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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那個好,才是真的好

  但是,老子就是不要臉了,這個時候,寧肯做禽獸,怎麼說也不能「禽獸不如」啊--郭大路一雙手又摸了過去,大妞低低呼了一聲,身子卻貼了過來--


  一番雲雨後,郭大路沉沉睡去,大妞起身換了衣服,幫郭大路蓋好被子,翻了一會兒筆記,托著下巴沉思起來--正如她以前若有若無感受到的,那陳青黛和白素貞與郭大哥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

  這種女人之間的感覺極是奇妙,如果非要大妞說個清楚明白,她也說不上來。


  可是,自從被義學孩子們稱呼為黑妞白妞的這兩個謎一樣的女子來到后隆村義學后,大妞就發現,郭大哥的一雙眼睛有意無意就往她們身上瞟,那神情,似乎是見到久已相熟的人!


  尤其是白素貞!


  雖然白素貞下了課後,與郭大路毫無交集,可大妞卻一眼看穿,她和郭大哥的關係最為親密--這種親密程度,甚至不在如今已經明謀正娶進了郭家門的自己之下!

  因為,郭大哥看白素貞的眼神,與今晚同自己雲雨時,看著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樣!

  這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這是任何一個女人最根本的直覺!

  但大妞並沒因此而責問郭大路--郭大哥這樣的奇男子,怎麼可能是自己一個農家女子能守得住的?自己能成為他的正妻,已經是天大的福份了。難道自己還要如傳說中的河東獅那樣,不許郭大哥碰一下別的女人嗎?


  這可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沒錯,郭大哥的確說過女人是半邊天,平日里也極尊重女孩兒們,但是自己卻絕對不能因此嬌縱,有了什麼非分之想。


  郭大哥為了治自己手上莫名的紅點,就願意結婚沖喜,就可看出郭大哥對自己用情之深,我李惠兒此生還有何求?

  大妞的心思重新放到手裡的筆記本上--幫郭大哥辦好這些事,才是自己正經該做的。


  正如他所說,自己是他的妻子,也是科學門的師娘,今後這一門一派,可是要傳之子孫後代的--嗯,窩駝機、電機等研究自然可以有李大眼等人協助,可是,解剖一術該找誰幫忙?總不成自己親自動手,到墳地里挖屍體吧?

  總得尋一個懂醫,膽大,又熱衷於后隆村新式醫學的人,由他出面開展解剖學研究,自己只是從旁指引、點拔。


  只不過解剖一術,畢竟太過驚世駭俗,不要說尋常醫生,就連義學里的孩子們,雖然學過戰場救護,也不敢接手研究這門奇術。


  大妞在心裡盤算著,突然眼睛一亮,一個人影浮現在她腦海里,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薛智!

  薛智對大妞而言,可是大大的功臣,要不是他提出「沖喜」之說,郭大哥還不會這樣快就娶自己過門,更重要的是,這「沖喜」還真成功了!自己手上的紅點在新婚之夜后,就一翼而飛!這樣說起來,薛智不僅成全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更間接救了自己的命!


  大妞聽說,薛智對義學里教的種種知識極是有興趣,他原本是為了試驗甘油治心絞痛一事被招來后隆村的,但事後,卻留在村裡沒走,除了為村民看些小毛病,就是在義學里聽課。


  薛智既然原本就是醫生,那請他來在明面上主持解剖一術,可不是順理成章?

  大妞確信,薛智一定會同意這個提議,因為解剖術和隨之而來的外科手術,是連修行者也不曾擁有的神技!任何一人,如果能通過研究解剖術進而擁有了外科手術的本領,將名留青史!大妞身為女子不好辦的事,薛智身為醫者卻並不需要避諱。


  大妞淺淺一笑,就讓自己以解剖術、外科手術報答薛智吧,這樣的話,自己在後隆村,也會多一個幫手呢--大妞並沒有多少心機,但是她卻隱隱知道,自己在後隆村、在科學門,多幾個幫手總是好的。


  在此之前,無論是后隆村的村民還是科學門的學生,都以郭大路為尊,但其下卻也暗分派別,如義學里的男孩子都聽從浩哥兒的話,高爐車間李大眼說一不二,建材、硫酸等化工品則是趙康的地盤,食糖、酒精是周木匠獨管,印刷以及義學教學等是李華一肩承擔。


