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真相大白
以命換命的意思，就是要用遲雨瞳的生命，來換她媽媽活下去。
遲雨瞳答應了，卻沒有告訴任何人。
同時，她也哀求那位高人，願意用自己的生命，讓莫愁公子的運勢大盛大旺，實現他的理想。
於是，接下來的一切都按著遲雨瞳的要求，默默進行，並且一一實現。
媽媽的病好了，莫愁公子的生意也一帆風順，春風得意。
可就在這個時候，遲雨瞳的生命卻走到了盡頭。
得知這一切後，莫愁公子發了瘋一般去找那位高人，想要救遲雨瞳，但那位高人卻說，這以命換命的法門一旦生效，就再也不能回頭。
最遲半個月後，遲雨瞳就會離開人世。
到時候，她將會帶著對人間的無限眷戀，和對莫愁公子的萬般不舍，到那個冰冷黑暗的孤獨世界去。
知道真相後，她的媽媽幾乎哭瞎了眼睛，莫愁公子更是恨意衝天，他找到那位高人，逼對方給自己一個交代，否則就魚死網破。
那人無奈，同時也被莫愁公子的真情感動，便答應幫助莫愁公子，為他破例一次，施展了一種叫做“人傀”的法術。
這門法術，需要用沉香木先雕刻一尊木像，再用遲雨瞳的鮮血祭煉，然後在遲雨瞳還活著時，取出她的心髒，剝離她的魂魄，放置在雕像之中。
這樣一來，遲雨瞳雖死，靈魄和精神卻不會滅，永遠留在雕像裏，陪伴著莫愁公子。
不得不說，這個法術實在太過殘酷血腥，一個人的靈魄如果被封印，永世不得解脫，其實是很痛苦的。
但莫愁公子和遲雨瞳為了長相廝守，居然同意了。
而且莫愁公子為了能天天見到遲雨瞳，還提出了一個離譜的要求。
他想要在遲雨瞳去世後，留下她的容顏。
簡單來說，就是想要將遲雨瞳的臉留下。
這個要求，被那位高人拒絕了。
因為從理論角度，這是可以辦到的，但那位高人說，如果這樣做，一是太過違背人倫道德，二是這種行為可能會造成莫愁公子心理扭曲。
於是，半個月後，莫愁公子的辦公室裏，從此就多了一尊雕像，人世間也少了一個遲雨瞳。
同時，莫愁公子也背著所有人，另外重金找到了一個江湖異人，將遲雨瞳的臉剝離了下來，並且用藥水密封保存。
這樣遲雨瞳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他了。
再然後，莫愁公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但他卻在和雕像長久相處中，心理越發的扭曲，因為雕像畢竟是雕像，不是活物，盡管遲雨瞳常常會夜半入夢，也難以慰藉他充滿空虛和怨憤的心靈。
慢慢的，他便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要尋找一個和遲雨瞳身材臉型都近似的女人，然後讓她換上遲雨瞳的那張臉，成為替代品。
有人說，當一個邪惡的念頭在心底產生，就很難將之抹去。
他果然這麽做了。
數年來，他先後找到了幾個女人，利用她們對自己的愛戀，將她們打造成遲雨瞳的替代品。
一段時間後，他便會對其產生恨意，因為那畢竟不是真正的遲雨瞳，他甚至會覺得，成為了遲雨瞳替代品的人，都是對遲雨瞳的一種褻瀆。
都該死！
當他殺死第一個女人的時候，後麵的悲劇其實就已經注定了。
這幾年，他已經殺死了二十多個女人，而且把她們的臉全都剝離下來，成為他的收藏品。
他覺得，這些女人褻瀆了遲雨瞳，所以剝下她們的臉皮，就是對她們的懲罰。
後來，他認識了楊思思。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對楊思思產生了一些愛意。
但內心極度瘋狂的他，認為自己這種想法是對遲雨瞳的不忠。
他可以占有無數女人的身體，但心靈永遠隻屬於遲雨瞳一個人。
於是，他將自己收藏的那些人臉拿了出來，讓楊思思逐一戴上，並且哄騙楊思思，說這些隻不過是高級的矽膠麵具。
這樣一來，他就不會愛上楊思思了。
他沉迷在這種變態離奇的遊戲中，不能自拔。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楊思思已經知道了，那些麵具其實全部都是真正的人臉。
而且，楊思思還在努力嚐試，讓他愛上自己。
這是對遲雨瞳最大的冒犯，絕對不能忍！
後麵的事，我們就都已經知道了。
莫愁公子派人殺了楊思思，取了她的臉。
至於他大樓裏的陣法，就是他暗中找的那個江湖異人為他布置的。
因為他主使殺害了太多人，這個陣法能夠阻止那些怨靈找他報仇。
至此，這件事真相大白。
在訴說的過程中，莫愁公子滿麵痛苦，雙手揪著自己的頭發，身體微微顫抖著。
但講完了之後，他反倒放鬆了下來，眼神裏有著一種解脫的釋然。
“求你們，就讓小瞳安安靜靜的待在那，不要去打擾她，我今生今世都欠她的，我不想她死後魂魄再受到打擾……”
他口中不住呢喃著，失魂落魄。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怒道：“你也知道人死之後的魂魄不應受到打擾，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要把她的魂魄融入雕像？你說你日夜痛苦，豈不知，她的痛苦比你要重千倍百倍。你為了經常能見到她，就留下她的魂魄，留下她的臉，那你跟別的女人歡好時，你能否感受得到她的傷心欲絕？”
莫愁公子愣了愣，不再說話，身體重又顫抖起來。
“人死之後，魂魄必須歸入地府，否則永遠也難得安寧，你覺得你是為了愛情，其實是害了她。我再問你，你藏在辦公室裏那個惡煞，到底是誰？”
