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小魚作證
“他是你男朋友?”
那個老警察詫異地問道。
“沒錯,就是我男朋友。先前在電話裏,你說他深夜出現在一個凶案現場,現在我可以替他回答。其實,他是去替我報仇的。但不是殺人,而是想要打那個女的一頓。”
“為什麽?”
“因為先前我去那個小區,曾經遇到過那個女人,產生過一些口角,所以我男朋友就帶了他的朋友,想要去教訓教訓那個女人,但是我可以保證,他絕不會殺人。因為我和那個女人隻是吵了幾句而已。”
小魚的這個理由,聽起來似乎很完美,既解釋了我和呂不同深夜入室的原因,也把殺人動機降到了最低。
還有,在路上的時候,我跟她講了那個楊思思的死狀,連臉皮都被人剝了,而當時警察破門而入,我們倆隻是站在那,身上一點血跡也沒有,死者身上也沒有我們的指紋,現場更沒有我們倆任何的痕跡。
這樣一來,再加上小魚的證詞,基本上就可以洗清我們倆的嫌疑。
我不由對小魚刮目相看,原來隻以為她是個比較有性格的女孩子,潑辣彪悍,膽大心細,敢逃婚敢見鬼,還敢掄起錘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砸人家魚缸。
沒想到,她說起謊話也是臉不紅心不跳,麵不改色,鎮靜自若,而且寥寥幾句話,就把我和呂不同的罪名解脫了。
接下來,我四處尋找呂不同,但都沒有他的身影,最後找了半天,我才在一個特殊的地方見到了他。
公安局的停屍房。
這地方人跡罕至,陰森死寂,當我見到呂不同的時候,他正麵對著一具屍體,似乎在研究著什麽。
走過去一看,那屍體赫然正是楊思思。
但這時候的楊思思已經被剝光了,身上蓋著一張白布,旁邊放著一些解剖用的工具,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們已經對屍體進行了初步的檢查,致命傷就是腕部的傷口,死者沒有被捆綁和束縛,但全程沒有掙紮,疑似被服下了藥物。下一步,應該是要解剖,不過死者的身份還在調查中,需要先聯係到家屬。”
呂不同見到我,如數家珍般的把情況給我介紹了一遍,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凶手是誰,對這些已經不感興趣了。
我也把莫愁公子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但呂不同卻皺起了眉頭,對我說:“現在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如何找到凶手,而是如何讓警方相信我們的話。別忘了,咱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還沒完全洗脫呢。”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我總不能跟警方說,我是在醫院昏迷的時候,魂魄出竅去找到了凶手吧?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了腳步聲,聽聲音正是往停屍房走來的。
我和呂不同藏到了暗中,要知道有些警察的靈覺是很強的,雖說他們大多都不信邪,但小心一些總是對的。
停屍房的門被打開了,剛才那個警察老張,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皮膚黝黑的警察走了進來。
那警察個子不高,一頭利落的短發,豹頭環眼,目光深邃,一看就是個很幹練的人。
“唐隊,那兩個人的身份基本就是這樣,有小魚作證,應該沒問題。”
老張顯然是把小魚的供詞給這個唐隊說了一遍,而且語氣很自信,似乎對於小魚的話深信不疑。
“洛小魚說的話,你就敢確定沒問題?”
唐隊掃了他一眼,話裏帶著一些質疑的口吻。
老張笑道:“畢竟是老洛的閨女,我看著長大的,那還能有啥問題?”
唐隊臉上並沒什麽表情,冷冷道:“老洛自己都因為非法入室傷人,差點就判刑,要不是對方撤訴,他現在還老老實實關在看守所。他閨女,就不能有問題了?”
“那是兩碼事啊,老洛也是被逼的,他老婆被人打的都快成植物人了,對方又有錢有勢,換成你……”
老張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唐隊卻很快打斷了他的話。
“老張,說話要慎言,有些是非對錯,本就沒法說得清,更不是你我說了算的。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再說,老洛雖然是咱們隊裏的,但他現在是停職審查期間,這頂帽子以後還能不能戴,都是個問題。”
唐隊指了指自己的警帽,故意壓低了聲音。
“是……我這張破嘴……你就當我啥都沒說哈……”
老張輕輕扇了自己一下,然後閉上了嘴巴。
我和呂不同對視一眼,看來在公安局裏,洛震庭的那件事也是個忌諱,不能隨便提起。
但這人說得對,有些是非對錯,本就沒法說得清。
如果世上的事都是非黑即白,那反倒不現實了。
畢竟社會是一張大網,每個人都糾纏在這張網上,難以自拔。
唐隊來到了女屍身前,伸手輕輕掀開了白被單,看了一眼死者那張“臉”。
有一說一,這人的精神力真是夠強悍的,那屍體的臉早就血肉模糊,平常人看一眼都得做三個月噩夢。
而他看著這屍體,卻是麵色不變,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屍體身份確認工作怎麽樣了?”他問道。
“哦,這個已經在進行了,初步得到的結果是,這女人是案發現場的房間租客,半年前才搬過來,從來沒上過班,應該是被人包養的。我們發現屍體的時候,大概已經死了一個小時左右。因為她父母都已經去世了,隻有一個姑姑,住在廣西,預計最快也要明天趕過來。”
聽了老張的匯報,那人稍稍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現場痕跡提取怎麽樣?”
“一共有四個人的痕跡,都是男性,其中一個應該是死者的情夫,還有一個懷疑是凶手。另外還有兩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在案發現場抓回來的,有一個是洛小魚的男朋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倆人前後腳暈倒在了審訊室,到現在都沒醒。”
“你這麽說,就是已經把那兩個人排除嫌疑了?”
“啊,沒有沒有,我隻是這麽分析……具體有沒有嫌疑,還得繼續調查,不能聽小魚的一麵之詞。”
老張反應也快,馬上就改口了。
唐隊皺了皺眉,說:“那倆人暈倒這件事,有點蹊蹺,醫院怎麽說?是真暈還是裝的?”
“是真暈,絕對不是裝的,而且兩個人的心跳脈搏很慢,氣息也很弱,感覺隨時都會死去。”
“奇怪……”
唐隊想了想又問:“洛小魚呢?”
老張說:“還沒走,在外麵坐著呢。”
“馬上對她進行測謊,讓她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啊?這樣不好吧,畢竟是老洛的閨女啊……”
“你給我聽好了,在我這裏沒有什麽老洛閨女,隻有凶殺案的關聯人,別說是他洛震庭的閨女,就算是我閨女,也得測謊!”
說著,唐隊雙手插兜,自言自語道:“誰他娘的讓你們在我休假的時候,把我折騰回來,現在我也折騰折騰你們。”
他語氣裏帶著一絲調侃和玩世不恭。
老張神色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隻好轉身走去。
然後,唐隊又看了那女屍一眼,便轉過身,往門外走去。
但不知為什麽,他剛剛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了,似有意似無意的,目光在停屍房裏巡梭了一圈,那眼神裏明顯有著一絲疑惑。
難道,他也發現我們了?
砰的一聲,停屍房的門關閉了。
我鬆了口氣,馬上對呂不同說:“我有主意了,現在隻有一個人能幫咱們,指證凶手,徹底洗清嫌疑。”
“你說的是……”
“洛震庭,那位被停職審查的老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