  大妞除了照顧郭氏父子,也就是在義學兼些低年級的教學課程,套句話說,存在感不強,甚至還不如陳青黛有人氣。因為陳青黛在高爐車間、礦山到處跑,上次俞大忠夜襲后隆村,她與大黑共抗雄初梅,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是,如今不同了,大妞嫁給郭大路后,正經就是科學門的二把交椅,大妞無形中意識到,自己需要一些權力,一些人手,而薛智,正是她引入科學門的第一個外援。


  這並不是大妞有多少世儈,或者說一個鄉村的小丫頭結婚之後,一夜間就成了宮斗高手,那可沒這樣懸乎,說到底,這隻不過是找朋友的本能。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握個手啊敬個禮啊,你是我的好朋友--郭大路曾經在義學哼唱過這首兒歌,大妞從小和村子里別的女孩子們一起玩時,也懂得找朋友的重要性,多幾個朋友多幾個幫手,總是好的。別的不說,人多力量大,就能辦些平時不好辦的事。


  其實,如大妞這樣有好幾個孩子的家裡,最好的幫手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嘛,大妞有二妞、三妞幫襯,就算是在外面和別的孩子有什麼爭執,也不會吃虧。


  可是不知為何,自從郭大路迎親那天,被二妞找碴擋在門外,大妞心裡突然冒出個奇怪的念頭--信任二妞,還不如信任薛智這樣的外人。


  三天後,郭大路帶著大妞回門,郭家李家都住在同一個村裡,也就是幾步路的事,但李如海和陳氏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大妞進了門,陳氏一把抱住大妞,少不得哭哭啼啼一場。


  陳氏帶著大妞進了大妞自己的閨房,大妞雖然嫁了人,但她的房間依然保留著,裡面的東西全都和原來一樣放置著,李如海家的房子夠大,每人一間還有空餘,所以陳氏空置著大妞的房間也不覺得有什麼浪費。


  大妞在心裡搖了搖頭,總覺得這樣做實在有些過了,半年前,自己還得和二妞、三妞擠一張床上呢,可又知道這是母親的一番心意,意味著娘家永遠是自己這個女兒最值得依賴的靠山。


  陳氏拉著大妞在床上剛坐定,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問道:「郭哥兒待你怎樣?你們的床事可還好?」


  大妞沒想到母親這樣直愣愣就把這羞人的話題問了出來,臉漲得通紅:「娘,你咋問這種事?」


  陳氏拍了拍大妞的腿:「大丫頭,你都是人家媳婦了,還有啥害羞的?這床事啊,可重要了,女人留住男人的心,靠的是什麼?還不是房事和美嗎?如果這事兒不好,那這姻緣可長久不了。」


  陳氏說的倒是大實話,鄉下的婦人雖然見識有限,可有時卻又能一眼看穿事物的本質,--這男女婚姻,一重在人倫和美,二重在誕下子息,其他的什麼琴棋書畫,紅袖添香,都是個屁!


  大妞垂下頭,低如蚊蚋地道:「還、還好--」


  陳氏盯著女兒問道:「怎麼個好法?」


  大妞頭都要埋到胸上了:「那個、那個,挺舒服的--他也舒服,我、我也舒服--」


  陳氏一拍掌,笑得合不攏嘴:「這就好,這就好,那個好,才是真的好,兩個人都舒舒服服的,這才是過日子嘛。我原本擔心郭哥兒在外另有狐媚子一樣的女人,你是個本份丫頭,在床上侍候不得他滿意,因此而冷落了你,這才傳出什麼近期不想生孩子等語。」


  大妞一怔:「娘,你也聽說郭大哥不想太早生孩子的事了?」


  陳氏嘆了口氣:「浩哥兒回家早就和你爹、我說過了,說郭哥兒想去西北,還說在你二十三四歲身子骨長開前,不想過早生孩子,怕對你的身子不好。當時,我就擔心著,是不是你們房事不和,他才說出這番話來。」


