離查看難民的生活狀況,檢查官方的安置工作,有沒有保質保量的完成。
也是剛才瞭望台上,那官員的討好舉動,引起了他的疑·心。便想著來個微服私訪,看看這個官員,是不是溜須拍馬、貪贓枉法之輩。
這樣的工作方法,也是大明建立后,實踐出來的。很多時候,還真發現問題。像大明本土,就數次查出官員中飽私·囊,魚肉百姓的實例。
這也是人性使然!無論多麼嚴厲的懲罰,多麼豐厚的俸祿,都阻止不了人的貪心。只是更完備的法律體制,會減少此類事情發生的頻率。
當來到一號難民營,綠色的營帳,沿著鐵絲網一字兒排開。這一號難民營,是建立最早,安置人數最多的難民營。滿滿當當的,安置了三萬多人。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裡面的動靜很小,像是睡著了一樣。這和邊境那邊吵吵鬧鬧的景象相比,形成天壤之別。
且現在晌午剛過,遠遠沒到休息的時候。
這安靜得,就有些詭·異了。
由於南峰是喬裝打扮,知道的人,也下了封口令。所以來到入口時,看守的士兵先是檢查了南峰的難民證,然後又打量了幾眼,才讓開身子,由安置難民的工作人員,帶南峰進去。
隨他一起的,還有五六個守衛。也在士兵的要求下,接受檢查。當湊齊十人後,那工作人員,才姿態傲慢的,領著南峰,向難民營深處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