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告一段落
聽了王成龍講述的故事，我和呂不同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人皮麵具這種東西，通常來說隻存在於武俠小說中。
現實生活中，即便有，也不可能做到小說裏那麽精細神奇。
更何況，聽王成龍的講述，那女人的臉簡直就是自由變換，天衣無縫般，完全看不出是假的。
如果走在大街上，這還可能糊弄過去，但那女人是做特殊行業的，每天跟他同床共枕的男人，難道也認不出來嗎？
見我們不說話，王成龍有些急了，說道：“那女的肯定不是人，是妖怪，要不就是魔鬼，她換了臉之後，完全沒有任何痕跡，就跟她自己的臉一樣，如果這要是假的，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我想了想，反問道：“你確定，那個女的是活人？”
王成龍一愣，說：“她拉我的時候，手是有溫度的，這個我記得。”
呂不同說：“那就應該不是鬼魅變化，隻要有溫度，就一定是真實的肉身。”
王成龍糾結道：“但是……她的臉怎麽解釋？”
此時，洛小魚忍不住開口了。
“管她是人是鬼，你不理她，不就行了？再說，你都已經調走了，然後還要深更半夜跑去人家女孩子家裏，這叫非法入室。如果她報警，你覺得，你還能在這裏給我們講鬼故事嗎？”
“呃……”
王成龍似乎很怕洛小魚，撓了撓頭，不敢吭聲了。
洛小魚說得對，王成龍這種行為，往小了說是非法入室，往大了說，很可能就是入室搶劫或者猥褻未遂。
畢竟他昨天夜裏跑去那女孩家裏的目的，本來就是不懷好意。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洛小魚有些凶巴巴地質問，王成龍耷拉著腦袋，說：“我今天心神不寧的，總覺得心裏頭不安，所以就請了假。”
“既然請了假，那就回家好好反省吧，喜歡女孩子沒有錯，但是你這種行為，我都看不起你。”
洛小魚一番數落，王成龍再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好灰溜溜的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洛小魚忽然說了句。
“你們有沒有覺得，他的臉有點怪怪的？好像跟以前有點不一樣。”
我和呂不同同時搖了搖頭，本來我們就不認識他，他的臉怪不怪，跟以前是否一樣，我們怎麽會知道？
但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已經開始朝著未知的方向發展了，如果留在這裏，恐怕將要引來一場禍事。
二叔為我占卜的那一卦，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
於是我起身告辭，洛震庭出來送我，他今年隻有五十歲出頭，看著卻很是蒼老憔悴。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顯然對他打擊不小。
尤其他在公。安機關幹了半輩子，結果被關進看守所，又被暫時停職，現在隻能在家跟老婆出去賣煎餅果子，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臨走時，我勸洛震庭說：“洛叔，你也想開點，剛好趁著停職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這麽多年也挺辛苦的。說不定再過些日子，你就能恢複工作了。”
洛震庭歎口氣：“我倒不在乎丟了工作，但我是個老刑警，抓了一輩子壞人，最後自己成了非法入室傷害他人的凶手，我丟的不是工作，是丟人啊。”
“不，一點都不丟人。洛叔，你這麽做是為了給自己老婆申冤雪恨，別說你當時隻是給了她一棍子，就是把她打死了，大家也敬你是條漢子。如果你要是不敢出頭，讓自己老婆受委屈，那才是真正的丟人。”
我這樣一說，洛震庭似乎好受了些，但臉上仍然籠罩著一層愁雲，和小魚一起把我們送到了小區門口。
我知道這件事他是不會輕易放下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會痛苦，現在雖然他出了看守所，老婆也回家了，和葉家的恩怨也告一段落，但程芸和林意的身體一天沒換回來，他就一天寢食難安。
但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上忙了，我告訴洛震庭也不要犯愁，等我二叔從湘江回來，說不定會有什麽好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
離開洛家，我和呂不同便出門打了一輛出租車，前往洛陽火車站。
車站的人很多，我們倆進站排隊買票，過程很漫長，足足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拿著兩張車票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我們兩個的目的地並不一致，呂不同要回龍川，他本來就是請假出來的，還要回去幹活。
我則是前往廣州，再從那裏去湘江。
隻是臨近的車次已經沒有了，我們買的車票，時間都是晚上的。
於是我們倆就在火車站閑坐了一個下午，快黃昏的時候，又一起去吃了頓飯。
但火車站這地方，吃東西實在是太貴了，我們倆一人要了一份麵，兩個小菜，就花了八十多。
我有些歉意地跟他說，這次來洛陽，沒賺到什麽錢，連車票都是倒搭的。
呂不同哈哈大笑，說這算什麽，我又不是為了掙錢，跟你來洛陽就是湊個熱鬧，再說來回的車票食宿都是你出的，我又沒搭錢。
我知道他不計較這些，但終究是覺得不好意思，於是從錢包裏數了三千塊錢，遞給呂不同。
“呂哥，咱們倆就不分彼此了，我這次出門帶的錢多，一直放在身上也不好，挺不安全的，咱倆一人一半，這些錢給你。”
我是真心的給他錢，呂不同一見卻是連連擺手，說：“這可不行，我不是跟你說了，我這人身上就不能有錢，有錢就出事，所以，還是你拿著吧。你還要去湘江，那邊花銷大，我回龍川隻要一張車票就行了，用不著錢。”
我們倆推讓來推讓去，他不收，我不讓，正在推拉的過程中，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聽到鈴聲，我還以為是二叔，因為下午的時候我已經告訴他，我要去湘江跟他匯合的事了。
但拿出手機一看，卻是洛小魚打來的。
我不由莞爾一笑，今天我們臨走的時候，這丫頭就各種不舍，還說讓我以後來洛陽的時候，一定要來看她。
沒想到，我們還沒走，她就已經想我了？
我多少有些自戀的想著，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但是接下來的事，是我所沒有預料到的。
“平安哥，不好了，出事了！”
洛小魚的聲音在電話裏急促的喊道。
我心中一緊，忙問道：“出什麽事了，你不要急，是伯父還是伯母？”
洛小魚說：“不是……不是我們家，是王成龍。”
“王成龍？他怎麽了？”
我納悶問道，心想難道這家夥非法入室的事情，被人告發，讓警察給抓起來了？
“他……哎呀，我在電話裏說不清楚，總之就是很奇怪，平安哥，你們能回來一趟嗎？真的十萬火急，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喊你。”
聽她的聲音真的很著急，都帶著哭腔了。
我看看呂不同，又看看手裏的車票，這時候距離發車時間，已經不足兩個小時了。
如果回去，多半就趕不上這趟火車了。
“你先簡單說一下情況，我這火車都要發車了……”
我有些為難地說，洛小魚遲疑了下，才對我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今天上午王成龍回家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飯也不吃。一直到剛才，他爸喊他不回應，於是就把門撞開，結果進去才發現，他……他的臉沒了。”
“臉沒了？？？怎麽沒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通常要說一個人沒臉了，都是形容這人不好意思害臊羞愧無地自容。
但是這個臉沒了，是什麽鬼？
“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沒了，他臉上的五官，好像在慢慢消失！”
洛小魚的話，呂不同也清晰的聽見了。
我們倆對視一眼，同時變了臉色。
“好，我們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