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四章 征服和掠奪(二十)
貞子驚叫起來:「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怨靈,你沒有靈力是不可能傷害我的!」
郭大路哈哈大笑:「五行靈力算得了什麼?我修的是功德之力!天下一切魑魅魍魎,在功德之力面前,盡現原形!」
郭大路手一繞,將貞子的長發握在了手裡,那枯藤一樣的長發頓時變成了一縷青煙,消散於無形,貞子轉身想逃回銅鏡,郭大路已經一把抱住了她,貞子在郭大路懷裡尖叫著,掙扎著扭動著,然而卻是徒勞無功,一縷縷青煙從她身上冒出來,如同焚焦了什麼東西一樣,惡臭無比,那是怨靈貞子修鍊了數百年的怨恨之氣,有來自她自己身上的,也有來自他們,甚至是她的被害者身上的,怨靈,以怨恨、憤怒、恐懼為食,為修鍊的基。
但這一切,都被功德之力驅除、消散!
郭大路修鍊功德之力,堂堂正正,從來不瞞著他人。
而在修行典籍中,功德之力可破一切邪物,也是明載於冊的,只不過,千萬年來,無論是大李朝還是委奴兒國,再無一人修鍊功德之力,因此,也無人知道,甚至無人相信,功德之力查以破邪物。有些修行人士,寧肯用什麼黑狗血,婦女月經之物,以邪破邪,也沒想到藉助功德之力。
所以,雖然怨靈貞子早聽說後龍先生修鍊的是什麼功德之力,但她也不以為然,以至於輕輕鬆鬆就被郭大路破了一身法術--郭大路就算不用那兩面平面鏡困住她,也一樣能收拾她,如花在寂滅玉瓶中,早就做過推演,將郭大路在委奴兒國有可能遇到的妖怪,以及對應之法,一一分說明白。
貞子在郭大路懷中的掙扎越來越弱,最後,她化成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子,縮在郭大路懷裡,嚶嚶抽泣,這就是怨靈貞子的原形了,她只不過一個普通的孩子,因為受村裡別的孩子的欺負,被推進深井,活生生淹死,一口怨氣不散,最後修鍊成了怨靈。
小女孩擦著淚眼對郭大路道:「先生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郭大路輕嘆一口氣:「孩子,你還是早入輪迴,重新投胎吧。」說著,雙臂一緊,抱著懷裡的貞子尖叫一聲,化開無形,一點金光沒入了夜空之中。
怨靈貞子,被郭大路輕輕鬆鬆消滅,只不過,這對她而言也是好事,重新投胎幸福為人。
皇宮之上,一隻趴在屋頂上的紅妖怪,縮在牆垣里的幾隻見越入道,鑽在廁所里的垢嘗,以及廚房裡的一群煙煙羅,悄悄縮回了身子。它們都是委奴兒國常見的怨靈精怪,嚇唬一下普通的百姓武士倒也罷了,可眼見著法力強大的雪姬和怨靈貞子都被打敗,如何還敢來惹郭大路?