  大妞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相公是真的擔心我的身子,怕我太早生孩子有個意外。」


  陳氏點點頭:「我知道,我自己生了你們姐妹兄弟五個,如何不知道生孩子就是女人的鬼門關?當初生你時,我也差不多和你現在一樣大小,可真正是活生生痛殺我了。郭哥兒是痛惜你,才不讓你過早生子。唉,我也是想得多了,郭哥兒為了冶你手指上的紅點,都願意娶你沖喜,就這一份情,就已經是你怎麼也報答不了的了。」


  大妞伸出手指:「娘,你瞧,我手上的紅點已經沒了,這沖喜還真管用。」


  陳氏握著女兒的手再三查看,其實郭進此前曾經親自上門告知了這一喜訊,可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她抹了抹淚花:「好好好,這下我就放心了。嘿,我老婆子就是做夢也沒想到,我女兒有朝一日,也能當上誥命夫人!大妞啊,啥時候你穿上全套命婦服讓為娘的開開眼?」


  大妞卻搖了搖頭:「娘,我公公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可他從來不穿那大衣服,更不要說我相公了,他整天在家穿工裝,我要是穿那拖泥帶水的命婦服,那成什麼樣?還幹活不?說起來,今兒回門前,相公倒是問過我,要不要穿大衣服,也好讓我風光風光,被我給拒了。娘,無論是郭家,還是咱們李家,都不需要在意這些面子上的事兒。相公就是我的天,我的地,一套衣服算得了什麼?我就是布衣木釵,也依然是後龍先生的正妻!」


  陳氏連連點頭:「對對對,大丫頭,你有這番見識,說明你真是長大了!」


  大妞又和陳氏說了一會兒私房話,二妞端著一些果子走了進來:「姐,我知道你今天要回門,一大早從山裡摘了你愛吃的野果子。」二妞的笑容是那樣燦爛,一點看不出就在三天前,因為她的胡鬧,差點誤了姐姐大婚的良辰吉時。


  大妞笑著接過碟子,掂了顆野果放在嘴裡:「這天寒地凍的,哪裡來的這野果子?」


  二妞道:「是大黑髮現的呢,它在山裡亂跑找礦石吃,發現了一處溫泉,溫泉熱氣蒸騰,所處的山谷溫暖如春,這裡面就有野果子長著。姐,你跟姐夫說一聲,讓他在溫泉旁蓋個莊子,咱們就可以在那兒洗澡了。」


  大妞搖了搖頭:「想洗澡在家裡就行了,何必非要跑山裡,這也太浪費了。」


  二妞撅著嘴道:「家裡只是普通熱水,山裡的可是溫泉,姐夫以前上課時不是說過,這溫泉里富含什麼礦物質,對養顏有效?」


  大妞還是搖頭,二妞扮了個鬼臉:「我找姐夫說去,他必然是準的。」


  大妞看著二妞蹦跳的背影,扭過身,對陳氏道:「娘,薛智薛大夫可還在咱們村裡?」


  陳氏點頭道:「在呢,說起來,他可是你的恩人,幸好有他當時提議沖喜,要不然,你也不會這樣快嫁進郭家,萬一好事多磨,以後的事,誰也不好說。」


  大妞放低了聲音:「娘,我想好好謝謝薛大夫,你找到薛大夫,就這樣跟他說--」


  大妞和陳氏不知嘀咕了什麼,好一會兒才從閨房出來,回到大廳,二妞正和郭大路提那溫泉山莊一事,郭大路倒是爽快:「這溫泉倒是好東西,這樣吧,我讓趙康他們建個大澡堂子,讓咱們后隆村的村民都可以去洗溫泉澡,對了,這就叫療養,也算是咱們村民的福利之一。李大眼他們天天和燒煤鐵打交道,人整得和黑炭差不多,把他們扔溫泉里,用刷子好好刷一刷。」


  二妞有些不樂意,那溫泉她只想郭、李兩家獨佔了的,現在倒好,成了大伙兒的澡堂子了,那些高爐車間和礦上的工人,連指甲縫裡都是黑灰,讓他們泡在溫泉里,好好的泉水非被染成墨汁不可,自己想想就噁心,還洗什麼澡啊。


  陳氏的眼睛一亮,看向大妞,大妞微微點了點頭,陳氏一拍大腿:「郭哥兒,你這想法是極好的,嗯,療養療養,想來一邊得好好將養著,一邊得療著傷病。我看那各處工坊車間和礦上的工人,多有積勞成疾的,如果這溫泉澡堂里找個大夫,能給大伙兒看個病,推拿一番,那可是好事成雙了。」


