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魔靈樹和戰微月
「修羅令所承載的因果你應該已經知曉了吧？」
天空笑聞言點頭，噬無聲之前已經說過了。
噬空又接著說道：「那只是其一。在我族被拯救之後，那幾位恩人中的一位再次造訪過我族，他告訴我們，三千萬年之後，將會有一位少年攜修羅令上門，提出傳承六道輪迴道的要求，希望我族竭盡全力教導。毫無疑問，你就是恩人口中的少年。也就是我族的預言者。」
天空笑聞言，頓時一臉愕然了起來。媽蛋，這又是什麼套路？莫非又跟自己上一世的宿命有關？
也讓他恍然了為什麼會是老祖宗接待自己，以及老祖宗為什麼說出那段『自找麻煩』的話語——是在試探。
「那我需要付出什麼？」
他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單純的交易，但現在卻向著『宿命』的方向發展，對方也提出了『竭盡全力』這個詞，那理所當然的，自己也該多付出一些東西吧？
然而，噬空卻是不假思索就搖頭道：「什麼都不需要。我族並不要你做出什麼承諾，更不需要你將來的憐憫。我族只是一直都深藏著一個追求，或者說信仰，而現在，我族將這個信仰賭在你的身上，賭在了有你所翱翔的新宇宙上。但自始至終，這都只是我們單方面的賭博，與你無關。
噬空的態度很誠懇，和很合理。要他真的臨時提出什麼要求，反而有打蛇隨棍上的嫌疑。
「那我能問問，你們的信仰是什麼嗎？」天空笑沉吟后問道。
「目前來說，這跟你沒有關係，所以你無權過問。」噬空依舊不假思索的說道。
天空笑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們相互無關，彼此也不影響，但在彼此的未來，我們可能會理念相同，然後彼此合作，互有仰仗——這就是預言者的意義，也是噬空口中的賭博。
「我明白了。我準備好接受六道輪迴道的傳承了。」天空笑神色肅然的說道。
「很好，穿過這扇門，去往盡頭吧。」
噬空大手一指，大廳中當即出現一扇多維空間門，跟傳送陣相似的原理。
來到小神魔天界后，先是噬無聲，然後少女，再就是噬空，現在又要經過一扇空間門，可謂是層層遞進，足可看出東冥神鬼族對此事的態度是多麼的慎重。
不過，噬空都已經是東冥神鬼族的老祖宗，空間門的盡頭又會有誰？
天空笑疑惑的同時，心中也十分好奇。
天空笑正要上前，忽然想起夜靈兒還在門口，當即說道：「前輩，晚輩還有一個同伴在外面。」
「她可以在我族生活，本座可以保證，絕對以貴賓的禮節待之。」
「那請讓晚輩先跟她道個別。」天空笑想了一下后說道。
「去吧。」
門外，天空笑把情況跟夜靈兒說了一遍以後，夜靈兒不假思索的就拒絕道：「不要，我不要獨自一個人在這裡生活。笑哥哥，把我帶上好不好，我要跟你在一起，不要留下我一個，好不好？」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竟然已經變成了哀求。
天空笑有些疑惑，一般情況來講，夜靈兒的反應不應該這麼過激吧，更別說她最近都是清冷淡漠的性格。
天空笑是有心帶她一起去，但一想到東冥神鬼族的慎重，就料定傳送門後面必定是非常重要的禁地，不可能讓他隨便帶人進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夜小蓮為什麼一定待在自己身邊？難道是她對自己太過依賴？還是她的膽魄依舊不夠？
想到這裡，天空笑當即態度強硬的說道：「你要學會自己獨立，而且我又不是離開了，等這裡事情一結束，我就會來找你。」
說完，天空笑就掙扎掉了她的手，轉身向門內走去。
夜靈兒也沒有繼續去拽天空笑，她只是一臉哀求和略微痛苦的表情望著天空笑離開的背影。
天空笑走了幾步，忽又停了下來，他仰頭問道：「前輩，晚輩此去，大概需要多久？」
「以年來計。」
也就是說需要很多年的時間嗎？
天空笑沉吟了一瞬，然後決然的轉身走到門外，拉著臉上轉悲為喜的夜小蓮進了大廳。
他朗聲道：「前輩，如果說晚輩的人生是一段自由翱翔的軌跡，那晚輩的羽翼上一定有她的身影。晚輩的人生不可能丟下她獨自一人，她惹下的所以因果晚輩都會一人承擔，請前輩允許，讓她跟晚輩一同進入。」
噬空面色沉吟一陣，淡淡道：「老夫同意了。」
夜靈兒當即撲在天空笑懷中，緊緊的懷抱著天空笑，流下兩行清淚道：「笑哥哥，我剛才好怕，真的好害怕。」
這一刻的她，就彷彿又回到了暗黑監獄時畏首畏尾的樣子。