這時,苟布理和陳阿扁聽到房間內鏡子破碎的聲音,雖然沒有得到郭大路的命令,依然強闖了進來,苟布理拉開紙門時,看到紙門上的幾個破洞里有什麼東西突然一晃,他下意識地一橫槍口:「什麼鬼東西?!」
郭大路在屋內笑道:「只不過是目目連而已,這是委奴兒國特有的一種小妖怪,藏身在破裂的紙門裡面,其實膽子極小,你如果一直盯著它看,會看瞎眼睛,但只要補上破洞,它就消失了。」
苟布理和陳阿扁哈哈大笑:「我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妖怪,糊上破洞就會消失的玩意兒,也好意思稱精道怪?」
郭大路抱著胳膊道:「修行者也好,妖怪也罷,都是有實體存在的,一樣會受到傷害。咱們如果連委奴兒國這樣靈力稀薄之地的修行者和妖怪也打不過,那可真正丟臉死了。至於碰上怨靈這樣的非實體妖物,咱們科學門個個都有功德之力在身,剋制怨靈最是拿手不過。雖然因為有種種限制,你們無法主動攻擊怨靈,但怨靈如果近身,卻是自尋死路。」
苟布理和陳阿扁連連點頭,他們倒是不怕雪姬這樣的妖物,但是怨靈沒有實體,無論是子彈還是燃燒彈都傷不了它,雖然他們不至於如同那些膽小鬼那樣,被怨靈一嚇就嚇死,但被糾纏不休卻也麻煩,但有功德之力護體后,今後真正是百邪不侵。
陳阿扁換了個新彈匣,興奮地問郭大路:「後龍先生,還有沒有別的妖怪讓我們殺的?」
郭大路瞟了一眼一地的碎鏡片,輕笑道:「那些妖魔鬼怪又不是死忠於愛田櫻,只不過是受人蠱惑而已,咱們收拾了雪姬和怨靈貞子,其他的妖怪都打了退堂鼓吧,犯不著和咱們死磕。不過,這宮中有一妖,我得把它的皮給揭下來,省得它老在背後給我搗鬼。跟我來--」
郭大路帶著苟布理和陳阿扁,穿過重重紙門迴廊,往常侍立在旁的宮人一個人影兒也看不到,郭大路一直來到愛田櫻的浴室之外,浴室內傳來令人想入菲菲的撩水聲,似乎愛田櫻正在裡面洗澡,走在最前面的苟布理一怔,頓住了推紙門的手,不好意思地扭頭看向郭大路,畢竟愛田櫻深得郭大路歡心,自己如果撞到了她正在洗澡,實在有些尷尬。
郭大路大步上前,一腳踢破紙門,裡面的和式浴盆里,一隻垢嘗怪叫一聲,跳出了窗戶,原來,那水聲正是它發出的。
然而,無論是郭大路還是苟布理、陳阿扁,都沒有在意那隻逃脫的垢嘗,他們死死盯著浴室旁邊的一面銅鏡前,那鏡前,躺著一人,坐著一人,躺著的,正是愛田櫻小國主,而坐著的,正在對著鏡子梳妝的,卻是楠子夫人。
只不過,楠子夫人的梳妝方式與別的女人大不相同,她將自己的皮從身上扒了下來,正對著鏡子細細描眉補妝,原本豐滿誘人的身子,如今卻是一隻骷髏。
苟布理怪叫一聲:「畫皮鬼!」--大李朝的畫皮鬼其實也就是白骨精,林媚娘就是白骨精,擅長利用各種人皮偽裝自己,是大世界舞台上最出色的「本色演員」。
郭大路淡淡道:「大李朝稱畫皮鬼,委奴兒國稱骨女,乃是受凌辱的女子,死後一口冤氣不散,修鍊成了精怪,專門找負心漢報仇。只不過,我沒想到,愛田櫻身邊的最信重的楠子夫人,居然是畫皮鬼。我原本以為,守護天皇的,應該是陰陽師呢。」
這時,骨女已經補妝完畢,重新將人皮套在了自己身上,再度恢復了嫵媚動人的楠子夫人的樣子,只不過,苟布理和陳阿扁全都如臨大敵,將手裡的槍支對準了她,只要郭大路一聲令下,灼熱的金屬射流就會將骨女打得粉碎。
楠子夫人道:「我最恨天下負心之輩,愛田櫻雖然貴為天皇,其軍政大權盡操幕府大將軍之手,不知有多少人對她不懷好意。我憐她身世,故化形楠子夫人在她身邊照顧她。」
郭大路冷笑道:「照顧?恐怕是暗中吃人吧?」
郭大路冷笑道:「你這骨女潛伏在愛田櫻身邊,以她為餌,不知吞食了多少委奴兒國的貴族武士,想那些漢子,雖然對小愛有不良企圖,但畢竟她是天皇,在她面前誠惶誠恐,隨身也不敢攜帶護身的刀劍法器,在情迷意亂之既,卻被你突然襲擊,得了手。你吞食了那樣多的漢子,他們不是養尊處優,血氣旺盛,就是身強力壯,蘊含靈力,實在是大滋大補,你以血食為修鍊之基,自然法力大增,修為遠超普通的骨女。」
