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琉璃人
不，人王的表情不只是『一絲熱切』，分明是毫不掩飾的狂熱慾望。
就好一位十世宅男偶見一位仙女在沐浴，衣衫滑落，玉肌凝脂，而作為觀看者的人王，恨不能立刻擁上來，因為興奮，他黑袍包裹下的身體在輕微顫抖。
天空笑身體本能的打了個寒顫，心中媽蛋，你才是仙女，你全家都是仙女……
天空笑右手一展，木劍付寶出現在手心，口中念念有詞。
就在剛才，他靈覺感應到前方有『模糊不清』的大危機，與人王對眼后，靈台沉澱，原本『模糊不清』中一個人影逐漸清晰，正是人王。
天空笑心中凜然，人王果然是前路因果的締造者，有他沒自己，有自己沒他！
天空笑一出手就拿了最強力的攻擊手段，準備全力以赴。
木劍微顫，紅芒頓飛，速度快到肉眼難辯，只聽見輕微的刺破空氣的爆鳴聲，比之黑袍婦人操縱時何止快了一倍。
這還不是結束。
天空笑手勢一展，紅芒一化為二，二又分成四，最後足足八把飛劍凌空亂舞，紅芒交錯，切割空間。
天空笑大手一壓，引動氣機牽引，八道紅芒從四面八方對著人王同時射出。
只見紅芒軌跡如盤蛇，迂迴百轉，靈活無比。
人王生出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氣機已被鎖定。
黑袍婦人當初若有這麼一手，哪怕十個天空笑也只有橫飲恨當場。
人王各種情緒一收，幽暗的雙目再無波瀾，他緩緩抬起右手，似乎準備對飛劍做出應對。
但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只見紅芒軌跡上隱約有魚尾甩動，八道紅芒同時消失，如瞬移般，在距離人王只有數十丈的地方再次出現，速度絲毫不減。
八卦陰陽道，陰陽魚轉。
這是老道的神輔助，物質和能量轉移，足足拉近了百丈距離。
只可惜再近的距離有人王的餓鬼之氣掌控，老道的道痕無法侵蝕。
若不然，紅芒出現的位置將是人王額頭前——八卦陰陽道的強大可見一斑。
天空笑心中一喜，手勢再變，紅芒放棄了迂迴的靈活，改成全力提升速度，直射而出，數十丈距離眨眼過半。
人王果然來不及再做應對，眼神略顯驚愕。
餓鬼之氣想要迎劍而上，陰陽符文再閃，餓鬼之氣的頓時如入泥沼，再不復之前的靈活。
嗖嗖……
八道紅芒刺入餓鬼之氣的最後壁壘，但天空笑卻眉頭一皺，一股被消弱的感覺傳來，飛劍上附著的法力在逐漸消失，速度也在減弱，似乎要不了多久，紅芒就會重新化作原本的木劍形態。
餓鬼道的天賦神通，吞噬能量。
若不是老道阻止了餓鬼之氣的大量聚集，紅芒只怕一瞬間就會被吞噬掉所有能量。
天空笑雙手一合，飛劍變成魚貫而入，紅芒成串。
半息，領頭的紅芒被吞噬了能量，消失無蹤。
然後第二把、第三把……
接連四道紅芒消失，剩下的四道飛劍終於穿透了封鎖，與人王只咫尺之間。
四道紅芒穿透了人王身體，留下四個看不見血的窟窿，眼看就是妖獸的生命力，也不可能活下去。
「得手了嗎？」
天空笑面色欣喜，凝神感應人王的生命波動，心中有種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雖然有老道的神輔助，但得手的還是太過容易了。
若他真是自己前路的宿敵，沒理由如此輕易就被殺死，不然靈覺中不會出現莫大危機。
天空笑飛行速度不減，目標依舊是血色大門。
爭取一鼓作氣衝進去，遲恐生變。
同時手指彎曲，氣機牽引，引動紅芒迴轉——不管死沒死，多補幾刀總是極好的！
