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族地（第二更到）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這就是李易天現在的感受，而且他的心中還多了一絲害怕，怕他所有的期待一朝成空。雖然明知道即使族人還有存活，也不會留在九禹城，但是他依然執著的想要回到這裡，求根溯源。


  一路上風塵僕僕，慕容嬌也隱隱的猜到了一些什麼。看著李易天一臉的急切，她的心裡忽然多了一絲憐愛。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他，也有自己的牽挂？」慕容嬌默默的想著心事，一路上沒有任何的抱怨。


  九禹城外，李易天滿心的忐忑，此刻他帶著慕容嬌買來的斗笠，將自己的臉龐全部遮住。畢竟李家被滅才過去幾個月，這裡很可能還有敵人的眼線。


  二人一路急行，直到出現在一片巨大的廢墟處，李易天才停下腳步。這，就是曾經的九禹城，李家祖宅。望著一片殘垣斷壁，往日的點點滴滴瞬間浮現。


  兒時玩彈珠、打紙牌、丟石子的平坦後院，練拳習武、打熬氣力的武場，家族年終大比的擂台，海投自己生活類20多年的溫馨小院。這一切現在都變成了一片狼藉，而更無奈的是這裡曾經生活的人們，到現在還生死不知。他們那曾經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刺痛了李易天的內心。還有那與她朝夕相處，即將結為連理的可人兒。


  「這一切悲劇的發生，竟然是因為那可笑的理由！青雲宗想要借我李家《長春訣》一觀，一言不合，就要毀我家園，滅我全族！青雲宗！此仇，不共戴天！」李易天揚天狂吼，想起昔日的一切，兩行熱淚悄然而下。


  「上蒼保佑，願我的家人平安無事。」李易天虔心禱告，他確實回天乏術，只能寄希望於那冥冥之中的神靈。一路上李易天早已向好了所有的情況。看到祖宅被毀，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當日那中年人修為應該達到了破武境巔峰，或者已經進入了基武境。在這樣強大的對手面前，李家想要安然逃脫，確實十分困難。


  「我們離開這裡。」李易天一聲招呼，二人走街串巷，向一個地方走去。他在這裡生活了20多年，道路自然十分熟悉。他現在要去找自己的至交好友了解一些情況。這好友叫李彥豪，雖然也是李姓，但是卻並不是他們李家人。只是九禹城裡的一戶殺豬匠，李彥豪家世代經營一家肉鋪，小時候貪玩的李易天偶爾溜出家來，就會到李彥豪家裡蹭吃蹭喝。


  肉鋪往常都是早上營業，這時肉鋪已經關門。看到李彥豪家門大開，李易天直接走進院中。迎面撞上正要出門的李彥豪，李易天一把扯掉了頭上的斗笠。


  「彥豪，近來可好。」李易天燦燦一笑，也算是兩世為人了，對於這份友情他自是由衷的珍惜。


  「易天！你，哈哈~太好了，我就說你會沒事的。！」李彥豪一陣遲疑，緊接著拍著李易天的胳膊，興奮大笑起來。


  「你丫的怎麼長高了這麼多！當日大夥都說你死了，我偏不信，要去看你，我娘死活不讓。那仙人也的確是太過可怕，我就想著，定要留口氣，日後為你報仇。這才留了下來。」李彥豪探手想要拍李易天的肩膀，發現幾月不見，原來身高相仿的夥伴忽然長高了許多。


  「這些話日後再說，我請問你，最後我家裡到底怎麼樣了？」李易天急切的問道。


  李彥豪本要將好友讓進屋裡，看他問的著急，也就站在院里開始為他細說起來。


  「你們家的牛人真多，當時情況是這樣的。我也是偷偷瞄見得，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天李蒼生老太爺獨自於那人爭鬥，卻是根本鬥不過他。眼看著就要落敗，這時候忽然又出現了一人，也是你們家的祖宗，李蒼生老太爺還喊他二叔呢。」李彥豪本就能說會道，此時說起來也是聲情並茂。


  「可是結果，兩人聯手也不是人家的對手。最後你爺爺李霸天，只得組織家人棄了基業逃亡去了。但是走又哪裡是那麼好走的，一路上對方圍追堵截。藺家和嚴家自然是不遺餘力，嚴玲瓏跪著求他爹放你們家人一條生路，可是那老爺子不依。最後她以死相逼，卻被老爺子綁了起來、、、」李彥豪正說的興起，卻被李易天打斷。


