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身中蠱毒
龍五離開瑞王府，一路馳騁奔向軍營。
“籲，，”馬在軍營門前停下，但龍五卻沒有下馬，對着那守門的侍衛喚道：“過來。”
“龍將軍。”侍衛向前，恭敬的拱手道。
“今天王妃可有來過軍營？”龍五問。
因爲守門的人是分批次值守，所以這個時候站守的侍衛並不是沈云溪來時的那一批人。所以那侍衛在聽了龍五的話之後低頭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的說道：“回龍將軍的話，聽上一班的侍衛說王妃今天的確來過軍營，因爲是王妃，所以他們有特別有意。”
“她來這裡做什麼？”龍五拉着繮繩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
“好像說是來找王爺的，但因爲王爺不在軍營，所以王妃就回去了。”那侍衛如是回答。
“該死！”龍五低咒一聲，駕馬轉身又飛一般的消失在夜幕裡。
“誒，龍將軍！”侍衛看着他的背影，叫了一聲。但迴應他的只有那‘噠噠噠’的馬蹄聲。
龍五駕馬出了城門，去的方向竟是城郊的桃花村。
韻黃的燈光下，鳳輕塵微微彎身，執筆練字，但寫出的字雖然有力，可卻能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最後一個字他亦是草草的收了尾。
站起身，燈光映襯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待看着筆下的並不滿意的字，他煩亂的將紙張順手掃下了桌面，許是太過激動，他竟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起來，臉色痛苦。
“叩叩叩，，”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鳳輕塵站起身，順了順氣方纔沉聲說道：“進來。”
擡眼見龍五一眼凝重的大步走進來，他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龍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滿口愧疚的說道：“王爺，王妃在屬下離開王府的時候問王爺是否這段時間都在軍營的，屬下沒做他想便應下了，可是後來屬下去了軍營才知道原來王妃今天去過軍營了，而且還知道了這段時間王爺都不在軍營。”說完，他低頭求道：“屬下一時疏忽，辦事不力，請王爺責罰！”
“她怎麼會突然想起去軍營？”鳳輕塵疑問的問道。這麼久，她從來沒去過軍營，今天怎麼倒想起了？
龍五愣了下，恍然想起沈云溪提及夜冥軒的事，他連忙說道：“可能是想告訴王爺夜冥軒是楚國老將軍夜傲天遺孤的事。想必是擔心夜冥軒在背後會有什麼動作，所以想早一點告訴王爺。”
鳳輕塵輕嗯一聲，看了一眼龍五說道：“你先起來吧。這件事她就算今天不發現，她遲早也會發現的。”
“可是，，”
“起來吧。”鳳輕塵又咳一聲，堅持的道。
龍五站起身，看着已經在桌前坐下，微低着頭的鳳輕塵，他問道：“王爺，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要回去跟王妃解釋清楚嗎？”
“讓我想想。”鳳輕塵揚手示意道。
於是，龍五靜靜的站在桌前，給鳳輕塵一個安靜的空間。
過了好一會兒，鳳輕塵方纔擡起頭對龍五說道：“這件事就這樣，但不知道吧。如果她再問起，還是按着之前的說。”
“王爺這是想繼續瞞着王妃？”龍五問。
但鳳輕塵卻沒有回答龍五這話，反而對他問道：“云溪會知道夜冥軒真實身份這件事，難道你不覺得奇怪？”
“是有些奇怪。但屬下問了王妃她是怎麼知道的，可是她沒說，只說是偶然得知的。”龍五點頭應道。
“鳳輕塵脣角輕抿：“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定是夜冥軒在背後搞鬼？”
“既然是這樣，爲什麼王妃只是想着向王爺說明這件事，卻不派人將他抓起來？”龍五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
“什麼理由？”
鳳輕塵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放遠，低沉的聲音響起：“難道你忘了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龍五怔然，走到他身後，恍然大悟的說道：“王爺的意思是楚含告訴王妃這件事的？”微頓了下，他又道：“可是既然如此，爲什麼王妃不直接告訴屬下，是楚含告訴她的？”
鳳輕塵眸底劃過一絲寒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定是楚含在她面前說了一些背叛我的話，所以才讓她有了隱瞞他去找她的想法。或許，再猜得明白一點，他是想讓她主動離開王府。”
