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天語』
天空笑話語剛落，他的身側突兀的閃現出一根黑水長矛，向他直刺而來。
四人知道事情無迴轉可能，竟是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了。
天空笑的身影如虛影破碎，散做一團虛假的因果，然後他在黑臉男子背後閃現出來，手上紅蓮盛開，一掌按在黑臉男子背上，後者如窗戶紙焚盡，灰燼都沒有剩下。
「四弟！」矮胖男子悲吼一聲，雙手一合再拉開，雙掌間出現一顆耀眼光球，散發著無盡的白光。
被白光一照，天空笑周圍的空間變得黏稠起來，如陷入了泥沼漩渦，抬個腿都十分困難。
與此同時，高瘦男子臨空一個抱拳，身上的肌肉當即膨脹了起來，如石塊凸起，恍若人形怪獸，對著天空笑一拳砸了下去。
天空笑體表有波紋漫過，高瘦男子的拳頭如水中撈月，穿了過去。然後天空笑立刻反手一刀，手上業火迸發，直砍男子後背。
男子後背上突兀的湧出大量黑水，覆蓋成一片厚厚的甲盾，業火竟然只切入了一半，被擋了下來。
天空笑目光訝然，這黑水不一般啊，居然能阻擋業火的切割。
同時，男子一擊不中，當即又是反身一記勾拳，攜萬鈞之勢。然而，萬鈞之拳卻被一對怪異的手臂擋了下來。
男子的表情愣了一瞬，因為他看到一條長著四條腿的鯉魚，如奧特曼一樣架起雙臂擋住了他手。
沒錯，正是天空笑的外道魔獸：鹹魚寶寶。
鹹魚寶寶當即一個鹹魚突刺，將高瘦男子突了八丈遠，然後牠一個信仰跳躍，與高瘦男子戰在一起，拳拳入肉，你來我往。
再看天空笑這邊，黑水中驀地突起一根根黑刺，如海膽，直衝天空笑腦門而去。
他瞳孔一縮，意識體當即從後背脫離，並一把抓住肉體與之拉開了距離。
白光的影響只對物質有效，對意識體沒有任何的影響，這才讓天空笑逃了一劫。
這就叫雙拳難敵四手，這三人並不是五派弟子，應該只是某人的道侍，但依舊逼得天空笑應接不暇。
矮胖男子的能力是黏稠之光，能限制肉身和物質的移動，主負責戰場控制。
高瘦男子的能力是肉身變身，力大無窮，主近身攻擊。
最後的一位馬臉男子的能力是一種黑水物質，可防禦可攻擊，隨心所欲。
三人配合起來，攻、防、控組成一個整體，倒也不能小覷。
孫小愛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一副看戲的樣子淡淡道：「沒想到最終還是打起來了，希望這位少俠能贏吧，不然我心中也會過意不去的。」
「對於你這種根本沒有七情六慾的人，不可能誕生『過意不去』這種心情吧。」孫小可向她靠近了幾步，語氣微諷刺的說道。
她沒有出手，而且戒備著孫小愛可能的偷襲，以及防止她逃跑。
「師姐，傳言並不盡實，我只是沒有高興、悲傷、憤怒、愛和恨這樣的一些情感，慾望的話還是有的，我也會想要某種東西；誰想要殺我，我也會想要殺了他……」她頓了一下，淡淡道：「大概就是這樣子吧。」
「那也都只是一些自私的情感。」諷刺的意味絲毫不減。
對方利用她跟天空笑的善意達到自己的慾望，她能有好語氣才怪了。
「世間路，多歧路，真正能登頂的道路只有一條，只要想要登頂，自私是理所當然。師姐你呢？如果真正的頂點只能站立一個人，你會讓給這位少俠嗎？」她面無表情的問道。
孫小可聞言，連目光中都露出了諷刺，不屑一顧道：「不要把你跟我相提並論，我不是你這樣冷血之人，我要走的路參雜了我所有的情感，而不是永遠只走在最正確的道路上。能讓我的心靈得到滿足的，也不是你慾望中那個冰冰冷冷的『頂點』，那對我來說毫無價值。我心中的頂點是跟我最珍愛的人一起去經歷，然後共同的升華，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只能站立一個人』這種說法。」
孫小愛果然沒有什麼感情，哪怕聽到這樣的話語也沒有絲毫生氣和不暢。
她緩緩說道：「我的頂點對於師姐來說，或許真的只是一堆毫無價值的垃圾，但這也是毫無辦法的事情，畢竟我本身也就只是一件殘次品，沒有愛，沒有恨，跟師姐這樣完美的人比起來，我本身的存在也只能算是一件垃圾，沒有地方可以寄託，也不可能有珍愛之人，只有在追求同為垃圾的慾望頂點時，我才能找到一絲活著的意義。這大概就是垃圾與垃圾的物以類聚吧。」
她大概是想要自嘲，但她卻連一個自嘲的表情和語氣都做不出來，讓人感覺莫名的可憐。
孫小可聞言，心中惻隱之心微動，也感覺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了。
畢竟，孫小愛又不是自己捨棄了感情，而是她天生如此，她註定了只能在這條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她語氣一弱的說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其實……」
