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陰陽印出，豈容他道放肆
老道和天空笑沒有糾結人王背後的大能者是誰。
線索太少，不足以支撐任何的猜忌！
兩人沒有繼續飛行，而是改成了步行。
穿過漫長的階梯，一座石台躍然眼前，紅光就從石台後面傳來！
老道一馬當的先走在前面，忽然，他察覺身後的天空笑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見後者一臉猶豫！
「師弟為何停下？」
天空笑不答反問道:「師兄既是獄卒，不知打算如何對付小蓮？」
天空笑之所以願意和老道合作，最初是迫於老道的『淫威』，後面則是不想讓夜小蓮背負毀滅大陸的罪惡，以及擔心她被人王忽悠。
但現在，夜小蓮只是拿回屬於她的傳承，與大陸存亡無關，而且她還把人王反忽悠了。
天空笑與老道的合作看似已經不必要了，甚至有可能，老道變成了夜小蓮和他的敵人——他自然是站在夜小蓮一邊。
「『獄卒』這一身份的背後其實有師弟未知的隱情，我也並不像師弟想象的那麼死板……」
老道話沒有詳說，他頓了頓，簡潔的說道：「只要大陸不破，眾生不滅，來往阻隔，其餘的事師弟可自行做主！」
天空笑聞言，面色大喜道：「師兄竟然如此上道……額，不對，是如此明事理，實乃我盟幸事！」
老道一怔，『我盟』是那個鬼？
「師兄和我，還有小蓮……恩，我們就叫三劍客聯盟怎麼樣？」
這就是把話說開了的好處，統一戰線，國共合作，一致對外——『外』自然是指人王，准叫那廝有來無回！
「可是我們都沒劍啊……」老道居然出奇的沒有直接反對！
「那就叫四大天王聯盟！」
「哪來的第四個人？」老道感覺自己要跟不上天空笑的思維了。
「加上你弟妹的分身啊。」
老道：「……」
天空笑和老道先後爬上了石台，一個開闊明朗大廳展現在兩人的視野之中，驚得兩人同時目瞪口呆！
那是一個如同葫蘆底的巨大廣場，方圓千百丈，寸寸皆白骨——赫然是一座積屍坑！
更加讓人心悸的時，這些巨大的白骨猶如被鮮血侵泡過，散發著陰冷的紅光，說不出的詭異，紅光鋪滿了整個廣場，就好像一層薄薄的猩紅色火焰在燃燒。
之前兩人見到的紅光正是白骨散發出來的！
葫蘆底中間有一座平地壘起的祭壇，高十丈，如同一座聳立的金字塔！
金字塔頂端，有一道寬一丈的紅芒衝天而起，直插入屋頂的混沌中！
夜小蓮被包裹在紅芒中，凌空而眠。
在她頭頂百尺左右，一顆黑色的如同人生果一樣的果子上下浮動著——賞善罰惡殿的道種！
「傳承已經開始了！」老道凝聲道。
天空笑目不轉睛的盯著光柱中，夜小蓮柔弱的身體！
「但這並不是好事！」老道有些擔憂，繼續道「最好的辦法是先解決人王，現在接受傳承，等人王一出現，道種也剛好暴露出來，或許這就是他陰謀的制高點！」
天空笑想了想，覺得老道說得有道理，人王如芒在背，實在讓人心中不安。
況且傳承就在這裡，又不會跑，只要老道不阻止，它就是夜小蓮的囊中之物！
就在兩人為難之時，金字塔上的夜小蓮突然張開了眼睛，一雙血紅色的眼眸中透露著無盡的邪魅，還有一絲瘋狂！
天空笑心神一顫，一種不好的感覺浮上心頭，之前在門外的時候，夜小蓮也是這樣一雙眼睛。
與此同時，夜小蓮眼眸一轉，也看到了靠近金字塔的兩人。
她先是看見了天空笑，目光頓時變得驚慌起來，甚至有些躲躲閃閃，似不願對方看到此刻的自己，表情中更是透露出深深的無奈和悲傷。
當她的餘光看到老道后，目光頓時變得陰冷起來，甚至露出一絲嗜血之意。
「一定是他，一定這個臭道士把來把笑哥哥引來的，他想讓笑哥哥看到我丑的樣子，他該死！」
被夜小蓮的目光盯住，老道頓時眉頭一跳，一種『要倒霉』感覺浮上心頭！
果不其然，夜小蓮雙掌一合，背後升騰起一股暗紅色的陰影，如翅展開，羽翼一甩，根根血芒如飛劍射出，目標正是老道！
老道知道自己受了無妄之災，心中默默日狗。
他來不及解釋，雙臂一甩，陰陽道痕如魚，甩尾即至，附上了根根血芒！
老道又急忙掐訣，想要將血芒轉移出去！
但讓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陰陽魚條條消散，血芒卻巍然不動！
八卦陰陽道之所以位列十大王道，又名震三千世界、十萬界土，就是憑藉它無物不轉的特性，除開『道』和境界的壓制下，老道還沒遇到不能轉移的能量或物質！
老道也沒有刻意準備其他后招，此刻眼見血芒軌跡不改，頓時魂飛天外，一股生死危機浮上心頭！
砰砰砰！
老道站立的地方炸裂開來，白骨破碎，紅芒四溢，眼看就是一頭大象，也屍骨無存了！
