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奴隸
在最後一刻,天空笑得到一份記憶,是關於輪迴的真相。
那個記憶中說,天空笑以一個身份存在的時間越久,在天道留下的痕迹就越多,為了防止被某些敵人找到他,就需要以輪迴的方式來消除這些痕迹。
簡單了說,一次輪迴就是一次重新洗牌,讓天空笑徹底隱藏在宇宙的某一個角落,沒有任何人知道。
肉身之所以開啟輪迴,是因為肉身中隱藏的力量感應到了天敵的逼近,天空笑的意識不在肉身,肉身就主動自衛的開啟了輪迴,這是他上一世設定好的。
然而,天空笑並不知道關於『天敵』信息,記憶中刻意迴避了這個問題。
天空笑還沒有找到夜小蓮,所以他很不想走,但他沒有辦法停止輪迴,只能遺憾中化作點點熒光。
……
……
這裡是暗黑監獄,這裡也是魔之通道,這裡還是傳承之地。
夜小蓮赤身裸體的躺在血池中間,血池中的血越來越少,一點一點的被她的身體吸收了進去。
她的身體光滑如玉,白皙如雪,玲瓏有致。
她側卧在血池中間,修長大腿和纖纖玉手兩極伸開,顯得分外的妖嬈和誘惑。
又過了一陣,血池中的血終於全部消失了,露出了刻滿圖案的池底。
就在這時,夜小蓮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表情略顯慵懶的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就好像是每天在晨曦中醒來。
她的相貌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唇色更鮮紅,眉角更狹長,睫毛更立體,面色紅潤不再蒼白。
未見媚態,但已然有了妖意。
比起這些相貌上的細微變化,她表情神態的變化更大。俏臉上自信嫣然,嫵媚動人,以前的畏縮和楚楚可憐就好像是一個幻覺。
總之,就好像是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以前的她是小家碧玉的柔美,現在則是大小姐般的高貴和驚艷!
「你完成了?」紅衣女子明尊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夜小蓮扭動上半身,側頭后看。她身體柔軟的就好像蛇。
她新房四十五度角回過頭,淺笑嫣然,青絲如瀑灑落。
回眸一笑百媚生,連紅衣女子都驚艷了一瞬。
夜小蓮略帶驚艷的說道:「明姐姐,你的衣服好漂亮!」
紅衣女子聞言一怔,然後笑面如花,驚喜莫名的說道:「你喜歡?要不要我送你幾件?」
夜小蓮欣然的點頭,長長睫毛下的盈盈秋水更加明亮起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看著現在的你,就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我自己!」
……
……
天空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柴房裡。
柴房被改成了住房的格局,一邊堆著打成捆的木材,另一邊架著一張木床。
天空笑躺在木床上!
一身破舊青袍,看門小廝裝扮,身無二兩肉,只剩皮包骨,『窮困潦倒』四個字彷彿就寫在了他大腦門上。
天空笑有些懵,他之前還幻想著,這次輪迴到一大戶人家,過一過無憂無慮的二世祖生活。
現在這是什麼鬼?乞丐?下人?要麼乾脆就是老爹娶了一個后媽?
「大佬?你終於來了!」忽然,一個地方腔口音很重的男子聲音在天空笑耳邊響起。
天空笑嚇得一哆嗦,急忙轉過頭。
只見一個半透明的靈魂大漢正嘻嘻哈哈的看著自己,飄蕩過來。
「卧槽,又是魂體!」
天空笑心中微瘮,莫不是平原上的精靈也跟過來了?
他急忙推手阻止道:「你不要過來!」
靈魂是一個粗狂的乾瘦大漢,皮膚干黑,四十歲左右,一圈絡腮鬍子完全遮住了皮膚,就好像帶著黑色口罩了。
整體來看,這廝就好像是打了瘦臉針后的黑旋風李逵!
粗狂大漢竟然真的退了回去,面色激動道:「好,我不過來。我終於等到大佬你了!」語氣中隱約有喜極而泣的跡象。
「你是誰?先說清楚,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天空笑急急忙忙問道。
不過他心中略安,目前來看,這黑廝似乎不是敵人。
「大佬,我是替你看護肉身的阿鬼啊!」粗狂大漢見天空笑不認識他,頓時一急,作勢又要撲上來。
「站住。」天空笑急忙阻止,呵斥道:「我特么知道你是鬼!我問你是什麼鬼?為什麼在我身邊?」
「大佬,我不是什麼鬼,我叫阿鬼啊!」阿鬼面色一急,忽然他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大佬你沒有這一段的記憶。」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天空笑隱約猜到了什麼。
隨後,阿鬼終於講出事情的真相。原來,阿鬼是天空笑上一世安排的。
天空笑讓阿鬼寄生在現在這具肉身中,一是為了維護肉身生機不失,並且幫助肉身成長。二是混一個合乎情理的身份,等於在天道中備個案,等天空笑輪迴過來后,就沒有人能把他和以前的身份聯繫起來。
「也就是說,你之前一直都寄生在我這具肉身中,我輪迴過來以後,你就沒了肉身,變成現在靈魂的樣子?」天空笑心中瞭然,總結的說道。
阿鬼雙手一拍,點頭道:「是啊,這具身體是大佬你上一世輪迴前,用自己的生機培養的替身,大佬你一直培養到八歲,然後就封存了起來,並交給我保管。九年前,我得到了輪迴計劃即將開始的信號,就一直幫大佬你催生這具肉身到現在,同時開始入世備案一個合理的身份。就等大佬你來接受了!」
天空笑一愣,九年前?那時候自己本體也恰好八歲,也正是那時候有很多人追殺自己!
莫非那也是一個信號?
