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懲罰
金衣錦袍男子見弟弟許久沒有出現,已經心生不耐,以為弟弟又要對那女修士胡作非為,趕緊從空中落下。他急匆匆地掀開帘子,在掀開帘子之前卻已經說道:「弟弟,你可不要亂來。」
因為之前金衣男子也曾使用靈識查探馬車內的情況,知道馬車內只有一個鍊氣七層的女修士,以弟弟鍊氣九層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有生命威脅,之所以耽誤這麼久,肯定是因為弟弟又心生不軌。因此在他掀開帘子之前,也沒有事先使用靈識查探一番。
只是當他掀開帘子后,馬車內的情況卻與他想象中的情景完全相反,此時他的弟弟已經被完全制住,身體不能動彈,口亦不能言語。但真正令他驚詫的是馬車內竟然多出一個年輕男子,而這年輕男子他卻完全看之不透,如同周身有薄煙在纏繞。
深不可測,這是金衣男子心中的結論,他的修為已經臻至鍊氣十二層,令他完全看之不透,說明對方修為至少也是築基中後期。想到弟弟得罪了這樣的存在,金衣男子心中焦急萬分,額頭上也沁出些許汗珠,不停地在心中思忖該如何讓前輩息怒。至於從那年輕男子手中將弟弟救走,他根本就興不起這樣的念頭。
徐清的確是築基期,但只是築基初期,而不是金衣男子所猜測的築基中後期,至於為何會讓金衣男子誤以為他是築基中後期,那就要歸功於徐清高明的斂息之術。此時徐清已經施展了斂息之術,在金衣男子眼中徐清就如同凡人一般,但越是這樣越顯得高深莫測,令人心驚膽顫。
「我弟弟年幼無知,驚擾了前輩,還請前輩恕罪。」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說道,言行之中處處表現出他的恭敬。
「我觀你品行倒是端正,你弟弟之事與你並無關係,至於如何處置他,不是我說了算。」徐清瞥了一眼金衣男子,淡淡地說道。從金衣男子之前的言語中可以看出,他不僅不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甚至品行要比許多修行之人好上許多,他最多只是有些溺愛弟弟罷了。
徐清說完,將目光轉向柳虹,同時傳音於趙青,讓他回來。
「哼,見到女子就想霸佔,若是今日放過他,以後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會被他糟蹋。」柳虹冷淡地說道,白衣男子在她面前污言穢語不斷,更是對她心懷不軌,柳虹對他怎麼可能會心慈手軟。
趙青此刻已經歸來,徐清便問道:「趙青,你看我應該如何處置他?你儘管直言,無須顧忌。」
「我趙青從來都沒有受到這樣大的侮辱,若是有人敢如此侮辱我,我一定會把他幾斧子斬成幾段。不過這廝是徐公子制住的,如何處置,自然應該由徐公子說了算。」
白衣男子雖然口不能言,身體亦不能動彈,但馬車內的對話卻都能聽見,此時他的眼中滿是惶恐,臉上青筋凸起,似乎試圖掙脫徐清的束縛,只是儘管臉色漲得通紅,但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成功,所有的掙扎只是徒勞。
這一刻,或許他才真正體會到恐懼,以前無論他做錯什麼,他的哥哥總是能幫他擺平,而今日,很顯然他的哥哥也是無能為力。
金衣男子額頭上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柳虹和趙青雖然都沒有明確表明自己的意思,但其實已經隱晦地表示他們不願饒恕弟弟的罪責,他誠惶誠恐地說道:「還請前輩再給我弟弟一個機會,日後我一定會好好教導他,讓他改過自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絕不再胡作非為。」
白衣男子恨不得立即點頭表示自己願意悔過自新,只是他卻動彈不得,只能儘力地表現出後悔的神情,只是卻無人關注他,彷彿此刻他已經置身其外,一切與他毫無關係一般。
「呵呵,改過自新?洗心革面?那你們為何會被宗門緝拿?我記得好像是因為你弟弟心懷不軌,意圖侵犯你們宗主之女吧?哦,好像還差點得逞了。」徐清笑道,但眼中卻滿是冰冷。
「可惡,這樣的人渣簡直就是罪該萬死。」柳虹身為女子,對於這樣的事情自然更為憤怒,當即冷聲道。
趙青的性子有些憨,向來認為好男不跟女斗,對於白衣男子欺負女子的行為也很是憤怒與鄙視,怒氣沖沖地看著動彈不得的白衣男子。
「晚輩父母去世之時,曾囑咐我好好照顧弟弟,自小我便與弟弟相依為命,我知道其實弟弟本性並不壞,我一定可以讓他改過自新的。晚輩發誓,若是我弟弟再胡作非為,就讓我承受所有因果,日後不得好死。」白衣男子咬著牙說道,語氣真誠之中帶著幾分祈求。
世俗之人可以隨意發誓而不用擔心違背誓言后的種種報應,而修仙之人雖有不凡的能力,但若是違背誓言,必遭報應,這幾乎為古往今來所有修仙者所共曉,因此但凡修仙者,皆不敢輕易發下毒誓,即使發誓,也絕不敢違背誓言。
徐清雖然感慨於金衣男子的兄弟情深,但卻不會因此而放過白衣男子,他不言不語,卻將目光轉向柳虹和趙青。
金衣男子似乎已經明白徐清的意思,向著柳虹和趙青盈盈一拜,誠懇地說道:「我知道我弟弟對兩位多有冒犯,但還請兩位再給我弟弟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常言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若是兩位仍然難以原諒我弟弟所犯下的過錯,我願意給兩位當牛做馬,只求兩位能為我在前輩面前美言幾句,饒恕我弟弟一次。」
「這…」趙青顯得有些為難,他出身於江湖,對於那些情義深重之輩,自然極為欣賞,因此對於金衣男子的請求實在是有些難以拒絕。可是他又認為一人做事一人當,白衣男子做了錯事,可總不能因為有一個好哥哥就不受到懲罰吧?