「傻丫頭，有什麼好怕的。以後我會一直都在，你永遠不需要害怕。」天空笑微撫著她的頭道。
之前那一刻，他想到了血露對於玲瓏，他心中忽然害怕了起來，他怕自己沒在夜靈兒身邊時，會發生什麼讓他後悔終身的事情，所以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而且，他也不需要夜靈兒有多麼堅強，如果這是她期望和喜歡的人生，就算不堅強又怎麼樣？至少自己一定會帶著她一起翱翔。
「差不多得了哈！旁邊還站著人呢。」噬空突然聲線一改的說道。
天空笑卧槽的吃了一驚，你畫風怎麼說變就變，世外高人的形象呢？趕緊把高人包袱給我撿起來啊，魂淡。
噬空和少女作為單身狗，他們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傷害，都一臉鄙視的看著天空笑，心中默念：「秀恩愛，分得快。」
隨即，天空笑跟夜小蓮一起進入了多維空間門，到達了一處世外桃源般的世界。
『世外桃源』中種的並不是桃樹，而是一種天空笑從未見過的紅色『桑樹』，『桑樹』上開滿了白色的小花朵。
一眼望去，整個峽谷都是這種紅色的『桑樹』，又被白色的花朵點綴，紅白相間，煞是好看。
「好漂亮，你認識這種樹嗎？」天空笑下意識問道。
夜靈兒也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目光打量著整個山谷。
突然響起一個女子冷漠的聲音：「這是魔靈樹，死者的靈魂破碎后化作的記憶之樹，就跟你們外面世界的意識精靈一樣。」
天空笑豁然回頭，只見不遠處的一塊山石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女子，她的目光似乎在凝視整個山谷，猶如一座雕塑。
「見過前輩。」天空笑兩人肅然見禮。
女子緩緩低頭，目光鎖定了天空笑。
她目光滿是滄桑，還有難以言喻的悲傷，就好像經歷過莫大的打擊和絕望，以至於讓她原本美麗的俏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有的只是一片冷漠。
如果說夜靈兒的冷漠是不食人間煙火，那女子的冷漠是自我封閉，目中一片空白。
女子的心似乎已經接近死亡，以至於讓她淡漠了諸天和所有生命。她看向天空笑和夜靈兒的目光，就好像在凝視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讓她去旁邊搭一間屋子，你跟我來吧。」女子冷淡的聲音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憑空』消失了。
天空笑抬起頭，山石已經空空如也。
他心中忐忑了起來，這女人好像不是好伺候的主，今後的日子只怕不太舒心。
「我剛才遠遠看到，那邊似乎有木材，你去搭兩間茅屋吧，麻煩你了。」他輕輕的對夜靈兒說道。
夜靈兒淡淡的應了聲，轉身走開了。
天空笑忽又一愣起來，女子瞬間就沒影兒了，自己怎麼跟上去？
最終，他在山谷中找到一間小茅房，女子端坐在房間的石凳上，體型婀娜，美得就好像一幅畫。
「你身上有我非常討厭的味道，也有我非常嚮往的味道。你到底是誰？」女子語氣非常平緩的說道，冷漠之意收斂了很多。
天空笑聽見女子的口氣，心中略微有點安心了。
冷漠已經成為了女子的天性，是她下意識的表現，但她並沒有肆意的針對其他人，也沒有宣洩任何的怨氣或敵意。
總結了說，她並不是天空笑一開始擔心的脾氣暴躁，又或反覆無常的類型。唯一的不好相處，就是冷漠，或者說孤僻。
天空笑恭敬的站在一邊，朗聲道：「晚輩名叫天空笑，並未覺醒過其他記憶，修羅令也是偶然得之，所以沒辦法回答前輩這個問題。」
女子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緩的說道：「你的事情我不會過多追問和干涉，我的名字叫……」
她停頓一瞬，接著說道：「我叫戰微月，我傳你六道輪迴道，理論上算是你師傅，但不用芥蒂師徒之情。本就是了結一份因果，就沒必要再添新的因果了。」
天空笑聞言，心中的震驚久久難以平息，女子姓『戰』，難道她就是噬無聲口中的戰天神魔族人？
如此的話，也就能理解她心中的悲傷和絕望了，一族之人全都死了，只剩下了她一個。
這漫山遍野的魔靈樹，莫非就是她曾經的族人？
這三千萬年以來，難道她一直都在這裡守護和凝望著這些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