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愛是什麼
「你笑什麼?」周一諾抬起頭,望向程梓明,以為他是在為自己剛才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發笑。
「沒什麼,」程梓明又遞來一塊蝦肉,「覺得你很可愛,聊天的時候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呢,不過一點點小事,還是會害羞。」
「才沒有。」周一諾立馬矢口否認,之所以這麼窘迫,是怕程梓明以為她主動挑逗。唇齒與手指的互動,向來都是十足的曖昧。剛才還反覆提醒自己,千萬不要碰到他的手,千萬不要,結果還是碰上了。她真心不是故意的啊!
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人?可他一定不能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人。
面上的紅暈還沒完全消散,周一諾故作鎮定,搖頭拒絕,「你自己吃,我想吃的話,什麼時候都能吃得到。」
將手裡的蝦肉往前遞了遞,程梓明的聲線低沉,彷彿帶著魔力,「我剝的蝦,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吃到。」
不知不覺間,原本帶給程梓明的一桶蝦,一小半進了周一諾的肚子。兩人一起吃飯,就是比一個人吃得香。何況能和程梓明這種胃口好的人一起吃飯,簡直食慾大開。摸摸圓滾滾的肚皮,周一諾伸了個懶腰,歪在沙發上,由衷愜意的感嘆,哎,不用上班的感覺真好啊。
吃飽喝足,兩人默契分工配合。收拾好吃完的食品包裝,往鍋里泡上水,程梓明心裡盤算著,洗潔精雖有,總得買塊新的洗碗布,還有做飯用的油鹽醬醋。
窗外艷陽高照,正是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候,收拾完一切的程梓明站在窗邊,觀察著四周環境。
今天第一眼見他穿夏常服。當時見他直挺挺地從茫茫人海中走來,那英俊的模樣直叫周一諾心漏了半拍。束腰帶將襯衣扎進褲內,褲線筆直,皮鞋黑亮,肩寬腿長的他更顯英武之氣。此刻,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身上,他的身子朝右前側著,眼鼻的輪廓被光影打造得更加分明。
周一諾不由看呆了,幸好,腦中殘存的理智提醒著她,姑娘,收起你的高能灼傷射線,趕緊把這美好的一幕拍下來,才是正經。
蹬蹬幾步跑到程梓明身邊,周一諾開心地獻寶,將手機上的照片遞給他看,「怎麼樣,帥不帥,這角度,這光線。」
就著她的手看了兩眼,程梓明淡淡地笑了笑,「沒覺得。」
周一諾仰起頭,瞪著他,對他無動於衷的評價表示非常不滿。
「逗你呢,」將周一諾的手握在掌心,程梓明上前一步,再次縮短了兩人間的距離,「我是說我長得不帥,但是你拍得很好,只是有一條……」
「我知道,別往網上傳,」近距離看他的領花,看著看著,周一諾還嫌不夠,於是伸出手去撥弄。領花玩完了,又開始摸荷包蓋,「這些小玩意兒,你手上有多的嗎?能不能給我兩個?」
這丫頭是故意的嗎,明知道夏天穿得少。幸虧姓名牌、臂章和資歷章都沒戴,不然肯定全都難逃她的玩弄。麻癢傳來,程梓明一個激靈,他努力剋制著自己的呼吸,好好說話,「按規定,轉業的時候,要上交的。」
「不是吧,」周一諾抬起頭,雙手搭在他的前胸,兩眼全是不解,「這麼多年為國家和人民鞠躬盡瘁,臨走的時候,領花都不送的嗎?」
「這只是規定,我給你留個領花吧。」一眼不錯開地瞧著相距極近的姑娘,看似平靜的眼神下,程梓明的理智和衝動正在進行著艱苦卓絕的鬥爭。
周一諾笑著點頭,抬頭看他。他的眼神還是和從前一樣專註,像是緊密的扣,沒有絲毫鬆動。只是那份熱烈和印象中的不太相似,明顯濃烈了許多。
看著含笑的周一諾,程梓明挽起她耳旁的髮絲。可他的手並沒馬上收回,而是撫上了她的後腦。
他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
雙唇溫熱,具有Q彈的觸感,像是美味的甜點,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唇齒來往間,周一諾的肩忽然抖動了幾下。
「怎麼了?」原本就擔心這樣唐突的舉動會令她不安,見她反應異常,程梓明趕緊鬆開雙臂,發現她其實笑著,他便安下心來,輕撫著她的背。
「我們倆的第一個吻,居然是油燜大蝦味的。」圈住程梓明的后腰,周一諾把臉埋在他胸口,笑個不停。
程梓明皺了皺眉,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將懷裡的姑娘緊了緊,他想了想,朝她耳邊輕輕吹氣,「那你喜歡什麼味的?」
臉上飛來兩片紅雲,周一諾擰住他腰間的肉,微微旋轉,直到聽見他的悶哼聲。以前定是被他無害的模樣給騙了,明明一肚子不正經,偏偏看上去正直到不行,有時候甚至到了不苟言笑的地步。