天空笑進攻的同時也沒有忽視防禦，除了陰陽我意劍的護航，還有青色泡沫閃現——風之泡沫。
紅芒再刺，人王的身體卻自行崩塌，散做氤氳。
天空笑眉頭皺起，就知道那廝沒那麼容易死，果然有鬼。
眼看血色大門就在眼前，難道人王不阻止自己進門？
是因為老道的存在，阻止不了，所以放棄？
還是有什麼其他陰謀？
目光流轉，四周景象如跑馬燈在天空笑腦海一樣閃過，瞬間就掌握的全局。
不遠處的氤氳翻滾聚集，化作人形，不是人王又是何人。
他姿勢動作都沒變，雙目依舊無波瀾。
他抬起的手輕微一揚，目光似點頭，對天空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眼睜睜看著後者靠近血色大門。
原來他一早就沒打算阻止天空笑進門，剛才只是在演戲。
天空笑明白了這點，靈覺中警兆大響，感應到血色大門中有莫大危機。
下一刻，血色大門如荒洪野獸，天空笑自己投了進去。
在進門的瞬間，天空笑耳邊又響起了老道的聲音。
「我欲向師弟坦白一切……」
天空笑當即凝神細聽，老道城裡人，話語字字珍貴，說不得是前路的轉機。
「無極天上太極生，太極陣下琉璃人。」
「我是無極天的琉璃族人，生命等級為畜生道。在有歷史記載的三千萬年前，我族被安排來鎮守暗黑監獄。從那之後，我族的天下行走一直擔任著獄卒的任務，防止裡面的生命出去，外面的生命進來。因陣眼位於人族境內，所以也就討了個『人王天策』的稱號，以觀風雲。」
難怪傳聞中黎明有兩位首領，但有據可查的只有一人，原來另一個是流水職位，而且是外族擔當的虛職。
老道接著說道：「還忘師弟憐憫眾生，惜暗黑大陸的一世輪迴。若能守得大陣不破，師兄可獨自做主，送師弟回歸大千世界。」
老道果然有辦法不通過傳送陣進出暗黑大陸，符合了天空笑開始的猜想。
不過，既然他身為『獄卒』，擁有這點能力不足為奇。
讓天空笑震驚的時，老道居然還能帶人回到大千世界，頗有點監守自盜的感覺。
讓天空笑感覺滑稽的是，從一個道士口中聽到『眾生』和『輪迴』，似乎有哪裡畫風不對。
「為什麼選擇我？」天空笑沉聲問道。
既然是關乎整個大陸安危的事情，你自己為什麼不去做？
再不濟，也該找一個境界高的人，或足夠信任的人，為什麼偏偏在街上攔住了只有感靈期的自己？
老實說，天空笑現在還沒確定好自己的立場，如果能破陣又保得大陸無恙，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破陣。
如果不能保證大陸無恙，視其破壞程度，他多半會猶豫。
有點所託非人的感覺。
至少天空笑本人是這樣認為的。
「因為這本身就是師弟你的局。我雖是有求於師弟，但事實上也是在幫師弟破解。師弟局中者迷，可千萬不要走上歧途，害人誤自。」
老道說得理所當然，說得坦坦蕩蕩，讓天空笑心中一陣七上八下。
他忽又想起，老道第一眼見自己的時候，似乎就說過，他要幫自己破局。
只是這『局』的意義讓天空笑有些意義難明，自己這樣的小人物何德何能與上個時代封印起來的血色大門牽扯上關係？
老道似乎還說過什麼『大能因果牽扯』，等神神叨叨的話語，人王也對自己表現出了狂熱的慾望……讓人難以揣測。
又想到夜小蓮打開封印的情景，那個原本膽小柔弱的女子也表現得有些莫名異常——局，的確是局，只是不知局中有幾人，局外何人笑，輸贏又幾何。
天空笑眼前一暗，虛空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