楠子夫人掩嘴輕笑道:「後龍先生你猜對了,普通凡夫俗子的血肉,吃了也得不到多少靈力,只有這些貴族武士,從小就好吃好喝,打熬筋骨,各種靈丹仙藥服用著,這樣的血肉里,才有充沛的靈力。」
郭大路搖了搖頭:「可憐愛田櫻,如此信任你,卻不知道,你只是在利用她--說不得,還故意製造種種假象,以小愛的名義,來誘騙那些血食--」
楠子夫人突然怒道:「住嘴!小愛也是你叫得的嗎?!我和小愛之間的情感,又怎麼是你們這些污穢的男人懂得的?!」
郭大路一怔,突然一拍手:「我靠!你這骨女,居然是個拉拉!百合!你是真心喜歡愛田櫻,所以守護在她身邊,哪個男人靠近她,你就殺了他,因為愛田櫻是你的女人,你絕對不允許他人染指!是了是了!你骨女,本身就是被男人玩弄、摧殘后拋棄的,對男人自然恨之入骨,這一生一世,是絕對不會再愛上男人的了,於是移情別戀,將自己的愛轉移到了愛田櫻身上!」
楠子夫人不懂什麼叫拉拉百合,但郭大路的分析顯然說對了,她冷哼了一聲:「男人有什麼好的?我們女人沒有男人,一樣可以快快活活過日子。小愛如今還小,等她成年後,與我歡合,自然也就知道女人之間的妙處了。」
郭大路大搖其頭:「浪費!浪費!在我眼裡,拉拉實在是太大的浪費!小愛這樣好的女孩子,可不能被你給帶歪了。幸好她如今年紀還小,對男女之事半通不通,不然的話,受了你的蠱惑,那、那可太可惜了!幸好她遇到我,我一定讓她享受到男女魚水之歡的妙處,可不是兩個拉拉磨鏡子能比的--」
郭大路污言穢語,楠子夫人只是冷眼瞟著他,居然並沒有動怒,原本在她眼裡,別的臭男人就是多看愛田櫻一眼,都要殺而食之,而郭大路這段時間,對著愛田櫻又摟又抱,時不時親親臉蛋,摸摸小手,甚至打打小屁股,實在是該死一萬遍,可是現在,她居然隱忍不發。
郭大路再三想激怒楠子夫人,就是想看看這個骨女究竟有什麼手段,骨女雖然原形只是骷髏,戰鬥力並不強大,但是楠子夫人在愛田櫻天皇身邊潛伏了這樣多年,害了不知多少人,安然無事,可見必然也是有些本領的。然而,無論郭大路如何挑釁,甚至故意扯到愛田櫻身上,那骨女楠子夫人依然隱忍不發。
這隻女骷髏,究竟在等什麼?
郭大路突然恍然大悟,他冷笑道:「你故意把我拖在皇宮內,就是看準科學門上下雖然人人皆有功德之力,卻不能憑藉功德之力施展法術,以這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策,暗中襲擊我的鐵甲艦隊和碼頭上的陸戰隊員營地。只要除了我的鐵甲艦隊和戰士們,我一個人也就孤掌難鳴了。好算計啊好算計,怪不得在這皇宮之中,前來騷擾的精怪也只有阿貓阿狗三兩隻,卻原來,你們的主力並不在此。」
骨女楠子夫人臉色一肅:「後龍先生神通廣大,獨創科學門,更貴為大李朝國師,我們自然不想與你為敵,要不然的話,大李朝天一閣、道門甚至大李朝皇帝大舉前來複仇,卻也是我小小委奴兒國無法承受的。只不過,如果我等滅了鐵甲艦隊、陸戰隊,剪了後龍先生的羽翼,先生當也再無厚顏留在鄙國,自當帶著自己的親信回大李朝,永不再犯我委奴兒國。」
郭大路輕輕拍著手:「好算計好算計,如果換了其他的修行者,自己下屬門人弟子被剪除,但自身並沒有受到什麼侵害,也許也就一走了之了。這種發無明怒火,無端消耗靈力的事,卻是虧本的買賣,實在是做不得。只不過,你們遇到的是我科學門,我科學門上下一心,我絕對不會棄我的弟子門人!」
骨女楠子夫人冷笑一聲:「怎麼?你想去救鐵甲艦隊和陸戰隊?且先過我這一關!」說著,手一揮,一把造型古樸的劍飛到了她的手裡--草雉劍!那居然是委奴兒國三大神器之一的,草雉劍!
