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故人
「笑大哥，你一定記住，無論諸天怎麼變，無論人道怎麼變，也無論我們的宿命怎麼變，我都是現在的我，永世不變。」
天空笑回味著這句話，是承諾？是表白？還是暗示著其他什麼？
不過在這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須先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是玲瓏口中喊著的笑大哥？還是她懷抱著的戀人？又或只是她即將永別的過客？再或者……
自己的身份，將決定玲瓏口中的『現在』，也將決定自己跟她的關係！
天空笑忽然意識到，弄清楚的身份已經成為了刻不容緩的事情。
玲瓏離開后，天空笑的失落之情久久難以釋懷，好一陣后，他才從多維空間通道中離開，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但宿命還在。
……
……
「呀，你終於回來了？」一個活潑輕靈的聲音。
天空笑從通道出來后，耳邊突兀響起這麼一句話，把他嚇了一大跳。
他轉頭一看，一臉訝然：「是你！」
那是一位靚麗的少女，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服裝風格迥異，大膽開放，將光滑亮麗的肌膚裸露出許多，身上掛著銀鈴首飾，像是苗族女子。
沒錯，她赫然就是天空笑在天上星辰遇到的哪位少女，傳承的九宮飛星道，她當初咬定天空笑與她因緣互補，甚至想讓天空笑與她結婚。
「你怎麼會在這裡？」
「咯，我是跟著他來的呀！」少女青蔥玉指一指后說道。
天空笑順著她手指望去，頓時毛骨悚然起來。
那裡赫然有另一個『自己』，正怔怔的望著他，不僅長相跟他完全一樣，連服裝風格都一毛一樣。
難道說自己被傳到了平行宇宙？
他旋即反應過來，那是他在星火族的肉身，之前被玲瓏傳送走了，由分意識控制著。
這特么就尷尬了撒。
還平行宇宙，心不要太寬！
天空笑本來可以第一時間感應到分意識，但因為玲瓏的離去有點失神，又被少女一嚇，這才後知後覺。
隨即，天空笑又察覺到不對，少女說的是『你終於回來了』，說明她一早就知道到那不是天空笑的本尊，但自己的分意識不可能告訴她真相，表現上也不可能露餡，她是如何知道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少女為何會跟自己的肉身在一起？
天空笑立刻溝通了分意識的記憶，一段段畫面頓時出現他腦海中。
原來，少女真的是跟隨分意識來的，不對，應該說是死纏爛打才對，分意識趕都趕不走。
她還一直追問分意識本尊的去向，擾得分意識不勝其煩，都快誕生出自殺的意識了。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我的本尊？」天空笑當即問了出來。
「因為我的道是九宮飛星道呀，哪怕不起星，也能看到『他』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因果，連最基本的作為生命的存在因果都沒有。」少女沒有絲毫隱瞞的說道。
「這樣啊！」
看來自己以後要注意了，分意識終究只是『傀儡』，並不能欺瞞所有人。
少女又接著說道：「而且我們是因緣互補者，我們之間連著一條線，哪怕你能瞞過其他人，也是絕對瞞不過我的。」
天空笑有些頭疼，又是這一套，比宿命還扯淡。神棍的世界我們不懂。
「你找我幹嘛？」天空笑直截了當問道，他不願與少女過多牽扯。
說起來，少女在他心中的印象其實還不錯，不顧自身安危而將暗黑監獄的情報送給他。
但正因為天空笑無法坦然承受這份『信任』，所以才不願與少女過多接觸，他不想少女因他而被宗門滅殺。
「我的名字叫孫小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天空笑皺起了眉，但還是回答道：「我叫天空笑。」
「天空笑啊，天大哥？還是天空大哥？額，好像都不太對！」孫小可自言自語道。
天空笑：「……」
你媽蛋，這不應該是心理活動么，你為什麼要嘴上說出來？而且還當著我的面說出來。
天空大哥？需要我送我上天與太陽肩並肩嗎？
「哦，笑大哥，那我就叫你笑大哥了。」少女忽然開竅道。
天空笑不說話，你高興就好。
孫小可接著說道：「笑大哥，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不能來找你嗎？我真的好想你啊。」
她目光真摯，沒有一絲煽情的意味，只是單純的在說著一個事實。
天空笑就怕這一點。
且不說他們的因緣是不是在一根線上，但他們對彼此的認知和看法必然不在一根線上，他沒有辦法回應對方的感情。
天空笑表情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孫小可見狀，表情一黯：「我明白了，我不會給笑大哥你添麻煩的。但我這次是真的有事情才來找笑大哥的。」
說話的同時，她從懷中一枚玉簡來，伸到天空笑面前道：「這是暗黑監獄的情報，我是為笑大哥送這個來的。」
天空笑一臉愕然。
