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渾水摸魚
煙塵繚繞,漫天風沙,放眼望去龍炎山脈除了裸露的山峰再無其他景緻。如此景緻實在比不得其他名山大川或壯闊或錦繡的風光,可是在建州修行之人眼中,龍炎山脈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龍炎山脈歷來掌握在十大宗門手中,專用於宗內弟子歷練,三十年前的諸宗弟子歷練卻讓龍炎山之名響徹建州。龍岩山脈內別有洞天,藏有真龍寶藏,如此消息誰能不動心?
「十大宗門試煉?呵呵,沒有想到世間之事竟會這般巧合。」
距離龍炎山脈約百里處的一座無名山頭,徐清眺望著龍炎山脈方向,嘴角隱有笑意。在龍炎山脈最深處的龍炎峰山頂,煙氣直衝九霄,且不時有烈焰火柱射向天際。對於如此景象,徐清可謂相當熟悉,當年天威浩蕩的情景,他至今都記憶尤深。
「好像不止十大勢力,看來當年的談判,十大宗門有所讓步。只是如今龍炎山脈至少有十位元嬰強者鎮守八方,我該如何才能闖入龍炎峰山腹中呢?」
可能是為了震懾宵小,各宗強者全都氣勢驚天,凌厲的氣勢似乎要將天空捅出個窟窿一般。徐清皺眉陷入沉思,雖然宗內長老給他的異寶逐日舟速度極快,但能快得過元嬰強者的御空而行嗎?
「以我如今的肉身力量,驅使逐日舟的同時施展血遁,短時間內速度未必會輸給一般元嬰強者,只是風險實在太大。」
凡事謀而後動,如此關鍵時刻,徐清當然不會衝動,思考時可謂慎之又慎。真龍天生可控水火,有雲皇的精魂之血在手,徐清根本不必擔心岩漿的上涌,因此若他想進入山腹,隨時都可以。難道各宗各派還能每時每刻都讓元嬰強者坐鎮於此不成?
只是若等各宗弟子試煉完畢,至少還有五個多月的時間,莫凡的傷勢讓徐清每時每刻都不敢懈怠,他迫切地想要提升實力。
忽然。徐清的眼神一凝,轉身看向身後。目光所及,約有三十名修士正向徐清這邊極速飛來,其中金丹期有八人,其餘的則都是築基中期或後期。
徐清眉頭微皺。身上凌厲的氣勢如長河奔騰,直衝雲霄。八名金丹期修士真正讓徐清忌憚的唯有一人而已,雖然不懼對方,但徐清也不想在此時無故招惹麻煩,故而直接顯露出氣勢,免得對方不識好歹。
「道友不要誤會,我們並無惡意,敢問道友可是來爭取進入龍炎山名額的?」
八名金丹期修士身形頓在徐清十丈開外,其中一名身著紅袍的中年男子溫聲問道,而其餘七名金丹期修士則一臉震驚地看著徐清。似乎在看著逆天妖孽一般。
「在下一介散修,此次專為見識龍炎山諸宗弟子試煉盛事而來,可惜此生無緣山腹內的洞天福地,著實遺憾。」
徐清看向八名金丹期修士身後的築基修士,心念電轉,前因後果瞬間瞭然於胸。他輕笑道,但臉上卻帶著難以掩飾的遺憾。
「龍炎山脈當為建州所有修士共同擁有,然建州諸宗卻以勢壓人,欺負我等散修一盤散沙,不給我等後輩半點機會。實在是霸道無禮。」
一名年約六十卻紅光滿面的老者怒聲說道,老者一身修為已至金丹中期巔峰,論氣勢竟不弱於徐清。
「雖然我等今生無緣山腹內的洞天福地,但我等散修中從來都不缺少傑出的後輩。若能為這些後輩爭取到一二名額,方能不愧生於天地間。」
紅袍男子在八名金丹期修士中修為最高,已是金丹後期,雖然震驚於徐清表現出來的實力,但臉上卻未露異色,未給徐清半點輕慢的感覺。
「不錯。建州諸宗的確是有些霸道,憑什麼龍炎山只能讓他們的弟子進入,而我們散修卻沒有資格。唉,可惜在下實力弱小,否則非要讓諸宗給個說法不可。」
徐清臉上怒氣一閃而逝,隨後嘆息著說道。
「在下吳山,不知道友如何稱呼?」紅袍男子聞言驚喜不已,當即自我介紹道。
「於清,常居毒炎仙城。」徐清受寵若驚地還以一禮,然後自我介紹道。
「於道友不必妄自菲薄,以金丹初期之境擁有不弱於金丹後期的實力,放眼古今未來,有幾人可跟道友比肩?而且以一人之力抗衡諸宗當然斷無可能,但建州散修何其多,只要我等齊心協議,必能為我等後輩爭取到一分利益。」
紅袍男子侃侃而談,幾乎讓徐清誤認為此事已經十拿九穩。
「可是我等散修向來各自行事,怎麼可能共同面對建州諸宗?」
徐清苦笑道,顯然已經認定事不可為,散修之所以為散修,就是因為他們無法齊心協力,想讓他們站出來共同面對建州諸宗,無異於痴心妄想。
「若無人領導當然不可能,可若有散修中的絕頂強者引導,還怕無法成事?」紅袍男子一臉的自信,復又低聲說道:「我散修中有一名尊者已經表態要我我等散修爭取權益,只有有他老人家在,還怕其餘散修強者不趕過來助拳?」
「什麼?尊者級強者?建州何時出了這等人物?」
徐清驚駭不已,尊者可不是誰都能稱呼的,在瓊州唯有出竅期的絕代強者方能冠以尊者之名。建州向來靈氣不足,何時竟出了出竅期的絕代強者?放眼瓊州,出竅期絕代強者又有幾人?
