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趕往洛陽
得知洛陽葉家派人來請,二叔也很意外,當他得知葉家是同時請了我和呂不同時,更是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我問二叔笑啥,他告訴我說,本來他想的就是讓我自己去洛陽收取三足金蟾,然後他一個人去湘江,這樣兩件事就都不耽誤了。
但是他又不放心我自己去,本來還有點糾結,結果葉家就派人來了。
有呂不同陪我一起去,那基本上就沒什麽問題了。
於是我們便開始商量動身的事,二叔倒是好說,湘江那邊他也經常去,熟門熟路,不必擔心,倒是這次去洛陽,二叔特意給我卜了一卦吉凶。
結果,這一卦居然是個天地否卦。
卦辭有曰:虎落陷坑不堪言,進前容易退後難,謀望不遂自己便,疾病口舌事牽連。
這一卦下坤上乾,陽氣上升,陰氣下降,天地不交,萬物不通。
一般來說,占到這一卦多有不順,易遇挫折。
但隻要謹慎行事,等待時機,局麵終能好轉。
然而,這終究不是一個好的卦象。
二叔還是有點擔心,我勸他說,不用管卦象如何,畢竟事在人為,總不能聽蝲蝲蛄叫,就不種莊稼啦?
再說,還有一個虔門鬼手跟我一起去,就算有什麽風險,也一定能逢凶化吉。
二叔聽我這樣說,也就默許了,但叮囑我,遇事不要急,一定三思後行。
另外,如果對手太強,打不過就跑,那也沒什麽丟人的。
得知了我們要出遠門的消息,第二天一早,蘇童便趕來送行,然後我們先是一起,送二叔上了前往湘江的飛機。
臨走前,二叔嚴肅地告訴我,必須要在八月初二那天早上趕到洛陽,然後去做一件事,才能讓我的此行順遂,化險為夷。
我問他是什麽事,二叔告訴我:八月初二的辰時之前,我就要到達收取三足金蟾的那家,然後,阻止那家的女兒嫁人。
我不由目瞪口呆,心說這算哪門子的任務,阻止人家嫁人算怎麽回事啊?
但二叔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隻說天機不可泄露,未來的路,要靠我自己走。
看著二叔登機,那飛機衝入雲霄,消失在茫茫天際,我這心裏也多少有點失落和悵然。
這幾年,我基本上天天都和二叔在一起,幾乎沒分別過,這次二叔獨自去了湘江,我這心裏除了惦念,還有對我的洛陽之行有點擔心之外,還有點隱隱的……開心!
“終於解放啦!”
走出機場,我把衣服往天上一扔,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
呂不同瞪大眼睛,蘇童笑而不語,我笑嘻嘻地走過去,分別摟住他們兩個的肩膀,說:“這老家夥總算是走了,天天跟唐僧似的,煩都煩死了。走,咱們出發,去洛陽!”
我們三個勾肩搭背的出了機場,上了蘇童的車,然後一路驅車,直奔洛陽。
從龍川到洛陽,其實隻有幾百公裏,原本我和呂不同想要坐火車前往,但蘇童不肯,執意要送我們過去。
她說,她在洛陽還是有一些熟人關係,如果我們在那裏遇到了什麽事情,還是可以幫得上忙的。
蘇童這妹子辦事一向雷厲風行,也不管我們同不同意,就塞給了我一張名片,說如果有麻煩,就打上麵的電話。
呂不同看著蘇童對我這麽好,有點眼饞,調侃道:“我說,蘇妹子對你這麽好,依我說,不如你們倆……”
他故意拉了個長音,然後才說:“拜個把子吧?”
我和蘇童對視一眼,也笑著說:“隻可惜你是個女兒身,如果你要是個男的,我高低非得跟你拜把子不可。”
蘇童表情有點怪怪的,瞪了我一眼說:“怎麽,女的就不能拜把子了麽?說起來我還比你大呢,就算拜把子,你也得叫我二姐!”
呂不同也起哄:“這樣說,那我得是大哥。”
“不是吧,你們倆來真的呀?”
“有何不可?臭弟弟!”
這倆人異口同聲,算是把我這個弟弟給做實了。
我說不過他們倆,隻好舉手投降。
“行啊,弟弟就弟弟吧……姐姐,求抱抱……”
“滾一邊去,別妨礙老娘開車!”