「大佬你照鏡子。」
阿鬼說話的同時,在床頭翻出一塊鏡子碎片,遞給天空笑。
你這是從垃圾堆撿來的吧?你就窮困潦倒到了這份上?
天空笑照了下鏡子,發現五官和以前相差不大,但整體卻又明顯不同,主要是顯得粗狂了很多,也黑了很多,不僅沒有了英俊瀟洒的感覺,完全就像是礦洞里摸出來的黑小子。
阿鬼眼看天空笑的臉色黑了下來,不著痕迹的退後了一步,搪塞道:「這個……我用靈魂催生了八九年,相貌自然也會向我靠攏。不過沒關係,等大佬你回歸后,牠很快就會變回大佬你原本英俊瀟洒的樣子。」
寶寶心裡苦,寶寶心裡恨,寶寶上一世為什麼不找『像人一點的生物』來催生肉身。
天空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復下來,丑是一時的,咱不急。
然後問道:「好吧,然後呢,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阿鬼思考了一下,然後『哦』一聲,急忙雙手掐訣,表情嚴峻的樣子。
片刻后,他訣法一收,張開嘴,吐出一個雞蛋大小的能量球。
阿鬼捧著能量球遞給天空笑,道:「這是我這幾年的記憶,大佬你肯定用得上!」
天空笑的眉毛不著痕迹的跳了一下,此人居然能把自己的記憶分出來,本事也是不小啊,只怕是一個不弱的大能者!
「怎麼用?」
「吃下就行了,讓它與魂體慢慢融合!」
天空笑眼皮一抬,剛好看到阿鬼那發黑的嘴唇,還泛著死皮。
你媽蛋,從你嘴裡吐出來,讓我吃下去?
你以為你是我那溫柔美麗的鄰居家大姐姐!
天空笑心神一動,手臂伸出一隻手,那是他的意識體。
意識一把抓住光亮小球,捏在手裡,將其吸收進了意識體中。然後天空笑就閉眼回味了起來。
阿鬼眼睛一亮,咦,大佬果然厲害,這靈魂竟然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隨著記憶球融入的意識,天空笑憑空冒出很多記憶。
主要的記憶都是關於這個世界的常識,好讓他以後不會穿幫。關於他身份的信息反而非常的簡單!
魔廳宇樹分六大域,分別按六道輪迴命名,這裡則是最下端的地獄輪迴域,幾乎所有人都是地獄生命!
他們此刻位於丹風界中的天火大陸。
阿鬼偽裝的身份是天火大陸中泥巴族的孤兒,從小流離失所,無親無故。
泥巴族是宇宙中最低等的一個族群,它不是單指某一血脈宗族,而是指雜交后誕生的混血人,尤其指雜交到已經完全分不出什麼血脈的混血人。
泥土就是這樣,扔在那裡就是那裡的土,沒有界限,而且你永遠都不知道被你抓在手裡的一把土,曾經有過哪些地方的痕迹——這就是泥巴族!
阿鬼出身不好,且雜五靈根的資質也太差,沒機會入修道界,一直過著雇傭苦工的生活,有時沒活干,甚至要靠乞討度日!十分的凄苦,潦倒。
阿鬼在最雜亂的底層混了幾年,身份終於定性落根。
然後三年前,他在『無意中』救了星火族一位公子——當然,這是阿鬼自導自演的救人事件。
星火族有恩報恩,讓阿鬼入了星火族的奴籍,成為低等下人,並且勉強通過了第一次頓悟,進入了修道界,但境界一直沒有寸進。
看到這裡,天空笑的臉就已經黑了下了,奴籍?低等下人?你特么真會玩!
八年時間,你就給我混了這麼一個身份?你讓我去給別人當奴隸?
天空笑忽然有點羨慕暗黑監獄的生活,那裡至少無拘無束,頭上也沒有一個主人!
主人、奴隸……一想到這個詞,天空笑感覺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忽然就涌了上來!
天空笑露出一個憨笑,對阿鬼說道:「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講!」
阿鬼黑臉上露出一個訕訕的微笑,他不停後退,靠著牆角才停下來:「我能感覺到大佬你的『怒』很盛,所以大佬你不要用這麼純潔的微笑來勾引我過去。我是不會上當的。」
天空笑還沒能完全掌控意識體,七情六慾會外泄!
阿鬼也不蠢,明白天空笑為什麼大怒,悻悻然說道:「這是大佬你當初吩咐的,讓我千萬不要讓肉身感染上我的力量。所以我這些年來一次道痕都沒使用過。而且,雖然現在身份是有點尷尬,但我也為大佬你鋪展好了崛起的前路!」
說到後面,阿鬼忽然又氣勢一振起來。
天空笑深吸一口氣:「什麼崛起的前路?」
阿鬼興緻勃勃的說道:「就是丹童啊。記憶中有的,我成為了星火族的丹童下人,這也是當初那位少爺的報答。所以我是有機會接觸煉丹的。」
天空笑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原來如此。通過煉丹術來提升自己的地位,這倒也是一個好的辦法。」
然而,讓天空笑沒想到的是,阿鬼居然唾之以鼻的反對道:「拉倒吧,大佬你又不懂煉丹術,那得學到那一年啊!」
天空笑一愣:「那你是什麼意思?」
阿鬼偷瞄了一眼外面,然後鬼鬼祟祟的說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星火族年紀最小的小姐是一個煉丹狂熱者,經常混跡在煉丹房中。以大佬你的玉樹臨風,瀟洒倜儻,直接拿下她,然後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你就是星火族的乘龍快婿了……」
阿鬼一邊樂呵呵的淫笑,還做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天空笑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喜。
「你還是過來一下吧!放心吧,沒事的,很快就結束了。要不然我過來也可以,你站在那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