郭大路瞳孔一縮,見鬼!草雉劍不是只有天皇血脈的人才能使得嗎?啊呀,一定是這骨女楠子夫人吞吃的委奴兒國顯貴中,曾經有某位天皇的皇子皇孫,以至於她的體內也自然而然有了天皇的血脈!
郭大路大叫糟糕,草雉劍乃委奴兒國三大神器之一,自己雖然有金剛不壞之身可也不敢輕視,而且自身的功德之力也剋制不了草雉劍這樣的傳國神器,這樣的神器上千萬年來寄託了一國一族百姓的信仰,同樣蘊含有充沛的功德之力,正是自己的剋星!
郭大路有些後悔,為了增強陸戰隊的戰力,讓浩哥兒帶著射天劍前去增援了,對付飛劍只有飛劍,自己赤手空拳對上草雉劍,還真有些討不了好去。
苟布理大吼一聲:「郭大哥快走,我們來掩護你!」說著,扳機一扣,一彈匣子彈就全射在了骨女楠夫人身上,然而,骨女楠子夫人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和服,輕笑道:「真是粗魯啊,這件和服可是京都有名的天一大師親手制的呢,就這樣毀了。」
說著,骨女楠子夫人慢條斯理地將破損的和服脫了下來,露出了嬌軀,不對,應該是破破爛爛的身體,因為苟布理的一匣子彈,在她身上打出了大大小小的孔洞,豐挺的雙胸上都缺了一大塊,看上去,如同損壞嚴重的塑料人體模特。
苟布理毫不遲疑,大吼一聲「燃燒彈」,提醒郭大路和陳阿扁小心四濺的膠質汽油,手一揚燃燒彈已經出手,轟,燃燒彈在狹小的浴室內爆炸,但郭大路、苟布理和陳阿扁已經及時躥出了大門,那浴室雖然是和式的,卻也經過了部分從大李朝流傳過來的新式浴室的改造,使用了大量的瓷磚、大理石等,那牆壁倒也厚實,燃燒彈威力在膠質汽油,爆炸后產生的衝擊波倒並不嚴重,郭大路等三人借著牆壁的保護,並沒有受傷。
浴室內,烈火熊熊,膠質汽油連水都澆不滅,似乎能將鋼鐵都燒融,噴出浴室門的烈焰逼得苟布理扯著郭大路不倒後退,然而,一個人影卻緩緩走出了門口,那是燃燒的骨女楠子夫人,她身上的皮膚已經徹底燒成了焦炭,隨著她的走動,大塊大塊的骨架上脫落下來,露出了裡面黑沉沉的骨架--那骨架原本是白的,但被火一燒,卻成了青黑色。
郭大路一皺眉:「金剛不壞之身?!你這骨女,倒的確有些能耐!」
他一伸手,阻止了苟布理和陳阿扁抬槍:「小口徑自動武器的子彈,可對付不了金剛不壞之身。」
骨女楠子夫人如今已經完全是骷髏的形態,但她依然能人言,嬌笑著道:「後龍先生果然識貨,怎麼,你想親自和我動手?」
郭大路突然哈哈大笑:「動手?我為什麼要和你動手?你不就想是拖著我,等海上和山裡的奇軍突起,滅了我的鐵甲艦隊和陸戰隊嗎?也罷,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且讓你們看看,究竟修行強大,還是科學略勝一籌。」
郭大路居然大搖大擺就在花園裡坐了下來,骨女楠子夫人一怔,兩隻眼窩裡飄著綠色的火苗,半晌才道:「好,你我就在此靜候我委奴兒國修行之士與科學門一戰!任誰一方敗了,就要永遠離開委奴兒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