「我明白的。」孫小愛打斷了她，接著說道：「不管是師姐還是這位少俠，都是很好的人，所以哪怕是對我這樣的人，都選擇了出手相救。而且，我也並不是在跟師姐你置氣，我只是在從客觀的方面敘說，畢竟，我這樣人根本不可能跟人置氣，也不可能說出任何感性的話來。
也就是說：她是真的認為自己只是一件殘次品，一件垃圾。
孫小可心中忽然有點憐憫她，在『神之女』的華麗光環下，隱藏著的其實只是一個可憐的靈魂，連最基本的****都沒有。
孫小愛又接著說道：「但就算是我這樣的垃圾，也希望能看到更多美好的事情能保存下來，也並不希望世界變成一個垃圾場。所以，我真的是希望師姐和這位少俠能贏，否則的話，我還是會感覺到有點可惜……我也不知道這種心情算不算『過意不去』。」
所謂的『過意不去』，至少要心中感覺到有一絲抱歉。
但很顯然，孫小愛是不可能生出『抱歉』這種感情的。
孫小可沒有再接話，只是輕嘆了一口氣。
再看天空笑這邊。
有黏稠之光的存在，肉體已經成為了短板，他索性將肉體扔回了第二次元，以意識體遊走攻擊。
矮胖男子雙手一搓，頭頂升騰起數個黏稠大日，白光鋪滿了整個戰鬥區域。
鹹魚寶寶的動作頓時也遲緩了下來，然後被高瘦男子一個肘擊打得陷入了地下，爛做一灘。
高瘦男子目光一轉，再次向著天空笑衝殺了過來，大力捏拳，拳頭上凸起一根根骨矛。
天空笑當即大手一展，紅蓮鋪開，業火編製成網，對著高瘦男子罩了上去。
然而，高瘦男子身上黑水匯聚，凝成了一副鎧甲，竟是直接穿過了業火。
天空笑表情微沉，黑水的確是個大麻煩，不能突破它，就沒辦法對三人造成實質傷害。
於是他雙手竅訣，引出一枚至高道痕，然後五指橫撥，有錚錚之聲傳出，就好像波動在琴弦上。
「至高法術，業火亂弦箭。」
業火之箭接連射出，咻咻之聲連響，鋪天蓋地的對著高瘦男子襲去，後者靈覺中本能察覺到濃烈的危機，但已來不及變向，瞬間就業火吞噬了，連同身上的黑色鎧甲。
剩下的矮胖男子和馬臉男子見狀，臉色大變。
黑水物質勉強能入超物質之列，竟然被對方像窗戶紙一樣捅破了，這根本不再一個層次。
「點子扎手，撤退！」矮胖男子大吼一聲，然後轉身就逃，馬臉男子亦然。
天空笑又是掐決，輕呵一聲：「風河，過山車！」
風流匯聚成河，業火之箭流淌河中，然後河流驀地轉向，帶動業火之箭一百八十度迴旋，速度絲毫沒有損耗，徑直向著最近的矮胖男子襲去。
矮胖男子神識有感，側過頭，一片火光在他瞳孔中驀地放大，然後他就被吞噬了。
馬臉男子剛邁出一步，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只見地上伸出兩指爪子抓住了他的腳腕，赫然正是鹹魚寶寶。
至此，三人被擊殺，一人被俘虜。
總結一下，當三人的戰鬥成體系時，又有黑水物質的『絕對防禦』，的確能對天空笑造成很大的壓迫。
而一旦黑水物質的防禦被突破，三人的體系當即被瓦解。
當他們放棄抵抗后，完全就是被收割的節奏。
這就是她們跟天空笑的差距。
天空笑先是制住了馬臉男子，這才一臉冷笑的望向孫小愛。
孫小愛正從矮胖男子死去的地方撿起一株火靈芝。
顯然，她之前就是因為這個想要搶劫那四人。
天空笑臉色一冷的呵斥道：「那邊的小妞，乖乖的把靈草和令牌都給本大爺獻上來，本大爺給你留個全屍。」
孫小可想到的辦法，就是由天空笑去打劫孫小愛，並把她驅逐出神魔後花園。
這既不用違背本心，也能打破『天語』，兩全其美。
孫小愛獃滯的目光微愣的望了天空笑一眼，顯然也是被驚了一瞬，然後她若無其事的將火靈芝收了起來。
「嘿，小妞還挺橫啊，聽不到大爺我說話么？」天空笑故意露出一臉兇殘蠻橫表情吼道。
「聽到了，但我知道我你肯定拿我沒辦法，也搶不走我的靈草，所以我就先收起來，拿在手上麻煩！」
聽聽，什麼叫裝逼？這才是真正的裝逼，再配合她的面無表情，這就是傳說中的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天空笑頓時不信邪了：「又是天語給了你指示？你倒是說說看，你打算怎麼從我手中逃脫？」
孫小可也露出一臉好奇的表情，她也想看看傳說中的『天語』究竟有沒有那麼厲害。
孫小愛搖頭道：「我現在還沒有聽到天語，應該是你沒有露出殺氣的緣故。要不然你對我出手試試吧？我也很好奇到底該怎麼從你手中逃走。」
卧槽，如此風輕雲淡的讓別人削她，這個逼已經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天空笑還真就不信邪了，反正又死不了人，他當即一掐決，業火之矛甩出。
孫小愛目光獃滯的盯著天空笑，既不躲也不反抗，一動不動。
眼看業火之矛逐漸靠近，她俏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驚愕。
這還是天空笑第一次看到她臉上有過表情。
只見她目光流轉，望向孫小可道：「姐姐，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