柳虹也有些猶疑不定,女子總是容易心軟的,面對金衣男子兄弟情深,她實在是難以狠心拒絕,可她又不想輕易饒恕白衣男子,因此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柳虹和趙青無法決定,於是都將目光轉向徐清。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廢了他的修為,讓他從此以後再也無法修行,不讓他有為非作歹的能力,你可有意見?」徐清淡漠地問道。
「這…」金衣男子眼中露出掙扎與不忍,他知道弟弟若是失去修為可能會生不如死,這樣的打擊對於弟弟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白衣男子原本見柳虹和趙青口風有些鬆動,正暗自欣喜不已,可是聽到徐清的懲罰,心中惶恐萬分,若是讓他失去修為,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若是從不曾得到也就罷了,但若是得到的東西失去了,人總是難以接受的。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不殺你弟弟已經是網開一面了,要麼殺了你弟弟,要麼廢了他的修為,兩條路,你只能選一條。」徐清冷聲道。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金衣男子苦澀地說道,命都保不住了,要修為還有何用?
柳虹和趙青都鬆了口氣,或許這樣的懲罰效果更好吧。
白衣男子的眼中布滿猙獰與恐懼,只是這一切根本無法阻止厄難的發生,而且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厄難地來臨,卻無法阻止也無力阻止,這是怎樣的絕望?徐清將手掌貼在他的丹田處,靈力乍吐,洶湧如潮,幾乎只是瞬間,白衣男子的丹田便被徐清完全摧毀,從此以後,白衣男子將再也無法修行。
劇烈的疼痛令白衣男子幾乎痛暈過去,只是他卻無法嘶喊出聲,只有猙獰的面龐才能顯示出他此刻所遭受的痛苦。雖然巨大的痛苦快要令他崩潰,但眼中刻骨的仇恨卻怎麼也無法掩飾。
徐清對於白衣男子眼中的仇恨卻視而不見,廢去白衣男子修為後,便為他解開禁錮,只是依舊封住他的啞穴,不讓其開口說話。
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將弟弟扶下馬車,他也不敢解開弟弟的啞穴,生怕弟弟說出讓徐清不高興的話,以致再度陷入生死危機。
「晚輩告辭。」金衣男子恭敬地說道,隨後便欲帶著弟弟離開。
「希望你記住你的誓言,不要再一味庇護你的弟弟,否則若是你死了,你弟弟也就再無人庇護,那時他也將必死無疑。」徐清警告道。
「晚輩必定好好約束弟弟,絕不讓他胡作非為。」金衣男子承諾道,然後便帶著弟弟離開了。
「希望吧。」徐清不以為然,輕聲道。
金衣男子帶著弟弟走到一里開外,他見弟弟面色十分痛苦,便立即解開弟弟的啞穴,想為弟弟療傷,以緩解疼痛。
白衣男子的啞穴剛解開,便恨聲道:「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報仇,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金衣男子面色立變,剛欲呵斥,兩人的耳中便傳來徐清淡漠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哦?你,還想報仇?」
白衣男子眼中的仇恨如潮水般退去,恐懼再度侵佔他的心靈,他顫抖地躲在哥哥的身後,驚恐地看著徐清所在的方位。
金衣男子慌張地大聲說道:「弟弟只是一時糊塗,請前輩見諒。」
說完,金衣男子便一巴掌打在白衣男子的臉龐上,鮮紅的掌印漸漸在白衣男子白皙的臉龐上浮現而出,而白衣男子卻不敢表示絲毫不滿,身體顫抖,心中恐懼萬分。
許久之後,四周依然沒有絲毫動靜,兩人這才放鬆下來,不過兩人也不敢多說,只是以最快速度離開,如避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