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質疑
徐清速度已然催發到極致,此刻他完全是在超負荷地運轉體內的法力,即使隱隱有了不支的跡象,他也絲毫不敢停留片刻。
很快,他便逃遁了一百多里,此時早已超過了趙姓男子靈識能夠查探到的極限。徐清急忙頓住身形,落在地面之上,靈劍揮出,地面之上瞬間出現一個不大的土坑。徐清迅速將碧色玉塔從體內喚出,然後將其放入土坑之中。碧色玉塔放入土坑中后,徐清又將黃土蓋上,並將地面稍稍整理一番,使地面再也看不出絲毫痕迹。
將一切做完之後,徐清默念口訣,然後便從原地消失。
「叔叔。」
徐清剛出現在碧色玉塔中,流瑩便興高采烈地直奔徐清而去,如同一隻快樂的乳燕,似乎想要投入徐清寬廣的懷抱。
「流瑩,你不要靠近叔叔,叔叔受傷了,需要療傷。」
徐清急忙後退幾步,嚴肅地說道,他的臉色十分地蒼白,隱約可見有幾縷紫氣在臉龐上浮動,十分地詭異。
徐清沒有時間解釋,他急忙在角落處盤膝坐下,開始療傷。
「叔叔,你怎麼受傷了,要不要緊?」
流瑩帶著哭腔道,只是她的腳步卻並未停下,繼續向徐清奔去,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叔叔受傷了,她只是想看看叔叔傷勢如何,要不要緊。
紫軒趕緊拉住流瑩的手,不讓流瑩繼續靠近,叔叔受傷,雖然他也很擔心,但叔叔既然讓流瑩不要靠近,自然有一定的道理,對於叔叔的話,他一向都是堅定地執行。
「紫軒哥哥,你快放開我呀,我要看看叔叔怎麼樣了?」流瑩帶著哭腔說道,身體劇烈地掙扎,試圖掙脫紫軒的手。
「流瑩妹妹,你過去只會耽誤叔叔療傷,乖,聽叔叔的話,不要靠前。」紫軒在一旁耐心地勸道。
經過紫軒的一番勸說,流瑩才不再掙扎,但仍擔憂地看著遠處盤膝而坐的叔叔。
盤膝而坐的徐清,忽然臉上紫氣大盛,隨後噴出一口鮮血,只是鮮血卻並非鮮紅而是紫紅色,顯得十分地妖艷。紫血噴洒在徐清身前的地面上,美玉鋪就的地面,頓時發出滋滋聲響,僅僅一會兒功夫,晶瑩的美玉便被腐蝕了一大塊。
徐清睜開雙眼,快速地從儲物袋中取出丹藥瓶,將裡面的靈丹倒入口中。看見流瑩和紫軒擔憂的眼神,徐清也顧不得安慰他們,再度閉上雙目,開始調息。
奪靈化劍術雖然威力絕大,但所消耗的法力卻也頗為巨大,加之後來急速飛遁,徐清體內的法力近乎消耗一空。原本體內真元消耗一空,對於修士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最多只是身體有些虛弱罷了。
但徐清不同,他奇毒纏身,不得不使用一部分真元鎮壓奇毒。真元急劇消耗,使得徐清體內的奇毒再無真元壓制,此刻完全爆發出來,瞬間侵入他的經脈之中。
靈丹入口即化,化作溫潤的暖流在徐清的經脈間流轉,將紫色毒素自他身體中清除。紫色的毒素極為頑固,但靈丹所化的溫潤暖流源源不絕,不斷地消磨著紫色毒素。隨著時間的推移,紫色毒素漸漸消散,殘餘毒素則向著徐清的丹田收縮。
兩個時辰之後,徐清睜開雙眼,長呼一口氣,紫色的毒素終於完全控制助了,殘餘的毒素也完全龜縮在丹田之中。只是他並沒有站起,呼出一口氣后,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十塊中品靈石,布置出一個十分簡易的聚靈陣,隨即再度閉上雙目,功法熟練地運轉起來,靈氣洶湧如潮湧入他的身體中。
此時,徐清的體內依舊空空如也,之前毒素遍布經脈之中,他根本不敢回復法力,否則真元定會被毒素污染,情況只會越來越嚴重。
現在他的體內依舊有解毒靈丹所化的藥力在流轉,因此紫色毒素才會龜縮在丹田之中,若是等解毒靈丹所化的藥力消耗殆盡,那麼紫色毒素依舊會再度侵蝕他的經脈。
因此徐清此時必須儘快回復真元,用以鎮壓龜縮在丹田中的紫色毒素。雖然情況緊急,但徐清思緒卻未亂,此時身處碧色玉塔之中,他也不敢隨意吸收天地中的靈氣,否則靈氣波動很容易被外界發現,因而泄露行蹤,這就是為什麼徐清使用靈石布置聚靈陣吸收靈氣的原因。
蒼茫無際的草原之上,幾名雲天宗弟子昂然而立,氣勢凌雲。
「趙師兄,雲師弟的傷勢是怎麼回事?」青權看著雲青蒼白的面孔,問道。此時雲青頹然倒地,身體完全由趙姓男子支撐著,臉上毫無血色,意識也是若有若無。
「哎,雲師弟先是劍氣入體,並在體內肆虐,然後雲師弟又因為體內所有真元都用來壓制肆虐的劍氣,以致無法控制身形,從飛劍上跌落。我已經讓他服下尚好的療傷靈丹,只是他的傷勢依舊沒有好轉,恐怕雲師弟支持不了多久了…」趙姓男子嘆息道。
青權蹲下身仔細探查雲青的傷勢,片刻之後,起身皺眉說道:「他跌落時再度重傷,使得他體內的真元急劇動蕩,不受控制,再難壓制體內肆虐的劍氣。此刻他體內的經脈近乎寸斷,即使有著療傷靈丹壓制傷勢,但也支持不到半個時辰了。」
說完之後,青權嘆了口氣,能夠修鍊到築基期,哪一個不是擁有優秀的資質與不俗的機緣,但卻這般死去,恐怕雲師弟此刻心中有萬般的不甘吧。