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可是會讓她送命的事情啊，她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你真打算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送掉自己的小命嗎？」
在天空笑看來，少女的體內沒有瘋狂的因子，但她此舉卻是比走鋼絲更加瘋狂。
讓他無法理解。
孫小可如撥浪鼓般的搖頭：「如果我不來，笑大哥你以後或許會因為這件事而不願面對我，我很害怕這一天，所以這對我來說，不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天空笑沒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我為什麼會不願面對你？」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又沒對不起我，我幹嘛要差別對待你？
孫小可頓了頓，不答反問道：「笑大哥你為什麼需要暗黑監獄的情報呢？」
天空笑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道：「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被關在了裡面，我要去救她。」
孫小可聞言，非常慶幸的語氣說道：「太好了，幸虧我特意來了一趟，不然的話，我以後一定會後悔死的。」
天空笑聞言一怔，不明白她究竟想表達什麼。
不等天空笑發問，孫小可又接著說道：「笑大哥，如果你那個朋友就這樣被殺了，你一定會非常自責自己沒能去救他，也肯定不願再面對我吧？不管是哪一點，我都不願意看到，所以我才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份情報給笑大哥送過來。」
天空笑聞言，心中一緊：「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就這樣被殺了？」
他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人族已經對獄卒下達了全面撤退的命令，他們打算摧毀暗黑監獄。」
天空笑聞言，只感覺腦海中嗡的一聲，摧毀暗黑監獄？
那夜小蓮豈不是必死無疑？
「不可能，暗黑監獄存在了三千萬年，人族都沒有過問，為什麼會突然下令摧殘？」他下意識的反駁道，表情有些瘋狂。
「笑大哥，你先不要急好不好？人族還沒有下手呢，暗黑監獄現在還在。」孫小可見天空笑著急，她自己也急了起來。
她更是慶幸自己特意來這一趟，否者的話……他心中一陣后怕。
她又接著說道：「人族原本已經將暗黑監獄遺忘了，但幾個月前裡面發生了一件大事，人族為了永除後患，這才做出了這個的決定。但他們現在還沒有下手，笑大哥你的朋友肯定也還沒事的。」
幾個月前的大事？
毫無疑問，應該就是自己離開之前的一系列事情了。
雖然整個過程被明尊掩蓋了，讓人族無從知曉，但也因為如此，人族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為了防止後患，於是做出了摧毀暗黑監獄的決定。
孫小可又將玉簡遞了出來：「笑大哥，有了這個，你一定能把他救出來的。」
天空笑雖然沒有接，但目光卻急切了起來。他是不可能放棄夜小蓮的，這份情報是他唯一的希望！
但是，少女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因為拯救另一個人而罔顧她的性命嗎？
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天空笑不是聖人，如果少女真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都這個時候了，但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搶過玉簡，因為他並不懼怕承擔一定程度的罪惡——如果是必要的。
但是，少女兩次不顧性命對他示好，這一次更是特意趕來提醒他，此等恩情難以為報。
如果他就這樣接過玉簡，怎麼看都有點狼心狗肺的感覺。
孫小可看穿了天空笑心中所想，她甜甜一笑道：「笑大哥，這種時候就不要顧忌太多了，當然是以救人為第一目標吧。」
天空笑深吸了一口氣：「我的確無法拒絕這份情報，這算是我欠你的，我以後一定會償還。如果這件事情泄露了，我哪怕拼盡所有，也一定會去救你。」
他沒有大言不慚的保證一定能將她救出來，他只能保證他今後的生命會有這樣一份因果，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走到終焉，哪怕這個終焉是螳臂當車的毀滅——他只是個練氣弟子，這是全部的生命重量，他毫無保留的押了上去。
「那我以後沒事的時候能來找你嗎？」孫小可一臉期翼的望著天空笑。
「可以是可以，我之前也沒說不能吧。」天空笑有些尷尬的說道。
「好咧，太好了！」孫小可興奮的跳了起來。
開心的猶如一個孩子。
她本來也就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