“真是可惡！”龍五咬牙說道：“他已經把我們逼到這個份上了，竟然還不安份！”
鳳輕塵輕哼一聲，轉過身，“你別忘了，他的另一個身份是楚國大將軍。”
“這一點也是我從來沒想過的，他在王府這麼多年，到現在才發現他竟是楚國人！”龍五狠狠的說道：“難怪他會給自己取一個‘楚含’的名字！”
“夜冥軒……楚含……倒真沒想過他們竟是同一個人。”鳳輕塵冰冷的話語就好似從地獄傳過一般。
龍五眸底亦是劃過一層冰冷，旋即想起什麼一般，他說道：“不過，如果夜冥軒真的以楚含的身份讓王妃離開王府，卻被她拒絕的話，那也足以說明王妃是不願意離開王府的。所以王爺還堅持之前的決定嗎？”
“事已至此，你覺得我有選擇嗎？咳咳咳，，”鳳輕塵望着龍五，低沉的問道。這一句話，他說得尤爲困難，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話剛說完，他便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沒幾下，就有纓紅的血從嘴角溢出，那豔麗的紅更顯得他臉色蒼白。如此模樣，看得龍五膽戰心驚。
這一幕若是被其他人看見，定不會覺得這般虛弱的鳳輕塵竟是曾經那征戰沙場，殺敵無數的戰神王爺！
“王爺，你快不要想王妃了！否則你的心又疼得厲害。”龍五一邊扶着鳳輕塵在座椅上坐下，一邊勸說着道，只是，這話說來有多麼蒼白無力只有他們知道。
“呵呵……”鳳輕塵痛苦的靠在座椅上，虛弱的一笑。
這一笑，極盡苦澀。
龍五看着，連忙轉身倒了杯茶，遞到鳳輕塵手中，喝杯水或許會好點。
鳳輕塵輕抿了一口茶，就放下了茶杯，擡眼就看見龍五欲言又止的模樣，他說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龍五想了想，說道：“王爺，其實我覺得這樣躲着王妃不是辦法？我們不如告訴王妃實情，王妃精通醫術，或許她會有其他辦法解了你身上這該死的蠱毒呢，說不定夜冥軒那話是說來騙我們的！”
此話一出，鳳臨燁臉色驟然變冷，雖然現在他有些虛弱，但看向龍五的這一眼依舊威懾力十足，他說道：“我不會拿這種事來冒險，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不確定我也不會讓她知道。所以這樣的話是最後一次我聽見。知道了嗎？”
“是，王爺。”龍五心中雖然頗有微辭，但終是點頭應下。
在龍五看來，夜冥軒的話並不值得可信。而且王妃連諸葛榮德孫子七八年的毒都能解，還有什麼毒是她不能解的。
龍五的心思，鳳輕塵多少能明白。所以他想了想，語帶無奈的道：“龍五，你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最輸不起的就是她。所以，或許她有其他辦法，但我不敢拿她去冒險，你明白嗎？”
這樣的王爺，這樣的語氣，是龍五從未見過的。
似乎只要在王妃的面前，王爺就會變得小心翼翼。或許是因爲玉山那一次的死裡逃生，讓他害怕了。所以他寧願與她分開，寧願遠遠的站着看着她，知道她生活得好好的，也不願意讓她去冒險。
“我明白，王爺。”龍五微嘆口氣，沉沉的說道。這種感情或許他現在還不能理解，但鳳輕塵此刻這份沉重的心他卻看得明白。
見此，鳳輕塵輕點了點頭，似很累一般的靠在座椅上。
龍五正欲開口問鳳輕塵是否要扶他去牀上休息，這時，門便吱呀一聲推開了。
“塵，，”一道輕柔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龍五轉身，就看見一位身穿鵝黃色裙袍的女子端着湯盅，迎着燭光款款走來。當看見一臉疲倦之色的鳳輕塵時，她柔情的臉上頓時劃過擔憂。
“雨薇姑娘。”龍五有禮的道。
柳雨薇輕點了點頭，走向前將湯盅放在桌上，轉身走到鳳輕塵身前，從懷中掏出絲絹，輕拭他脣角的鮮血，“塵，又難受了嗎？”
鳳輕塵緩緩睜開雙眼，對上她關切的眼睛，拉下她的手，輕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別擔心，我沒事。”
“我知道你這樣說不過是不想我擔心，可是塵，你不知道你這樣只會讓我更爲你擔心。”柳雨薇眼中含淚的低聲說道。
鳳輕塵輕笑，然後將目光放在桌上的湯盅上，淺笑着對她說道：“又熬湯了？”
“嗯。”柳雨薇轉移了視線，一邊起身爲他盛湯，一邊說道：“我給你盛一碗。”
“好。”鳳輕塵應下，然後從她手中接過湯碗。
柳雨薇脣角含笑的望着他喝下，然後轉頭對龍五問道：“龍將軍要喝嗎？”
“謝謝，我不喝。”龍五客氣的拒絕了她的好意。
柳雨薇聽此，也沒有多加勸說，再轉頭時，鳳輕塵已經喝完了一碗，她便接過問道：“還喝嗎？”
“夠了，不需要了。”鳳輕塵搖頭道。
柳雨薇輕嗯一聲，“那我扶你去牀上休息。”
“喝了你的湯，我好多了，我自己可以的。”說着，鳳輕塵便站起身，但柳雨薇依舊堅持着在一旁扶着他，雖然他真的沒有虛弱到要人攙扶的地步。
鳳輕塵偏過頭對她淺淺一笑，沒有再拒絕她。
“王、妃！”
然而，下一秒，龍五震驚的話停住了他前行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