隨即，老道的身影在稍遠一點的地方顯現出來，面容上大汗淋漓，一幅劫後餘生的慶幸！
「還好養成了在周圍埋下道痕的習慣，緊急關頭把自己轉移了出去，不然今天莫名其妙的就載在這裡了。」
老道心中大罵天空笑是個坑貨，說好的聯盟呢？說好的三劍客還有四大天王呢？
老道一個人默默的繼續日狗，若說剛才日的是博美，現在日了就是藏獒——最野的狗！
夜小蓮一擊不中，眼眸中殺意更盛，就要再次出手！
天空笑一開始沉溺在夜小蓮悲傷的雙眸中，如同感同身受，讓他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兩人的交手則是兔起鶻落，直到此時天空笑才有機會阻止，急忙大呼道：「小蓮，住手，他不是敵人！」
夜小蓮為止一頓。
天空笑急忙解釋，把聯盟和老道的立場簡單說解了一番。
老道走上前來，點頭表態道：「小師妹心太急了些，我並不會阻止師妹拿回屬於你的傳承！」
「不，還不夠，我要改造暗黑大陸！」夜小蓮倔強的說道，語氣一如當初，在草原上，她第一次告訴天空笑，她要變強！
天空笑不解改造的意義，詢問的目光望向老道！
「師妹想如何改造？還是說師妹對賞善罰惡殿的道種也感興趣？」老道沉吟了一瞬后問道。
天空笑聞言，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可是記得，老道對竊道著是深惡痛絕的！
「我對任何道都不感興趣！我只要一片能讓我們安心生產的大陸，我要黑變成白，惡變成善，戰爭變成和平，疼苦變成快樂……總之，現在大陸上的一切我都要改變！」夜小蓮咄咄逼人的說道！
天空笑知道，這就是夜小蓮說過的『天堂』，他無法評價，他也不知她為何如此執著。
在天空笑看來，只要兩人在一起，任何地方都可以忍受。
老道聞言，則是苦笑不已：「賞善罰惡殿最大的特點，就是竊取了真實的自然天道，但又不拘泥於『真實』，可以隨心改變，但前提是必須要道的主人才可能做到……」
說到這裡，老道望了一眼鑲嵌在紅芒中的黑色道果：賞善罰惡殿竊取傳承能量溫養自己，反過來，傳承能量也在滲透賞善罰惡殿的道痕。
他也不知道傳承能量將賞善罰惡殿的道痕滲透到了何種地步，或許真的能夠變相掌控？
一念至此，老道語氣一轉，接著說道：「好吧，我姑且不論師妹是否能做到！但善、惡終有界，暗黑監獄是惡殿，想要改造成善殿，就只有回溯成道痕再從造！師妹可知道如此做的後果？暗黑監獄的所有生靈都將死亡歸墟，無一能倖免！」
「他們的生死與我何干，那些讓我和笑哥哥痛苦過的人，死了才好。」夜小蓮冷漠得讓人窒息，其餘的生命對她來說就好像蟲子一般！
老道還能說什麼，他只能輕嘆一口氣，不語的望向天空笑。
他對眼前這個少女不了解，他不知道她的心到底有多冷，但他知道，這個男孩並不是藐視生命的人。
天空笑知道，原來的夜小蓮或許說不上多麼純真善良，但絕不是冷血之人，更不可能無故藐視千千萬萬的生命！
天空笑上前一步，剛想說些什麼，夜小蓮卻出口打斷道：「笑哥哥，不要阻止我，求求你……你愛我對不對，求求你不要阻止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還有無盡的委屈！
天空笑心中一痛，雖然明知她做得很不對，但要阻止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只感覺口中苦澀，開口竟是無言！
一時間，場面就這樣沉寂了下來！
老道看著天空笑苦澀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睛也忽然莫名的濕潤了起來。
「我有一個哥哥，他當初阻止我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我年幼無知，以『父母都去了，而你也不疼我』的理由排擠他，他當時也是你這樣苦澀無言的表情，後來他還是沒有再阻止我，但最終……」
老道的聲音有些異樣，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語氣一轉的說道：「師弟夠了，剩下的就交給師兄來辦吧！」
「人道之爭，神道之爭，乃至天道之爭，皆不過一個戰字！哪怕是最弱的王道，也是為了戰爭而存在！八卦陰陽道雖然不善攻伐，但也位列十大王道！陰陽印既已出，又豈容他道放肆！」
老道準備強硬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