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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節 拾起,人性

  深夜的皇宮,獨立於喧囂城市,構築起屬於它獨特的凄冷。


  「此上就是本次紐卡斯爾城戰役的簡述,頭目康塔多已經自刎,嘍啰也都遣散,至於詳細的內容,整理之後我會呈遞給情報處。」


  斯塔沃的陳述,沒有歪曲事實的修飾,也沒有浮誇真相的塗抹。


  「哦,非常好,你先退下吧!」


  凄冷的一句問候,斯塔沃就退出屋內,給我傳遞著無法看懂的眼神提示。


  「咳咳,不必這麼拘謹,孩子!」


  「我並沒有猶豫,只是,眼前的您,卻越來越模糊,甚至是,生疏!」


  沒有隱瞞,就算是種訴苦的變異,與第一次晚宴上相比,幾乎是完全的顛覆,雖然提前有過類似的預料,不過,真正來臨時,還是猶如猝不及防的冰雨。


  「誠實的評析,你比斯特更加的強勢,這是貝拉家族進化的熱忱嗎?」


  「天性,聽起來就像是虛無的解釋。我的父親,是否被分配新的職務?」


  「不,他們四人,可是默契的辭職,然後躲到遠離喧囂的地方。」


  「這次,所有的事件,都被平息吧?」


  「大概,就是如此,不過,生活在謊言與謊言之中,這是屬於陛下的自然嗎?」


  不知為什麼,日常被壓抑的內容,都在此刻傾訴,還有擱置的辭職信。


  「貝爾,你說為什麼越是誠實的話,越是令人討厭?」


  「委婉的自尊,卻是用狂熱修飾,觸發矛盾,總是不能避免的。」


  陰翳庇護的頭髮,是怎樣冷漠的神情,不得而知。


  「所以,你是要選擇規避?」


  「不,是逃避!」


  尷尬的交涉,不知為什麼,沒有底氣,沒有溫度。


  「夜深了,你也退下吧!」


  「是,不過,我還有個概念,想徵求您的驗證。」


  「說吧,也許我能提供些建議,也許會被直接忽略。」


  「棋子之所以能**縱,是因為它沒有情緒,就像是朽木一般的腐蝕。」


  於是,被直接的忽略,漠視。


  停頓的步伐,再次邁起,竟然是如此輕鬆,與斯塔沃擦肩而過。


  熟悉的府邸,這一次,卻陌生到迷失方向。


  等候在門前的小伊,捂著凍得緋紅的臉頰,甚至是呼吸聲,都十分清晰。


  「塔克伯伯,有沒有訓斥?」


  「暫時沒有,不過追究的話,就無從知曉。行李收拾好了嗎?」


  「嗯,已經提前運輸往郊外。」


  「那麼,今晚,就是全部燈火的熄滅。」


  府邸的外延,是綻放的火光,閃爍著。


  「少爺,是皇室的禁衛軍,由維拉王子統帥!」


  侯爵府內,被遣散的家僕,就剩下一直徘徊逗留的高士。


  門是敞開的,卻沒有密密麻麻的擁堵,只有孤身一人的維拉。


  「呼,是來逮捕我么?」


  「為什麼這麼想,也許,我只是來喝杯茶呢?」


  維拉抓起冷卻的茶杯,漂浮著一層薄片似的寒冰。


  「這麼晚的探訪,竟然只是為了紅茶?」


  「額,怎麼,聽起來很滑稽么?」


  咀嚼的冰塊,就融化在維拉的口腔,堅硬的聲音,很清脆。


  「你帶領的一大批軍隊,我可沒有準備那麼多夜宵。」


  「所以,我就勒令他們等候,以免破粗俗的戾氣破壞清雅的氣氛。」


  「是么,別拐彎抹角,我的辭職,被拒絕吧。而且,我掌握著秘密,甚至是醜聞,是不允許被流傳的。」


  「所以,我預料到貝爾需要掩護!」


  維拉拔出短刀,遞在我的手中。


  「提勒和拉卡正在路上,他們是沒有感情的機器,請挾持我,還可以周旋。」


  「先不說你鄙視我的逃生意志,為什麼幫我,我曾經設下陷進逮捕過你。」


  「切,想聽感激之詞嗎?換做別人,那次叛逆的事件之後,我應該就剩下腐爛的屍體吧。」


  短暫的緘默,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填補空缺。


  「兩位是在訣別,還是商議周旋的對策?」


  提勒,就在屋檐上問候著,身旁的,是拉卡。


  「還愣著做什麼,綁架我,伊姐姐!」


  「不,我是跟隨貝爾的,所以,在貝爾行動之前,很抱歉呢!」


  「呦,我們的維拉殿下,似乎有些急躁啊。」


  躍下屋檐的鷹犬,就站在我的身前,嬉笑著。


  「喂,你們是來搶奪功勞嗎?滾出去!」


  「殿下您誤會呢,我只是來描述一個情節。」


  「粗鄙的人,也要淺談藝術嗎?」


  「你就縱容他們吧,任何對於美的執著,都不能否定。」


  提勒走上前,撿起被我遺棄的短刀。


  「31日夜,鷹犬執勤逮捕貝爾侯爵,卻因維拉王子的人質事件而僵持,漏洞的恍惚,就被刺傷逃逸。」


  短刀,被插進提勒的右臂,直接洞穿。