  「別廢話，直接說重點！」李易天此刻不想聽道關於嚴玲瓏的消息。


  「你們家死傷無數，李霸天老爺子和後來出現的那位老太爺都死了。是李蒼生帶著你們家族的人四散逃去，你爹娘當時也都相安無事。最後出城以後的結果如何，我也不知道。」李彥豪說完，如釋重擔的喘了口氣，他偷偷打量著李易天。他心知自己好友的心性，生怕李易天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老爺子、、」李易天不由的想起李霸天的音容笑貌，那曾經對他嚴厲苛刻的爺爺，那曾在兒時，因為不讓他玩耍，而讓他討厭的人，此刻天人永隔之時，卻有一股濃濃的思念油然而生。


  「易天，節哀。你有找到家族的線索嗎？」李彥豪岔開話題，期望能轉移李易天的心緒。


  「家族，彥豪，我先走了，來日再敘。」李易天忽然想到了一處地方，急匆匆的里去了。


  「好，你有要事，我也不多挽留。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


  李易天揮手而去，他心中急切。現在爺爺已經沒了，還不知他們突出城外以後的消息。


  「若是他們真的逃脫了，很有可能會去到那裡。」李易天想起了那塊神秘的族地。


  族規有言，不到生死危機，族人不得踏入族地半步。而李氏族人，只有主家家主可以自由出入族地。其餘人等只能進不能出，因此大都是一些為家族做出重大貢獻的族人，在晚年才能被批准進入族地。那裡也被成為埋骨之地。只有極少的核心成員知道族地的具體路線，而李易天恰巧是這其中之一。


  出了城門，李易天將兩條大蛇託付給慕容嬌，族地不能泄露，所以他不願帶慕容嬌同行。


  交代慕容嬌在此等候三日，急切的李易天招來鐵翅蒼鷹，他騎上鷹背，一飛衝天而去。


  李家族地隱藏在九禹城外的深山老林里，距離無盡之海只有千里左右的距離。無盡之海在九禹城的東側，兩者之間的山脈也屬於落日山脈。李易天只是有幸遠遠眺望過一次，並沒有進入，這還是他在成年時，由於潛力巨大才被家族許可的。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尋找，李易天緊緊抓住蒼鷹的脖翎，飛快的向記憶里的地方飛去。第一次翱翔天際，他卻沒有任何心思去感受飛翔的快感。那曾經熟悉的路線，此刻卻變得模糊起來，一些明顯的標記，現在也不敢確定。


  李易天逐漸的心急起來，幾次來回的盤旋。他終於確定了地點，控制鐵翅蒼鷹落到地面。


  這是一處蒼翠的峽谷，四周全都長滿了碧綠的植被，任誰也想不到這裡竟然會有人居住。這峽谷狹長陡峭，四周只有一個入口，兩側峭壁參天，猿揉難過。


  「李氏子孫，李易天前來跪拜！」李易天跪拜與地，行叩拜大禮。繼而起身，前行九步，再次高呼跪拜。如此反覆九次，再作揖九次。至此才算是禮畢。李易天起身看著幽靜的峽谷，等待族地之人的出現。


  「小娃娃，你是李霸天的孫子？」一個幽靈般的聲音出現在李易天一側，李易天神識外放已經能達百丈，竟然沒有發現對方。直到對方出聲，他才有所察覺。


  「小子李易天，拜見族老。」李易天恭敬行禮，據說這裡的每一位都是李家的功臣。他這才抬頭打量來人，只見這老者一頭白髮，精神頭卻十分旺盛。一張老臉上沒有絲毫的褶皺，老年斑也是一塊沒見。


  「小娃娃，倒是知禮數，隨我來吧。」老者和藹可親，帶著李易天向谷內走去。峽谷內沒有任何的道路，老人和李易天都是施展法力，輕身縱躍。一路上老人不再言語，只是眼底深藏著一絲疑惑。


  約莫過了一刻鐘，按照李易天的腳程，也就是三四十里的路程。二人進入了一處山洞，這山洞十分隱蔽，處在懸崖的半腰，洞口還被植被掩蓋，不知道的人定難發現。


  李易天二人剛進入洞內，就感到身後一陣漣漪波動，顯然這裡有著陣法守護。若是外人闖入，一定會受到強烈的反擊。


  這山洞裡到處都是人工修造的痕迹，也不知李家先祖怎麼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修建族地。洞中道路寬敞，路徑四通八達，洞壁上鑲嵌著一些發光的夜明珠，將來路照的一片通亮。


  穿過走道，李易天二人終於來到了一片廣場前，這裡房屋林立，亭台樓閣一應顧全，道路四通八達。彷彿一個世外桃源。李易天震驚無比，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你的家人在等你，跟我來吧。」老者一句話，打斷了李易天的思緒。