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恨世之火
那些飛出來的樹杈衝擊力極強,圍在老槐樹身邊的桃樹和李樹不少都受到了波及。
好一些的是被飛射的樹杈轟擊的樹皮掀飛,樹幹攔腰折斷。
而那些運氣不好的,則是被帶著雷火的樹杈擊中,迅速躥升起濃煙,跟著燒起天火來。
在我們這類人的歸納中,火可以分為四種:人火,龍火,鬼火和天火。
所謂人火,自然就是人類抱柴燒薪的常世之火,龍火則是海中海氣氤氳的水中火,鬼火則是靈魂火,人死後產生的磷火,至於這天火,便是眼前的雷火,又稱恨世之火。
自古以來便有作惡太多天道伐誅的說法。
便是說一個人一個人做惡太多,身上累積的業障太重,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的話,便會有雷公發怒,將他劈的魂飛魄散。
而此時天雷滾滾,目標則是那顆成了精的老槐樹。
也不知是這老槐樹剛好修行到了關口,恰好引發雷劫,還是說這顆老槐樹從前就惹上了什麽業障國報的,隻是一直在月亮門的幻術庇護下,才得以苟且偷生,如今月亮門幻術被我勘破,月亮門的門主蘭鬆月隱去,老槐樹沒了庇護,遲來的果報這就到了。
這老槐樹精當時被我召喚出來的時候,支支吾吾的也想隱瞞,多半是後麵的原因。
他是想借著月亮門的庇護,違背天道超脫成仙呢。
豈不知天道玄妙,天理昭然,他想鑽天道的空子,又談何容易。
我和墨白摸爬滾打,恨不得跟返祖一樣手腳並用,好不容易才從那樹皮樹杈橫飛的樹林中逃了出來。
竄出樹林時,我二人臉上均被樹林中的濃煙熏的看淚流滿麵,臉上更是跟抹了鍋底灰一般慘不忍睹。
口幹舌燥的回頭一看,正片樹林濃煙滾滾,怕是不消片刻就會燒成一片。
好在白家家大業大,各項安全設施做的都很到位,家中早就裝好了火災設備。
閆悅察覺到這邊動靜不對之後,趕緊帶著家裏的傭人提著水槍水管的就往這邊趕。
待到跑的近了,閆悅他們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整個一大片烏雲不偏不倚的剛好將正片樹林籠罩在內,一道道天雷還在不住的下劈,轟隆隆的聲音如山體滑坡一般,不知何時會罷休。
樹林更是被濃煙覆蓋,裏麵不斷傳來樹木倒塌的聲音,但具體情形,是看不清了。
我轉頭看閆悅被嚇得跟個木頭樁子似的,趕忙開口催促:“還等什麽呢?拿水槍噴啊!難不成要等這天火蔓延出來燒到房子上去?”
閆悅被我這麽一吼才打著激靈回過神來。
先是搖頭歎息一聲,然後才招手指揮家中傭人圍著樹林用水槍滅火。
最起碼也得阻止火勢從樹林中蔓延出來。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閆悅眼神古怪的看著我。
我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這是在懷疑樹林中的天火是我引來的,想劈了那棵招鬼搖錢老槐樹,破了他們家的風水格局。
我雖對她那點心思心知肚明,卻懶得解釋。
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反正她心裏已經認定了。
我抬手抹去臉上的煙塵對閆悅說道:“救火的事就交給下人吧,我已經把你們的魂魄帶回來了,去你老公病房說。”
閆悅聽聞此言,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些許,轉身走在前頭。
我瞧著閆悅的背影,在她身後止不住的搖頭。
顯然,她心裏那些投機倒把的念頭,沒有根除,這樣即便是招邪引晦的老槐樹除了,也不是萬全之策。
要知一個人的心魔,才是這世上最大的鬼。
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這閆悅的心態不改,日後怕是還要出事。
但願閆悅後續能悟出這個道理吧。
我唉聲歎氣的跟在閆悅身後,墨白則唉聲歎氣的走在我身邊:“唉,好歹我也是墨家傳人,千百年的傳承,也算根基深厚的大家族了吧?怎麽就沒有如此重情重義的女孩子看上我呢?搞得我想給墨家留下點香火,都有心無力的。”
我聞言差點笑出聲來。
好色就說好色,還非得拉上家族傳承陪綁,再邪乎點豈不是還得高舉民族大義的大旗啊。
我也是解決了白家的事輕鬆不少,也有心情和墨白貧嘴兩句。
“怎麽?就你這遇到事就想躲的個性,還想娶個老婆傳宗接代?那豈不是要一邊逃命一邊生孩子?超生遊擊隊嗎?”
墨白一聽這話不服氣了。
“我承認我之前一直想躲來著,那還不是因為你們天機門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各門各派,基本上都被你給得罪個遍了,我那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說了,這次我不是沒躲,還幫了你不少呢你怎麽不說?”
我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說的可是,終究還是閆悅的麵子大。”
說話間,我們已經跟在閆悅身後走近白譚鬆的病房。
白譚鬆的病房剛好在別墅背陰處,站在屋子裏,能將後院的火勢盡收眼底。
此時雷雲已散,傭人正在全力救火,看來火勢很快就能止住,無需擔心。
閆悅已經站在白譚鬆病床前等著我了。
我也不再耽擱。
拿出蘭鬆月給我的三個瓷瓶。
先是打開那個寫著閆悅名字的瓷瓶。
隨著瓶蓋打開,一股青煙從瓷瓶內“啵”的一下冒出來。
青煙出現之後,並沒有像別的煙塵一樣往上飄,而是朝著地麵落去。
落到地麵的時候,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和閆悅一模一樣的虛影。
正是閆悅缺少的一魄。
我手捏神魂歸宗符,口中輕念咒語。
“山神河伯,六甲黃金,吾今差汝, 著意搜尋,收魂附體, 助起精神,失魂人閆悅之屍狗魄,正主在前,還不速速歸位!”
隨著口訣念完,閆悅魂魄的虛影仿佛受到召喚一般,直接一頭投身到我手上黃符中來。
待到閆悅的屍狗魄寄存在黃符之中,我直接將黃符遞給閆悅。
“吞下去就行了。”
“啊?”閆悅有些嫌棄的看著我手中的黃符。
我見狀不以為然的挑起眉毛。
“怎麽?不願意?那我扔了。”
說著就要將黃符丟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