  「貝爾侯爵,就算沒有熱忱的生物,也不會忘記曾經的搭救,還沒有向您致謝!感謝您,施捨的援助。」


  「提勒先生,你的胳膊,要殘廢的!」


  「伊夫人,請不要芥蒂,我這是在尋找人性。」


  拉卡搖著頭,拔出短刀,給提勒包紮著。


  「真是麻煩的人,侯爵,您宅邸的牆壁,被我摧毀出一個窟窿,介意么?」


  「那麼,請照顧好提勒,維拉,高士就拜託你了,他是能幹的孩子。」


  「少爺,我,想要追隨著您!」


  「別這麼任性,殿下,就拜託你呢!」


  停泊的馬車,大概也是拉卡的準備,踐踏在覺醒的土壤,壓榨出新的氣息。


  「還留戀么,城市的生活?」


  「不,只是覺得,大家都好像都變了,嘻嘻,是我的錯覺吧。」


  「新年伊始,無論如何,都是新的一頁。」


  忽然的停頓,有些急促。


  「侯爵,夜深了,還要出城嗎?」


  斯塔沃張開臂膀,阻擋在城門前。


  「是啊,怎麼,你也要去郊遊么?」


  「我可沒有類似糟糕的習慣,深夜的夢遊!看起來,提勒和拉卡沒有能夠捕獲你。」


  「所以,你要繼續所謂的榮耀使命嗎?」


  「不,與您交涉,超出我控制的範圍,不過,有位朋友,卻很期待這次較量。」


  施羅德,無聲無息的,就從視野中淡出。小伊拉緊我的衣袖,上一次被教訓的狼狽,還是很難遺忘。


  「沒有意義,前天的數據,你可是完勝!」


  「那是您中毒的前提,這次,會稍微公平!」


  「無法避免么?那就讓我領略你的魔術吧。」


  勢均力敵的對決,幾乎沒有破綻,忽然間,施羅德消失了。


  「誒?這就是所謂的魔術嗎?未免太劣質!」


  我積蓄著力量,朝著顫抖的空氣猛力一擊,被施羅德撐開的手掌抵消,黑色的幕布,掉落在地上。


  「被察覺了么?我的魔法!」


  「額,就埋怨今夜的風,過於強勢吧!」


  「所以,喪失魔法的我,也只能投降呢!」


  「不,是我輸了,你還沒有盡全力。」


  我鬆弛著力量,施羅德也放鬆著身體。


  「侯爵為什麼要逃避權力呢?」


  「因為擁有,也就意味著制約,不是么?」


  「生僻的話,簡直就像是種幼稚,這是陛下準備給你的東西,看看吧!」


  施羅德從累贅的包裹中取出一個小木箱,沒有上鎖。


  「放心,倘若是拘捕,我不會採取如期卑鄙的手段。」


  推開木箱的瞬間,一股濃郁的煙,衝擊著我的視野。


  「所以,這算是對我的嘲笑嗎?」


  「大概,就是如此!」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黎明,好像已經掠過。


  「啊,真是煩躁呢,這是哪裡?」


  「呀,是我的燃起的炊煙打擾到你嗎?」


  一位長者,好像有些眼熟,就像是在什麼地方,有過邂逅。


  「不記得我了嗎?那次在土壤的滋潤。」


  「啊,你是那位前輩,不,聽我父親說,您是皇室的成員!」


  我慌忙站起身,作為典型的紳士,某些禮儀,還是要執行的。


  「別這麼僵硬,那已經是我都遙遠的記憶,現在,我可是職業的農夫。」


  「是,請問,小伊呢?」


  「擔憂么?沒關係的,老婆子陪著她去準備午餐,想吃點什麼?」


  「沒有胃口,非常感謝您的搭救!」


  我深沉的鞠躬,就算是種奢望的敬仰。


  「不,拯救你的,不是我,他給你預留了一封信。」


  平坦的桌面上,顫抖的紙張,好像在故意展示著囂張。


  貝爾侯爵:


  請不要懷疑我搞怪的動機,鄙陋的手段並沒有拘捕你,我可是整個世紀初的魔術師,您倔強的性格一定會拒絕脫難的邀請,所以,只能設置點故障。說道緣由,我可以先埋葬懸念,說點其餘的環節。


  很遺憾,在故事結束的前夕才與您相識,不過,您支配的情緒,暫時還不會遺忘。誰都無法揣測陛下的性格,也許,就是他忽視掉的偏頗,才能縱容我等的放肆,所以,請忘掉他,還有他所創造的不幸。


  嗯,聽說我中槍之後,您很擔憂,這就加深我的困惑,身體,都無法操縱呢!


  魔術師,施羅德


  「切,或許,是因為你的稱呼,被複制的皇室看門狗。」


  「孩子,你的朋友,好像很關心你啊!」


  「額,也許,是惦念著我的價值,不過現在,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不,其實,你已經追逐到更珍貴的東西,被整個世紀藐視與忽略的人性!」


  人性?遺忘在世紀角落著的垃圾,竟然被,重新拾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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