  郭大路倒沒想到,自己一個澡堂子的提議,這岳母大人居然能說出這番道理來,他笑道:「娘說得對,給溫泉澡堂子配個大夫是個好主意,乾脆,就讓這大夫當療養院院長好了。只不過,咱們村裡,沒有大夫啊,義學里的學生只粗淺學過一些醫理,讓他們獨當一面,既要管理療養院,又要給村民工人看病--這病倒不見得是什麼疑難病症,通常是些外傷或腰肌勞損,卻是極雜,沒有一定的行醫經驗,還真不好處理。」


  陳氏笑道:「其實咱們村裡倒有這樣一個大夫,只不過他是外來的,就是薛智薛大夫,他以前當過鈴醫,慣會治一些鄉村常見的小毛病。」


  郭大路一怔:「薛大夫?啊,他至今還留在咱們村嗎?我還以為他喝了我大婚的喜酒後,就走了呢。」


  這時,旁邊正在吃果子的三妞道:「其他的大夫早就走了,連老太醫也走了,只有薛伯伯沒走,他呆在義學里,和我們一起聽課呢。」


  郭大路笑道:「這薛大夫倒是個好學的,浩哥兒,麻煩你跑一趟,請薛大夫過來,有事相商。」


  薛智正在義學里和孩子們一起,學習野外救護,上課的是李華,只不過,李華只是照本宣科,就著郭大路編的教材,囫圇吞棗,給學生們填鴨,至於孩子們究竟能理解多少,領悟多少,那隻能看他們各自的機緣了。


  李華正好講到野外被毒蛇咬傷一節:「這個毒蛇之毒,有神經毒、血液循環毒和混合毒三種,於蝰蛇、五步蛇和竹葉青蛇之毒,就是血液循環毒,金環蛇、銀環蛇、部分蝮蛇和海蛇則是神經毒素--被毒蛇咬傷,千萬不要驚慌奔走,更不要奔跑,要保持鎮靜,以免加速毒物的吸收和擴散--」


  薛智一邊飛快地記著筆記,一邊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這毒蛇之毒乃是江湖不傳之秘,他身為大內密探之首,自然知道其中幾種劇毒之蛇的可怕之處,手中也有秘葯可治,可卻不如義學課堂上教授得齊全,什麼神經毒、血液循環毒更是聞所未聞,但是細細一琢磨,卻似乎極有道理。


  薛智心中苦笑,自己手下的幾個密探,如果聽到他們的門派不傳之秘,被科學門當眾宣揚,連放牛的小兒也盡知,不知該怎樣抓狂。


  這時,台上的李華咳嗽了一下:「同學們注意了啊,現在重點講一講蛇毒血清的製造法,這可是被毒蛇咬傷最有效的治療法了。大家先要確定傷者是被何種毒蛇所葯,然後先取該毒蛇少量液體蛇毒--不足以致命的量,注入馬、牛等動物體內,一段時期之後,動物體內將會產生大量的抗蛇毒血清,然後將抗體通過離心法,從動物血液中提取出來,經過加工以後就是蛇毒血清了--」


  薛智正在筆下如飛記錄著這些「獨門秘技」,突然教室門口響起輕輕的敲門聲,李華中斷了教學,抬頭一看:「是浩哥兒啊,有事嗎?」


  浩哥兒行了一禮:「李師叔,後龍先生有事相請薛大夫。」


  薛智忙站了起來:「老夫在此,不知後龍先生何事相招?」


  浩哥兒口風極緊,只道:「薛大夫請跟我來。」


  薛智收起筆記,有點不舍地瞟了眼講台上的李華--李華手裡的課本,恨不能一把奪了就走,真不知道那課本里還有多少了不得的秘技。


  不過,這幾天課聽下來,薛智早就明白,李華只是照本宣科,真正了不起的,是編寫這本課本的郭大路!


  薛智不知郭大路請自己前去有何事,但他並不心慌,自己說起來也是郭大路大婚的半個媒人,他請自己前去,十有八九要謝謝自己,不過,薛智如今急需的不是什麼謝禮,而是如何藉機留在後隆村--他可是奉了老皇帝之命,在後隆村當釘子和眼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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