這一路洛陽之行,全程幾乎都是在歡笑聲中度過的,我也是難得這麽開心,一時間不由心情大好,把這些天經曆的陰霾,一掃而光。
很快,我們就到了洛陽城。
按照地址,我們來到了舊城區的一棟老樓。
這裏,就住著我這次收取三足金蟾的對象。
蘇童任務完成,沒有多停留,隻是和我們一起吃了頓飯,然後便開車返回龍川了。
臨走時,她特別囑咐我,一定要聽二叔的話,辦不了的事別逞能,如果遇到打不過的人,掉頭就跑,也不丟人。
蘇童大我三歲,這一刻還真的有點姐姐的感覺。
我手裏紙條上的地址,還是十年前的。
那時候,二叔獨自行走江湖,在這裏幫助過一戶姓洛人家,並留下三足金蟾,答應對方:十年之內,隻要有事,盡管聯係天機門。
然而,對方卻始終都沒有聯係過我們。
現在,十年之期已到。
由於到洛陽的時候已是夜晚,我們先是在附近找了個地方住下。
第二天早上六點,我便和呂不同一起前往洛家。
今天就是八月初二。
走進這座老舊的小區,我和呂不同按照地址上的門牌號,來到了一個門口貼著大紅喜字的單元門。
果然有人辦喜事!
我心中暗暗吃驚,然後數著樓層,一口氣上了六樓。
“……一單元六零二……”
我看著麵前也貼著喜字的門,心想十年過去了,我剛找上門來,就趕上他們家辦喜事,這特麽的,弄不好還得隨個禮份子,多虧呀。
但二叔的任務,是讓我阻止他家女兒嫁人……
我抬起的手停在半空,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呂不同已經替我敲了門。
過了一小會,裏麵才有人回應,聽聲音是個老婦人,顫巍巍的問是誰。
呂不同開口回了一句。
“收蛤。蟆的!”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還不等解釋,這時候門已經打開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站在門前打量著我們,眼中充滿了疑惑。
我當然是要維護天機門的麵子,於是臉上露出了一絲職業性的微笑,一臉和藹地對她說:“請問,這裏是洛震庭,洛叔叔的家麽?”
“是啊,你是?”
“我是天機門陳升的侄子,十年前,我二叔留下一隻三足金蟾,約好這個月來取,所以……”
“啊……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麽一件事……但是……”
這老太太神色頓時有些許的慌張和尷尬,不住往屋裏張望。
我也往屋裏看了看,隻見這房子雖然不大,布置的倒是很溫馨幹淨,尤其裏麵四處都貼著喜字,擺著喜糖喜煙。
屋子裏大概圍了十幾個人,應該都是他家的親朋好友,齊刷刷地打量著我們,似乎很好奇,這兩個“收蛤,蟆的”是什麽來路。
裏間的床上,坐著一個妝容精致的女孩,身穿雪白婚紗,裙擺鋪滿了床,上麵撒著許多玫瑰花瓣。
女孩的背影清麗脫俗,露出一截光滑的香肩,旁邊還有人不住讚美著,一邊哢哢拍照。
見到這新娘子的背影,我也下意識地多看了兩眼,心想光是背影已經這麽美,這要轉過來,不知會是什麽樣子。
聽到有人說話,那女孩問了一句什麽,老太太便跑了進去,語氣慌亂地說:“小魚啊,是十年的那個人……來收蛤。蟆了……”
我不由以手扶額,心說呂不同這嘴是真欠啊,這回好,我在這些人眼裏已經徹底是個收蛤。蟆的了。
聽到這句話,那原本乖巧坐在床上的女孩,忽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後雙手提著裙子,不顧周圍人的叫喊,光著腳跑了出來。
下一刻,我和這女孩四目相對。
乖巧的鵝蛋臉,小巧挺翹的鼻子,一雙會說話般的眼睛,鬢角一縷碎發,貼在了臉頰上。
隻見她提著裙,赤著腳,和我久久凝視。
身後一群人追了出來。
“小魚,接親的隊伍馬上就到樓下了,你出來幹嘛,快回去……”
但這個叫做小魚的女孩卻是充耳不聞,她上前一步,望向我的目光裏閃著決絕。
“十年前,陳先生留下三足金蟾,說好會在未來幫我們做一件事,現在我剛好有一件事,請求你,幫助我。”
“什麽事?”
“帶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