「雲師弟怎麼會受傷的?他不是在追擊徐清那個叛徒嗎?難道那個叛徒還有高人在暗中相助?」雲天宗幾名弟子皆陷入沉默中,片刻后,其中一名雲天宗弟子開口問道。他的語氣驚疑不定,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恐怕他們順利完成任務的希望將會很小。
趙姓男子臉色微變,顯得有些不自然,開口說道:「並無他人在暗中相助徐清,雲師弟完全是被徐清重傷的,而且僅僅只是一擊。」
「什麼?你開什麼玩笑?他才築基多久,就算是築基初期他也戰勝也很困難,更何況是築基中期修士。」
「而且僅僅只是一擊,就算是築基後期想要戰勝築基中期都要花費一些心思,徐清怎麼可能做到?」
「不會是趙師兄你想推卸責任,才故意把徐清此子說的如此強大吧?」
「就算趙師兄沒有擊殺或者活捉徐清,但你也沒有必要如此長他人志氣吧?」
各種各樣的質疑蜂擁而至,趙姓男子的臉色也逐漸變冷,當初他為了更容易踏足更高境界,在選擇功法時特意選擇了一部進階容易但威力卻顯不足的功法,因此儘管他修為已經達到築基後期,但在場幾名比他修為低的雲天宗弟子依舊瞧不起他。
是以,趙姓男子沒有追到徐清,幾名雲天宗弟子在心中愈加瞧不起他,修為達到築基後期,竟然連一個築基初期修士都追不上,而且還找那麼愚蠢的借口,築基初期修士一擊便將築基中期修士擊成重傷,瀕臨死亡,說出去誰信啊?
凌天成也在其中,但他對於趙姓男子的話卻是有些相信,畢竟從之前與徐清短暫的一次交手情況可以看出,徐清身懷諸多秘術,而且威力頗大。
「事實便是如此,你們信與不信,與我無關。」趙姓男子冷聲道。
青權見氣氛有些凝滯,便打圓場,誠懇地問道:「我們當時都沒有在場,趙師兄你就說說當時的情況吧,我們以後也好有個防備。」
其餘雲天宗弟子雖說心中根本不信,但卻全都豎起了耳朵,他們想看看趙姓男子究竟如何圓謊。
趙姓男子面色有所緩和,於是便將當時的情形全部描述出來。
趙姓男子描述完,在場的雲天宗弟子都面色凝重,趙姓男子將徐清所施展的秘術描述的十分詳細,他們已經基本上可以排除趙姓男子說謊推卸責任的可能。
只是徐清的秘術極大的震撼了他們,世間真有如此強悍的秘術?以弱勝強,堪稱逆天的一擊,那是何等的秘術?以五柄靈劍為代價,不可謂不大,只是與它所達到的效果相比,卻完全可以忽略。
凌天成暗自慶幸徐清在與他交手時,沒有使出此等秘術,否則恐怕他已經死去多時了,同時對於徐清他心中也愈加好奇。
在場的雲天宗弟子心頭都變得火熱,若是能夠學會這絕頂秘術,關鍵時候絕對可以發出致命一擊。這徐清到底還能給他們多少驚喜?他們在心中不禁有些期待。
「我們現在商量一下,該如何捉拿徐清吧。」青權開口說道。
「按照法器指示,徐清的位置已經不再變動,說明他已經停止不前。可能他正躲在某個地方,想等我們全都離開后,再繼續趕路。」有人笑道,臉上滿是揶揄。
「呵呵,他竟然還敢停下來,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他哪裡知道我們能夠確定他的位置,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大致範圍,但這已經足夠了。若是讓他知道的話,恐怕連腸子都悔青了。」
「我想他恐怕無法再次使出那等秘術了,畢竟每次使用都需要消耗五柄靈劍,他不可能還有那麼多靈劍的。靈劍可不是法器,一抓一大把。」
雲天宗的諸位弟子笑道,在他們眼中徐清已經是插翅難逃,無論如何躲藏,都不過是徒勞罷了。
「徐清極擅長易容之術,我即使與他面對面,依然無法看清他的真正容顏,只是能夠判斷出他易容了。」趙姓男子好心提醒道,只是很顯然,他的好心提醒又換來幾位弟子的白眼,趙姓男子也沒興趣自討沒趣,不再多言。
「哇」
由趙姓男子支撐著身子的雲青,忽然仰面噴出一口鮮血,隨即睜開雙眼,他艱難地開口說道:「青權師兄,為我。報仇,我。不甘心啊。」
說話時,雲青臉頰上湧上一抹艷紅,似乎傷勢已經好轉,但在場的誰都知道,那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果然,說完話,雲青便直挺挺地倒下,毫無徵兆,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甚至青權都尚未來得及答應他的要求。
幾位雲天宗弟子嘆息一聲,心中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思緒,將雲青就地安葬后,幾人便向著徐清所在的區域急速飛去。
憑藉著法器的指引,他們一路急速飛行,很快便找到了徐清所藏身的大致區域,雖然尚無法確定其準確位置,但其大致位置卻已經能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