我問到這裏，唐隊趕忙讓記錄員停止了記錄，同時關掉了錄音筆。
因為接下來的內容，都是電視台不讓播的了。
“那是……被我殺死的第一個人，是一個神智有些問題的流浪漢，也是一個實驗品，為了確保剝臉成功，我們在他身上做了很多實驗，剝掉了他全身的皮，屍體焚燒掉，骨灰扔進了河裏……”
聽到這裏，審訊室裏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如果說剛才還是一個淒美中帶著殘忍的變態愛情故事，那麽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恐怖殺人案了。
唐隊臉都綠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把剛才這條給他記上，徐莫愁，我再問你，你雇傭的那個凶手在哪？你們是怎麽聯係的！”
莫愁公子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詭異又神秘。
“你們是找不到他的，即便找到了，也沒有用。你們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目光再次陷入迷亂，開始胡言亂語起來，說的話顛三倒四，就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說起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他要是精神還能正常，那才怪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怎麽會有聽風蟲這種東西的？”
“聽風蟲？嗬嗬嗬嗬嗬，那是因為有些人不聽話，不肯做小瞳的替代品，那人就給了我這個東西，隻要中了聽風蟲的人，都會死得無聲無息，一點痕跡都沒有。”
“聽風蟲的解藥在哪？”我再次追問。
“沒有解藥，唯一的解救辦法就是放血。”
“放血？”
“沒錯，這種東西是潛伏在人體血液內的，隻有把血放空，聽風蟲才會失效。”
莫愁公子說到這裏，忽然抬起頭，對著我做出了一個邪惡殘酷的笑容。
這個辦法……幾乎不可行的啊。
我不由暗中撓頭。
唐隊揮了揮手，讓人把莫愁公子帶了下去，然後拿起一支筆，在筆錄的最後，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那個凶手，到底是誰呢？”
他目光望向遠方，低低呢喃。
剝皮案終於水落石出，我和呂不同做了一份筆錄後，無罪釋放。
洛震庭因為立了大功，被留下一起參與案件的審理。
估計下一步，就是恢複工作了。
其實在我心裏還有一句話始終沒說。
我已經隱約猜出那個凶手是誰了，隻是一時還無法確定。
這人懂得天機秘術，能布置下烈焰地獄的風水局，又擁有和呂不同近似的本事：任意出入別人的房間，卻不留下什麽痕跡。
這不就是那個向佑最擅長的嗎？！
但莫愁公子說得沒錯，要想抓到向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回到小魚的家裏，我先去看了看王成龍，發現他的情況還算穩定，但要想痊愈，估計是不可能。
這時，我又想起莫愁公子說的那個辦法，可這辦法的風險實在太大。
他父親也是豁出去了，苦苦哀求我們幫忙，說死馬當成活馬醫，死了也絕不埋怨。
話雖如此，終究風險太大。
一番商量後，我和呂不同研究出一個辦法來。
先是在王成龍的臉上開幾個小洞，讓鮮血慢慢流出，同時呂不同施展鬼手，將那些聽風蟲一個一個捉出來。
這第一個步驟倒是簡單，但徒手捉聽風蟲這事，我心裏有點沒底。
不過看呂不同胸有成竹的樣子，我還是決定試一試。
接下來，我先是用手指上的盤龍戒，在王成龍的臉上刺出了九個孔洞。
盤龍戒很細小，基本不會留下什麽疤痕，而且這東西是法器，能辟邪驅凶，所以從原理上來講，應該可以把聽風蟲趕出來。
過了幾分鍾，果然有頭發絲一樣細小透明的蟲子，隨著血液一起，開始從那些孔洞裏鑽出。
尋常人別說捉，連看都看不清。
可呂不同施展鬼手秘術，隻是片刻功夫，就把那些蟲子一個一個捉了出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呂不同已是滿頭大汗，但同時，王成龍臉上的霧氣果然慢慢散去，消失的五官也重新回來了。
這的確是個奇跡，如果不是我事先告訴小魚，用露水和黑狗血鎮住那些聽風蟲，估計現在聽風蟲已經開始啃噬他的臉皮，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隻是王成龍依然還在昏迷的狀態中，估計明天才能醒來。
這時候，程芸和林意也回來了，出乎意料的是，葉城東也跟著一起來了。
這三個人居然已經消除了隔閡，而且葉城東還拿出了一筆錢，請求我幫忙，將程芸和林意的靈魂換回來。
這個問題如果放在幾天前，我肯定是拒絕的，因為我壓根就做不到。
不過現在，我忽然想起了一個辦法。
幫助莫愁公子，取了遲雨瞳魂魄的那個高人，說不定就能做到。
但是，要到哪裏去找這個人呢？
就在這時，洛震庭忽然打來電話，告訴了我們一個好消息。
莫愁公子已經交代出，那個幫他布置風水，製造“人傀”的高人是誰了。
但他似乎變得有些神誌不清，隻交代出了三個字。
隱為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