「於道友想必是誤會了,尊者只是對他老人家的尊稱,他老人家雖然法力高深莫測,但卻距離出竅期尚有些距離。」
吳山見徐清震驚莫名,知道他可能有所誤會,當即解釋道。
「既有我散修中的強者出面,說不定真有可能爭取到一二權益。」
徐清輕呼了口氣,然後說道,臉上卻有興奮之色泛起。於徐清而言,龍炎山脈越是混亂,他便越有機會趁機混入其中,相信沒有哪個元嬰強者會注意他這個金丹期小輩的。
日升月落,眨眼間又是一個月過去了,此時聚集在無名山頭附近的散修已有近百名,其中金丹境界者竟有半數之多。如此眾多的金丹期修士,在建州已是一股相當不小的勢力,可惜若沒有元嬰強者坐鎮,終究是上不了檯面。
徐清等人所在的方向是由無極宗元嬰強者坐鎮,不過這位元嬰強者並未為難他們,即使散修已經越聚越多。此時無極宗弟子已經趕了過來,其餘諸宗弟子亦是如此,不過他們依舊在耐心等待,一個月後這些弟子方可進入龍炎山歷練。
就在徐清觀望無極宗弟子時,一道強橫無比的氣勢自遠處急射而來,這股氣勢凌厲中帶著慘烈和毒辣,讓人生不起反抗之心。在這道強橫氣勢的後方,約有五十道不弱的氣勢緊緊跟隨在後,井然有秩。
徐清心中暗喜,散修中的元嬰強者終於出現了,若沒有元嬰強者出現,他的算計根本不可能成功。
在這名散修強者的氣勢出現之際,無極宗坐鎮於龍炎山脈的元嬰強者忽然凌空而起,如同天劍懸於蒼穹,強橫無匹的氣勢橫掃八荒**,隱隱監視著這名散修強者。
徐清看著極速射來的散修強者,心中驚駭不已,宋安洋,原無極宗的叛徒,五宗大比后差點讓徐清身死的魔道強者,徐清怎麼也沒有想到吳山口中所謂的散修強者竟會是他。、
此刻徐清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禱宋安洋沒有注意到他,否則他渾水摸魚的計劃全都得泡湯,好在當年的他只是一名鍊氣期小輩,根本沒有資格讓宋安洋記住他。
宋安洋落在無名山頭的山巔,目光冷冷地看向無極宗的那名元嬰強者,眼中的冷意幾乎讓附近的散修心神俱顫。宋安洋收回目光,緊隨在他身後的修士陸續落下,五十名修士竟有三十名金丹期修士,而且個個都是殺意凜然。
「諸位道友先在此休息,一個月之後隨本座去向十大宗門討要說法,須教十大宗門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小覷我等散修。」
此時的宋安洋氣息寧靜而祥和,說話時臉上更是掛著和善的笑容,宛如慈祥的長輩。
「宋前輩高義,我等佩服。」
無數散修高呼,不論是築基期還是金丹期散修,都對宋安洋尊敬有加。徐清甚至有些懷疑,即使宋安洋讓他們跟十大宗門抗衡,他們都不會抗拒。
「真是虛偽的傢伙,為天下散修謀福利,他會有這麼高尚?」
徐清心中暗暗腹誹,同時心中暗暗慶幸,宋安洋真的沒有注意到他。
宋安洋怎麼可能是那種無私高尚之輩,徐清知道他定是對龍炎山脈內的小天地別有所圖,不過這對徐清而言百利而無一害,正好他也可以趁機混入其中。
「嗯?那個男子的修為似乎有古怪。」
徐清忽然發現跟隨宋安洋而來的那些修士中,有一名黑衣男子有些古怪,他並未像其餘修士那般恭敬,相反神情自始至終都是淡然如初,看向宋安洋的眼神就像在看同級數的人物一般。
雖然那名黑衣男子的修為只有金丹後期,但徐清卻隱隱有種直覺對方在刻意隱藏修為,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視,黑衣男子眉頭皺了皺,徐清立刻不著痕迹地將目光收回。
「越來越有意思呢!」
徐清低著頭,嘴角含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