之前那個連牽手都要打報告的人是誰?那個連擁抱都不敢的人是誰?哼。
他的嘴角始終噙著笑,兩臂卻不鬆手,牢牢地將周一諾鎖在懷裡。
被他的回答逗弄,總該採取點行動。不就是挑逗嘛,誰不會啊。一手攀上他的肩,一手撫摸著他光滑的下巴,眼見他眼中的火快要噴薄而出,周一諾恣意地笑著,慢吞吞地將他的領帶取下。
果然是個主意軍容的傢伙,大熱天還扣著風紀扣,衣領已經汗濕。輕咬著下唇,周一諾伸手一一解開他的衣扣。眼見他的喉結因為緊張的吞咽動作上下起伏著,她踮起了腳尖,兩眼微眯地看著他,拿手戳著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我就喜歡,你這口的。」
程梓明那溫熱的手掌已經從T恤下方滑了進去,正撫摸著周一諾軟嫩的腰部,厚繭所到之處,傳來異樣的觸感。他輕輕噬咬著她露在領口外的鎖骨,嘴裡發出囈語般的呢喃,「確定了嗎?一旦下單,可就不能退貨了。」
捧住他的頭,目光劃過他濃黑的眉和閃亮的眼,她妖媚地勾唇,「誰反悔,誰是小狗。」
說完,周一諾封住了他的唇。
獲得了她的首肯,血液早已沸騰的程梓明,將殘存的理智全部拋在了腦後。他將周一諾打橫抱起,朝卧室走去。不適應突如其來的水平位,雙腳懸空的周一諾拍打著他的肩,大聲怪叫,「幹嘛啊,快放我下來!」
進了卧室,程梓明把周一諾穩穩放在地上,他用額頭抵著她的,眼裡漂浮著赤/裸/裸的情/欲,聲音裡帶了低沉的笑意,「小點聲,讓人聽見了,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
他的襯衣被丟在了客廳,周一諾背靠著牆喘氣,小手在他光裸的上身遊走,手下經過的地方,全是結實的肌肉。她明明無比開心,嘴上卻還抱怨著,「腳不著地很不踏實,知道嗎?!」
「那現在踏實了?」說完,程梓明又吻上了她的唇,堵住她跑題的埋怨。一雙大手在她背後摸索了好一會兒,終於成功解開了內衣的鎖扣。
親吻間,程梓明的喘息聲漸漸加重。那是與風吹日晒的粗糙身體完全不同的觸感,像充盈的氣球,滿載著他兒時的希望,又像櫥窗里精緻的寶石,讓人忍不住想獨自擁有。
破碎的呻/吟從周一諾唇邊流出,她背抵著牆,身體止不住顫慄著,手臂依附著他的頸項,十指插入他的發內。
出了一身汗,正好站在空調出風口,雖然程梓明健碩的身軀擋住了大部分涼氣,周一諾還是被凍得打了兩個噴嚏。程梓明連忙把她抱到床上,自己光溜溜地鑽進了被窩。
在她身上遊走一番之後,兩人的喘息聲逐漸明顯,程梓明的手滑到了周一諾牛仔褲前的紐扣上。
「一諾?」程梓明望著她笑,目光裡帶著詢問,「可以嗎?」
氣不打一處來,周一諾哭笑不得地瞧著他,幾乎咬牙切齒地,「你是想憋死我,然後憋死你自己嗎?」
程梓明翻身撐起,俯在周一諾身上,他的身體帶著陽剛的暖意,絲絲熨貼著她的每一寸肌膚。親吻漸入佳境,周一諾突然想起什麼,揪了揪他的耳朵,「你帶套套了嗎?」
程梓明眨了眨眼,老實地點頭,悻悻地下了床,從褲兜里掏出避孕套,放在她枕邊。
周一諾來之前,張哲特地給了程梓明一盒岡本的存貨,按他的話來說,估計到保質期結束之前,他都用不上,何不讓它發揮餘熱,好鋼嘛,就該用在刀刃上。
繼續親吻著周一諾的身體,程梓明心虛地哼哼唧唧,「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居心不良?」
這個正在四處點火的傢伙,倒也坦誠。她眼角流光,「我大老遠跑來,難道你會眼睜睜什麼都不做?大家都是身體健康的適齡青年,如果你不用套,那才是居心不良。」
愛是什麼?是共同的興趣,寬大的包容,長久的陪伴,忠誠的堅守,以及和諧的性/愛。
原打算運用殘存的實際經驗,盡量給這個沒談過女朋友的傢伙帶來更多快感。然而有些事情,即使從來沒做過,男人的接受力和模仿力也比女人強出許多。
除了解胸衣時費了點勁,後面的一切,順利得出乎周一諾的意料。這傢伙雖沒有經驗,但是夠勤奮,動起來沒完,完全不知疲累。被他撞得渾身酸軟,周一諾體力有些不支。
「疼嗎?」熱得一身汗,身下的姑娘皺起了眉頭,程梓明暫緩了節奏,擔憂地看著她。
周一諾搖頭,「好熱,抱我坐起來。」
程梓明掀開被子,將其甩到床角,摟了她的腰,讓她直直坐起。
汗濕的後背暴露在涼爽的空氣中,周一諾舒服地嘆了口氣。她俯身抱著他的腦袋,順勢咬上了他的耳垂,甚至將舌尖送到他的耳廓里。
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周一諾雙臂發軟,幾乎圈不住他的脖子。
程梓明粗重地喘著氣,氣息還未平復,趕緊先讓她躺下。
抬眼看向跪坐在一旁的程梓明,周一諾面色酡紅,嗔怪地問,「幹嘛啊,不理人了?」
程梓明一邊自我清理,一邊無比真誠地說道,「小心懷孕。」
「喲,挺懂的嘛,哪裡像新手。」周一諾朝他擠了擠鼻子。
「在部隊這麼些年,除了生不出孩子,這些細節,哪個沒聽過百八十回,就是閉著眼也會了,」下了床,程梓明再次將周一諾打橫抱起,「好了,洗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